《老公為了給私生女治病逼我早產(chǎn)》 章節(jié)介紹
《老公為了給私生女治病逼我早產(chǎn)》是作者櫻桃小蘋果嘔心瀝血的一部作品,故事情節(jié)絲絲相扣、設(shè)計嚴(yán)謹(jǐn),抽絲剝繭引人入勝,可見櫻桃小蘋果獨具匠心。小說《老公為了給私生女治病逼我早產(chǎn)》第2章主要講述的是:4顧硯似乎懵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見余嬌嬌拉著顧.........
《老公為了給私生女治病逼我早產(chǎn)》 第二章 在線試讀
4
顧硯似乎懵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見余嬌嬌拉著顧硯的手,發(fā)出輕笑,“沒想到姜頌姐姐會想出這么老套的法子來吸引注意?!?/p>
她轉(zhuǎn)向顧硯,滿臉委屈,“姜頌姐姐是不是怪我霸占了阿硯,故意這樣說好給我一個下馬威?。俊?/p>
她癟了癟嘴,“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歡我,可當(dāng)初要不是她拆散了我們,我也不會和阿硯錯過那么多年?!?/p>
“畢竟瑩瑩也是你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見死不救。”
聽到這話,顧硯的神色冷了下來,冷漠的看向醫(yī)生,“告訴姜頌,別動這些沒用的心思,我給她找了最好的私人醫(yī)生團(tuán)隊,她怎么可能出事?!?/p>
醫(yī)生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顧硯又冷哼一聲,“她要是識相的話,顧太太這個位置還能再做幾年,要是在針對嬌嬌的話,我不會客氣!”
他沒有絲毫停頓,摟著余嬌嬌上車。
原來靈魂感受到的痛楚也那么真實,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這六年來,他又何嘗對我客氣過。
就連我死了,他都不愿意去看我一眼。
5
他摟著余嬌嬌回到了家里。
桌上還放著我研究了很久的新菜式,顧硯挑食,為了讓他多吃一點,我都是親力親為,費了很多心思。
我是被顧硯強硬的拖到私人醫(yī)院的,家中還有我掙扎的痕跡。
顧硯看著被我打落的香水皺了皺眉頭,臉色有些陰沉。
“順產(chǎn)都是可以當(dāng)天下地的,差不多就滾回來收拾,一個家像什么樣子!”
他罕見的主動給我發(fā)了條短信。
即便已經(jīng)心死,看到這條消息時,我還是情緒翻涌,陣陣難受。
怎么連死都不得安生。
顧硯想了想,又敲出幾行字,“這次是委屈了你,不過為了瑩瑩也沒有辦法,你本來也欠嬌嬌母女的,我會盡量補償你。”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幾行被他發(fā)出去的文字,笑出了眼淚。
我欠余嬌嬌的。
可我拼命想,拼命想,也想不出我欠了她什么。
余嬌嬌是和顧硯有婚約不假,可六年前她愛上了國外的導(dǎo)師,瞞著所有人偷偷飛出國。
顧老爺子知道這事后,怕顧硯傷心,一力壓下消息,整日愁眉苦臉。
顧硯要結(jié)婚的消息早就放了出去,那時顧氏剛剛站穩(wěn)腳跟,如果這時候出了岔子,對公司也是一場浩劫。
于是我跑去求顧老爺子,既然顧硯終究是要娶一個妻子的,那不如就娶我吧。
我喜歡顧硯,很喜歡很喜歡。
我父親曾經(jīng)對顧家有恩,顧老太爺便出面當(dāng)了這個惡人,逼迫顧硯娶我。
所以顧硯恨我。
他的柔情只對余嬌嬌,可我以為只要我堅持,再寂靜的山,總有一天也會為我嘩然。
我輸了。
輸?shù)膹氐住?/p>
連命都搭了進(jìn)去。
我親手鋪的床上已經(jīng)傳來陣陣喘息。
余嬌嬌跨坐在顧硯身上,兩人難舍難分的吻到了一起,慢慢倒下身去。
曖昧氣氛攀升,我仿佛被禁錮在黏膩的糖水里,惹人窒息。
余嬌嬌面色緋紅,顧硯的手放在她的細(xì)腰上,陣陣呻吟猶如魔音縈繞,我捂住耳朵崩潰尖叫,可喘息聲無孔不入,令人作嘔。
我掙脫不了束縛,被迫看著他們極盡親密,幾乎瘋魔。
胃里翻江倒海,就在我?guī)捉罎⒅畷r,顧硯的手機(jī)響了。
“阿硯,看我?!?/p>
余嬌嬌不滿的壓住顧硯的手,按滅了屏幕。
顧硯滿眼柔情,我卻生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那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
如果不是緊急的事情,私人醫(yī)生怎么會在半夜打電話給顧硯。
我的心揪了一下,孩子青紫瘦小的身體在我眼前閃過。
醫(yī)生堅持不懈的打來電話,顧硯皺起了眉頭,我不停的祈求。
接啊,接啊。
顧硯終于接了電話。
里面?zhèn)鞒鲠t(yī)生著急顫抖的聲音,“顧先生,孩子不好了!”
6
余嬌嬌騰的從床上坐起,“哪個孩子,我的瑩瑩怎么了?”
醫(yī)生愣了一下,“是—是顧太太的孩子。”
大腦嗡的一下,全身血液凝固,我雙腿發(fā)軟,奮力想奪過電話,卻只能穿過屏幕。
余嬌嬌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環(huán)住顧硯的腰輕嗤,“阿硯,姜頌姐姐為了你,怎么連咒自己孩子的招都能想的出來?。俊?/p>
顧硯神色漸冷,醫(yī)生還在焦急的催促,“顧先生,您快過來啊?!?/p>
顧硯冷淡的嗤笑,不見一點溫情,“讓姜頌別白費力氣了,我不會去的。”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重新?lián)嫌鄫蓩傻难?/p>
我在空中目眥欲裂,發(fā)了狂的哭喊,我的孩子,我那不足七月就被迫出生的孩子!
連陌生人都在著急,可顧硯,他的親生父親,居然以為我在拿他的命開玩笑!
我拼命掙脫,想趕去醫(yī)院,可直到筋疲力竭也無法離開顧硯分毫。
“阿硯!”
余嬌嬌動了動,軟聲催促。
顧硯卻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有些陰沉。
“睡吧?!?/p>
他翻了個身,摟住余嬌嬌閉上了眼睛,眉頭卻沒有松開的跡象,時不時心神不寧的看一眼手機(jī)。
鈴聲如驚雷炸起時,顧硯好像早有準(zhǔn)備一般立馬接通。
里面?zhèn)鱽頎敔敱┡暮鸾校澳氵@個逆子!馬上給我滾到醫(yī)院!”
7
顧硯手一抖,立馬翻身下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
“阿硯你要去哪?”
余嬌嬌摟住他的腰不讓他走,顧硯頭一回對她冷了神色,連句解釋都沒有,就拂開她的手急匆匆的往外走。
我跟著顧硯一起趕往醫(yī)院。
一路上,他把車開的飛快,臉色難看的不行。
我只覺得一片悲涼。
他在著急什么?
他不是覺得這些都是我編造出來的謊言嗎?
他下了車,給爺爺撥通電話,“我到了?!?/p>
“滾到負(fù)一樓!”
顧硯的腳步倏的停頓,聲音有些許顫抖,“什么?”
負(fù)一樓,是太平間。
爺爺悲痛不已,“滾過來給你的老婆孩子收尸!”
顧硯眉心一抖,眼神中有瞬間的茫然,呆呆的轉(zhuǎn)頭看向手術(shù)臺。
大片鮮血還未清理,我的遺體已經(jīng)不見了。
顧硯沒有去負(fù)一樓。
他顫抖著手,一間一間的打開病房。
“姜頌,你躲在哪間病房,你居然聯(lián)合爺爺一起來騙我!”
“害得我大晚上過來找你,你現(xiàn)在出來給我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大不了我答應(yīng)你不跟你離婚。”
“你別太過分了,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固執(zhí)的打開每間空病房,茫然的尋找我的身影。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我靈魂顫抖,悲痛欲絕。
裝給誰看?裝給誰看!
顧硯最終還是到了負(fù)一層,爺爺站在太平間門口,老淚縱橫。
我眼眶一酸,瞬間飆出眼淚。
爺爺看起來蒼老了很多,明明就幾日未見,一向硬朗的身子骨佝僂不少。
顧硯對我不好,可爺爺永遠(yuǎn)站在我這一邊,當(dāng)初我要嫁給顧硯,爺爺苦口婆心的勸了我良久。
他摸著我的頭告訴我,頌頌很好,要嫁給個愛頌頌的人,顧硯那臭小子不配。
可墜入愛河的少女根本聽不進(jìn)一點勸告。
我執(zhí),所以滿盤皆輸。
顧硯身子微顫,走到爺爺面前,緩慢的扭頭往太平間里面看去。
爺爺高高舉起拐杖,“啪”的一下重重的打在他身上,蒼老的面皮抖動,,“你怎么對得起姜頌,你讓我怎么跟她父母的在天之靈交代!”
爺爺轉(zhuǎn)身抹淚。
顧硯恍若未聞,呆呆的看著太平間,腳步踉蹌,手抖的厲害。
“不可能的,姜頌,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我憤怒的不可自抑,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覺得這只是一個玩笑!
顧硯眼眸顫動,呢喃了好多聲我的名字,也不見床上有些許動靜。
太平間好冷啊,冷的我好難受。
顧硯終是走進(jìn)了狹小的床,手揪著白布停頓,腕間暴起青筋,一把掀開白布。
一大一小兩具尸體映入眼簾。
8
我的孩子還那樣小,皮膚薄如蟬翼,血管清晰可見。
可小小的臉上不見一點安詳,仿佛受了很大的痛苦。
就這樣安靜的,毫無生息的躺在我的身邊。
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間爆發(fā),對顧硯的恨意攀上到極致,恨不得重現(xiàn)于人間把他撕的粉碎!
我拼盡全力,也只能看著魂體穿過小小的襁褓,
悲愴的哭聲從喉嚨嘶啞的迸發(fā),卻無人聽得見。
顧硯雙腿一軟,攀附著病床,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一把揪住旁邊醫(yī)生的領(lǐng)子,雙眼猩紅,額頭暴起青筋怒吼,“我不是說了要最好的醫(yī)生,你們不是告訴我有很多產(chǎn)婦七個月早產(chǎn)嗎!”
醫(yī)生看著他發(fā)狂的樣子,似是不忍,“顧先生,七個月早產(chǎn)不是沒有存活的案例,但我從醫(yī)數(shù)十年,還未見過打催產(chǎn)素故意讓孕婦早產(chǎn)的?!?/p>
“顧太太身子孱弱,產(chǎn)后就大出血,孩子還未發(fā)育完全,先天不足,我拼盡一身醫(yī)生搶救,也沒能救過來?!?/p>
“這些風(fēng)險,術(shù)前我都已經(jīng)告知過您了?!?/p>
顧硯的手倏的一松,踉蹌著后退兩步,滿眼迷茫。
醫(yī)生告知他風(fēng)險時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摟著哭泣的余嬌嬌,在跟我放狠話,“這是你欠嬌嬌母女的,就算死在手術(shù)臺上,也是老天給你的報應(yīng)!”
他明明知道我可能會死,明明知道七個月的孩子能活下來實屬萬難。
他都知道,但他不在意。
我沒有余嬌嬌重要,我的孩子也沒有余嬌嬌的孩子重要。
一命換一命,他說是我的報應(yīng)。
“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他死死撐住病床邊的護(hù)欄,面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是您說,這是顧夫人使的把戲,就算真出了意外,那也是她的命數(shù)?!?/p>
醫(yī)生不卑不亢的回答。
顧硯渾身一顫。
“逆子!”
爺爺氣的臉色漲紅,舉起拐杖往顧硯身上打,出現(xiàn)一條條血痕。
“你怎么敢這樣說話,你怎么敢!”
爺爺撫著胸口大喘氣,眼里滿是悲痛和后悔,淚水填滿了臉上的溝壑。
“頌頌懷了你的孩子!你居然給她打催產(chǎn)素,你是不是人,我老頭子沒有你這個孫子!”
“我—我—”
顧硯說不出話來。
“不是的,我沒想害死她,我沒想害死姜頌。”
他滿眼茫然,無措的看著我的尸體,“我以為會沒事的,他們說七個月可以生的,我以為,我不知道她會死—”
顧硯聲音顫抖,隱隱帶著哭腔。
“我只是想救瑩瑩,我沒想讓她死的,沒想讓姜頌死的。。?!?/p>
我尸體臉色慘白,顧硯聲音越來越抖,顫抖的碰我的臉。
我只覺得這一切荒謬可笑。
我和顧硯,也曾有過一點少年情意的。
門當(dāng)戶對,青梅竹馬,我們天作之合。
我父親和顧硯父親聯(lián)手創(chuàng)業(yè),兩人互相扶持著度過最低谷的那段時間,兩家關(guān)系堅不可摧。
后來一場車禍帶走了父母,我小小的身子捧著兩個骨灰盒,哭昏在雪地。
是顧硯撿起了我。
是他把我扛到有力的肩膀上,擦去我的眼淚,堅定地告訴我他會永遠(yuǎn)對我好。
可是后來,余嬌嬌出現(xiàn)了。
這段人人羨艷的關(guān)系里,成了我千萬個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夜晚,成了我苦苦支撐的單戀。
他或許真沒想過我會死。
但他也不在乎。
我看著顧硯把頭埋在我的發(fā)邊,肩膀微顫,心中悲涼一片。
余嬌嬌趕來時,爺爺正拿著拐杖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顧硯背上。
顧硯仿佛沒有痛覺,只呆呆的看著我。
余嬌嬌撲了上去,小臉布滿淚痕,“別打阿硯,阿硯也是為了救我們的孩子!”
爺爺怒極反笑,“孩子?你又是哪個上不了臺面的貨色,我顧家從不認(rèn)私生子!”
他是心疼我。
余嬌嬌眼里閃過一絲怨恨,梨花帶雨的看著顧硯,期盼顧硯替她說話,可顧硯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好像個丟了魂的木偶。
余嬌嬌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決心,摟住顧硯的胳膊,看著爺爺,“我知道爺爺因為孫子沒了傷心,可顧家又不是只有一個孫子?!?/p>
“瑩瑩也是顧硯的孩子,是顧家的孩子?。 ?/p>
她眼珠一轉(zhuǎn),看了看顧硯,理直氣壯的看向爺爺,“大不了,我再給阿硯生個男孩就是了。”
9
我渾身發(fā)冷,怒氣激涌而上。
我尸骨未寒,孩子剛剛離世,余嬌嬌居然就在爺爺面前要名份!
我孩子的命在她嘴里,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顧家一個頭銜來的重要!
“閉嘴!”
爺爺?shù)墓照戎刂氐狞c地,面目扭曲的朝余嬌嬌嘶吼。
他氣的喘不過來氣,把拐杖狠狠的丟在顧硯身上,“你看看你找的是什么冷血沒良心的人!”
余嬌嬌嚇懵了,嘴唇嗡動不敢說話,雙眼盈滿淚水,可憐巴巴的看著顧硯。
顧硯臉色陰沉,再看不出一點溫柔,“你剛剛說什么?”
余嬌嬌從未見過這樣的顧硯,嚇得說不出話,甚至沒法為自己辯解。
“我只認(rèn)姜頌這一個孫媳婦,你要到現(xiàn)在還不悔悟,鐵了心要跟這個不知羞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不是我的孫子!”
爺爺轉(zhuǎn)身離開,背影蒼老無力。
余嬌嬌還想抓住顧硯的手,被顧硯甩開。
他隱忍的閉了閉眼睛,聲音低沉,“我想自己呆一會,你去看看瑩瑩吧?!?/p>
余嬌嬌滿臉的不甘心,卻也不敢在多說什么。
顧硯沉默的看著我的遺體,還有身邊小小的嬰兒,跪坐在一旁。
“對不起,對不起。。?!?/p>
他雙手掩面,淚水溢出指縫,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頌頌,我沒想過你會死,對不起。。?!?/p>
他握住我的手,失聲痛哭。
我再無一絲波動,只覺得胃里翻滾,止不住的惡心。
我能復(fù)活嗎?我的孩子能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嗎?
他憑什么通過道歉來減輕自己的負(fù)罪感!
好一會兒,他才收拾好自己,腳步虛浮的走向顧瑩的病房。
“等會爸爸來了,你就跟爸爸說,雖然弟弟沒了,但是你會永遠(yuǎn)陪著爸爸,知道嗎?”
顧硯的腳步一頓,顧瑩清晰的童音傳了出來。
“可是媽媽,你不是說姜頌阿姨是個賤貨,弟弟是個小賤種,活該給我續(xù)命嗎?”
10
顧硯眼里的迷茫逐漸轉(zhuǎn)變?yōu)椴豢芍眯牛o接著暴怒的推開門,“誰教你這么說的?”
他臉色難看,顧瑩害怕的往里縮了縮,小嘴一癟,開口哭了起來。
余嬌嬌顯然慌了神,還想用之前那套,挽住顧硯的胳膊,往他身上貼,“哎呀阿硯,孩子還小—”
顧硯眼睛血紅,一把掐住余嬌嬌的脖子,極力忍耐怒氣,“你平時就是這樣教女兒的?”
余嬌嬌一顫,拼命扒拉顧硯的手,面部逐漸扭曲,淚花飆了出來。
顧硯手一松,眼里全是對溫柔白月光濾鏡幻滅的失望。
“姜頌是為了救瑩瑩才會死的!如果不是瑩瑩病情緊急,怎么會要她早產(chǎn),孩子怎么會先天不足而亡!”
他死死盯著余嬌嬌,面容陰森恐怖。
顧瑩尖銳的哭喊攪的我頭疼,無意理會他們的恩恩怨怨,也不想看顧硯遲來的歉意深情。
我只想離開這里。
投胎也好,灰飛煙滅也罷。
我不愿再跟顧硯有一絲一毫的糾纏了。
“不要再讓我聽見這種話!”
顧硯丟下這句話,摔門而出。
我無奈的跟著飄出去。
顧硯跟不要命一樣飆車到了酒吧,他的兄弟李濟(jì)還想上前攬肩開玩笑,看到他難看的臉色后收回賤兮兮的笑容,“這是怎么了?你女兒手術(shù)不是成功了?”
李濟(jì)皺了皺眉頭,“難不成是你那個不長眼的老婆跟你鬧了?”
顧硯倏的抬頭,死盯著李濟(jì),掌心緊了緊,沒有任何預(yù)兆的,一拳干在了他臉上,“給老子滾!”
李濟(jì)被打倒在地上,也起了幾分火氣,捂著臉起來,“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顧硯臉色陰沉,拳頭緊握,冷不丁吐出一句,“姜頌死了?!?/p>
李濟(jì)愣了一下,迷茫的看著顧硯。
“孩子也死了,明明醫(yī)生說不會有事的,明明說七個月的孩子可以活的。”
顧硯不顧李濟(jì)的眼光,喃喃自語。
李濟(jì)揉了揉臉,拍了拍顧硯的肩,“真的假的?”
看顧硯的表情不像開玩笑,李濟(jì)欲言又止。
“你不是一直很討厭姜頌?現(xiàn)在—”
他的話在顧硯的眼神下被打斷。
我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道沒說完的半句話是什么。
現(xiàn)在姜頌死了,你剛好可以娶余嬌嬌。
顧硯對我的厭惡人盡皆知,他的朋友也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在他們的圈子里,提到我都是用調(diào)笑的語氣。
顧硯一杯又一杯的灌著酒。
喝著喝著,他就紅著眼眶,一手抵在額頭上。
“李濟(jì)?!?/p>
他沒有抬頭。
“我對她,真的很差嗎?”
李濟(jì)猶豫了片刻,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什么時候在乎過姜頌,就你平時恨她那股勁,哥們還以為她死了你會放鞭炮慶祝呢?!?/p>
顧硯手指微縮,沉默著沒有說話。
李濟(jì)攬住他的肩,“要我說姜頌對你夠好的了,你挑食成這樣她都能給你照顧的好好的,可惜你就是不念著人家的好。”
顧硯肩膀顫抖,李濟(jì)面露不忍,“算了算了,說這些也沒用了?!?/p>
顧硯喝了很多,眼神也失去了清明,他習(xí)慣性的掏出手機(jī)給我發(fā)短信,“來接我。”
接著又愣了一下,把手機(jī)倒扣,抓著頭發(fā)崩潰痛哭。
嘴里翻來覆去就是對不起我的那幾句。
我聽煩了,索性閉上眼假裝看不見。
從前不管多遲我都隨叫隨到,哪怕看到顧硯時他正摟著余嬌嬌,甚至當(dāng)著我的面接吻挑釁,我也只會忍住心痛,絕不跟他吵鬧。
其實也吵過,但只換回顧硯一句冷冰冰的“是你搶了嬌嬌的位置,你欠她的?!?/p>
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為什么要做出這幅很后悔的樣子,無非也就是愧疚心作祟罷了。
顧硯醉醺醺的回到家。
燈亮著,余嬌嬌哭著撲進(jìn)他的懷里。
“阿硯,你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急死我了?!?/p>
顧硯不耐煩的把她推開,“你怎么在這里?”
余嬌嬌美眸含淚,楚楚可憐,“阿硯,你怎么這樣對我?”
顧硯扶著鞋架冷靜了一下,眉宇間的煩躁卻沒有絲毫退卻。
余嬌嬌放下身段,扯住他的衣袖,“阿硯,是我不對,我只是太嫉妒姜頌姐姐能嫁給你了?!?/p>
“我保證,我以后不會再跟瑩瑩亂說話了?!?/p>
聽到我的名字,顧硯眉頭皺了皺,看向余嬌嬌。
終究是自己的白月光,盡管眼里的不耐更甚,還是軟了語氣,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余嬌嬌看顧硯態(tài)度軟化,又貼到他身上,媚眼如絲,勾住顧硯的腰帶,“阿硯~”
她聲音嬌柔,顧硯卻沒有動作,疲憊的背過身去,“你先回去吧。”
余嬌嬌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硯。
顧硯抬腿往臥室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籍。
11
我和顧硯的婚紗照已經(jīng)被拆了下來,砸了個粉碎。
為數(shù)不多的合照都被我小心翼翼的珍藏在相冊里,也被剪成了碎片。
顧硯跪在地上,撿起碎相片,手指顫抖。
余嬌嬌還不死心,從背后摟住他,被顧硯一把拽到前面來。
他眼里壓抑著翻涌的怒氣。
“你干的?”
余嬌嬌還沒注意到眼前人情緒的不對,微微昂著頭,還有些得意,“反正姜頌姐姐已經(jīng)死了,這些留著也沒用,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就幫你清理啦。”
她興高采烈的指著墻上原本掛著婚紗照的位置,“阿硯,這里以后就換上我們的合照好不好?”
顧硯臉色難看至極,“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余嬌嬌一怔。
顧硯死死盯著她,眼神恐怖,重復(fù)了一遍,“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余嬌嬌咬著嘴唇,眼眶溢出淚水,“阿硯,你怎么可以這樣跟我說話,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她表現(xiàn)的可憐又倔強,顧硯最吃這套。
可面對她的控訴,顧硯的眼神依舊冰冷,“以后不要隨便到我家里來?!?/p>
余嬌嬌美眸倏的睜大,顧硯手里緊緊攥著被撕碎的照片,閉了閉眼,聲音冷漠無比,“余嬌嬌,我以為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也對你心中有愧,所以一直對你好保護(hù)你?!?/p>
他睜開眼,皆是殘忍的冷漠,“可是你平時教我的女兒說些什么?你又在做些什么?我真是沒想到,我一直愛著護(hù)著的女孩會是這樣一個冷血善妒的人!”
他額角暴起青筋,極力隱忍著怒氣,余嬌嬌往后一跌,美眸含淚,“阿硯,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硯背過身去,盯著地上支離破碎的回憶,冷淡的回應(yīng),“你走吧,瑩瑩那邊我會照顧好的?!?/p>
余嬌嬌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逗留許久,見顧硯當(dāng)真沒有搭理她的意思,才含著眼淚跑了出去。
顧硯在地上坐了一夜,看著碎片落淚。
我只覺得厭惡,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原來討厭一個人是這種感覺,曾經(jīng)那么愛,到現(xiàn)在也只剩下惡心。
12
后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都跟著顧硯飄來飄去,想盡辦法都不能脫身。
無論余嬌嬌說什么做什么,他的態(tài)度都不冷不熱的,再沒之前把她護(hù)在手心那番模樣。
余嬌嬌哭過也鬧過,顧硯日益不耐煩。
看吧,昔日的白月光,也終究變成了白米飯。
很快到了爺爺?shù)纳?,因為我的離世,爺爺不愿意大辦,只叫顧硯回去吃個飯。
這也是我走后,爺爺?shù)谝换亟蓄櫝幓厝ァ?/p>
“阿硯,我和瑩瑩也跟你回去給爺爺過生日吧,瑩瑩說了,她想爺爺了?!?/p>
余嬌嬌小心翼翼的看著顧硯。
我在空中嗤笑。
我死了那么久,顧硯不僅沒有要娶她的意思,還態(tài)度冷了下來,余嬌嬌怎么可能不著急。
這是想借著爺爺生日,去顧家討個名份呢。
顧硯皺了皺眉頭,“不行。”
余嬌嬌聽他生硬的語氣,咬著嘴唇銜著淚,“阿硯,你不要我沒關(guān)系,可你真的忍心讓瑩瑩上學(xué)后人指指點點嗎?”
顧硯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語氣再無一絲憐惜,“爺爺上次說了不想見到你們,我能有什么辦法,在老爺子生日的時候還惹他煩心嗎?”
他摔門而去,不再理會余嬌嬌的抽泣。
我被牽引著飄走,看見余嬌嬌在背后眼神發(fā)狠,仿佛做了什么決定。
顧硯回到了顧家老宅。
爺爺?shù)木珰馍駴]有恢復(fù),整個人看起來蒼老疲憊,示意顧硯坐下。
顧硯眼里閃過一絲愧疚。
爺爺拿出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推到他面前。
“頌頌留給你的。”
顧硯臉色一白,張了張嘴,緊緊盯著桌上的白紙黑字,“什么?”
爺爺嘆了口氣,說不出是無奈還是失望,看向窗外,“頌頌來找過我,她說她努力了很久,也很累了,要放過你也放過自己,等生下孩子就跟你離婚?!?/p>
他看了一眼全身顫抖的顧硯。
“她說對不起我,顧硯,你是我的孫子,可頌頌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沒有什么對不起顧家的地方,自始至終,都是我們欠她的?!?/p>
顧硯的手指摸上離婚協(xié)議書,嘴唇嗡動,“怎么會,她怎么會舍得跟我離婚?”
我靜靜的看著他的崩潰。
舍不得的。
但真的太累了。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去酒吧接顧硯,余嬌嬌也在。
她在我耳邊小聲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個雜種,就是為了給顧瑩續(xù)命存在的。
顧硯只冷淡的看著我。
那顆翻滾著洶涌愛意的心,突然嘩的一下就冷掉了。
我愛顧硯,可我不能拉著我的孩子一起受罪。
只可惜,我沒等到產(chǎn)下孩子的那天,就被顧硯逼死在手術(shù)臺上。
顧硯不可置信的拿著我曾撫摸過千百遍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面還有我眼淚沾濕了又干的痕跡。
他抬起頭,看向爺爺,還未張口,就被一個女聲打斷。
“阿硯,我?guī)К摤搧斫o爺爺慶生了?!?/p>
12
余嬌嬌打扮的花枝招展,帶著顧瑩走進(jìn)大堂。
顧硯臉色一變。
爺爺憤怒的起身,“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
余嬌嬌眼里閃過一絲屈辱,可馬上又恢復(fù)笑容,把顧瑩拉到前面,“爺爺,我?guī)鷮O女來給您慶生。”
顧瑩怯生生的抓住余嬌嬌的衣角。
“不是不讓你們來嗎?”
顧硯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氣。
余嬌嬌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阿硯,我知道有些話你礙于孝道不好說,可瑩瑩也大了,她不能沒有爸爸的呀?!?/p>
余嬌嬌看向爺爺,“爺爺,顧硯愛的是我,之前您護(hù)著姜頌,可現(xiàn)在姜頌已經(jīng)死了,瑩瑩也該認(rèn)祖歸宗了?!?/p>
爺爺氣的臉色漲紅,“你怎么有臉說這些話!”
余嬌嬌梗著脖子,“姜頌給顧硯生的孩子可已經(jīng)死了,他現(xiàn)在就?,摤撘粋€孩子了,您難道還不讓我這親媽進(jìn)門嗎!”
爺爺氣的發(fā)抖,大口喘著粗氣,顧硯擋在爺爺面前,臉色陰沉,“你跟爺爺說什么?馬上給我滾出去!”
余嬌嬌滿臉不服,“阿硯,你自己說過你是被迫才跟姜頌結(jié)婚的,她都死了,你難道不想娶我嗎?”
顧硯身后丟出一個茶杯,砸在余嬌嬌額頭上,嚇得顧瑩大哭。
爺爺指尖繃直,指著她顫抖不已,氣憤的怒吼,“你當(dāng)初拋棄顧硯出國時可沒有猶豫過,只要我老頭子沒死,我就不可能讓你進(jìn)我顧家的門!”
余嬌嬌臉色一變。
她沒想到顧爺爺早在六年前就把她查了個底朝天,那種因為家世不匹配被我羞辱出國的借口,也只有顧硯這個蠢貨會信。
“什么?”
顧硯回頭看著爺爺,瞳孔微縮。
爺爺不住的冷笑,“蠢貨,我顧家怎么出了你這個么蠢貨,余嬌嬌當(dāng)時是為了別的男人出國!頌頌為了不讓你難過,不讓我把消息告訴你,寧愿自己當(dāng)這個惡人!”
顧硯腳步踉蹌,虛浮著后退一步。
余嬌嬌急了,“阿硯,你聽我解釋—”
“滾開!”
顧硯一把把她甩到地上,雙眼猩紅的可怕,掐住她的脖子,“爺爺說的是不是真的?”
余嬌嬌害怕的說不出話,“你聽我解釋—”
“是不是真的!”
顧硯暴躁的怒吼,手上逐漸用力。
余嬌嬌打著哆嗦,眼里全是恐懼,帶著哭腔,“對不起,對不起。。。”
顧硯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猙獰的恐怖,“你不是跟我說是姜頌羞辱你的家世嗎?你竟敢騙我!”
他面部扭曲,余嬌嬌全身顫抖,無力的掙扎,翻起了白眼。
顧硯倏的松手,死死的盯著她。
余嬌嬌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喘著粗氣,顧硯話語皆是恨意,“你這樣的女人,怎么配養(yǎng)瑩兒!”
“我會把你送到鄉(xiāng)下,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的女兒!”
余嬌嬌猛然抬頭,神色逐漸扭曲,眼神越來越瘋狂,一把把顧瑩摟進(jìn)懷里,朝著顧硯大笑,“我這樣的女人?”
她死死瞪著顧硯,“顧硯,姜頌可是你親手綁上手術(shù)臺的???”
顧硯臉色一白。
余嬌嬌瘋狂大笑,“顧硯啊顧硯,姜頌是你害死的,你現(xiàn)在后悔了嗎?你一直以為瑩兒是你酒后亂性跟我生下的吧,不是的顧硯,是我,都是我設(shè)計的!”
她逐漸癲狂,“是我在你的酒里加了迷情藥,是我要拿孩子逼宮,可是顧硯,我是使了手段,可是你給姜頌打下的催產(chǎn)素,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顧硯死死掐住她,“別說了!別說了!”
他朝著余嬌嬌怒吼,余嬌嬌拼命咳嗽,可臉上的瘋狂沒有絲毫減退,“這就受不了了?你可真是個蠢貨啊,還有更多的我沒有說呢!”
她眼眶突出,整一個瘋子模樣,“瑩兒的病根本沒有那么緊急,完全可以等到姜頌自然生產(chǎn)的,她本來可以不用死的,顧硯,是你害死了她,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顧硯的瞳孔瞬間放大,余嬌嬌瘋狂大笑。
“你說愛我,又不愿意娶我,你只愛你自己,顧硯,你要是敢把瑩兒從我身邊奪走,我就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顧硯卻恍若未聞,呆呆的起身看著她,“姜頌可以不用死的?”
我看著瘋癲的余嬌嬌,身形顫了顫,不敢相信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
顧瑩根本就不需要那么著急的救命,我本可以不用打催產(chǎn)素,我的孩子可以不用提前出生。
可是顧硯,顧硯只聽了她的一面之詞,就把我逼迫上手術(shù)臺,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我?guī)缀醣罎?,放聲大哭,只是無一人能聽見。
顧硯腳步虛浮,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迅速灰敗下去,朝著爺爺?shù)姆较蜃呷ァ?/p>
還沒走兩步,整個人便轟然倒塌。
13
余嬌嬌被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整日瘋瘋癲癲,喊著自己是顧太太,用頭撞墻。
顧瑩被顧爺爺請保姆帶著生活。
顧硯整個人都頹廢下去,每天喝的爛醉如泥,爬到我的墳邊,抱著我的碑淚流滿面,哭喊著要我醒來,說對不起我。
他跟不要命一樣灌酒,第二天被人發(fā)現(xiàn)拖去醫(yī)院救治的時候,已經(jīng)變得癡傻。
醫(yī)生說,是酒精中毒傷了他的腦子。
我的靈魂逐漸輕盈,不必再被困于顧硯左右了。
感受到失去了束縛,我回顧宅看了爺爺。
這是我在人世間唯一的牽掛。
爺爺戴著我從前給他織的圍巾,躺在搖椅上,手邊還有我和他的合照。
靈魂即將消散的一瞬間,我看見余嬌嬌滿臉癲狂,扒開精神病院的鐵網(wǎng)一躍而下。
還有爺爺輕輕的呢喃,“頌頌,投胎回來,不要在碰見顧硯那個沒心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