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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宇鋒傾心小說有多少章節(jié) 第1章免費閱讀

2024-02-14 17:26:09 作者:云葭
  • 誰在記憶里流連 誰在記憶里流連

    也許正如人們所說的那樣,雙生子天生有著心靈感應。傾心離開后。沒有人再跟我提過關于她的任何事情。從那時起我陷入了記憶的死角,每晚重復做著同一個夢,夢里有著跟回憶中不一樣的人和事。我一直以為,是我的記憶出了錯。直到遇見時宇鋒。那個總是在我夢中出現(xiàn)的人,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并非臆想。循著往日的痕跡,抽絲剝繭,我漸漸發(fā)現(xiàn)了傾心的秘密,還有那段被遺忘在角落的舊時光?

    云葭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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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記憶里流連》 章節(jié)介紹

《誰在記憶里流連》的作者云葭,文筆嫻熟,角色塑造完美,主角時宇鋒傾心可以說是智商爆炸,吸粉無數(shù)!該小說第1章內(nèi)容介紹:第一卷尋找關于他的痕跡(一)“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睖厝岬呐曉诙享懫穑路饚еЯ?,將我從夢境中帶了出來。剎那間原本.........

《誰在記憶里流連》 是誰在夢中一直流連 在線試讀

第一卷 尋找關于他的痕跡

(一)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p>

溫柔的女聲在耳畔響起,仿佛帶著魔力,將我從夢境中帶了出來。剎那間原本在眼前的所有影像都消失了,藍天、白云、沙灘、浪花被黑暗盡數(shù)吞沒。

伴隨著嘩啦一聲,窗簾被人拉開了。陽光忽然間傾瀉而下,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急忙伸手擋在眼前,好一會兒才勉強習慣這突如其來的亮光。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窗臺上那盆我已經(jīng)非常熟悉卻依舊叫不出名字的觀賞植物正在陽光下舒展翠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賞心悅目。

我的心理醫(yī)生張姐對我微笑,她問我:“傾心,你這次做夢夢見他了嗎?”

我搖搖頭。

“太好了?!睆埥阕哌^來握住我的手,“看來催眠治療真的起作用了?!?/p>

我苦笑。是啊,我終于能有一個正常的夢境了,可為什么我還是強烈地感覺到,時宇鋒他是存在的?

在半年前的那次溺水中,我撿回了一條命,記憶卻出現(xiàn)了錯亂。從小到大的事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沒有任何缺失,只是在我的回憶中多了時宇鋒,一個我曾經(jīng)深愛并且現(xiàn)在依然深愛的人。

之所以說這段記憶是多出來的,是因為身邊所有人都告訴我,這個人是不存在的,是我想象出來的。

起初我不相信。如果他不存在,為什么我會有如此深刻的記憶?如果他不存在,為什么我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他?

時間一長,我不得不接受時宇鋒不存在的事實。

我腦海中那些關于時宇鋒的記憶是不完整的,只有零星的幾個片段。我甚至不知道他長什么樣。每一次做夢,我知道夢中的那個男人是他,可是無論怎么努力,我都無法看清他的長相。之于他,我最深刻的記憶不過只有這個名字而已。

若真是深愛,又怎會忘記他的模樣?

“傾心?”張姐又叫了我一聲。

我恍然回神,對她笑了笑:“我沒事兒,就是想起來晚上我還有個約會?!?/p>

“嗯,那你路上小心。我也約了人吃晚飯,你認識的,秦莉?!?/p>

“哦,是她啊?!?/p>

秦莉也是張姐的病人,據(jù)說她已經(jīng)康復了,剛和男朋友結(jié)了婚,現(xiàn)在生活得很甜蜜。

我和秦莉是因為看病才認識的,說起來她的病例和我倒是有些相似。秦莉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小說作家,因為長期沉醉在虛幻的小說世界中,她漸漸脫離了現(xiàn)實,總覺得自己筆下的人物是存在的,做夢的時候也經(jīng)常夢見小說中的主人公。

因為這樣,秦莉幾次三番鬧著要和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分手。她堅持認為小說中的那個男主人公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并且一直在某個地方等她。別人怎么解釋都沒用,她的家人差一點就放棄她了。也虧得她男朋友對她的感情深,始終沒有離她而去。

張姐不愧是A市最有名的心理醫(yī)生,她從美國名牌大學畢業(yè)歸來,又曾經(jīng)解決了許多令人頭疼的病例。連秦莉都能在她手下康復,看來我也指日可待了。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和張姐告別后就離開了。

進了電梯,我不知不覺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秦莉的情形。當時也是在這個電梯門口,她男朋友陪她一起來看病。那是個長得很英俊的男人,笑起來也很有教養(yǎng),兩個人站在一起顯得特別般配。

我羨慕秦莉有一個關心她且長得英俊的老公,即便她精神上出了問題,他也一直不離不棄守在她身邊。不像我,形單影只的,還一直因為心理上的問題被某些親戚朋友看不起。我的奶奶就特別不喜歡我,她經(jīng)常背著我管我叫神經(jīng)病,這些其實我都知道。

正走神,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與此同時我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正要接電話,不知是誰撞了我一下,包里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我趕緊蹲下身去撿,唇膏、化妝鏡、便簽、筆……等著上電梯的人很多,我只能先把東西都撿起來,然后一邊走一邊把東西往包里塞。

電話是孫浩寧打來的,我之前和他約好了一起吃晚飯。時間已經(jīng)耽誤了,我怕他等得著急,手忙腳亂接了電話:“喂,浩寧哥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什么,你說什么?”

孫浩寧那邊很吵,我聽不大清楚他在講什么,剛好有的士停在這棟大廈的門口,我顧不得其他,三步并作兩步跑了出去。

可氣的是我才走出大廈,車子居然開走了,我急得跑了起來:“出租車!等一下等一下!”

我邊跑邊揮手,一時沒注意跑到了路中間。一輛黑色轎車飛快沖過來,我嚇傻了,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車子在離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及時剎住。但我還是嚇得跌坐在地上,手機被甩出去老遠。

直到車門打開,一個長相俊朗的男人下車走到我面前,我還是傻乎乎地坐著,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死了沒有。

“你沒事吧?”男人的聲音非常好聽,略微低沉,很有磁性。

我如夢初醒,急忙搖頭。

他把手伸給我,想扶我起來,但我不習慣和陌生男子有任何肢體接觸。我沒有去接他的手,而是自己從地上掙扎起來,回頭找我的手機。

“你是?文……”男人疑惑地盯著我看。

我以為他認識我,等著他的話,結(jié)果他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啞然失笑,撿起手機,說了聲再見就要走。

“等等。”他叫住我,“我送你去醫(yī)院。”

從他的語氣中,我能判斷出他在生活中應該是個很會做決定的人,就連要帶我去醫(yī)院也沒征求我的意見,好像確定我會跟著他走一樣。

我很認真地對他說:“對不起,剛才是我沒注意沖了出來。我沒有受傷,謝謝你了。”

“嗯。”他點點頭,從頭到尾打量了我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剛被我撿起來的手機上。

沒等我想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果斷地拿走我的手機,撥了一連串的數(shù)字。然后我聽見他口袋里的手機響了,鈴聲是一首很優(yōu)美的英文歌曲。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就打我的電話?!?/p>

我還在訝異中沒有回神。

他擰起眉頭,又說:“我好像認識你,我們在哪里見過?”

這樣的搭訕方式實在太老掉牙了,我很想笑,又不知道怎樣回答才能兩全其美。就在我發(fā)愁的時候,孫浩寧的聲音及時插了進來。

“傾心,傾心,這里!”

我回頭,孫浩寧正站在對面的花店門前朝我揮手。說好了是在餐廳見的,他一定見我過了時間點還沒去所以著急了。

“我朋友來了,再見?!?/p>

轉(zhuǎn)身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聽到他低聲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墒俏掖_定我從未見過這個男人,他相貌如此出眾,如果真的在哪里見過,我不可能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等我走到街對面再往回看,那輛黑色的轎車已經(jīng)開走了,害我恍惚了好一會兒。

孫浩寧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你認識那個人?”

“不認識,要真認識這樣的帥哥,我早收入囊中了?!蔽彝铝送律囝^,“剛不小心差點被車撞,幸好沒事?!?/p>

“你呀,這么大的人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毛毛躁躁的,你要是能有一半像你……”說到這,孫浩寧好像犯了忌諱似的,突然停住。

我追問:“像誰啊?”

“你要是能有一半像你媽媽,我就放心了?!?/p>

“你說這話怎么跟我爸似的?!?/p>

貧了一會兒,孫浩寧用他新買的那輛沃爾沃帶我去了之前約好的餐廳。

孫浩寧是三個月前回國的。小時候他就住在我家附近,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也算是青梅竹馬一場。初中畢業(yè)后他跟著家人去了加拿大,一直沒有音信,我們也沒有再見過面。這次他突然回國確實令我挺意外的。

看了這么久心理醫(yī)生,用我奶奶的話來說就是,我終于能像個正常人了。為了慶祝我康復,孫浩寧特意在這家中餐廳定了位置,請我吃飯。他在國外待久了,任何飯菜只要是中式的他就覺得特別好吃。

我默默地喝著橙汁,一邊等服務員上菜。

耗了一整個下午,我餓壞了??墒菍O浩寧的精神似乎很好,他也不喝自己點的飲料,眼神若有若無地向我飄來。我剛想打趣他是不是看上我了,他卻像丟了魂似的喃喃吐出兩個字。

“訴訴……”

我嗅到了八卦的氣息,笑得賊兮兮的:“素素?誰是素素?。磕闩笥??”

孫浩寧愣了愣,終于回神。他尷尬地笑了:“不是。”

“那是誰?哦——我知道了,是你暗戀的人對吧。”

孫浩寧一開始沒有回答。我不依不饒,問了好久他才點頭,算是承認了那個叫“素素”的女孩是他的暗戀對象。

印象中,我周圍好像沒有名字里有“素”的女孩,那應該不是我認識的人。能讓孫浩寧牽掛成這樣,這女孩一定長得不錯,名字也挺古樸雅致的。只可惜我再怎么探口風,孫浩寧就是不肯再多說一句關于那個素素的事。

好在菜很快就上來了,我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吃的上面來。

吃完飯我們又聊了好久。不是我話多,而是我真的不想回到那個家,不想面對奶奶那種看仇人似的眼神。奶奶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孫浩寧問起我的病情,我麻木地回了句:“不就是電視劇和小說看多了,胡思亂想唄。我奶奶說我是想男人想的,我懶得理她?!?/p>

天漸漸黑了,我不得不起身,“送我回去吧,晚了我奶奶又該說三道四了。”

“你好像很怕你奶奶?”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孫浩寧笑著搖搖頭。

估計是怕我誤了時間,孫浩寧開車開得很快,從餐廳到我家只開了二十多分鐘。我不想讓奶奶知道是一個男人送我回來的,于是讓他把車停在離我家大門二十米以外的地方。

可禍事要來的時候,躲也躲不掉。

我剛開門進去,奶奶那萬年不變的寒冰似的聲音馬上向我撲過來。

“女孩家家的,在外面待到天黑才回來,成何體統(tǒng)!而且還是讓男人給送回來的?!?/p>

我納悶了,車子不是沒停家門口嗎,她怎么知道是男人送我回來的?

(二)

回頭,入眼的不僅僅是奶奶古板的臉,還有堂妹文兮嬌美可人的微笑。她扶著奶奶,看樣子應該是剛從樓上下來。

答案不言而喻。一定是文兮在陽臺上看見了什么,又在奶奶面前嚼舌頭了。我和文兮的關系從小就不好,奶奶拿她當親孫女,而我就像是撿來的一樣。

文兮笑著問我:“傾心姐,剛才送你回來的那人是你男朋友嗎?”

“讓你失望了,不是?!?/p>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沒規(guī)沒矩,一點都不像是我們文家的孩子……”奶奶又開始絮絮叨叨講個沒完。

聽得多了,我已經(jīng)練就選擇性失聰?shù)谋臼?。奶奶一天到晚文家長文家短的,敢情還活在舊日的輝煌中。據(jù)說我們家在民國的時候是大家族,后來雖然沒落了,但家底還是有一些的,像現(xiàn)在我們住的這棟房子在A市也值不少錢。

到現(xiàn)在為止,奶奶還一直覺得文家是名門望族,她看不起我媽這種農(nóng)村出來的媳婦,平時沒少刁難。而我的嬸嬸,也就是文兮的媽媽,因為有種良好的家世而深受奶奶的喜歡。這種偏見延伸到了我們這一輩,奶奶討厭我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偏偏我爸是個大孝子,我上次就因為說了句“奶奶既然這么喜歡嬸嬸和文兮,干嗎不搬去叔叔家住”,被爸爸狠狠數(shù)落了一頓。

正想到爸爸,門外響起了掏鑰匙開門的聲音。

爸爸心情不錯,一進門就沖我笑:“傾心回來啦,咦,兮兮也在啊?!?/p>

文兮喊了聲伯伯,聲音甜得能膩死人。我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

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特別大聲,可能是之前被我摔壞了。奶奶嚇了一跳,回頭瞪我一眼。我不想再留任何讓她可以數(shù)落我我借口,尤其是在文兮面前。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直接按了結(jié)束通話鍵。

“文森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奶奶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來,對爸爸說,“我這陣子身體不好,想讓兮兮住過來陪陪我。你也知道的,兮兮是我的開心果,見著她我心里就踏實。”

文兮看上去并不知道奶奶的這個決定,她和我一樣,都很意外。

我自然是不希望文兮住進來的,她來我就有的煩了!再說了,這個家雖說不小,可樓上大多房間都被用著,比如書房啊儲藏室啊之類的。文兮這種嬌貴的大小姐肯定不稀罕住三樓的小房間。

爸爸想的和我一樣,他說:“媽,這多余的幾間房都太小了,要不讓兮兮住一樓?”

“誰說多余的房間都很小,傾心隔壁那間不是挺大的嗎!”

聽到這句話,文兮突然見鬼似的大叫:“我才不要住死人住過的房間呢!”

我被她驚著了,還沒緩過來呢,緊接著爸爸大喊一句:“兮兮說什么呢!”

文兮臉色刷白,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似的一聲不吭。爸爸和奶奶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我還從沒見過爸爸這么失態(tài)過。

“什么死人住過的房間?”我納悶,“我隔壁不是儲物室嗎?”

爸爸沒回答,就連向來最能說得上話的奶奶也沉默了,他們好像有什么事瞞著我似的,這令我更加好奇。我隔壁的房間明明是儲物室,堆了很多舊衣服舊家具,怎么就成了死人住過的房間了?

“哦,是這樣的,那間房……那間房是你爺爺生前住過的。”爸爸補充,臉色有點不自然。

“是嗎?”

奶奶接話接得很快:“是啊,是你爺爺住過的。”

難怪爸爸這么生氣,文兮剛才那樣說話顯然是對死去爺爺?shù)牟痪?,換做是我也會窩火的。可奶奶思想那么守舊的人卻沒有說什么,可見她對文兮有多寵了。

我心里毛毛的,不就是因為文兮的媽媽出身好嗎,出身好又不能當飯吃。除了出身這一點,我媽哪點不比文兮她媽媽強!

這邊氣氛正尷尬,忽然咣的一聲響,緊接著是媽媽焦急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

媽媽趕緊蹲下去清理地上的瓷器碎片。她好像剛從廚房端什么出來,一時失手摔碎了。奶奶正愁心里的氣沒處撒,沖著媽媽劈頭蓋腦一頓臭罵。媽媽性子軟,只是一個勁地道歉,我爸又拉不下這個臉跟奶奶慪氣,場面頓時亂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提高了聲音:“好了好了,我媽也不是故意的,奶奶你身體不好,還是別動氣——兮兮你也勸著點,別讓奶奶氣壞了?!?/p>

文兮聽我這么說,也幫著勸了幾句,總算是勸住了。

我這番話講得還算體面,既不會得罪奶奶,也幫媽媽圓了場子。不然別說是奶奶了,爸爸臉上也掛不住。最近這幾年奶奶身體不怎么好,我還是少惹她為妙。萬一病著累著了,沒準還是我的不是。

媽媽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凈,轉(zhuǎn)身回了廚房。我怕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也跟著去,想幫忙打掃一下。

我前腳剛邁進廚房,就看見媽媽背對著我站在洗碗池邊,肩膀一顫一顫的,像是在哭,一邊還喃喃叫著:“傾心,傾心……”

“媽,你怎么了?”我說,“你叫我啊?”

媽媽被我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抹眼淚:“沒事,我沒事?!?/p>

“還說沒事呢,瞧你的眼睛,都紅了!”我走過去,幫她理了理頭發(fā)。

媽媽不再年輕了,眼角的魚尾紋很明顯,一雙手也很粗糙。她的青春大半是葬送在這個廚房里的,每天忙里忙外,又要伺候奶奶,又要照顧丈夫和女兒,可奶奶還是對她那么刻薄。我這個當女兒的太窩囊,根本不能為她做什么。

今天這事確實蹊蹺,媽媽平時沒有少被奶奶數(shù)落,比這過分的事情多得去了,也沒見她掉過眼淚,何況還是一邊哭一邊叫我的名字。

我問她:“媽,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怎么覺得你們今天都怪怪的?!?/p>

被我這么一問,她頓時有些緊張,忙說:“沒有……你從小就在這個家長大,什么都看在眼里,我們能瞞你什么???”

我想想,說得也是。就算媽媽真有什么瞞著我,她不想說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也不能勉強她。

“媽,老太太欺軟怕硬呢,嬸嬸經(jīng)常頂撞她,也沒見她怎么數(shù)落嬸嬸啊。你以后受了氣也別忍著,該頂還是要頂回去的。”我說,“她那么喜歡文兮,干嗎不搬去叔叔家住?不就是因為你好欺負唄。嬸嬸才不會這么好言好語去伺候她?!?/p>

媽媽瞪我一眼:“小孩子別胡說。那是因為你嬸嬸公司事情多,家里事情都是雇保姆做的,她哪有時間照顧奶奶。”

“是是是,老太太是把你當免費保姆使喚呢?!?/p>

“鬼丫頭!”

見媽媽露出笑臉,我心里也踏實了很多。

手機很不應景地再次響起,把我們母女間和樂融融的氣氛都給破壞了。鈴聲音量太大,一邊響一邊震,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我有點不耐煩,剛想掛,媽媽催我:“接一下吧,你總喜歡掛人電話,沒準人家真的有事找你呢?!?/p>

我聳聳肩,按下接聽鍵:“喂?”

“是我?!睂Ψ降穆曇粲行┑统?。

“你是……”

“下午五點半左右,我的車在中貿(mào)大廈外面撞到過你。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有沒有事?!?/p>

我恍然,難怪這聲音好像在哪里聽到過??磥磉@個人不僅長得好看,還蠻挺細心的。

“謝謝你,我很好,連皮外傷都沒有呢?!?/p>

“嗯。你是文傾心?”

我的大腦停頓了三秒鐘。如果說他知道我的名字是因為下午聽過孫浩寧叫我,可是,他竟然知道我的姓!

我迫不及待問:“你怎么知道我姓文?我們認識?”

“不介意的話,明天我們見一面吧,”他很果斷,“下午三點,濱湖路五十三號香榭咖啡廳,就在中貿(mào)大廈對面的那條街。”

“好。”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天生是個好奇寶寶,這些疑問不弄清楚,睡覺都可能會失眠。

“嗯,明天見?!彼麙祀娫挼乃俣群芸?。

嘟嘟嘟的忙音在我耳畔回響,我才想起忘了問他名字了。

“是誰???”媽媽眼中帶著一絲好奇,“男人的聲音,不過好像不是浩寧。難道你還有別的男朋友?”

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在喝水,不然肯定會噴出來。

我說:“什么叫我還有別的男朋友?我壓根一個男朋友都沒有!剛才打電話來的好像是一個以前認識的人,不過我不太記得人家了?!?/p>

“你沒男朋友?浩寧不是……”

“媽,你說什么呢,浩寧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我只當他是哥哥。再說了,人家有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以后在浩寧面前你可別這么說了,會尷尬死的。哎呀我不跟你說了,設計圖還沒畫好呢,后天上班要用的,我先回房了?!?/p>

我找了個借口趕緊溜了出來。

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爸爸正在看報紙,奶奶和文兮都不在,估計回房去了。

爸爸看見我從廚房出來,示意我過去坐。

他問:“傾心,今天去看醫(yī)生,情況怎么樣?”

“很好啊,張姐說催眠治療很有效,我現(xiàn)在幾乎不做那種奇怪的夢了。爸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哦,是嗎?!卑职职櫫税櫭碱^,看上去并不是很輕松。過了一會兒,他又說:“聽你奶奶說今天有男人送你回來的,是浩寧吧?浩寧這孩子不錯,人長得精神,也有出息……”

“爸,你有空多陪陪我媽,她最近身子也不是很好。就這樣吧,我先回房了?!?/p>

成功轉(zhuǎn)移了話題,趁爸爸還沒反應過來我急忙跑上樓。

自打?qū)O浩寧回國,爸爸媽媽一門心思想撮合我跟他,害我每次一聽到這個話題就落荒而逃。真不知道他們急什么,我才剛大學畢業(yè),又不是人老珠黃的大齡剩女。

回到房間后,我耳邊總算恢復了清凈。

我打開電腦,開始趕前幾天剛接的室內(nèi)設計的效果圖,周一上班就要交了。我們設計部的黃主任是個更年期老處女,脾氣壞得不得了,稍不順心就會指著鼻子罵人。更鬧心的是,她還是奶奶的干女兒。她和老太太一個鼻孔出氣,看我很不順眼。我可不想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三)

折騰完手上的工作,我打了個哈欠,瞥見電腦屏幕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原來不知不自覺已經(jīng)這么晚了。

我伸了個懶腰,準備關電腦睡覺。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雷聲大作,大雨嘩嘩的就那么下來了。一回頭我就看見打在窗戶玻璃上的雨水跟小溪似的汨汨往下流淌,看來不僅雨大,風也不小。我忙起身去關窗戶,心里埋怨這什么鬼天氣,白天還是艷陽高照呢。

念著念著,我才想起昨晚在網(wǎng)上看見的消息,應該是臺風要登陸了。A市離海近,肯定會受一定影響?,F(xiàn)在正是七月,房間里挺悶熱的,可是不關緊窗戶的話雨水又會打進來,我只好把空調(diào)給開了。

忙完這一切,我平躺在床上,腦子里如漿糊般一團混亂。

一天終于結(jié)束,忙忙碌碌,卻又不知道我在忙碌些什么,心里空空的,只有耳邊的雨聲才是真實。小時候我很喜歡晚上下大雨,越大越好,這樣我躲在被窩里就會很有安全感。人大了心境就不同了,現(xiàn)在哪怕給我十床被子,也喚不回小時候那種感覺了。

在雨聲中,我漸漸進入夢鄉(xiāng)。

那片熟悉的草坪又出現(xiàn)了。我知道這是夢,又害怕又期待。害怕看見時宇鋒,也期待看見時宇鋒。

我沿著草坪一直往前走,霧很大,走著走著孫浩寧出現(xiàn)了,他笑著摸我的頭,嘴里喊的卻是“素素”。我剛想告訴他“你叫錯了”,又聽見有人在背后大聲喊我的名字。

“文傾心,文傾心……”聲音低沉沙啞,有些耳熟。

我回頭,錯愕——居然是白天撞到我的那個男人。

猛然一個驚雷響起,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從床上扎起來大口大口喘氣。我從小就怕打雷,一打雷就哭。這也不是第一次半夜被雷聲嚇醒了。

外面的雨依然很大,噼噼啪啪敲在窗戶上,又像是敲在我心上。閃電一個接著一個,房間里忽明忽暗,特別詭異。我下意識往墻角縮了縮,右手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我一把推開,抓起床頭的絨毛娃娃緊緊抱在懷里。

在閃電的光亮中,一張猙獰恐怖的臉毫無征兆地闖進我的視線,眼球凸出,嘴角掛著鮮血。我條件反射,閉上眼睛大聲尖叫,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竄出來。

可是叫完之后我又覺得那張猙獰的臉有些眼熟,好像……

我壯起膽子把眼睛睜開,借著閃電的亮光又看了一眼那張臉。心,馬上回到了原處。

那是我去年在萬圣節(jié)派對上戴過的面具,覺得有個性所以沒舍得扔,一直掛在墻上當藝術品來欣賞。當初閨蜜童珊罵我變態(tài),我還反駁說她沒品位。沒想到我還真是變態(tài),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童珊要是知道這事非笑掉大牙不可。

“喂?”

低沉的男聲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我身子一顫,寒意從腳底心直往頭頂沖。

“喂?”又是一聲。

我胡亂張望,這才發(fā)現(xiàn)放在床頭的手機亮著。一定是我剛才拿絨毛娃娃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哪個鍵。不知道誰這么倒霉,半夜被我折騰醒。

我撿起電話放在耳邊,解釋:“喂,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按到手機了。沒打擾你休息吧,請問你是?”

“是我。”聲音有些低沉。

是他?不會這么邪門吧,剛做夢夢到他,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腦子里的畫面飛快閃過,我恍然大悟。下午他用我的手機撥過他的號碼的,我剛才一定是按到了通話鍵,直接撥出去了。

他又問:“你沒事吧?剛才……”

“哦,沒事沒事?!蔽姨貏e不好意思,語無倫次,“我做噩夢,然后不小心按到手機,然后……然后就……”

“嗯,沒事就好,早點睡吧,下午記得準時來。”

我還在內(nèi)疚和尷尬中煎熬,他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速度那叫一個快。除了雨聲和時而響起的雷聲,房間里一片安靜,我只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經(jīng)過這么一鬧,我的睡意全被趕到爪哇國去了,口干舌燥,心跳一時也難以恢復正常。偏偏倒霉的事一旦發(fā)生,就不會這么輕易收場。我想起來倒水喝,伸手去按床頭的電燈開關,按了三下沒反應——停電了。

我心煩意亂,也不管天氣悶不悶熱,把自己裹進珊瑚絨毯子里面。雷聲隔一會兒就轟轟響幾下,我數(shù)著綿羊,一只兩只三只,數(shù)到九百九十只,頭腦還是比什白天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百無聊賴時,樓上忽然響起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怪嚇人的。我以為是我的妄想癥又犯了,也沒去管它,翻個身接著強迫自己睡覺。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果然沒了。我琢磨著,張姐不是說我的病情不嚴重嗎,可這還是我頭一次出現(xiàn)幻聽的情況。秦莉也曾對我說過,她只是幻想,沒有幻聽。這么說來,這腳步聲……我渾身冰冷冰冷,汗毛都豎了起來。

幾分鐘后,腳步聲又出現(xiàn)了,而且這次不僅僅是腳步聲,還有女人的哭聲,很輕很輕,她像是刻意憋著不想讓人聽見但又控制不住自己一樣。我又害怕又好奇,坐起來縮在床頭,死死抱住手上的絨毛娃娃。

我房間的上面是閣樓,平日房門緊閉,只有爸爸媽媽才有鑰匙。問起的時候,他們就說里面堆著一些舊家具,太臟亂了所以鎖著。我一直沒有懷疑這個說法,一般人家里的閣樓也都是這么用的。

如果是小偷的話,不應該去閣樓偷東西???還有剛才那抽泣的聲音……

雨依舊很大,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哭聲都已經(jīng)沒了我才鼓足勇氣,掀開毯子從床上下來。好奇心害死貓。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不上去看一眼,我一定會因為胡思亂想而神經(jīng)錯亂的。

我攥著手機慢慢向門口走去。閃電亮起,把我的影子印在地上,老長老長的。我低頭看見自己一身雪白的睡裙,加上及腰的披肩長發(fā),在這種情況下估計任何人看見我都會被嚇暈的。

我很小心地打開房門,借著手機屏幕發(fā)出的微弱光芒,一步一步爬上樓梯。為了不發(fā)出聲音我連鞋子都沒穿,腳底心冰涼冰涼。

“你在做什么!”

“啊——”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心底的恐懼剎那間完全爆發(fā)。我大聲尖叫,同時把手機往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狠狠砸去。

“哎呀!你干什么,瘋了嗎!”

這一次我聽清楚了,好像是奶奶的聲音。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往樓下看去。可是周圍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見奶奶在那里大聲叫罵。一定是我剛才用手機砸到她了。

“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了?”

伴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爸爸媽媽拿著電筒從房間跑出來。

爸爸一聽奶奶在罵人,趕緊下樓安慰她老人家去了。在電筒的光亮下我看見奶奶正捂著肩膀,那張臉比包公還要黑,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了的樣子。

媽媽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她抬頭問我:“這是怎么回事啊,傾心?”

“我……”

“神經(jīng)病!半夜三個不睡覺你跑樓上去干什么,又犯病了吧?總有一天我們?nèi)叶紩荒憧怂赖?!不愧是你媽那種沒教養(yǎng)的人生的女兒,你們姐妹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小賤人……”

奶奶的話就跟唐僧的緊箍咒一樣,咒得我腦袋犯暈乎。后來她說什么我根本沒聽進去,光看見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我感覺自己的頭很沉很沉,天旋地轉(zhuǎn),然后眼前一黑我就往前栽了下去。

意識消失前,我聽見媽媽大叫一聲我的名字,然后有人接住了我。

“傾心?你終于醒了!”閨蜜童珊甜美的微笑在我睜眼的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墻壁,空氣中彌漫著她最討厭的消毒水的味道,揮之不去。我已經(jīng)猜到了,這里是醫(yī)院。

“童珊你怎么在這里,我爸媽呢?”

沒等童珊回答,我媽走進病房,一邊說:“你可算是醒了,昨晚把我們都嚇壞了?!?/p>

“昨晚?”我回想了一下,突然渾身僵硬,“媽我跟你說,你千萬要相信我啊。閣樓鬧鬼呢,我親耳聽到了女人的哭聲,我半夜起來就是想去……”

“別胡說,這世上哪有鬼!”媽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我沒胡說,是真的?!?/p>

童珊小心翼翼問我:“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不是,才不是呢!”我反駁,“我犯病只是幻想,我又不幻聽。媽,那閣樓上到底有什么東西啊,怎么會半夜三更鬧鬼?。俊?/p>

“小孩子家,又胡說了,不是跟你說過上面是一些沒用的家具嗎。”

“可是……”

“傾心,你醒了就好,”爸爸走了進來,“我?guī)闳プ鰝€CT,你昨晚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頭了,得好好檢查一下?!?/p>

我狐疑地摸摸自己的頭,明明一點磕到的痕跡都沒有啊。而且我記得,當時媽媽扶了我一把,怎么會磕到呢?

一個想法突然從腦子里蹦出來,我心一沉,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爸,磕到頭是假,奶奶讓我去做腦部掃描才是真吧!”

“傾心,你……”爸爸不知道該怎么回話,顯然是默認了。

我更加氣憤,騰的從床上坐起來。

奶奶一直說我腦子有病,念叨著讓爸爸帶我來做個檢查,因為我的抗拒而多次作罷。這下倒好,她一定是想借這個機會騙我去,可惜我文傾心也不是吃素長大的。

“我不去,要去叫她自己去!”我大步往外走,被爸爸一把拉住。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奶奶也是為你好。”

“傾心聽媽媽話,你就去吧?!?/p>

“只是做一個CT,很快的?!?/p>

我捂著腦袋拼命搖頭:“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我沒病,為什么你們一定要說我有?。∥仪竽銈兞?,我不去……”說著說著我大聲哭了起來,委屈極了。

可我終究還是拗不過他們的。鬧到后來我也累了,渾身無力,像個傻子似的被帶了出去,硬是被逼著做了個CT檢查。我覺得自己長這么大還從沒像今天這么委屈過。

童珊在外面等我,我一出來就拉著她大步流星往醫(yī)院大門口走去。我再也不要待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鬼地方了,誰愛待誰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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