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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經紀人》全章節(jié)無彈窗版免費閱讀

2024-02-13 22:21:55 作者:陸白薇
  • 金牌經紀人 金牌經紀人

    當紅女明星南嘉因丑聞退圈,娛樂圈金牌經紀人柴若舒自己成立公司,之后一位名叫歐陽燁的少年漸漸嶄露頭角。即使是黑夜,依然有星光閃耀。柴若舒這一路走來,遇到過很多人、很多事,但是她從未放棄。

    陸白薇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婚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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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經紀人》 章節(jié)介紹

陸白薇是眾人皆知的一位優(yōu)秀作家,他的每部作品幾乎都成了經典的終結者,讓他人無法超越。其中,他的小說《金牌經紀人》中的主角南嘉歐陽燁更是迷倒眾生!《金牌經紀人》第2章介紹:(一)辦公室內,煙霧繚繞。梁軍輝歪坐在沙發(fā)上,粗糲的手指夾著一根雪茄,.........

《金牌經紀人》 病急投醫(yī) 在線試讀

(一)

辦公室內,煙霧繚繞。

梁軍輝歪坐在沙發(fā)上,粗糲的手指夾著一根雪茄,緩緩放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卻悶了好久才吐出來。

他撣煙灰時,將寶石鑲嵌的煙缸擦落在地,助理不敢去撿,也不敢出聲。

老板自從得知柴若舒攜南嘉轉簽約對手華夢公司以來,一直沉默。

“好,真的好,好得很吶。南嘉這個小婊子和柴若舒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看來是沒吃過什么苦頭?!绷很娸x忽然陰惻惻地說了一句。

那日在國貿吃飯,助理也去了,所以他全程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跟了老板四五年,老板的行事風格,以及他心里想什么,助理大概都能猜到個七八分。

柴總監(jiān)的能力有目共睹,老板也不是真的想她離開,只是她那么駁老板的面子,老板自然要給她些教訓。其實,只要她按照老板說的做,再低頭認個錯也就沒事了。這些天,老板一直在等她回來找他,卻沒料到她這么硬氣,直接帶著南嘉轉投對家了。

老板能不生氣么?

在梁軍輝的眼里,這就叫做背叛。

“阿正,你在干什么?過來?!绷很娸x突然喊助理。

阿正渾身一哆嗦,忙小跑了過去。

“你幫我做一件事——”梁軍輝俯身,對著阿正的耳朵,聲音漸漸低下去。

阿正聽完后,不知道老板這么做的目的,但是他也不敢多問,只是點頭:“我馬上就去布置?!?/p>

“回來。”梁軍輝在背后喊他。

阿正立刻站在原地不動。

“我記得,南嘉是不是有個貼身的助理,長得有些黑的那個?”梁軍輝瞇著眼睛問道。

“好像是有這么個人?!卑⒄貞浀?。

“查一下她?!绷很娸x別有所指地看了眼他。

阿正立刻會意。

“這煙灰缸是我之前從歐洲帶回來的,送你吧?!彼麘袘械刂钢厣系臒熁腋渍f。

“謝謝老板。”阿正很感激。

畢竟,他就算再沒見識,也能看出這只煙灰缸上鑲嵌的寶石價格不菲,倒賣倒賣,也許能出個好價錢,夠自己老婆孩子花很久。

二月五號,新年前夕,昆侖飯店大廳內,一場盛大的發(fā)布會即將開始。

也是見了鬼,原本晴空高照的天氣,突然之間就陰沉了下來,頗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就算是要落大雨,許多媒體也不請自來,王西看到這些情況,喜在心頭,路上還在和柴若舒邊走邊閑聊。

“南嘉的號召力比我預想得還要好一點。”他說。

“要不然,你以為微博熱搜上的那些話題,都是買來的?。克拿烂脖旧砭褪莻€永不過時的營銷點。前年的電視節(jié)頒獎晚會,她僅僅是脫了一件大衣上個臺,臺下就一陣轟動,一群鏡頭對準她拍,因為她夠美,就算是在美女如云的娛樂圈,那也是出類拔萃的美?!辈袢羰婧敛涣邌輰δ霞蔚目滟潯?/p>

王西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是一笑,“你這倒是有意思,一般美女都會嫉妒美女的,你這說的,比男人還迷戀她?!?/p>

柴若舒聳聳肩,“別把女人都看得那么小心眼兒。girls help girls,相互扶持比相互妒忌來得重要。何況,經紀人看藝人,就像是看待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只想要好好收藏,哪里想要和藝術品比價值呢。再者,我有能力收藏這件藝術品,不就間接說明我的價值了嗎?”

王西大笑,學得倒快,“所以我能一舉簽下你倆,也是我有價值?!?/p>

二人在臺下說說笑笑,看著工作人員跑前跑后地忙碌。新聞發(fā)布會就快開始了。有助理跑過來,將一疊演講稿遞給王西。

主持人在臺上致辭后,將話筒遞給王西。

王西對這樣的場合駕輕就熟,稿子讀了一半,干脆扔掉了,開始發(fā)表即興演講,內容無非是對新加入華夢的柴若舒以及即將出場的南嘉的介紹,與她們未來的合作方式,以及對華夢公司未來的展望。

臺下,有工作人員對他比手勢。

“話說到這里,我們就請我們今日發(fā)布會的主角,也是我未來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南嘉小姐上臺給大家說幾句吧?!蓖跷髡f完后,帶頭鼓掌。

和在紅毯上艷壓群芳的造型不同,南嘉今日穿著簡單。一件白色襯衫搭配一條高腰闊腿褲,南嘉圓潤平滑的肩線、豐滿嫵媚的胸型以及纖細一握的腰肢,都為這身簡樸的造型增色不少。

能將這一套衣服穿出一回眸三生盼感覺的女藝人,大概也只有南嘉一人了。

“今天——”南嘉的話才說出兩個字,瞳孔中出現驚慌的神色。

兩名便衣警察模樣的人手持傳喚證上臺,不由分說,架起南嘉就走。

“你們干什么?松手,快松手?!蹦霞螔暝晒孔∷氖指饎偸话?,根本掙脫不開。

“先生,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有事情好商量不是?”王西也是一臉懵,想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又不敢得罪警察。

兩名警察根本不搭話,直接將南嘉架到了外面的警車上。

臺下記者驚呼中,敏感地發(fā)覺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一時間,閃光燈不停,王西和柴若舒一下子都傻了眼。

(二)

三小時不到,“著名明星南嘉在新聞發(fā)布會現場被警察銬走”的新聞不徑而走,很快成為新浪微博熱搜第一,所有人都在議論此事,各種傳言都有。

阿正偷偷瞄了一眼梁軍輝,有些膽寒。

何況老板從來不是一個能被人,或者說甘愿被人拿捏的人。

“老板,要不,我去會會她,試探一下她的——”阿正揣測著老板的意圖,忙表忠心,卻被梁軍輝打斷。

“我來,嘶——”梁軍輝抿了口茶,似乎燙到舌頭,整張臉皺了起來,“對付她容易,但這事兒曝出來,會影響公司股價。男人嘛,能屈能伸,秋后算賬,學著一點?!?/p>

“是,是?!卑⒄r著笑。

得罪老板的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更別提得罪好幾次,那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還反復拔了幾次。阿正不免替柴若舒捏了把冷汗。

先前,南嘉在車上精神病發(fā)作那日,雖然對老板拳打腳踢,但并未造成實質性傷害。老板把南嘉丟下車后,越想越不甘心,連夜叫來一個面似南嘉的網紅發(fā)泄,并拍下視頻。老板在床上有些特殊癖好,身上的傷,大概是那名網紅造成的。事后,老板直接將視頻擴散出去,說視頻里的女人就是南嘉。

原本,那網紅拿了老板的錢,不敢聲張的。這會兒跳出來,應該是漢唐背后的老板出面了,不然,沒有人撐著,她哪里敢。

翌日。

柴若舒也沒想到,自己再一次踏入大娛樂集團的電梯,竟是為了和老板梁軍輝對峙。她也不曾想到,一個月前還有說有笑的上下級關系,一轉眼間劍拔弩張。

世事難料,關系的轉變,似乎不因時間長短衡量,只需要一個尖銳的矛盾,就能把你推向對方的對立面。

“柴總監(jiān),好久不見?!绷很娸x對推門而入的柴若舒說道。

在人前,梁軍輝一向是“笑面虎”的角色,柴若舒早已習慣了。

故而,她面無表情地在他面前坐下,直奔主題道:“董總,您既然邀請我來談判,想必就是想清楚了?!?/p>

梁軍輝看了她幾眼,眼底晦暗,將沏好的第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滿到快溢出來的茶水,卻一滴未灑。

好像不管處于何種境地,梁軍輝始終穩(wěn)若泰山。

“難得來一趟,買賣不成仁義在,別板著一張臉?!?/p>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你以后不再為難南嘉,我就把錄音筆給你。”柴若舒不跟他廢話,徑直說道。

梁軍輝略詫異地看了柴若舒一眼,似乎在確認她說這話時,到底帶著幾分真誠。

“就只有這個?”梁軍輝問了聲。

“嗯,只有這個,我都寫在條約里了,董總覺得沒有問題就簽字吧?!辈袢羰鎻陌鼉饶贸龃蛴『玫暮霞s,遞上筆。

柴若舒與人談事時,會將合約打印好帶在身上,她從不信什么回頭再聊,為了必免夜長夢多,她總是在飯局上率先將事情敲定,不給對方反悔的機會。因為柴若舒認為,任何事,有了合同的約束,都萬變不離其宗。

曾經,這是令自己最為欣賞的特質之一。梁軍輝復習了一把柴若舒從前工作時的樣子,內心有一絲后悔放走她。這是一個老板,對優(yōu)秀員工出走后的惋惜。但轉念一想,這樣一個不聽話的手下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不但要趕走,最好還要除去。

梁軍輝拔了筆套,字簽一半,忽然抬頭,看著錄音筆笑著問:“這里面的東西,你沒有備份吧?”

柴若舒沒有直接回答他,諷刺地一笑:“我和董總您耍手段,不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嗎?”

梁軍輝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她,放心地將剩下的一半名字簽了。

柴若舒這人,一向識時務,她這樣的回答,比她說“沒有”,更能令梁軍輝信服。實力和資歷,從來都是抵御詭計的壓艙石。旁人屈服于他的強大,所以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場談判,看起來很順利。

柴若舒走出大娛樂集團的大樓時,望著四方晴好,終于松了口氣,可微微緩過氣后,不禁又皺了眉頭。

如今,梁軍輝是暫時不會去做什么不利于南嘉的事情了,一切真相大白,可南嘉的名聲已經全毀了,商業(yè)價值大不如前。王西那邊,早已不如之前熱絡了,甚至在柴若舒主動打電話聯系時,也選擇了能避則避。

柴若舒一點也不驚訝,早在她選擇和王西合作時,就預料到有這一天。

王西的底色是徹頭徹尾的商人,而商人重利輕別離。

劉靖或多或少聽到了些風聲,第一時間給柴若舒打電話,“我現在人在國外,沒法回去幫你,你可別瞞我,有困難一定要開口?!?/p>

柴若舒心中一暖,“老劉,有你這句話,我很滿足了。”

這圈子里的知己難交,有一個,就要悉心維護。劉靖出于真心,柴若舒知道,可她哪里好意思真的麻煩他。

“你跟華夢簽了合同吧,那你可以私下找他尋求補償的,臉皮厚一點才不吃虧。”劉靖提醒她。

這些事兒,能私了就私了,鬧大了總歸不好看。劉靖也是為她好,但她明白,站在王西的角度,他沒有做錯什么,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仁至義盡,她不想過多為難他。

“我知道了,謝謝老劉?!辈袢羰鎽讼聛恚贿^,并沒有真的去做什么。

(七)

屋漏偏逢連夜雨,柴若舒之前以房抵押的債主因抵押到期,給她來了好幾個電話。

柴若舒望著那一串相同的號碼,根本沒勇氣接聽,仿佛這一秒接通了,下一秒自己就要流落街頭了。

在北京這么久,沒存下什么錢,只余這一套房產傍身。柴若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底氣,拿這唯一的傍身之物去跟市場,跟商人博弈。

她在街上轉了一大圈兒,又去南嘉的家里進行看望后,這才回家。

深夜十一點。

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小區(qū),卻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柴若舒心跳漸快,當走到家門口時,這才明白自己剛剛從心底涌現出的直覺到底因為什么。

大門處,被人自上而下潑了紅油漆。油漆斑斑點點,沾得樓道都是,在昏黃的過道燈的燈光下瞧著,像是鮮血。

“哎呀,小柴呀,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呀,你不要怕,我們陪你去物業(yè)調監(jiān)控,我們可以報警的,現在是法治社會。”對門的老爺爺開了門,看到柴若舒,關切地說道。

對門住著一對北京本地的退休老夫婦,人很熱心,之前總是可憐柴若舒一個單身女人早出晚歸的,經常給她留熱飯熱菜。

“沒事,不必了,我知道是誰,我自己會處理好的,給你們添麻煩,抱歉了?!辈袢羰鎿纹鹨粋€微笑,給老夫婦鞠躬道歉。

“哎喲孩子,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你是個本分孩子,一定是別人招惹你的。有困難,記得找我們啊,我們兒子在體制內,還是有點關系的。”老奶奶走上前,握住柴若舒的手,擔心地叮囑道。

“我知道的,一定,爺爺奶奶,你們快去睡吧,不早了。”柴若舒溫柔地說道。

“唉唉,好,有困難一定要說啊。”老奶奶關上大門時,又重復了一聲。

“嗯嗯?!辈袢羰嫘Φ糜昧?,笑得勉強。

當樓道內只剩下自己時,柴若舒面上的笑容剎時消失,只余疲倦。她拿出鑰匙開門,從衛(wèi)生間接了一桶水出來,又返回去拿拖把和清潔劑。

柴若舒把清潔劑噴在油漆上,彎腰一點一點,用力地去拖洗地面。正當她咬牙干活兒,纖細的胳膊繃得緊直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又是那串號碼——

柴若舒看著自己清理半天,卻效果甚微的樓道和墻面,最終還是接聽了電話。

“你終于肯接電話了,樓道墻壁都看見了吧?再不還錢,我們就——”電話那頭惡狠狠的聲音頓了一頓,接道:“就直接以詐騙罪告你了。柴小姐,你也是有體面工作的人吧,不想鬧那么難看的話,趁早還錢。”

法治社會,掃黑除惡。對方倒也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樣,往樓道潑油漆,已經是最惡心的手段。

當時借錢,銀行下貸極慢。柴若舒通過朋友找到一家民間借貸公司借的錢,利息不低,換算起來,柴若舒怎么都還不起,只能拿房子抵了。

“我沒錢,你們把房子收了吧?!彼f完這句話后就沒了力氣,整個人如同被針刺破的氣球一般,蹲坐在地上,將整張臉埋進雙膝間。

恍惚間,落寞又和自己撞了個滿懷。

次日,柴若舒將房子的鑰匙和房產證都給了債主后,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轉悠。

這么些年,柴若舒獨自在外拼搏,家中奉行“斷舍離”主義,所以她的個人物品少得可憐,一個后備箱,也就塞滿了。

來北京奮斗時,兩手空空。奮斗了這么些年,至少還剩下一部車,可以擋風雨,也不算太狼狽。

柴若舒望著天空突然飄下來的雨絲兒和十字路口忽閃的紅綠燈發(fā)怔。

“媽的,干什么呢!走?。 鄙砗笥衅嚤┰甑镍Q笛聲,伴隨一聲謾罵。

柴若舒醒過神來,已經是綠燈了。她習慣性說了聲“抱歉”,也沒人聽得見,踩了油門,往前方開去。

手機也在這時響起來,柴若舒按了接聽。

藍牙耳機里,傳來南嘉熟悉的聲音。

“小舒子,真的很抱歉,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撐不下去了——”南嘉開口時還算正常,說到后面,整個人情緒開始不對勁兒起來。

電話似乎被南嘉的媽媽搶過去,“若舒啊,南嘉她,還是看到了網上那些新聞,抑郁癥發(fā)展到重度了,精神上也受打擊很大,情緒很不穩(wěn)定。我打算遵從醫(yī)囑,帶她去臺灣治療了,也順便度個假,遠離北京的是是非非,醫(yī)生說這樣對她好?!?/p>

“好,這樣好,只是,臺灣那邊的醫(yī)療體系,并不如北京吶。”柴若舒說道。

“我有個朋友,認識一個臺灣人開的心理診所,說是效果很好。”南嘉媽媽解釋道。

“臺灣人在心理學這方面,確實比我們研究得早些。你們什么時候去,我送送你們?!辈袢羰婊氐?。

南嘉的媽媽在電話中欲言又止,朝著旁邊喊了聲:“小燁,過來扶住你姐姐——”頓了頓,又沖電話里說道:“若舒,我去房間和你說?!?/p>

電話里傳來關門的聲音,南嘉的媽媽嘆口氣說道:“孩子,我知道你抵押房子,為了咱們嘉嘉工作的事兒了?!?/p>

“阿姨,你是怎么——”柴若舒心頭一緊,將車子一剎,停在了馬路邊上。

“是華西公司的王總告訴我的,他說,你為了嘉嘉付出很多,我們應該要記住這個恩情的。”南嘉媽媽繼續(xù)說道。

柴若舒在內心責怪王西多管閑事。

“我覺得很歉疚,但是孩子,阿姨手里也沒什么錢了,剩下的一點點,還要給嘉嘉看病,這樣,阿姨把家里的鑰匙給你,你住咱們家里,嘉嘉的房間給你住,想住多久住多久,當自己家里一樣。”南嘉媽媽說道。

“阿姨,我其實——”柴若舒覺得哪里怪怪的,說不上來,下意識想要拒絕這番好意。

“若舒啊,阿姨知道你人脈廣,但是一個女孩子在北京,是很不容易的,別跟阿姨客氣了,這是阿姨能為你做的最后一點事情了。對了,小燁那孩子和你同一屋檐下,可能會讓你不自在一點,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你放心住。晚上你來阿姨這里,阿姨把鑰匙給你?!蹦霞螊寢尨驍嗖袢羰?,持續(xù)說道。

柴若舒終于知道自己心里怪怪的感覺從何而來了,她倒不是抗拒住進南嘉家里,而是抗拒她家里那個“瘟神”歐陽燁。

可是眼下,南嘉的媽媽都這樣說了,自己若是一直推辭,倒顯得矯情了。

“那好,謝謝阿姨。”柴若舒應下來,“我今晚就過去。”

(八)

柴若舒帶著一整個后備箱的私人物品,到達南嘉家樓下。

樓道里傳來松垮的腳步聲,歐陽燁套了件駝色大衣內搭深色棒球服,出現在了柴若舒面前。

兩人在昏黃的路燈下四目相對,有些難言的尷尬。

“我媽她——”歐陽燁摸了摸鼻子,手指著樓上,“她在家里做飯,讓我下來幫你搬東西?!?/p>

“哦,多謝。”柴若舒客氣而疏離地應道。

柴若舒開了后備箱,歐陽燁直接上手,將看起來最重最大的那一袋抱了出來,再手提行李箱,往樓道走去。

“你別拿了,太重了,樓道燈壞了,你幫我開個手電筒就行?!睔W陽燁一回頭,看到柴若舒正打算抱紙箱,忙攔她道。

“行,好?!辈袢羰娲蜷_手機,找到手電筒模式,跟在歐陽燁身后,將光朝前方打去。

兩人一前一后,沒有其余交流,卻是多年以來,第一次兩人相遇,沒有吵架,沒有互損,平和到不可思議的開場。

“若舒來啦,辛苦了,快去洗個手,吃飯了。”家中燈火明亮,南嘉媽媽從廚房出來,手里捧著一盤香椿炒雞蛋。

柴若舒是南方人,特別好這一口,看到這盤菜眼睛都直了。

“阿姨,大冬天的,你從哪兒搞到的香椿?”

“我媽惦記著你愛吃,春天的時候買了焯水,拿保鮮袋子裝了,放在冰箱里冷凍到現在的。”歐陽燁將柴若舒的東西藏進儲物室后,出來插了一嘴。

柴若舒內心有些感動,這么些年,因為自己跟南嘉關系親近,她的媽媽,也是一直拿自己當親生女兒的。

自己的父母離自己遠,是南嘉一家人給了自己慰藉,當然了,除了那個說話討人厭的歐陽燁。

“南嘉呢?”柴若舒洗了手出來,問道。

“剛吃了藥,睡下了。”南嘉媽指了指房間。

“那需要給她留些菜嗎?”柴若舒不自覺放低了聲音,問道。

“她不吃這些,你吃就行了?!蹦霞螊尰氐?。

柴若舒見況,沒有再說什么,直接坐下了吃飯。這么些天,她沒有認認真真吃過一頓飯,所以這頓帶著人間煙火氣的家常菜,叫她食欲大振,也就顧不得什么吃相了。

要是往常,歐陽燁一定會吐槽她吃沒吃相,像只幾天沒見過飼料的母豬一樣。可是今天,歐陽燁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吃飯,還出奇得聽話。他媽讓夾菜,他就給柴若舒夾菜,讓倒飲料,他就站起來給柴若舒倒飲料。

“若舒啊,小燁這孩子雖然說話難聽了點兒,但還是很會照顧人的,他做菜啊,不比阿姨差,以后你工作忙,回家有口熱乎的吃,阿姨就放心了。”南嘉媽媽突然說道。

柴若舒還沒開口,歐陽燁便先搶道:“她工作忙什么,她現在是個無業(yè)游民,我還有半年就高考了,我還照顧她?”

果然,就不應該對歐陽燁這種人報以太大指望。他這張嘴,柴若舒見一次,就想拿針線縫一次。

“說什么呢,若舒這么優(yōu)秀,還怕找不到工作?再說,人家丟了工作,也是因為你姐姐,你會不會說話?”南嘉媽媽罕見生氣,拿筷子敲了碗,又怕自己聲音過大,吵醒房間內睡覺的女兒,故而壓低聲音了道。

“沒事兒阿姨,小燁說的,其實也是實話,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辈袢羰嫫ばθ獠恍?,但還是回應得體面。

歐陽燁兀自冷笑一聲,仿佛在嘲笑她的虛偽,柴若舒則以一記刀鋒似的眼色還了回去。

吃完飯后,柴若舒去房間看望南嘉。南嘉剛好醒了,見到柴若舒,強行撐起一個笑容。

“你來了?!蹦霞螕纹鹕?,聲音嘶啞。

應該是吃了藥的緣故,南嘉看起來雖然憔悴疲憊,卻情緒平靜。

“你又瘦了?!辈袢羰婺抗饴涞剿i骨以下,嘆了口氣。

“你也瘦了?!蹦霞慰粗?,笑了一笑,“更好看了?!?/p>

柴若舒坐到她床邊,溫婉地打眼瞧她,“去了臺灣,好好養(yǎng)病,北京的事兒,能忘就忘了吧。”

“我把圈內的許多人都刪了,看不到他們,心情就好很多。想起去臺灣,我內心也平靜很多。你說,這個季節(jié),臺北大概也只有陽明山會下雪,山上,應該跟童話世界一樣吧。”南嘉望向窗外,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南嘉身材火辣,性格火爆,但內心就和小女孩兒一樣純真,喜歡和白雪有關的一切事物,喜歡靜謐安寧的空間。

臺灣,說不定是個適合她療養(yǎng)的地方。

“等你回來時,大概就冬去春來了。”柴若舒一語雙關道。

南嘉一愣,望向柴若舒的目光里頗有不舍,“你會來看我的吧?”

“有時間就去?!辈袢羰娲鸬酶纱唷?/p>

南嘉是柴若舒讀大學的第一年認識的好友,兩人相知相伴,從校園到娛樂圈,一起度過數年。南嘉早已將柴若舒當作家人一般的存在,在柴若舒心中,南嘉也是親厚到超越自身利益的存在。

成年人之間的離別,都是無聲無息的。

柴若舒見慣了離別,心中仍然發(fā)澀。但她沒有表露太多,而是將最好的祝福留給了南嘉,“等你健康歸來時,我們一起回母??纯?,看看我們的老師,也看看現在那幫孫子,有沒有比當年的我們優(yōu)秀。”

南嘉失笑。柴若舒是南方人,說話一向謹慎婉約,剛來北方時,一直看不慣市井間,北方人混不吝的說話方式。沒想到,多年過去,她也早已被同化。

“好,那我們約好了。”南嘉突然手握拳,軟綿綿地擊撞向柴若舒的胳膊,算作二人間的約定。

柴若舒陪南嘉住了一周,兩個人同吃同睡,像是回到了大學時。

一周后,南嘉在媽媽的陪同下,飛往臺北。

家中,清清冷冷的,只剩下了柴若舒和歐陽燁兩人。柴若舒在這之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最討厭的人正式開啟“同居”生活。

只不過,這個“同居”生活,好像沒有自己想象中雞飛狗跳,反而,別有趣味。

(九)

“嗡——”手機一直在震動。

柴若舒在半黑不黑的房間里摸到手機,看到是媽媽的號碼。也對,除了媽媽,大概沒有人會在早上七點給自己打電話。

“喂——”柴若舒有氣無力地按了接聽。

“舒舒啊,你過年的票買了沒有啊,買不到的話,我讓你爸爸去火車站排隊給你買。”媽媽說道。

柴若舒一個激靈,一下子清醒。

怎么都忙忘了,沒剩幾天就過年了。柴若舒雖然工作繁忙,但每年過年總會回家和父母家人團聚的。

“今天幾號了?”柴若舒看了眼日期,“肯定買不到了,讓爸爸去火車站看看吧,不過大概也是買不到的?!?/p>

柴若舒的家鄉(xiāng)是一座南方小城,來往的火車一天就幾個班次,直達的車票特別難買,即便是轉車,現在也晚了。

“你說你這個孩子,自己怎么也不看看,往年你不都設個鬧鐘的嗎?你爸非讓我打電話問你,我本來都覺得多此一舉——”媽媽不斷在電話里嘮叨著,抱怨著。

“咚咚——”一陣并不友好的敲門聲響起。

“早飯在桌上,我去上學了?!笔菤W陽燁的聲音。

“誰?。吭趺催€有男人的聲音???”媽媽先是好奇,隨后是驚喜,“舒舒啊,你交男朋友了啊?!?/p>

“沒有媽,你聽錯了?!辈袢羰嬗仓^皮扯謊。

上中學時,自己周末出去和同學玩兒,只要超過晚上九點回家,就會挨罵。大學畢業(yè)后,再也沒了門禁這一說。離婚后,媽媽巴不得她夜不歸宿。

“我聽錯了?”柴媽媽半信半疑,頓了頓,又回歸了最原始的話題,“你自己上心一點兒,今年你小姨給你找了個相親對象,人家也是——”

“好好好,我知道了。”柴若舒不想聽到任何有關“相親”的詞匯,敷衍著掛斷了電話。

她披了件外套,躡著腳打開房門,猜測歐陽燁應該已經去上學了。整個家里靜得只能聽見暖氣片兒“咯噔咯噔”的聲音。

餐桌上,有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面。

柴若舒一瞧,飄著油沫星子的湯里浮著細如絲的面條兒,面條旁點綴著幾塊鹵牛肉和香椿,紅里帶綠。牛肉和香椿應當都是南嘉媽媽留下的,再配上南方人常吃的掛面,這一餐像是特地給她做的。

吃了兩口,味道還不錯。

歐陽燁這小子的廚藝,確實有幾把刷子,跟自己記憶中的相差不大。

就在柴若舒大口吃面,打算把湯汁兒也喝完時,大門被打開——

歐陽燁穿戴齊整,單肩背了個包,和蓬頭垢面的柴若舒四目相對。歐陽燁眼神里出現嫌棄的意味,柴若舒則將最后一口面條吸溜進嘴里,滿面通紅。

“我回來拿東西。”歐陽燁將角落里的籃球抱進懷里,轉頭就要離開。

他鎖門的前一秒,又頓住腳步,回頭打量了眼柴若舒,“你真的跟以前一樣邋遢?!?/p>

這一句話,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高。

從前,她離婚,在南嘉家里喝得爛醉如泥,醒后,他也是這么說的。這個小兔崽子,沒大沒小,他憑什么這么說自己?

正當柴若舒打算反駁時,一聲關門聲,將她還未來得及說的話,全部彈回肚子里。

吃完早餐,柴若舒洗漱完畢,又刻意打掃了家里,似乎在有意對抗歐陽燁說自己“邋遢”的污蔑之詞。

做完這些,柴若舒打開電腦,開始搜尋哪幾個明星工作室正在招聘宣傳經濟。

她早就想好了,與其在大公司里帶藝人,倒不如直接跟著一線藝人干。自由度是欠缺一些,但能賺錢。

一直住在南嘉家里,跟歐陽燁那個小兔崽子低頭不見抬頭見也不是辦法,還是要盡快賺到錢,好搬出去。暫時買不起房子,也至少能租個安逸的地方居住。

一個下午下來,她圈定了黃宗仁、米歇蘭和RJ boys的工作室,打算重新制作簡歷,開始在微信朋友圈尋找關系,進行內推。

娛樂行業(yè),內推遠比社招高效。

柴若舒針對性地把簡歷一一制作完畢后,眼見著天也黑了,剛尋思著自己是下樓覓食還是點外賣時,歐陽燁回家了。

兩人四目相對時,氣氛總是尷尬。

柴若舒秉承著需要寄居在這兒蠻久,想要跟歐陽燁保持表面和平的想法,沒有計較早晨他的冒失,主動開口打了招呼:“你——不在學校吃飯?”

歐陽燁用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柴若舒,“放學了,為什么要在學校吃飯?”

“你不上晚自修嗎?”柴若舒有些奇怪。

“北京市區(qū)的高中,基本上都不上晚自修。”歐陽燁眼神里透露出的意思,不止覺得柴若舒智障,還覺得她土鱉。

這可就惹惱了柴若舒。

“那你就這么早回家?不去上個補習班什么的?你成績這么差,能考得上什么好大學???”

“你不用因為自尊心受傷害了,就一定要在我身上找補回來。我考不考得上大學,和你有什么關系。”歐陽燁挑釁似地看了她一眼。

“歐!陽!燁!”柴若舒咬牙切齒,話語間要將他大卸八塊。

這小兔崽子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幾句話就能將早上做面條,讓她對他產生的好感撕個粉碎。

歐陽燁聽她這樣憤恨地叫自己的名字,內心深處不禁升上一股愉悅,這種愉悅感簡直比他投進一個三分球還強烈。

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她身邊,打開房門,關上房門。

門關上的一瞬間,忍不住笑得輪廓模糊。

不氣,不氣,柴若舒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胸口,努力使心情得到平復。

她下樓轉了一圈兒,買了煎餅和酸奶,回到家時,歐陽燁這個混賬竟給她把燈關了,黑漆漆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忘在餐桌上的電腦,還在散發(fā)著幽綠的光。

(十)

夜里。

柴若舒洗完澡回到房間,看到微信里彈出來好幾條未讀信息。

她拿起一看,今天下午投遞的簡歷居然都有了回復。但是一一看下去,將柴若舒的心都看涼了。

黃宗仁、米歇蘭和RJ boys的工作室全部婉拒了她,理由各不相同。有的說,聘請柴若舒來工作室工作過于屈才;有的說,工作室剛剛聘到合適的人選。

柴若舒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床上,心情也在這一瞬間跌到谷底。

想她從業(yè)幾年,成績傲人,手里帶過的藝人都成了一線明星,她被業(yè)內稱作“金牌經紀人”,如今,竟然應聘明星工作室,連番遭遇不順,心理的落差叫她不能接受。

“還真是可笑?!辈袢羰嬷S刺地扯了扯唇角,自言自語道。

都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柴若舒找工作不順利,連覺都睡不踏實。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里總是走馬燈般,不斷閃現曾給她造成過創(chuàng)傷的畫面。

柴若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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