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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蜜如賤》喬永誠時歡結(jié)局 最新章節(jié)第2章閱讀

2024-02-13 04:46:29 作者:花時玖
  • 情蜜如賤 情蜜如賤

    她,戶籍所小警花,誤惹一只大尾巴狼,從此生活變成八點檔泡沫劇!他阻礙她的追愛之路,欺負(fù)她、玩弄她后竟然還想撲倒她!喬永誠:“不管你要房要車,還是要錢,我都可以滿足你!”等等,這話怎么有點怪怪的?為了將她收入囊中,他死纏爛打、腹黑耍賤、步步為營——在一次絕望的生死關(guān)頭,他如天神般一步步走近。喬永誠:“救女友這種事,還是親力親為好?!睘榱怂?,他連生命都可以不要。感動后,她無意得知,當(dāng)年一場事故,竟和他有著直接關(guān)系?

    花時玖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婚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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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蜜如賤》 章節(jié)介紹

最近,一部主角是喬永誠時歡的小說相當(dāng)火,原來,這部小說名叫《情蜜如賤》,作者是花時玖,該小說經(jīng)典章節(jié)(菜鳥警花)內(nèi)容介紹:六年前,N城。會所的燈光有些昏暗,偏粉的暖色調(diào)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曖昧。時歡借著吧臺遮掩住身體,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努力往下.........

《情蜜如賤》 菜鳥警花 在線試讀

六年前,N城。

會所的燈光有些昏暗,偏粉的暖色調(diào)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曖昧。

時歡借著吧臺遮掩住身體,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努力往下拽了拽裙擺,但是裙子邊緣依舊在膝蓋以上。

其實相比很多地方,這家會所女服務(wù)員的制服真的正經(jīng)許多。只不過這身行頭是臨時借的,時歡的身高比衣服原主人高出不少,這樣一來短裙在她身上就成了超短裙。

“小歡,”她耳朵里的通信器這時有了動靜,孫志武的聲音響起,“目標(biāo)出現(xiàn),2樓2103。注意安全?!?/p>

“收到?!睍r歡應(yīng)了一聲,端起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一瓶白蘭地走出吧臺,同時在心里將孫志武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個遍。

孫志武是時歡在警校時的師兄,現(xiàn)如今在N城市局經(jīng)偵大隊。

三個小時前,正沉浸在夢鄉(xiāng)里的時歡,忽然接到這位孫師兄的電話,求她幫個小忙。

彼時她睡得迷迷糊糊,連問都沒問便應(yīng)聲說好。然后,她大半夜獨自打車來到這家高級會所。再然后,孫志武塞給她一套服務(wù)員的衣服和一枚竊聽器,指著手機上的一張照片,迅速地描述了一遍照片上人物的特征后,讓她等會兒借著送酒的機會將竊聽器黏在那人的杯底上。

時歡有些云里霧里,可等她開口提出疑問的時候,孫志武只給了她一句話:“小歡,我現(xiàn)在沒太多時間解釋,按我說的做就好?!?/p>

但是連具體情況都不清楚,要她怎么做???她反悔拒絕好不好?

答案當(dāng)然是……不好!

因為時歡當(dāng)年欠了孫志武太多人情,大到考試作弊,小到食堂占座。如今想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但架不住經(jīng)年累月,小人情也變成了大人情。讓她對這位照顧了自己好幾年的師兄說“No”,她還真張不開嘴。

于是張不開嘴的結(jié)果就是,她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沖。

唉,她只是個在社區(qū)派出所上崗沒幾個月的小菜鳥好不好,還是管戶籍的!為什么要讓她來做這種驚險的事情,而且還是違規(guī)操作的人情活?!干好了沒功勞,干不好記過處分是輕,保不齊連工作都得丟!

誰能把時間倒退到三個小時以前啊,她愿意以身相許!

2103包廂的門很快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時歡停下腳步,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深吸了兩口氣。

“小歡……”孫志武突然叫了她一聲,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與動容,“注意安全?!?/p>

時歡這次沒有回答,心一橫,干脆關(guān)掉了通信器。壯士斷腕般走完那最后兩步,她推開了房門。

包廂里的空間大得超乎她的想象。

此刻氣氛正熱烈,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打牌的打牌,玩骰子的玩骰子。誰也沒有將多余的注意力分給她這個小服務(wù)生。

時歡放慢步子,一邊往里走,一邊四處尋找著目標(biāo)。

正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她的臀上忽然多出一只咸豬手:“條子挺正?。 ?/p>

“??!”時歡驚叫著跳到了旁邊,聲音淹沒在周圍的喧鬧里,并不突兀。她手忙腳亂地扶穩(wěn)托盤上的酒瓶,抬眼就見一個滿臉通紅的酒蒙子站在她剛才的位置上,一雙眼睛冒著不懷好意的光,死死地盯著她那雙白花花的長腿。

看你四舅媽!死魚眼明天就得角膜炎!

“新來的吧?”那人眼中的興味越來越濃,右手將左手腕的腕表摘下來,掛在指尖晃了晃,一副“不怕你不上鉤”的表情,“看見了嗎?陀飛輪!今晚跟我走,這個就歸你了!”

走你妹??!去派出所你干不干!

“怎么樣?”見她不吭聲,那人追問一句,語氣很是篤定,“今晚和我走吧?”

時歡皺眉,隨即聽見一聲低笑響起:“老何,那表不是你老婆送你的生日禮物嗎?不怕回家跪搓衣板?”慢吞吞的聲音,三分醉意,三分譏誚,剩下四分,是上位者獨有的倨傲。

兩人一起被嚇了一跳,又一起發(fā)現(xiàn)沙發(fā)角落里竟然坐了個人。

被稱作老何的男人明顯辨認(rèn)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頓時表情風(fēng)云變幻。

時歡則愣愣地打量起了那個人。那應(yīng)該是個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一雙長腿隨意地交疊著,說不出的懶散,上半身隱匿在陰影里,看不太清楚容貌。

她暗自松了一口氣,然后便聽見男人再次開口,用一種冷硬且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老何,你喝多了,早點兒回去吧。”

“我今天是喝高了。那喬總,改天再聚?!崩虾胃尚陕?,悻悻地轉(zhuǎn)身而去。

時歡腦袋里的某根弦卻“?!钡囊宦暠磺脛?。

喬總?她腦袋里畫了個問號,緊接著孫志武的聲音在回響:“喬嘉良,男性,二十九歲,身高約一米八五。今天穿了件鐵灰色休閑西裝?!?/p>

時歡再次小心翼翼地將角落那人打量了一遍,心跳驟然加速……這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她趕緊定住心神,向他走了過去:“謝謝先生。胡經(jīng)理讓我送瓶酒過來。”說著將托盤里的酒瓶拿起,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

“VSOP?”男人似乎有一絲驚訝。

時歡迷茫,正思索那四個英文字母有什么不對勁兒的時候,他又懶懶地問了一句:“這酒是胡經(jīng)理讓你送來的?”

“是。”

“幫我倒上吧。”

“好。”時歡重新拿起瓶子開了蓋,將茶幾上那唯一一只空杯倒?jié)M,想了想,又端起杯子,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先生,您請用。多謝您剛剛幫忙解圍?!痹捯粑绰洌那牡貙⒉卦谥搁g的竊聽器黏上了杯底。

“你這算是借花獻(xiàn)佛嗎?”男人坐在那兒沒動。

時歡輕咬下唇,忽略他的調(diào)侃,再次鄭重道謝:“先生,謝謝您!”

“嗬……”男人輕笑著緩緩傾身,終于從陰影中露出面容。

那是一張極其英俊,且男人味兒十足的臉。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射而來,四目相對那一刻,時歡突然大腦一片空白。

然后她就愣愣地停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他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肌膚相觸,熱度傳來。

時歡猛地回神,像是被燙到一般。正要抽手,對方卻先一步加大力道。

酒杯晃動,里面的液體濺了出來,落在兩人的手上,沁涼濕潤。

男人仍舊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只是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

時歡心驚……她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她一顆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兒,下一秒?yún)s聽見男人低笑,聲音曖昧,輕聲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這算是搭訕嗎?時歡愣了一秒,心臟落回原位,怒氣也跟著涌起。又是一個色狼!她就知道,大半夜不睡覺,跑這種地方鬼混的男人,沒一個好鳥兒!

她強忍著情緒扯出一個微笑,說道:“Coco。先生叫我Coco就好?!?/p>

許多在會所酒吧里討生活的女孩兒不愿意暴露本名,便給自己另取一個方便的稱呼或者英文名。通??腿瞬粫倮^續(xù)追問,畢竟這種地方,感興趣也是露水姻緣,電話號碼比名字更實在,又不是查戶口。所以時歡這會兒也只是入鄉(xiāng)隨俗。

可對方明顯不想放過她:“我問的是真名?!?/p>

“先生,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

“既然只是代號,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區(qū)別。不想告訴我,嗯?”那一個“嗯”字百轉(zhuǎn)千回,竟說不出的纏綿悱惻。

時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用力往回抽了抽胳膊,紋絲不動。

男人另一只手從她手中拿過酒杯,黑眸睨著她,然后淺酌一口:“放心,我沒別的意思。你告訴我你叫什么,我就放開你。要真名?!?/p>

時歡皺眉,憑什么告訴你真名,你這個嫌疑犯加色狼!

驀地,她腦中白光一閃,不徐不疾地說出三個字:“趙默笙。”

男人眉梢微挑:“真巧,我叫何以琛?!?/p>

時歡險些氣絕當(dāng)場。

為什么這男人會知道女性青春讀物里的人物??!難道現(xiàn)在大齡男性嫌疑犯的知識面都廣泛成這樣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蹦腥说统恋穆曇舸蚱扑氖?,語氣微涼。

再給八百次機會,也不能說真名。

時歡暗暗吸氣,腦中開始飛速運轉(zhuǎn),準(zhǔn)備嚴(yán)謹(jǐn)認(rèn)真地瞎編個名字,不料手腕上突然一陣發(fā)癢,是男人在用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細(xì)膩的肌膚。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叫人生畏:“通常人在說謊的時候,脈搏會比平時加快?!?/p>

時歡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自己脈門上那兩根有力的長指,放棄掙扎。算了,知道她真名又怎么樣,又不會真去所里找她!

她暗自嘆息著,一副認(rèn)命的口吻:“時歡?!?/p>

“哪兩個字?”

“時間的時,歡樂的歡?!迸滤恍?,她又強調(diào)一句,“是真的,我這次沒騙你?!?/p>

男人“嗯”了一聲,終于松開手,然后又將面容隱匿在陰影里:“你去忙吧。”

時歡如蒙大赦,胡亂地點了點頭,逃命一樣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的同時,隱匿在陰影里的男人倏地起身,修長的手指滑過酒杯底部,輕輕一摳……

因為是私人行動,會所經(jīng)營者沒有配合的義務(wù)。孫志武便自掏腰包訂了2018樓上那間包廂,悄悄將監(jiān)聽設(shè)備安置在了那里。

時歡回手關(guān)上房門那一刻,才感覺到雙腿有些發(fā)軟。

她狠狠深呼吸幾次,又做賊心虛般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趕緊往樓梯那邊走,準(zhǔn)備上樓去找孫志武匯合。

誰知前腳剛踏上第一級臺階,就聽見身后有人壓低聲音喊她的名字:“小歡!”

時歡步伐頓住,轉(zhuǎn)頭看見孫志武步履匆匆,從走廊另一邊趕了過來。

“師兄你……”不等她把話說完,孫志武就打斷了她的話:“你到底進的哪間屋子?”

時歡被問得一愣,抬手就指了指自己出來的那間包廂:“2103??!”

“那是2108!”

“怎么可能?!”時歡驚詫地瞪大雙眼,3和8雖然只差半圈,但她還是分得清的,“師兄你逗我!”

“我沒逗你。”孫志武抹了把臉,說不出是頹喪還是氣急敗壞。時歡雖然關(guān)了通信器,可竊聽器卻一直工作。所以方才包廂的動靜他聽了個一清二楚,并且越聽越覺得不對,可是又聯(lián)系不上人,只好跑下來看個究竟,結(jié)果……

時歡仍舊難以置信:“你不是說上了樓梯后右手第二間就是嗎?”

孫志武回身指向走廊的那一端:“是從那邊上樓梯!”話音剛落,真正的2013包廂忽然有了動靜。

兩人對視一眼,這次倒是默契,同時拔腿躥上了樓梯。

等跑到三樓,孫志武忽然扯住時歡的胳膊,往邊上一拽,拐個彎后將她帶進了安全梯,樓梯間的鐵門關(guān)閉時發(fā)出“砰”的一聲。

孫志武放開她,順手掏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卻沒點燃。

時歡扶著墻喘了兩口氣,直起身子道:“是不是你看錯房間號碼了?那人也姓喬啊,我親耳聽見別人管他叫喬總,看上去年紀(jì)和身材都和你說的差不多,總不會這么巧合吧!”

孫志武斜眼瞥她:“你就沒注意一下長相?我不是給你看過照片了嗎?”

時歡聽見他語帶指責(zé),心里頓時不痛快了:“我當(dāng)時就想著怎么別被人占便宜了,沒注意別的?!?/p>

她就不信剛才包廂里發(fā)生的事,孫志武在那邊沒聽見!自己大半夜的瞎折騰圖個什么?。?!她長這么大還沒被人吃過豆腐呢,還是連續(xù)兩個人!

孫志武也意識到自己態(tài)度不好,嘆了一口氣,沖時歡道歉:“對不起小歡,我……”話還沒說完,他忽然一臉詫異地住了口,視線徑直射向時歡身后,眉頭緊鎖。

“怎么了?”時歡疑惑地轉(zhuǎn)頭,驚得連退兩步。

樓梯間的鐵門半開著,方才在包廂里調(diào)戲她的那個男人,此刻就站在那里,姿態(tài)閑散,表情淡漠。

他一只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另一只手捻著一枚紐扣大小的東西,在兩人面前一晃,懶懶地開口:“鄙人姓喬,名永誠,是這家會所的老板。不知兩位大費周章地把這東西黏在我喝酒的杯底,究竟有什么目的?”

時歡就是再傻,這會兒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搞錯了監(jiān)聽對象,而且,貌似還惹上一個不太好相與的角色。

別看這人一臉平靜,語氣也沒什么起伏,可她就是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時歡咽了口吐沫,又往邊上藏了藏。她原本是想躲到孫志武背后去,在發(fā)現(xiàn)他距離墻角只有十厘米后,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然后她低著頭,假裝自己是空氣。

孫志武倒是夠義氣。他把手里那根沒抽的煙往地上一扔,主動上前將時歡擋在了身后。

喬永誠看著兩人迅速互換位置的小動作,眸光閃了閃。

“喬先生,”孫志武暗自深吸一口氣,沖著鐵門邊的人說道,“我姓孫,是市局經(jīng)偵大隊的。我們在執(zhí)行公務(wù)……”

“執(zhí)行公務(wù)?”喬永誠輕笑著打斷他,“我自問做生意一向奉公守法,倒是不知道有什么公務(wù)需要勞經(jīng)偵隊的大駕?!?/p>

孫志武沉默了兩秒,語氣誠懇地致歉道:“喬先生,今天的事是個誤會。是我沒和同事交代清楚細(xì)節(jié),所以弄錯了監(jiān)視對象。還請您見諒?!?/p>

“既然孫警官說是誤會,那就是誤會吧。”喬永誠聲音慵懶,頗有些漫不經(jīng)心,“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這里的負(fù)責(zé)人可沒說過有警察聯(lián)系過他們要在這里布控行動。既然是公務(wù),孫警官為何不直接光明正大地來協(xié)商?是胡經(jīng)理覺得事情太小沒有匯報給我,還是警方怕我這個做老板的不肯配合,又或者……”他忽然一頓,看著對方臉色越來越黑,緩緩輕笑道,“又或者孫警官被停職了,根本連證件都拿不出來,沒辦法協(xié)商?哦對了,你的確從頭到尾都沒出示證件?!?/p>

話音未落,樓道里有一瞬間的寂靜。

時歡一口氣梗在了喉頭,心中有數(shù)以萬計的神獸奔騰咆哮而過。她忍不住伸出手在孫志武腰上狠掐了一把……這人說的是真是假???!

孫志武此刻沒工夫也沒心情理會時歡。他再也繃不住表情,一雙眸子緊盯著前面的人,半是尷尬半是敵意:“喬先生,就算我停職了,也是內(nèi)部的決定。你怎么會知道?”

真的被停職了啊……時歡這一次心里跑過了數(shù)萬只恐龍。

“孫警官不用緊張。內(nèi)部決定畢竟不是內(nèi)部機密,你不做違法亂紀(jì)的事情,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喬永誠一邊不咸不淡地諷刺著,一邊舉步上前,然后,他無視孫志武難看到極點的臉和他擦肩而過,在時歡面前站定,“時歡?”

被點名的人耷拉著腦袋不說話,視線落在喬永誠那雙锃亮的黑皮鞋上,像是要把它們盯出個洞來。

喬永誠也沒想得到回應(yīng),只看著她頭頂上翹起那兩根毛,自顧自道:“VSOP的陳釀期是五到十年,XO才是頂級陳釀,所以胡經(jīng)理不會讓你把這種東西送到我包廂里來。還有,我不喜歡喝白蘭地?!闭f著,他將那枚竊聽器遞了過去,“拿好了,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以后學(xué)聰明點兒!”

準(zhǔn)備了半個月,折騰到大半夜,最后卻鎩羽而歸,孫志武的心情陰郁到了極點。

時歡心里當(dāng)然也不痛快,雖說自己今晚做的不是光明正大的買賣,但先讓人吃了豆腐,然后又被吃豆腐的人當(dāng)場戳穿,實在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狼狽。

尤其那姓喬的最后說的那句:“以后學(xué)聰明點兒!”這還是人話嗎?!她哪里不聰明了!

就算她不聰明,輪得著他管嗎?輪得著嗎?還一副長輩訓(xùn)誡小輩的語氣!

就他姓喬的聰明!大蔥的蔥!而且姓什么不好偏姓喬,他要不姓喬,她能認(rèn)錯人搞出來這么一件破事兒嗎!

他就是棵壞透了的爛心蔥!

回去的路不長。兩人卻都各懷心事地靜默著。

等車子停在時歡居住的那所小公寓樓下時,她忍不住又問起了此次地下行動的起因。

孫志武這次倒是給了她答案,總而言之就幾句話:他們今晚的監(jiān)聽對象喬嘉良所經(jīng)營的公司在前段時間的某個招標(biāo)項目中涉嫌違規(guī)操作,相關(guān)部門聯(lián)合市局經(jīng)偵大隊對此立案調(diào)查。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就在線索逐漸明了的時候,上面卻忽然一聲令下,讓他們就此結(jié)案。孫志武為了這件案子出了不少力,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自然不甘心。他幾次找領(lǐng)導(dǎo)交涉無果不說,還被停了職。于是他一氣之下,干脆自己展開行動。

這一查就是一個多月。平時隊里交好的兄弟,基本上也都私下幫過忙。畢竟是有風(fēng)險的活,他不好意思總麻煩人家。在終于找不到任何幫手后,孫志武想起了這個剛分配到和自己同一個城市的小師妹。

時歡有多大能耐孫志武是知道的,可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不管怎么說她也是科班畢業(yè)的,總比其他人強,也比其他人可靠。

“唉……”時歡聽完這簡短的前因后果之后,嘆息了一聲。然后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卻又歸于沉默。

她這人雖然呆傻的時候居多,可偶爾受刺激之后也會有腦袋轉(zhuǎn)彎的時候。

她能察覺到孫志武對自己有所保留,可不想深究。她其實多少也能理解孫志武的心情,同樣無從安慰。

拋開孫志武上學(xué)時候就有的那點兒疾惡如仇的熱血不說,工作三年是個坎兒啊。在公安局那個地方,真論資歷,他還尚淺;論青春,也沒剩幾年。后面有能力、有背景的新人一個接一個,當(dāng)然要逮住機會立功往上爬。尤其他還是個大男人,肩上責(zé)任重?,F(xiàn)在搞成這樣,呵呵噠。

“師兄,”時歡像上學(xué)時候那樣握拳,捶了下孫志武的肩膀,“停職又不是開除。好歹咱是有編制的鐵飯碗,你就當(dāng)這次是歷練了。我上去了,你開車注意?!闭f完她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跑進了漆黑的樓道。

時歡離開的時候忘了隨手關(guān)燈。這會兒一進門看著明晃晃的客廳,她差點兒瞎了眼。

她抬手虛擋住眼睛緩了兩秒,再一看墻上的掛鐘,剛好凌晨三點半。

還能再睡至少三個小時。她關(guān)掉客廳的燈,摸著黑進了臥室。然后連衣服都沒脫,往床上一躺,直接睡成了死豬。

可這一覺她睡得雖沉,卻并不踏實。

迷迷糊糊中,她又回到了那家會所。爛心蔥陌生又熟悉的臉龐出現(xiàn)在眼前,他捏著那枚竊聽器,看著她笑得一臉猙獰:“小歡歡,我把它交給你們領(lǐng)導(dǎo)好不好?”

時歡拼命搖頭,交給領(lǐng)導(dǎo)她工作就沒了??!

“不愿意嗎?”喬永誠皺了皺眉,頗有些為難的樣子,“那你親親我,我就把它還給你。”

時歡腦中轟鳴,心跳驟亂,身體僵直,在原處一動不動。

“還是不愿意嗎?”他又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那還是交給你們所長吧。”話音未落,所長大人竟然真的緩緩現(xiàn)身。

“不要?。 睍r歡總算能夠開口,她大吼一聲,撲過去一口親上他的臉頰。

“真乖!”喬永誠笑瞇瞇地摸摸她的頭頂,就像撫摸小狗那樣。

然后,時歡感覺自己真的長出了一對尖尖的狗耳朵。來不及惶恐,她看見他手里那枚紐扣大小的黑色物體突然變成了一塊肉骨頭。

這是什么鬼?!

時歡驚悚地瞪大眼睛。

喬永誠忽然銷魂一笑,揚手將骨頭扔了出去,口中大喊:“去吧,皮卡丘!”

而她竟然應(yīng)聲起跳,追逐著骨頭飛出的軌跡而去。

“撲通!”

“哎喲!”

重物落地聲和痛苦的慘叫聲同時響起,緊接著是刺耳的鬧鐘鈴聲。

時歡打了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轉(zhuǎn)頭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掉下了床。她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一把將床頭柜上吵鬧不休的鬧鐘摁停。她轉(zhuǎn)頭時看見床上的皮卡丘布偶,又被嚇了一大跳。

時歡發(fā)抖著,用被子把它蒙實蓋嚴(yán),硬撐起眼皮去洗漱換衣服,出門上班。

派出所的戶籍室可謂是清閑衙門。

她上午辦理了兩小伙轉(zhuǎn)戶口的事務(wù),下午又整理了幾份材料,這一天下來基本就沒了其他事情。

呵欠連天地強撐到下班,時歡飛快地收拾好東西,結(jié)果前腳剛邁出戶籍室的門就碰見了所長。

兩人同時一愣。

“小時?!彼L十分和藹地叫了她一聲。

可時歡卻是心肝兒一顫,千萬別下班了又來事情,她趕時間回家睡覺。結(jié)果心里情緒太過強烈,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

“你瞅你嚇得,我不讓你加班?!彼L笑著戳穿她那點兒小心思,把手里的檔案袋遞給她,“明天你先把這個送去市局戶籍科,完了再來上班?!?/p>

“呵呵……”時歡接過檔案袋,笑得極為尷尬,“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所長再見?!闭f完側(cè)身繞過眼前的人,心里忍不住又把昨晚所有的相關(guān)人員都招呼了個遍。

時歡這天連晚飯都沒吃,回家第一件事是處理了那只皮卡丘,然后沖了個熱水澡直撲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次日天光微亮。

去市局送材料這種活是不必趕大早的。她在家里磨嘰夠了,又在樓下小飯店飽餐一頓才慢悠悠動身。

市局那邊負(fù)責(zé)接收材料的人和時歡一起接受過崗前培訓(xùn),是個熟人。辦完正事簡單閑聊幾句,她才告辭離開。

結(jié)果出了戶籍科的門,她便聽見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十分溫柔,喊的還是她的名字:“時歡!”

時歡步伐一頓,轉(zhuǎn)頭往聲源方向看去,下一秒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見鬼的神情。

長長的走廊里,穿著一身休閑西裝的高大男人背著光,正踱著方步滿臉微笑地朝她走近。正是那棵爛心蔥!

這家伙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公安局?!

時歡忍不住驚詫。然后,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步一步縮短,她感覺自己那顆蛀牙的神經(jīng)也在一蹦一蹦地疼。

等到對方徹底在她面前站定的時候,她疼得連太陽穴都跟著狠狠一蹦。

雖然相識還不足四十八小時,可經(jīng)過前天夢里夢外的兩場交鋒后,時歡對眼前這棵蔥產(chǎn)生了一種略復(fù)雜的小情緒。她有點兒膩煩,有點兒尷尬,有點兒驚恐。

“時歡……”喬永誠纏纏綿綿地叫著她的名字,突然開心地笑了出來,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你不太愿意見到我。”

不是不太愿意,是太不愿意!

時歡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渾身發(fā)麻。她其實很想趕緊撤,可又怕此刻身在警局,這棵爛蔥起什么幺蛾子。

于是無奈地暗嘆一聲,她小臉一繃,利落地沖他舉手敬了個禮:“這位同志,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喬永誠被她這個禮敬得有些發(fā)蒙。兩秒鐘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就是看見熟人了,打聲招呼?!?/p>

時歡可半點兒都不想承認(rèn)他口中的熟人就是自己,更覺得兩人完全沒必要打招呼。

她撇了撇嘴,不再和他繼續(xù)廢話,然而轉(zhuǎn)身沒走出幾步,又突然站住。她回過頭一瞧,發(fā)現(xiàn)喬永誠還站在那兒,單手抄進西褲口袋,一臉?biāo)菩Ψ切?,也正在看著她?/p>

在他的注視下,時歡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戰(zhàn)。稍一猶豫后,她還是硬著頭皮又走回他面前,壓低聲音問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喬永誠不明白她為什么特意返回來問自己這個問題,卻還是老實作答:“我護照到期了,來重新辦理。怎么了?”

時歡掃他一眼,將信將疑道:“真的?”

喬永誠驀地恍然大悟,反問道:“不然呢?你以為我是為了前天晚上的事兒?”

時歡抿唇不語。

“要找你麻煩還用等到現(xiàn)在嗎?”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認(rèn)真,“時歡,我答應(yīng)你不追究當(dāng)然不會食言反悔。你還是不了解我?!?/p>

她用得著了解他嗎!

時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最好。”說完往后退了一步,這次是真的毫不留戀地走人了。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那叫一個英姿颯爽,鏗鏘有力。束在腦后的馬尾都跟著她的步伐節(jié)奏晃動,像極了小動物身后那條左搖右晃的尾巴。

而喬永誠看著她那條“尾巴”,手心忽然一陣癢癢。他搖了搖頭,忍住上前一把拽住它的沖動,輕笑著邁步離開了原地。

時歡走出公安局大門的時候抬手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這會兒也才九點半。

她一邊糾結(jié)著要不要偶爾開個小差,先去步行街那邊買盒點心再回所里,一邊站到馬路巖石上攔車。結(jié)果胳膊伸出去晃悠了五分鐘,她沒看見一輛空出租車,倒是有臺艷麗的瑪莎拉蒂停在了身前。

時歡以為對方是要拐上人行道,自己擋了停車位,于是往一旁挪開兩步。誰知沿著她移動的方向,瑪莎拉蒂也往后倒了倒,緊接著駕駛位置車窗落下,露出一張時歡非常不愿意看到的臉。

“你要去哪兒?”車?yán)锏娜藛柕馈?/p>

時歡別過頭,完全不想搭理他。

喬永誠上下掃視了她一遍,發(fā)現(xiàn)她身穿警服的樣子真是越看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輕笑一聲:“工作時間滿大街晃悠,還穿著警服,你膽子不小啊?!?/p>

“關(guān)你什么事兒?!”時歡橫他一眼。

“現(xiàn)在不是提倡群眾監(jiān)督嗎?當(dāng)然人人有責(zé)。放心,我不舉報你。”

“你舉報也沒用,我本來就是來市局辦事兒的!”時歡也不攔車了,說完繞過車頭飛快地往遠(yuǎn)處一處公交車站點走去,想要眼不見為凈。

可兩條腿再快也快不過四個輪子。

喬永誠一踩油門,眨眼便越過了她。再一打方向盤,車身斜著壓上人行道橫在時歡面前,徹底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這人有毛病吧!”時歡終于忍無可忍。她真心無比后悔自己當(dāng)初怎么沒選擇做個交警,那樣的話,她這會兒就可以掏出罰單直接貼他腦門子上!

時歡怒了,喬永誠卻笑了。

他痞子一樣低聲吹了聲口哨,然后慢慢悠悠地解了安全帶推門下車,在她眼前站定:“喲,現(xiàn)在可都是文明服務(wù)。你這小警官怎么這么橫?”

時歡的肺差點兒被他氣炸了。這年頭人民警察可真不容易,敢情還是她素質(zhì)低拖了隊伍的后腿!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讓自己看上去沒有暴力傾向,免得一會兒又被扣上一頂警察打人的帽子。

“喬……”時歡突然卡殼了。她很想把他的名字狠狠在齒間咬碎,可張開嘴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只記得對方的姓氏。

“喬永誠?!眴逃勒\輕聲念著自己的名字,語氣中帶著微不可聞的嘆息,“時歡,你又不記得我了?”

他這話說得其實很值得考究,只不過時歡正處于憤怒之中,便忽略了那個關(guān)鍵的“又”字,更沒有注意到對方眼中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黯淡。

這短暫的停頓已經(jīng)讓她不再咬牙切齒,只剩下滿心的無奈。

她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愁眉苦臉道:“喬永誠,我倆有仇嗎?”

“當(dāng)然沒有?!彼彀鸵贿?,白牙一晃,又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樣。

“那你干嗎總陰魂不散找我麻煩?”

“我什么時候找你麻煩了?”喬永誠真心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你私自往我杯下安竊聽器我都沒追究。你以為換了別人,能那么輕松過關(guān)嗎?”

“停停停!”時歡現(xiàn)在最怕他拿這個說事兒,趕緊雙手合十沖著他拜了拜,“是我態(tài)度不好。喬先生,您大人大量,我還趕時間回所里工作?!?/p>

“你在哪個派出所?”

時歡警惕地看著他,根本不想回答。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看能不能順路捎你一段。”見她仍舊不為所動,他濃眉一挑,笑容里多了分玩味,“你放心好了,光天化日的,我還敢在大街上欺負(fù)人民警察?”

不敢欺負(fù)人民警察,那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時歡心里激起一陣憤慨,同時又有種認(rèn)命的泄氣。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這人似乎總有一種輕輕松松就讓她繳械投降的本事。前天晚上如此,現(xiàn)在還是如此。

難道是她太窩囊了嗎?

“我在洪山區(qū)北安派出所?!睍r歡不情不愿地哼了一聲,后面那句“我倆肯定不順路”卡在喉嚨里還不等出聲,就聽見他驚喜地一拍巴掌:“喲,這么巧!我正好要去那兒報案。”

騙人的吧!

“報案?!你報什么案?”

喬永誠勾起嘴角一笑,紅口白牙地吐出一句話:“我家狗丟了?!?/p>

耍她玩??!

時歡睜大的杏目中迸發(fā)出仇恨之光,隨即大腦突然短路,脫口而出:“你家皮卡丘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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