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小青梅:竹馬哪里逃!》 章節(jié)介紹
《甜心小青梅:竹馬哪里逃!》是亦宸的一部網(wǎng)絡小說,男女主角分別是云子逸葉尋煙,故事曲折而引人,人物形象真實而生動,視野開闊,內(nèi)蘊豐厚。小說《甜心小青梅:竹馬哪里逃!》第8章內(nèi)容概要:“艾萱,真是麻煩你今晚幫我值日?!薄皼]事的?!弊詮纳洗挝揖?........
《甜心小青梅:竹馬哪里逃!》 第七章 他要的是我的命 在線試讀
“艾萱,真是麻煩你今晚幫我值日。”
“沒事的。”自從上次我救了這個名叫艾萱的女孩,她為了報答我就把我的值日工作全包了,我實在過意不去,到底還是該客套一下。
“要不,我們一起去玩吧?”
艾萱看了一眼我跟云子逸,笑著推辭:“我不想做電燈泡,還是你們?nèi)ネ姘??!?/p>
我的臉一紅,瞟一眼云子逸,他卻是含笑看著我,漆黑的眸中是掩不住的寵溺之色,對著艾萱他只是淡笑著說:“那我們先走了?!?/p>
趴在云子逸的背上,我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將臉緊緊埋在他的頸項:“云子逸……”
“嗯?”他側(cè)了頭輕輕應了一聲。
“我們這樣,算不算開始交往了?”
云子逸的腳步一頓:“尋煙,既然我們在一起了……”
“?。∥覀冋娴拈_始交往了!”沒等云子逸說完,我就興奮地嚷道。
云子逸將我放下,看著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如果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還會喜歡或者原諒我嗎?”
“你怎么了,你做的對不起我的事還少嘛!”我只是半開玩笑地說,本以為云子逸會像往常那樣一笑置之,沒想到他卻是異常嚴肅。
“尋煙,你愛我是嗎?”
我怔怔看著云子逸,傻傻地點頭,愛,我愛了整整十二年!
“那是不是我讓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彼^續(xù)認真地問。
“怎么了,今天你好奇怪??!我不是早就說過,你可以利用我的一切……”
云子逸依舊是寵溺地摸摸我的頭發(fā),卻是將話題轉(zhuǎn)了開:“怎么現(xiàn)在都不戴帽子了。”
“因為某人說過我不戴帽子好看??!”我揚起臉驕傲地說。
話鋒剛落,我的身子卻被一股力道牽引,下一秒我就已經(jīng)跌入了他的懷抱,他只是將我的腦袋緊緊地摁在胸口。
“對不起……”
“云子逸,你到底怎么了?”
那一天云子逸輕輕擁著我,擁了很久很久……直到回到學校,我意外地看見艾萱跟爾文在說話。爾文竟然幫著艾萱做值日,我苦口婆心求了很久,也沒見他幫我。
見我們回來,爾文徑直拉過我,看也不看云子逸:“我找你有事?!?/p>
我懵懵懂懂地跟著爾文離開,回頭卻看到云子逸一臉神傷。
學校大道上都是來來往往的學生,爾文看著我,聲音依舊疏遠卻帶著淡淡的關懷:“你真的打算跟他在一起?”
真的是很莫名其妙,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喜歡云子逸,曾經(jīng)還一度成了他的未婚妻,我跟他一起有那么奇怪嘛!
我點頭。
“你說你會保護我?!?/p>
我再次點頭。
“那我求你不要跟他一起?!?/p>
我繼續(xù)點頭,等我反應過來,我立馬回答:“怎么可能!我喜歡他很長時間了!”
“那你喜歡我嗎?”
“?。窟怼碑斈潜鶝龅拇桨曩N上我的,我像被雷劈般呆呆地站立。
等我反應過來,只剩爾文冰涼的氣息縈繞在唇齒間,我聽到他說:“我也會保護你,絕對不讓他傷害到你!”
說著,他竟撇下我獨自離開。
我怔怔地站著,看著爾文離開的背影,心里生出莫名的滋味。卻在此時腦海里突然蹦出尹修的身影,自從上次游泳館事件后,他再也沒出現(xiàn),心里隱約感覺會發(fā)生什么事。
第二天爾文也沒來學校,看著角落里爾文空蕩蕩的位置,再瞟向他身邊永遠沒人敢做的空位,心里不知道為啥緊張起來。
云子逸還是那樣平靜,我跟他之間像普通的情侶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吃飯就差一起睡覺,在眾人艷羨中,我越來越覺得云子逸是真的喜歡我。還有艾萱,她身上似乎有一種親和力,讓我莫名地想要親近。
呆在音樂教室,我低頭撫弄著豎琴,心里卻是思緒萬千。不知道夜初跟云子逸說了什么,見他神色慌亂地沖出門,我心里也是納悶至極。放下豎琴,我循著云子逸的身影竟又是跟蹤到了學?;▓@。
我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在這寂靜的花園越發(fā)顯得毛骨悚然。
“她快不行了!快不行了!你到底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這聲音很耳熟,我驀然間睜大了眼,探出腦袋想要確認心中所想,正好看到艾萱伏在云子逸身上抽泣,我全身都變得僵硬。
“我開不了口……”我聽到云子逸無奈地嘆息。
“只有葉尋煙能救她!你再不開口要求,她就真的沒命了!”艾萱的拳頭如雨點重重落在云子逸的身上,“你去向葉尋煙要求,只要是你要的,她都會給?。 ?/p>
“不!不可以……”
“逸!你到底怎么了,你早該開口向她要?。槭裁茨阋系浆F(xiàn)在!我之所以回到落櫻,只是為了提醒你,已經(jīng)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你難道要等我動手嗎?!”
“不行!你不可以傷害她!”
“如果你不傷害葉尋煙,她就會沒命,我們沒有時間了!逸,你開口要吧!你接近葉尋煙不就是為了她!難道你……”
“你不要再說了!怎么開口……我要的是尋煙的命!我怎么能開口!你讓我怎么開得了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聽完了他們的對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傻傻地聽著。原來,我早就該明白,愛情只是我堅持的幻象。
葉俊馳曾經(jīng)說過云子逸看中的絕對不止是我的身份,可是我被云子逸選中的另一個原因卻是這樣可笑……
原來從頭到尾,我都只是個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木偶。
那一天我平靜地聽完一切,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竟然還會傻乎乎地走到云子逸面前,笑著說:“我說過你可以利用我的一切……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會給你?!?/p>
我記得那一天的月亮很圓,夜幕在繁星的點綴下,美得那樣虛幻。云子逸問過我,水中的月亮是否像落日夕陽,當我以不同的心境眺望夜幕下的小池,我才發(fā)現(xiàn),我跟云子逸的感情就像落日只會往下墜,永遠是那般虛幻。
“尋煙!”見到我的那一剎,他眼底閃過的是焦慮,是擔憂,卻帶著絲絲興奮和愧疚,那樣復雜的神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像艾萱說的,如果你開口要,我一定會給你?!蔽覉远ǖ乜粗?,心里卻痛到了極點。
艾萱愧疚地低下頭卻不忘扯動云子逸的衣擺,她是在提醒他開口,可是他只是深深凝忘著我,上前一步將我垂落的發(fā)絲摞到耳背。
“對不起,她對我很重要……或許會害了你,如果你不愿意……”
我咯咯笑了起來:“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只是捐獻骨髓又不會要了我的命?!?/p>
“尋煙!”艾萱意味深長地看我,“你應該知道你的血型是非常罕見的,而她跟你的血型都是Lewis系統(tǒng),沒有人可以輸血給她,能夠?qū)ふ业狡ヅ涔撬璧母怕适侨f分之一,因為你們特殊的血型所以這個世界只有你能救她!骨髓移植過程,你,要隨時做好輸血的準備……”
我?guī)缀貂咱劦睾笸?,云子逸連忙扶住了我。也就是說我充當了她的血庫,只要她失血我就得輸血,直到她得救,我卻要賠上半條命,甚至是救了她,害了我。
“尋煙,如果你不想,可以拒絕。”
云子逸的聲音里滿是疼惜,可我卻是苦澀不堪,是我自己說的,他要什么,我就給什么,他是我愛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為了他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為什么我要猶豫。
拿我的骨髓救他的愛人……
我聽到自己沙啞地問:“我能看看她嗎?”
走在寂靜的醫(yī)院走廊上,云子逸和艾萱終于在一扇小門前停住,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后輕輕推開了門。
我深吸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門。室內(nèi)的光線很暗,床上躺著一個水晶般透明的女孩,細長的娥眉下,修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折射出一道美麗的剪影。她的頭發(fā)是棕色的,額前有細長的劉海覆蓋著,發(fā)梢處微微卷曲,整齊地鋪在胸前。
“打了針,所以睡了?!痹谱右葑诖睬?,為女孩整理著頭發(fā),他看著她時眼神寵溺到了極點,“她已經(jīng)被病魔折磨了半年……每一天即使打了麻醉藥,她還是會被痛醒……”
在來的路上我就聽說了,她的名字叫路懷惜,見到她本人后,我覺得這個名字真的很配她。
“所以尋煙,求你救救她!”艾萱突然間跪在了我面前,我沒有去扶。如果可以,我還想看到云子逸和路懷惜一并跪在我面前,先給我磕幾個響頭,我再考慮是否捐獻骨髓。
可這根本容不得我選擇,這個世界只有我能救她,不知道還好,可是現(xiàn)在我知道自己的骨髓能救一條人命,讓我冷眼旁觀是萬萬做不到了。不是我心地善良,而是如果我眼睜睜看著路懷惜死在云子逸面前,那么云子逸會恨我一輩子……況且是我自己說了,他可以利用我的一切。
我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神經(jīng)失常,知道云子逸對我的一切都是演戲后,我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平靜地跟著他來到醫(yī)院看他的愛人。很想知道是怎樣的女人能讓云子逸這個腹黑男這么死心塌地愛著。
云子逸滿懷期待地看著我,艾萱跪在地上始終沒有起身,而我卻很有閑情地欣賞著路懷惜的美貌。
“聽說捐獻骨髓會很疼?!碑斘艺f出這句話,云子逸和艾萱皆是“花容失色”。
“不過,如果我的骨髓能救一條人命,我想我還是很愿意這么做?!蔽依^續(xù)說出這句話后,在云子逸臉上尋到了一絲喜色。他從來都是儒雅地笑,卻在進入病房的那一刻,他的臉色沉痛到了極點。也就是說,只有在路懷惜面前,他才會真正地還原自我。
一出生我就是個悲劇,好不容易長到四歲,我遇到了生命中最愛的男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一段相遇比我的出生還要悲劇。突然間我醒悟自己長這么大,吃了那么飯純粹都是浪費,我補再多的血,也只為在這一刻,把血都捐獻給自己的情敵。
為他人做嫁衣啊做嫁衣……
云子逸很是沉痛地說:“如果你哥哥知道……”
“如果他知道,病床上的那位就一定會上西天?!蔽沂前霂嫘φf的,說得極是輕松。
云子逸聽后,緊緊地盯著我。
我說:“所以葉俊馳一定不會知道。”
“尋煙,如果身體吃不消,記得不要勉強!一定要告訴醫(yī)生,你不想再輸血了!知道了嗎?”
云子逸千叮萬囑,我卻繼續(xù)笑著說:“要是我不肯輸血,她上西天,你舍得?”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我咯咯笑:“放心好了,我一定會還你個生龍活虎的路懷惜,因為……”因為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這個時候了,如果我還不對他死心,那我真是冥頑不靈,悲哀得可笑了。
他說:“尋煙,這是我欠你的,不論你想要什么,我都會做到?!?/p>
我說:“我想要你的命?!?/p>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我不以為然地說:“那你去死吧?!?/p>
“只要你答應救她,我會馬上從這里跳下去?!彼易叩酱芭_邊,修長的手,指向樓下的水池。
“好,那你跳。”我想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既然愿意為她去死,那就死給我看。
云子逸突然伸手將我攬進懷里,他低頭輕柔地在我額間印下一吻:“謝謝你能救她,謝謝?!闭f完我感覺一道人影閃過,“噗通”一聲,驚動了整個醫(yī)院。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整個醫(yī)院很快沸騰起來。
艾萱沖到我面前,瞪大眼睛愕然地望著下面的水池。
“跳下去了。”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艾萱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渾身都在發(fā)抖,也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一聲“噗通”。
醫(yī)院更加沸騰,“又有人落水了!”“啊!又有人跳樓了!”
一聲咳嗽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床上的病美人已經(jīng)醒了,可能是看到云子逸先跳下樓,再看到艾萱跳下去,她根本來不及發(fā)出任何聲響,臉色白得就好像跳樓的是她。
我笑著走過去:“你醒了!”
“咳咳咳……他,他們……”路懷惜顫抖著手指著窗臺。
我沿著她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說:“哦,跳樓了。”
“咳咳咳……”她咳嗽得更加厲害,掙扎著想要起身,可能身上的病真的太嚴重,才撐起身子又重重倒回了床上。
我擔心病美人一下子順不過氣一命嗚呼了,只好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放心好了,云子逸那么處心積慮想要我的骨髓,現(xiàn)在到手了,他即使跳樓也舍不得死。這才二樓呢,死不了?!?/p>
“骨髓?”路懷惜的眼中閃過驚喜,是那種絕望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欣喜,“逸說的人就是你!逸……”一說到云子逸,她幾乎從床上撲倒在地,“下面是水池,逸,逸他不懂水性!”
這個人可真是,是我的骨髓能救她的命,她倒好,驚喜一下馬上就想到跳樓的云子逸,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情意綿綿,大愛無疆!
我扶起她:“艾萱也跳了,救他一定來得及?!?/p>
路懷惜的眼睛睜得越發(fā)大,估計怎么都想不到我能那么平靜地看著兩人一前一后地跳樓。
“云子逸只跳那么一下,我卻能救你一條命,怎么算,都是他賺?!睂⑺诺乖诖采?,我不冷不熱地說。
見她還在擔心地往窗外瞅,我惱道:“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給你捐骨髓的,是不才在下本小姐我!”
誰說做好事不留名是美德,人家雷鋒做了好事雖然不留名,可都記在日記本上呢,比留名字還邪乎!
路懷惜抬眼看我:“為什么要那么做……”
“什么為什么?”
“捐獻骨髓會讓你很痛苦,而且我的血型……你應該明白,或許這會丟了你的命?!蔽疫€沒開口,路懷惜卻沉重地閉上了眼,“是不是因為他?”
我不答反問,“為什么那么問?”
從路懷惜的言語中我大致能判斷出,云子逸接近我想拿我骨髓的計劃路懷惜大抵是不知道的,如果清楚,就不會在見到我時又納悶又驚喜了。
路懷惜的視線落在窗臺上,唇角揚起了一個美麗的弧度:“因為他總是讓人又愛又恨,明知道他愛不得,卻偏偏恨不起來。”
我深有同感,但為了表示我跟情敵不在一條戰(zhàn)線,我只是冷哼一聲:“他這么愛你,你有什么好恨?”
路懷惜本想開口說什么,卻突然蹙眉,雙手緊緊抱在一起,額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喂,喂,你怎么了!”
她緊咬著牙關,看樣子是痛苦不堪:“沒事……只要忍忍就好,已經(jīng)習慣了?!彼D了頓,“如果你真的答應骨髓移植,到時候你的痛楚會比這苦上百倍?!?/p>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好不容易骨髓送上門了,明明開始還高興的,怎么現(xiàn)在又拼命地往外推了,搞的好像本小姐逼迫她似的。
“痛就痛吧,至少能救你一命,還能讓他欠我人情,萬一我死了,他還能記我一輩子,賺了?!?/p>
路懷惜握住我的手,言辭懇切:“千萬不要愛上他,不然你會后悔的!”
已經(jīng)后悔很多次了!我在心里不住地翻白眼,云子逸喜歡的是她,她當然不希望我愛上云子逸,人之常情!
“他做什么都是不折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你愛上了他,你就只能默默承受,因為你即使再恨他,也會發(fā)現(xiàn)你根本恨不了他!”
她這話說的沒邏輯,既然恨死他了,又怎能說恨不起來?反正她說什么,我都只是把她當情敵,情敵說的話,試問,你會信嗎?
我像個受到老師訓斥的乖學生,只是不斷地點頭,直到病房的門被人“砰”一聲撞開,我跟路懷惜同時抬頭,看向門口,見到門口的老外,我真真訝異了許久,怎么他也到這了?難道他跟路懷惜也認識?
見他一身的樸素著裝,這窮娃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那只正牌王子,而是落魄王子爾文。
他神色復雜地瞟一眼路懷惜后,大步走到我面前,手一伸直接拉起我:“你果然在這,跟我走!”
真是莫名其妙,還沒見爾文那么粗魯過。
“你干嗎呀!都幾天沒出現(xiàn),怎么突然跑這來了!”我掙開爾文的手,不滿地揉揉發(fā)紅的手腕。
爾文看我一眼,卻扭頭憤怒地指著病床上的路懷惜:“我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不會讓你們傷害她!”
我震驚地看著爾文,為什么他要那么說,難道他一開始就知道云子逸接近我的目的,難道他根本就知道我的骨髓可以跟路懷惜的相配!
當爾文再次拉起我的手,我卻是一把甩開,“原來你都知道!”
爾文雙眉緊蹙,眼中的神色復雜難辨:“尋煙,我寧可死掉的是她!也不希望你出事!”爾文顫抖著手,指向病床上的路懷惜,我震驚得說不出話,卻看到路懷惜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愧疚。
“爾文……對不起……”路懷惜低低地說著,爾文卻是全身一僵。
“對不起,你有什么好對不起我!你還活在這世上干什么!難道連死也要搭上別人的性命!你不配,不配得到尋煙珍貴的血液!”
爾文還會罵人的!頓時我覺得應該好好站著看戲,至于爾文知道所有卻沒告訴我這事應該先放在一邊。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爾文,上天對我的懲罰還不夠嗎?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就這樣痛死過去?”
“懲罰?上帝有懲罰你嗎?不要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可憐的人!比起尋煙,你什么都不是!”
爾文再一次讓我刮目,原來自己在爾文心中的地位是那樣高貴!
路懷惜悲慟地垂下眼簾:“原來我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十多年的感情,你就是這樣看我?!?/p>
“哼,你還會在意我怎么看你!尋煙,我們走!她這種人死了算,不值得你同情!”爾文再次攥住我的手腕,這次我沒有掙扎,任由爾文拉著走出了病房。
直到走出了住院部,我才停下腳步:“爾文!”
爾文扭頭略顯迷茫,我瞟一眼他拉我的手,他循著我的視線慌亂地放開了我:“對,對不起……剛才……”
“原來,我在你心中地位那么重呢!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我故意調(diào)侃道。
誰想到爾文卻是一把扯過我,將我輕輕帶進了懷中:“傻瓜,這個時候你還有閑情開玩笑,你明明比誰都痛苦,何必裝成現(xiàn)在的模樣!”
因為是凌晨,原本醫(yī)院就比較沉寂,此時因為爾文一句話,空氣也瞬間凝結(jié)了。
我伏在爾文的胸口,努力裝成輕松的口氣:“你,你說什么呢,我哪里痛苦了!你看我跟那誰不是挺談得來!”
“她不配,根本不配讓你救她!云子逸這樣對你,你為什么還要那么傻??!”
“沒有呀,我覺得自己的骨髓能救一條人命是很幸福的事。”我輕聲低喃著。
爾文將我的腦袋緊緊摁在了他的胸口:“你笨,笨死了!拿自己的生命救情敵!從沒見過像你這么笨的人!”
我依偎在他的懷中,淚水模糊了視線。是,我是笨蛋,竟然拿自己半條命救情敵,我是那么喜歡他,喜歡到愿意做任何事,可是為什么偏偏是讓我救他心愛的人……
我貼在爾文的懷中低聲哭泣,卻不知道云子逸站在漆黑的角落默默地注視著我,他的衣服因為池水的浸泡早已濕透。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這幾天去哪了?”
“在家,云子逸派人守在我家門口?!睜栁囊菜坡唤?jīng)心地抬手想要擦掉我眼角殘存的淚水,我一個退步讓他的手撲了個空。
“那你怎么又出來了?”
“是尹修?!睜栁奶а弁胺铰o盡頭的黑暗,“是尹修穿了我的衣服引開了云子逸的人?!?/p>
我震驚莫名:“那他呢?”
“不知道。”爾文淡漠地回答。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難怪這幾天都不見兩老外,原來都跟云子逸在周旋。
爾文的唇角忽的扯出一絲莫名的笑:“他竟然為了你跟我合作……呵,看來你在他心目中……”
沒等爾文說完,我繼續(xù)說:“原來你跟尹修早就知道云子逸接近我的目的,就只有我像個傻瓜,還以為他對我……”
“因為我們是計劃之內(nèi)的人,所以才會知道,不然云子逸做事一般人又怎能猜到?!睜栁目戳宋乙谎?,“你不想聽聽我們的故事嗎?”
我不答反問:“既然你是計劃之內(nèi)的人,為什么要掉轉(zhuǎn)槍頭來幫我?這幾天云子逸軟禁你,也是怕你壞事吧?!?/p>
爾文淡淡一笑:“比起你,她的痛不算什么……就因為知道你會答應云子逸的要求,所以我才想要阻止……她已經(jīng)很幸福了,有個這么疼她的男人,每一天她都能活在太陽底下,可你……我不知道該怎么夸你,你很堅強,真的?!?/p>
“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就這樣痛死過去!”
想起路懷惜在醫(yī)院對爾文說的話,我也不禁問道:“她每天過的那么痛苦,你真的忍心,有一天她因為痛再也支撐不住?!?/p>
爾文碧綠色的眼眸忽的一暗。
我笑著搖搖頭:“你們都想我救她,不是嗎?你又何必演這么一場戲……”說著我只是加快了腳步。
“葉尋煙!”爾文大喊,“我承認我矛盾,可是讓我選擇,我寧可死掉的是她!她不配,真的不配!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我停下腳步,回頭:“既然不配,你為什么要矛盾,明知道我可以救她,我卻不救,給病人希望卻親手把那份希望捏碎,我想我做不到?!?/p>
我只想快步離開,為什么每一個人接近我都懷著自私的目的,我就那么值錢,那么值得他們處心積慮?
快到家門口了,抬眼看著葉家大門,我心里竟是無限惆悵,因為我是葉家的人,因為我有珍貴的血液,所以他們才會跟我好,原來我那么可悲。
正在惆悵之際,脖頸處卻是一緊,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拖進了一輛車子。
我想在自家門口大叫幾聲葉俊馳一定能知道,嘴巴卻被人給堵住……堵我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張嘴。
我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碧綠色的眼眸,金色的發(fā),輪廓鮮明的臉,尹修離開我的唇瓣,我不滿地抬手用手背揩拭,怎么什么人見了我都喜歡吻我……有句話叫什么來著,鳥兒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我原本以為這只是自己心里想想,卻不想說漏了嘴。
尹修蹙眉:“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p>
對他動不動就吻我,我心里積了深深的怨氣:“你一個老外不懂就不要賣弄中國的文化!”
尹修一挑眉:“好,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你真是運用自如?!?/p>
“你找我干什么?這么偷偷摸摸的,我以為遇到搶匪了!”我繼續(xù)不滿地怨恨,突然想到尹修穿了爾文的衣服引開云子逸的人,我順便加了句,“你還好吧!”
尹修碧綠色的眸子依舊冰冷:“云子逸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我不準你冒險!”
“你以為你是誰?。∧阏f不準就不準!”這個男人,明明是在關心人,卻偏要把話講得那么生硬。
尹修的瞳仁閃過一絲寒光:“看來爾文沒說動你,真是廢物!枉我穿了一身臭衣服!”
我嘴角抽了抽:“你今天來的目的,我已經(jīng)知道,謝謝你的一片好意,但是我已經(jīng)決定要救她?!?/p>
我推開門想要下車,卻被尹修攔住,他似憤怒似迷茫的眼神望著我:“云子逸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為他這樣做!”
我一聳肩:“我也不知道,或許我還存有一絲僥幸?!?/p>
“葉尋煙!你難道不明白,他是故意引你到學?;▓@,跟那女人上演了一出悲情戲!”
我茫然地看著尹修,他蹙眉繼續(xù)說:“那天你們在上音樂課,他故意在你眼前神色慌亂地離開!云子逸是什么人,有事會讓別人知道?你換個角度想,如果那天是你神色慌亂地離開,云子逸會不會追上來!”
我愕然。
尹修雙手搭在我肩上:“他只是故意裝成愧疚的樣子,想要博取你的同情!他的確是開不了口,所以跟那女人上演了這么一出戲,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著你乖乖上鉤!”
聽完尹修的話,我只覺得全身都被澆灌了冷水:“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如果你是為了挑撥離間,那么很遺憾,我不會上當?!?/p>
“葉尋煙!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云子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別的女人,他的眼里根本沒有你!他跟你在一起,他對你好,一切的一切他都只是為了你身上珍貴的血液,不是你的人!”從沒見過尹修現(xiàn)在這個樣子,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吼,也散失了王子該有的風度。
我凄然地一笑:“那又怎樣,跟你有關嗎?”
推開門下了車,我瞟一眼車中的尹修:“或許我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但是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因為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p>
看到尹修幾乎扭曲的五官,我苦澀地一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就算真的死了也跟你毫不相干?!?/p>
尹修氣結(jié),連聲音都已經(jīng)顫抖:“很好,我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艾薩克!開車!”
望著尹修的車子逐漸消失在了黑暗中,我只是茫然地望著他遠去的方向:“對不起?!?/p>
對不起,我真的怕了,我好怕尹修接近我也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對這個世界絕望。尹修,請留給我一絲陽光吧。
給路懷惜捐贈骨髓,不只是因為云子逸,也因為這個世界只有我能救她。既然我是她的希望,我又怎么忍心親手給她絕望。
那種可以救人的快感,被深深欺騙的無奈,被傷害的悲愴,幾種情愫的交疊,讓我身心疲憊到了極點。
回到家見葉俊馳在忙,我洗完澡很快就回房睡下了。
聽說過兩天路懷惜就要進行手術(shù)了,而我只是像往常一樣去學校上課,因為葉俊馳太敏感,出一點點狀況他都會察覺。所幸這幾天公司很忙,他也抽不開身。
艾萱和云子逸在教室里值日,我瞟一眼云子逸,冷笑一聲:“怎么,你還沒死呢!”
“尋煙!”說話的是艾萱,她見到我,就像信徒見到佛主,激動地上前拉住我的手,“今天是手術(shù)的日子,你怎么不去醫(yī)院休息!”
這算什么,貓哭耗子都比她強!拿的是我的骨髓,救的是她朋友的命,以前處心積慮接近我,博取我的好感,現(xiàn)在這算什么!
云子逸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過了半晌,他不顧艾萱的訝異,徑直拉了我的手。這次不是花園,而是來到了學校操場。
“只要你不答應,我不會勉強?!?/p>
他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這句話的吧。因為我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凄然一笑,抬眼望向那一輪皓月:“你要演戲到什么時候,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信我會救她?!?/p>
想起云子逸為了拿到欣禹憶璇送我的地產(chǎn)而編造的那個可笑的謊言,不,確切地說那是事實,他的確是為了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是個有絕癥的女人……只是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他從小遇見的不是路懷惜,而是我。
即使到了醫(yī)院,云子逸依舊言辭懇切地勸我:“尋煙,你還有后悔的機會。”既然那么希望我救她,又何必在那關鍵時刻跟我說這種話來動搖我的心。
當醫(yī)生用特殊的針頭在我體內(nèi)汲取骨髓干細胞,我痛得幾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整個過程持續(xù)了一個小時,當我以為最痛苦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卻發(fā)現(xiàn)路懷惜因為本身氣虛,手術(shù)進行得異常困難,我被抓去充當了臨時血庫。我痛得趴倒在床上,眼睛疲憊地望著抽血管里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路懷惜的體內(nèi)。
這個醫(yī)院是云家的產(chǎn)業(yè),路懷惜在云子逸心中的地位這些精明的醫(yī)生護士自然清楚不過,所以他們幾乎本著寧可犧牲我也要救活路懷惜的心,不斷地把我身上的新鮮血液輸往路懷惜的體內(nèi)。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頭暈腦脹到感覺整個房子都在旋轉(zhuǎn),手術(shù)依然沒有結(jié)束,直到室內(nèi)一陣焦躁,我依稀聽到醫(yī)生們急促地大喊:“路小姐不行了!手術(shù)中斷!”
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血都白費了,浪費了那么多,竟然還來個手術(shù)中斷。整個醫(yī)院似乎都在沸騰,而我迷迷糊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也不知道路懷惜出了什么事,云子逸急促地沖進門,焦慮地大喊:“惜兒,惜兒!”
我覺得自己再這么躺下去,血都要送光光了,到時候成了一具干尸,自己還沒死成,倒把別人給嚇死了。
忍著渾身的劇痛,我拔了手上的輸液管,奇怪的是,手上的痛已經(jīng)完全感覺不到,或許是因為整個身體真的太痛,所以,即使拔了管子,即使手上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血,我竟毫無所覺。
整個人就好像踩在了云端,輕飄飄的,我看到云子逸焦慮地握著路懷惜的手,整個身子似乎都在顫抖。看到路懷惜被云子逸呵護的樣子,再聯(lián)想到自己在做完骨髓移植并且輸了大量血液后,竟然都是孤零零地下床,聽說別人做完這種手術(shù),半個月都下不來床,而我……看來我體格真是不錯。
扶著墻,我一步步離開了手術(shù)室,在孤寂的走廊上留下了一地的血跡。那一刻,我不只覺得自己悲哀,而是好恨,我恨云子逸,恨他的自私……我的命就不是命,他到底是想救她,還是想殺我!經(jīng)過這一次,我想我是再也不會對他留戀,眼中沒有我的男人,我何苦為他做到這步田地。
當我終于支撐不住,卻意外地跌入了一個懷抱,吃力地抬眼,看到那雙碧綠色的眼眸,我突然覺得好溫暖。
“爾文?尹修?”在那種情況,我根本分辨不出,眼前的男人到底是爾文還是尹修。
我被他打橫抱起,他的聲音霸道卻充滿著關切:“笨女人!你給我堅持住!不準睡,不準睡!”
“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呢……爾文,我好恨……尹修……我想離開這里……哥哥,哥哥,尋煙錯了……”那個時候我的意識幾乎被抽離,是誰抱著我,我根本不知道,說任何話都是潛意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