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天命》 章節(jié)介紹
《劫天命》的作者桃木生是一名新生代作家,但他的寫作手法毫不青澀,而是得心應(yīng)手,爐火純青,不禁令人嘆為觀止!《劫天命》第7章主要內(nèi)容:離井大概三十米遠(yuǎn)處有幾棵大白楊樹并排著,我就偷藏在大樹后面,暗中觀察著兩個妹妹的一舉一動。她們在井旁等了已有.........
《劫天命》 第七章 弒親 在線試讀
離井大概三十米遠(yuǎn)處有幾棵大白楊樹并排著,我就偷藏在大樹后面,暗中觀察著兩個妹妹的一舉一動。
她們在井旁等了已有十來分鐘,這徑達(dá)幾百米的范圍內(nèi)還沒有出現(xiàn)其他人的身影。除了田地里的蟲子叫喚,也沒其它動靜了。耳中突然聽得二妹金玉紅的聲音說:“姐,咱家的羅鍋當(dāng)年掉進(jìn)北大河里不見了,是不是后來在這口井內(nèi)出現(xiàn)了?”
我一聽這話就煩了,怎么當(dāng)著我的面叫哥,背地里喊我羅鍋,這二妮子的嘴巴也太欠了。再聽得“金玉霞”說:“咱哥是淹不死的,聽人家說,他是老鱉精托生成的,連蓋子都還沒蛻化凈呢!”
我聽得心里不是滋味,默不作聲地苦笑不已。
咕咚一聲悶響入耳清晰。是從井里傳出來的。隔這么遠(yuǎn)我尚聽得如此大作,這冷不丁的,嚇得我心里不由得一緊。更別說站在井旁的兩個妹妹了,應(yīng)該被嚇得趕快跑開才是。可這倆人卻出奇的大膽,不僅沒跑,反而還靠近過去,伸長脖子往井里看了。
金玉紅說:“姐,華生說得沒錯,這井里果然有一條大魚!”
“聽這鬧出來的響,魚不知有多大哩!你說華生咋還不來,不是約好了九點(diǎn)整到這兒,這都九點(diǎn)三十五分了,那癟孫還沒到呢!真是一點(diǎn)兒信用也不講!”一邊抬腕看夜光手表,“金玉霞”一邊抱怨道。
“急啥!井這么深,要撈這么大個魚。華生得把打撈用的東西準(zhǔn)備好。不知有多麻煩咧!”金玉紅說。
“哎呀!二妹,你看井里是不是多了一張臉!”嗓門忽然提高變尖,“金玉霞”指著井里大喊。
藏在樹后面的我心肝猛一顫,腿肚子擰了擰。
“哪有??!井里不就咱倆的臉和月亮!你瞎咋呼啥,嚇我一大跳!”金玉紅捂著胸膛埋怨道。
“你再好好看看,那張臉就藏在月亮里,約隱約現(xiàn)的!”
在我的暗中窺視下,二妹金玉紅正探頭躬身的注視著井里時,“金玉霞”悄悄繞到其身后,蜷起倆胳膊,猛然雙手將她往前一推。
二妹金玉紅一下子跌入井內(nèi),口中凄厲呼叫,幸虧反應(yīng)敏捷,雙手扒住了井沿。
我一個箭步疾沖過去,從腋窩下抽出菜刀,扯掉裹在上面的報紙,對著正在跺金玉紅手的“金玉霞”的肩膀和脖子猛砍。甚至還蹦起來砍她的臉部。一連砍了不知多少刀,終于將她給砍倒在血泊中,落個一動不動,氣絕身亡了。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顧不上抹去迸濺到臉上的鮮血,將菜刀一扔。趕緊撲趴過去,半截身子探入井洞內(nèi),伸出一手抓住金玉紅的頭發(fā),另一手捉牢她的一只手腕,咬緊牙關(guān)繃硬身子,卯足勁,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給從井里提拉上來了。
金玉紅嚎啕大哭不止,說:“哥,你殺人了!”
等我歇上來了一口氣,說:“我殺的不是人,是一個妖怪!”
金玉紅搖了搖頭,說:“這不是妖怪,這是我大姐!”
“她不是你姐!她是妖怪變成的!剛才她把你推井里,差點(diǎn)兒害死你!換你姐她會這樣對你嗎?咱弟弟發(fā)亮就是被這妖怪害死的!”我解釋道。
金玉紅不再說什么了,坐在地上,只是哭個不停。
我將“金玉霞”的尸體推進(jìn)了井里。撿起菜刀,想了想,也將它扔進(jìn)了井里。說:“二妹,你先回家!我去河里把身上的血污洗了去!今天發(fā)生的這事兒,你嘴巴給我封嚴(yán)實(shí)了,別往外說出去!”
金玉紅看起來緊張害怕地說:“哥,要是我把這事兒給你泄露出去,你是不是也會殺了我?”
我沒有吭聲,一張臉緊縮得有些發(fā)癢。
離這口井約半里之外的東邊有一條小河。我跑著去了。
炎熱的夏夜,蟲鳴蛙叫,我撥開岸上的草叢,撲通一聲跳進(jìn)了河水里。那時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游泳。
河里的水還溫?zé)嶂?。只是腳下的爛淤泥踩起來令人感到不舒服??傆X得像是光腳踩上了大便。況且河水有些發(fā)臭。
洗了個把小時,我才上了河岸。覺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沒那么濃重了。便趁著白生生的月光往家里趕去。
進(jìn)入院子里,我心中感到忐忑不安。怕東窗事發(fā)。院子里靜悄悄的,屋子里的燈泡也是熄滅的,透過窗戶能看到電視機(jī)閃爍的熒光。
看起來好像沒什么異常。二妹金玉紅應(yīng)該管住了自己的嘴巴。我進(jìn)入堂屋,不由得愣住了。只見屋里總共坐了四個人正在看電視。這四個人分別是:父親,母親,大妹金玉霞,二妹金玉紅。
我所認(rèn)為的真正的金玉霞,不知什么時候回家了。這讓我心中頓時松懈了不少。躺在沙發(fā)上的母親問我干啥去了,這么晚才回來,渾身還濕漉漉的。我說天熱得慌,去河里洗了個澡,正好衣服臟了就帶著一起洗了。再觀察二妹金玉紅,她樣子十分平靜,若無其事般在盯著電視。
過了幾天,周圍的幾口村子里熱鍋般炸開了。爭相傳遞著一道驚人的消息。原來,有一個村民在西南地里的一口井里打水時,撈到了一具尸體。是曹棗林村里一個青年曹華生的。那家伙生前是專門在水里撈財?shù)?。電魚,炸魚,釣魚,挖泥鰍,捉黃鱔,摸海螺,甚至抓水蛭,他無一不干,常年四季跟河流打交道,收入倒也不比一個正常上班的工人差。
誰也不知道這么一個??亢訛樯娜苏偷暨M(jìn)一口井里淹死了。反正尸體撈上來的時候只剩下了半截子??词w上那參差不齊的傷口,多半是被什么東西給咬了。有人看過鯊魚咬人的電影,說曹華生是讓鯊魚咬了。也有說讓鱷魚咬了??稍谖覀冞@一片,誰也沒親眼見過鯊魚和鱷魚。
曹華生的親人們悲痛和憤怒得像一頭頭獅子。因?yàn)槲覀冞@兒有個古老的習(xí)俗:凡是淹死人的井,就得平了它,免得死人的冤魂留在里面養(yǎng)成精。有人弄來好幾根雷管扔進(jìn)西南地里的那口井里,幾下爆炸過后,井壁坍塌了,將口井給填了嚴(yán)實(shí)。這令我不禁擔(dān)心里面那頭堅硬如石的活物,畢竟它曾馱著我不讓我沉入水底,算是救了我的命。
我在家發(fā)現(xiàn)二妹金玉紅偷著哭了。就問她是不是因?yàn)椴苋A生的死。她承認(rèn)了和曹華生交往,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并說曹華生這個人穩(wěn)重老實(shí),靠得住,生前對她極好,如果能把井里的那條大魚撈上來,就送給了我們家。
又過了一段時間。二妹金玉紅嘔吐不止。月經(jīng)也停了。母親帶她去醫(yī)院里檢查,原來是懷孕了。懷上了曹華生的種。氣得父親暴跳如雷,母親用破鞋抽她的臉。這虛歲才十四啊,再過兩個月才滿十三周歲,毛都還沒長全呢!要是曹華生那三十多歲的光棍漢子還活著,非判了他強(qiáng)罪不可。
天氣開始轉(zhuǎn)涼一些了,再沒有那種讓人二十四小時都蒙著黏汗的炎熱了。地里的玉米苗長了比一成年人還高,開始結(jié)苞子了。我晚上睡覺時添了一條單子蓋身上。今天農(nóng)歷八月八號了。距離我拿到那五只錦囊已經(jīng)過去了整一個月。是時候該打開第二只錦囊了。我心里一直都在惦記著這事兒。
記得打開的第一只錦囊是黑色的。黑色象征著喪氣,霉運(yùn)。標(biāo)有二序號的錦囊是火紅色的。火紅色象征著喜氣,好運(yùn)。我想著,這回應(yīng)該能從紅色錦囊里抽出來一條好的消息來。難免有些激動。如果是一串子彩票號碼就好了。
先憋一口氣,手顫著將紅色錦囊解開了,抽出一張紙條,在金黃色的燈光下一字一句的讀起來:二零零六年農(nóng)歷八月十五號,金大珠歿,命喪于金拾之手。我不由得愣住了。
金大珠就是我的父親。綽號大老豬。以前是一名騸匠。騸匠是專門給豬馬騾牛做絕育的人。后來轉(zhuǎn)行當(dāng)了一名泥瓦匠,攆著一個小工程隊在農(nóng)村給人家蓋房子。人除了脾氣暴躁一些,好像沒啥別的缺點(diǎn)了,平時不吸煙也不喝酒的。
“這又要出什么么蛾子!到時候還得把自己的親爹給殺了!”我心懷不滿,嘴里嘀咕著,擱床上躺下來,拉滅燈,腦子里一片胡思亂想,漸漸地入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直積極攛掇我家和趙家的親事的媒婆子又過來了,這次她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說你家到底咋想的,要不要娶媳婦,不娶就直說,別讓我擱中間瞎費(fèi)勁。母親問趙家催了沒。媒婆說咋沒催哩,天天催的一個勁。母親說催了就好,還怕他們不催呢!媒婆問你啥意思。
母親說讓老趙家的閨女過來帶嫁妝,俺家的閨女過去不帶嫁妝。媒婆說,沒這一回事,誰家的姑娘嫁人不帶嫁妝,不行。但母親很堅持己見,并且冷笑著說:“別以為我不知道老趙家的閨女是啥貨色,跟俺家玉霞根本沒法比!”
事兒經(jīng)過一波三折的,我終于娶到了老趙家的閨女。可沒想到,娶進(jìn)來的竟然是一個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