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紋》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是忠實的玩伴,陪你度過孤獨無聊的日子。這部小說的名字叫《血紋》,作者是三弦工作室(姜尋),主角是馮雪菲張?zhí)煊怼!堆y》第2章介紹:『五百一十七……五百一十八……五百……五百……八十二……五百……五百九十四……六百零五……六百零.........
《血紋》 第二章噩夢的呢喃(一) 在線試讀
『五百一十七……五百一十八……五百……五百……八十二……五百……五百九十四……六百零五……六百零……八……』
小雪菲能聽到彷佛節(jié)拍器一般規(guī)律的心跳聲。
她開心地奔跑在街道上。陽光沿地而掃,照亮巷弄里每一寸的陰暗,她隨著陽光跑至巷子口,迎面而來的是--幾縷刺眼的白光,映入小雪菲的眼簾。
睜眼一瞬間。小雪菲已立身在大片遼闊的草原,她忽感清風拂過自己的臉龐,低頭便能看得見自己的影子,在光線照射下左右搖曳。遠處層層巒嶺,更遠處,有縷縷霞云,在這如詩畫一般的仙境,鼻下似乎還能嗅得到一絲沉郁的清香,縈繞不去。
隨著小雪菲的視線逐漸清晰,放眼望去,還有一條峽谷,深邃無底,充斥著未知的神秘,似乎等著她去探究。在可見的狹縫口,緩緩飄出美麗的蒲公英,越來越多,漫天飛舞著。
就在恍惚與清醒之間,小雪菲調(diào)皮地伸手抓住蒲公英,她充滿好奇地由自己的指頭縫中,暗自窺探,不一會兒,她便感到手掌心有股不安騷動,愈發(fā)激烈,猛然放開手,竟是蝙蝠飛竄而出!驚嚇間--她再抬頭,漫天蒲公英轉(zhuǎn)眼幻化成嗜血蝙蝠,迎風群飛,將眼前的景色一一掩去……
懾人的振翅聲,從不絕于耳,到感覺漸高、漸遠,等小雪菲再睜眼,又見層巒崩陷,霞云染黑,烏陰密布,細雷悶聲不止。小馮雪菲害怕,腳步不覺向后,不料竟踩了個空,不假思索,她立即伸手抓住了一顆突出的石塊,視線往下一望,竟是萬丈深淵。
此時耳畔傳來了幾聲細語呢喃……回蕩再回蕩,逐漸成巨響,奪人心魄。
『馮雪菲?!?/p>
「你是誰?」她驚恐地問著。
『馮雪菲?!簧衩氐穆曇?,越來越濁,直至聽不清。
「這里是哪里?哇啊~」
懸崖的巖石上,支撐住小雪菲身體的那小石塊,逐漸頂不住重量,猛一崩落,小雪菲直墜深淵,伴隨一聲刺耳又帶著恐懼的尖叫,女孩瘦小的身影逐漸被黑暗所吞噬。
冬夜,十一月二十四日,凌晨三點十二分。
「呼呼呼……」闃黑的房間里,伸手難見五指,傳出了急促的呼吸聲。
馮雪菲這才從噩夢中醒來,驚然坐起,她揉揉眼睛,眼前這一片漆黑,彷佛自己已經(jīng)置身于深淵的底部,二十幾年過去了,她早已忘記是從哪一天開始,自己開始重復地做著這個夢,只記得從她記事以來,這個夢境就如同鬼魂般跟著她,或許是上天的眷顧吧?讓她隔三差五地感受這種無助與恐懼,也正因為這份無助與恐懼,讓她這近二十年來,強迫自己一定要比他人堅強。她不知道這個夢意味著什么,更不知道夢里到底是誰在呼喚著她,但馮雪菲經(jīng)常為了這個夢而淺眠、而驚醒……
她的手指就像被制約般,敲擊著床板,因為每次這個夢找上她時,她都需要一點聲響。倒也不是怕黑,更多的……是害怕寂靜,那種足以將整個人淹沒,甚至忘記自己曾經(jīng)存在的寂靜。
馮雪菲在一片漆黑中,辛苦地摸到遙控器,她熟練地打開了電動窗簾,窗簾緩慢推展而開,那隨著窗簾排闥發(fā)出的響聲,終于讓她的手指停下敲擊。淡紅色的微弱月光緩緩從窗縫透入,但并沒有讓馮雪菲的房間變得更加明亮,模糊可見眾物的輪廓,那閑置在窗邊的一盆百合,在月光之下盛開,同時散出濃郁的芬芳,讓整個房間充斥一種難以述說的邪魅。
其實,馮雪菲并不喜歡百合花,甚至對花粉有一些些過敏,會收下這盆花,主要還是不好拒絕前幾日局里同事們的善意,她一直都不是一個擅長拒絕的女孩子。再走近一看,在百合盆栽的松軟土壤上,仍插立著一根「恭祝晉升,鴻圖大展」字樣的小旗子,既貼心又可愛,令她可以勉強忍受這盆百合給鼻子帶來的小小折磨。
馮雪菲往窗邊一坐,淡若清雪的眉間深鎖,顯然仍縈懷著方才的夢境,她用雙手將腿環(huán)抱而起,緊緊抱著,更試著將整個身體卷曲在一起,像極一只受了驚嚇小貓,她喃喃地告訴自己:「雪菲,妳早就該習慣這種不安。」她緩緩抬起頭來,秀麗的臉龐,靜靜地看著窗外那一片被淡紅色月亮染紅的小溪流。
嗡嗡……
嗡嗡嗡……
這時,放在床頭旁的手機發(fā)出了震動聲響,攪亂了馮雪菲剛平靜半響的心湖,她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因為對于一個刑警而言,這時間來電話,絕不會是一件好事情。
「喂?嗯,好!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幾句簡單的回應,卻充滿著緊張與急躁。
即便,已有了心理準備,即便,從警以來接過無數(shù)次同樣的電話,但聽到電話那端的消息,馮雪菲眼睛仍是立刻瞇了起來,原本頹靡的聲音也隨之精神了起來。
緊身的牛仔褲,隨意搭配著素面的襯衫,馮雪菲熟練地將手槍背帶往身上一掛,再伸手一整凌亂的頭發(fā),快速扎起高馬尾,整個氣質(zhì)瞬間就英挺了幾分,誰都難以想象……幾分鐘前,她還是一個對于噩夢而感到不安的女孩子,馮雪菲信手拎起了掛在直立衣架上的皮衣,從接到電話至整裝出門,馮雪菲只花了不到四分鐘的時間,這絕不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速度,但卻是她再平常不過的日常。
「張?zhí)煊?,到底怎么回事?」馮雪菲著急地問。伴隨著寧靜的馬路上,汽車咆嘯而過的引擎聲響,任誰都能聽清,駕駛者此刻的心情是帶點焦慮的。
「不急,你慢慢開!」
「地址給我。」
「澤北八路三段十二號,一處一層樓高的民宅?!?/p>
「目前案發(fā)現(xiàn)場的情況如何?」
「上了封條,小致也正往那邊趕去?!?/p>
「鑒識科那邊呢?」
「林主任已經(jīng)帶隊過去采集相關證據(jù)了?!?/p>
「明白了,待會見?!?/p>
電話那端的張?zhí)煊?,耐心地答復著馮雪菲每一個問題。馮雪菲摘下耳朵上的藍牙耳機,立刻換檔速,加踩油門,車子猛一個大回轉(zhuǎn),直往澤北八路而去。
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搭檔配合,在陽盛陰衰的北區(qū)分局里,馮雪菲從不隱藏自己的情緒與想法,說話往往直指問題核心,利落果斷有時卻也尖銳無比。所幸,她并不是一個令人生厭的人,更幸運的是,在她身旁總有個像張?zhí)煊磉@樣的同事,默默地配合她,甚至能在關鍵時候,幫她理清楚案件中,那些難解的千頭萬緒。
儀表板旁邊,最后顯示的時間是凌晨的四點零一分。
車外的風,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呼嘯,張?zhí)煊硭f的案發(fā)現(xiàn)場是郊區(qū)的一處老式住宅,位于澤北八路,那是一條曲折的小路,滿布石頭的地表撕擄,說明著這個住宅區(qū)的老舊與斑駁,彷佛被世界所遺忘,地表正緊緊揪著路旁幾顆彎曲的老樹,老樹并不是生來就低頭彎腰的,是狂風令老樹們低著頭,放眼而望,那一排看上去難分枝葉的老樹,因狂風而靠得更緊、靠得更密,只要風勢稍一減弱,它們立即直起軀干,挺起胸膛。就如同北區(qū)分局的刑偵組,每遇挫折,便更加團結(jié),任誰也撼動不了。
彎路的盡頭,閃著紅白燈光,周圍繞起的黃色塑料封條,在警燈的閃爍下,顯得更加眩人奪目,命案現(xiàn)場的出入口處有三臺的黑色面包車,將整個出入口遮掩住,車縫中,隱隱能看見幾名制服警察正忙進忙出。馮雪菲出示證件,拉起封條,還沒來得及踏入案發(fā)現(xiàn)場,遠遠就傳來了有關于張?zhí)煊淼穆曇簟?/p>
「張警官,拜托你別這樣走來走去,我們鑒識科的同事很難做事啊?!?林主任無奈地勸說著。
「一會就好、一會就好?!箯?zhí)煊砜蜌獾卮饛汀?/p>
「那拜托你快點啊?!?/p>
只見張?zhí)煊韺W⒌纳袂?,鷹目如炬,他低頭拿著筆記本,一支鉛筆詳實紀載著屋內(nèi)一切可疑的線索,包括血漬方向、桌上擺設、椅子角度,就連柜子上茶包的數(shù)量也沒放過。張?zhí)煊矸磸偷卦谖輧?nèi)各處走動,每到一個可疑的地方,便停下腳步,躊躇不前,恨不得將物品的狀態(tài),以及他對證據(jù)學的理解,種種細項全都標注進他的筆記本,才肯撒手罷休,這是他雷打不動的辦案習慣。
馮雪菲從遠處走來,看見張?zhí)煊肀阋话褤屵^筆記本,開始翻看,還有模有樣的樣子,讓一旁張?zhí)煊碇荒苎郾牨牭乜嘈χ?/p>
「查到什么了,我來看看?!柜T雪菲認真地看著張?zhí)煊砻苊苈槁榈墓P跡。
「哇!比我預料的時間早到十五分鐘,你可真夠快的?!?/p>
張?zhí)煊碛靡环N無奈的神情,打趣地說著。
馮雪菲疑問道:「尸體呢?我剛剛四處看了一下,怎沒看到?」
「大姐,第一天認識我啊,尸體還沒處理好我會在這?」張?zhí)煊韼c苦笑的回答。
「也對,全北區(qū)誰都知道你暈血暈尸體,就怕你張大爺失口把現(xiàn)場給吐臟了。」馮雪菲也隨著張?zhí)煊淼男θ?,打趣地回應著?/p>
這是馮雪菲今天第一次展開笑顏,與其他警察不同,從事刑警的相關工作,總讓她感到一種特殊的安全感,而先前因噩夢的不安,也因為與張?zhí)煊淼拇蛉φ劧粧叨铡?/p>
馮雪菲稍微抿了抿嘴,搔了幾下鼻子,便湊近了張?zhí)煊淼纳砼裕鳛閹滋靹倳x級的刑偵小隊長,也算是除了林主任外,現(xiàn)場警方級別最高的領導,她相當注重下屬們對她的看法,因為,她對這類需要鉆研推理的案子,總是感到苦手。對她這類型的刑警,最直接、最好的警務命令是:「去哪里。抓幾個人。」徐局長也是因為這層原因,才將張?zhí)煊戆才旁隈T雪菲的身邊。
馮雪菲先是用力地咳嗽一聲,接著以一種發(fā)號司令般的口吻,問了句:「張Sir查得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