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渣皇飆演技的日子》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海洛因一樣讓人上癮,一旦愛上,便很難戒掉!它就是當(dāng)代作家八云的小說《與渣皇飆演技的日子》?!杜c渣皇飆演技的日子》第9章主要內(nèi)容:寇眉生被人架著胳膊拖回醫(yī)署時,綠喬正焦急地在門口張望。聽說薛容華叫寇眉生去關(guān)雎閣,她心里便有點不.........
《與渣皇飆演技的日子》 被下了降頭的捧臉殺 在線試讀
寇眉生被人架著胳膊拖回醫(yī)署時,綠喬正焦急地在門口張望。
聽說薛容華叫寇眉生去關(guān)雎閣,她心里便有點不安,去關(guān)雎閣打聽,也沒有消息。本來送藥的人該是她,因為怕走芳菲宮那段路,才讓寇眉生替她,哪知事情會鬧大。
責(zé)罰沒有預(yù)想的時間長,寇眉生只是感到胸口有些悶痛,有誰在耳旁不停叫自己。她撐開眼皮,視線微微清晰。綠喬頭枕手臂趴在身邊睡著了,即使閉著雙眼,也看得出哭過后浮腫的痕跡。
她手指剛動了動,綠喬揉著眼睛驚醒過來:“你醒了!”
寇眉生張了張嘴,問道:“怎么哭了?”
綠喬本就愧疚至極,若不是她,寇眉生不會白受二十杖責(zé),聽了這話,她心里更過意不去,哭道:“我拿你當(dāng)朋友,當(dāng)姐妹,每件心底的事都講給你,可你為什么瞞著我去扛下罪責(zé)?你知不知道,你睡得那么沉,無論我怎么也叫不醒的時候,我多害怕……害怕你真的永遠(yuǎn)睜不開眼睛了!”
綠喬像哭喪一樣傷心,寇眉生心說她還沒有死,就是很想睡覺。往回她死都沒人這么給她哭過,就挨了二十板子不至于這么造孽。
朋友……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字眼了,除開以前的孫蘭蘊和連琮,她這九年多確實沒有稱得上交心的人。以至于綠喬說這些話,讓她非常矯情得哽咽了一下。
她勉強(qiáng)笑著開口:“我好渴好餓,幫我倒杯水好不好?當(dāng)然,要是有吃的填飽肚子更好了?!?/p>
綠喬抹著眼角,見她臉白得和個死人差不多,澀然道:“這大半夜的,我到哪里去給你找吃的?你睡得人事不省,卻不知道宮里發(fā)生了件大事!”
寇眉生后來才曉得這個所謂的大事就是薛容華被連琮關(guān)起來的事,不過眼下她火燒火燎的嗓子急需要滋潤,所以只是隨口問了句:“什么事?”
綠喬倒了杯水遞給她,邊往門外走,邊回頭囑咐:“我再拿點藥給你抹,你好好待著,等我回來說。”
門扉關(guān)住,微弱的燭火照亮屋內(nèi)角落。
寇眉生望了眼窗外一輪冷月。
月光被枝葉分割成塊塊碎裂的玉片,晶瑩明亮。良久,她正欲起身,門卻輕輕被人推開來。
那人背后是無邊的濃黑夜色,風(fēng)影搖曳。
寇眉生呼吸一凝,站在門口的竟是連琮。
她猛地把頭埋入被衾,只露出眼睛假裝睡著,心尖兒卻吊在愿崖邊,上不得,下不去。
片刻,終于響起輕微腳步聲,平穩(wěn)沒有頓挫,停在床邊。
連琮只是站著。
寇眉生閉眼不敢動,感覺到窸窣的衣袍聲響,他應(yīng)該是坐了下來。
“是真睡著,還是又想像上次那樣騙朕?”連琮低聲道。
隱隱約約,仿佛帶著絲莫名的笑意,又仿佛沒有。
她幾乎屏住呼吸。
沒聽見回答,連琮倒也不生氣,仍然坐著,他伸手,觸碰到她蒼白的臉頰。
從未有過哪一次,他這樣主動靠近自己。
寇眉生沒有預(yù)想到眼前狀況,驚得險些往后縮,硬是憑著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強(qiáng)大意志力忍住了。
氛圍安靜,曖昧又詭異。
夜風(fēng)挾了夜的寒意,卷起幾片落葉吹進(jìn)屋內(nèi)。
“眉生,你也叫眉生?”
連琮低聲說出她的名字,聲音不大,卻恰到好處能令人聽見,凜然且充滿威懾,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被這樣注視,寇眉生有種要在風(fēng)中灰飛煙滅的感覺,她再也無法坦然裝睡,只能緩慢醒來,故作惶恐行禮道:“陛下怎么來了?”
卻見連琮唇角一抿,“朕為什么來,你不是該最清楚?”
他一笑,頭頂上好像就冒出來“衣冠禽獸”四個字,她的眉頭情不自禁地皺了皺,警覺起來。上回他笑,占她一個便宜,這回笑,好像也不怎么良善。
她不知道,連他來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怎么可能知道緣由?
別說因為故人重逢生出唏噓感了,她根本是他那段年少時期的噩夢。好不容易噩夢退散,他自當(dāng)順心暢氣吧。
其實,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龍袍,樣子真的很好看。在她“死”的那個晚上,其實是有機(jī)會看到的,可那扇殿門始終緊閉,從未打開過。
如此的沉默對皇帝的問話簡直是大不敬,好在連琮也沒動怒。
他睨著她。
實在很難不把這個女子和八公主聯(lián)系起來,甚至兩人的臉時不時會重疊在一起,覺得根本就是同個人。
連琮道:“你是司醫(yī)范仲家里的丫鬟?”
月色迷離,夜風(fēng)吹起他臉側(cè)一縷發(fā),聲音平淡無奇,聽不出情緒。
寇眉生不明白他為什么提這個話題,點了點頭。沒有比他來這里更糟糕的情況了,想是因為她白天含怨受了杖責(zé)心有所愧,他才來瞧一瞧她死了沒有。
但她看他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愧的。
連琮頷首,繼續(xù)道:“你可有親人?”
她愣了下,也彎唇笑著答:“回陛下,奴婢自幼父母雙亡,也沒有其他兄弟姊妹?!?/p>
事急從權(quán),爹娘應(yīng)該能體諒不孝女的難處罷……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誆騙著,說起謊來也是對答如流??赡X里卻有些亂,猜不透他的真實意圖,也琢磨不出他說這些話到底是隨口問問還是在試探什么。
許久沒有動靜,寇眉生抬眸看去,發(fā)現(xiàn)他只是望著夜空那輪月亮出神,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連她回了話都沒有聽見。
連琮似乎回過神,轉(zhuǎn)頭笑了一聲道:“隨朕出去走走吧?!?/p>
兩人踏出院門,一路半個人影也無。
屁股還疼著,但連琮走得很慢,慢得出奇,讓她險些要以為他是顧慮她的傷勢,在等著她跟上來。
石渠閣如今雕欄玉砌仍在,但已人去樓空,不再同以前一樣熱鬧無比。
自大周八公主在芳菲宮命喪火海的那天起,就沒有人再來過這里,更沒有去人看水邊的花是否盛開依舊。
寇眉生跟在他身后走著。
檐角朱柱斑駁,憑欄站在亭中,思緒終于才收回。她舉目望,水中月影,清光泠泠,濕冷的寒氣迎面而來,吹得頰邊瑟瑟發(fā)涼。
這曾是她玩耍嬉鬧的地方,還自己動手做了個紙鳶放,結(jié)果風(fēng)大把線吹斷,紙鳶飛到了隔墻路過的舅舅和幾位大臣面前,接著砸到了一個大臣的臉上。
宮女慌里慌張去找紙鳶,她站那兒微微顫抖。
余下眾人趕忙安慰:“公主千萬別哭啊,這不是你的錯!”
孫蘭蘊也道:“不必害怕,皇上那么疼愛公主,應(yīng)該不會責(zé)怪。”
寇眉生好半天轉(zhuǎn)過身來道:“腿……腿站得有點兒麻,過來扶我一下?!?/p>
眾人:“……”
寇眉生顛顛地走到樹下,抱著手倚著樹笑問:“琮哥哥,你看花開得這么好,給我摘幾枝吧?”
連琮怎么回的來著?他當(dāng)機(jī)立斷,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地說:“公主若是喜歡,自有人摘?!?/p>
她大方道:“這樣吧,你要是摘一枝,我就親你一次?!?/p>
連琮約莫是被她恬不知恥的話震撼到了,耳根子氣得通紅。
她真誠地說:“我說話算話,絕不騙你。或者我給你摘一枝,你親我一次也行?!?/p>
連琮生怕她要霸王硬上弓付諸實際,非常迅速地后退兩步,掉頭就走掉了。
寇眉生瞧他頭也不回,在后面抱著肚子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直不起腰,就差滿地打滾。
“嘖嘖,你們看到了嗎?不就是幫忙摘幾朵花兒嘛,他怎么那么小氣啊,哈哈哈哈……”
宮女們想跟著附和地笑,又不敢笑。
現(xiàn)在,樹還在,心情時過境遷。
她記起這件不著調(diào)的糗事,怔忪無語……當(dāng)時為何要對一個心懷鬼胎,早就算計著屠她親人,滅她家國的人說這些話?年少無知!她恨不得沖進(jìn)回憶里罵醒自己這個蠢蛋,或是當(dāng)場掘一條地縫埋了他。
害個鬼的羞,裝腔作勢。
寇眉生不是沒有懷疑過連琮有可能猜出她是誰,畢竟她這張臉除了沒有那個胎記,和經(jīng)歷了生活的風(fēng)霜磨練黑了瘦了,別的都沒什么變化。
但這樣的懷疑于情于理又有些牽強(qiáng)。
她自問從前和他確實是有過三年形影相隨,然而幾乎全是她逼逼叨叨的時候多。他被舅舅派去云中后,一年就回一次金陵覲見,且待的日子不足一月,概因他的性子和她是水火不容,看不慣她,所以要盡早離開,免得她又煩他。
來去匆匆,不至于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便是有痕跡,他肯定抹得一干二凈。她自信做得滴水不漏,連琮帶她來這里,也并非因為抓到了些她的破綻才要探究。他不可能憑借長相就認(rèn)定她是八公主,否則怎么可能平心靜氣和她散步?
寇眉生認(rèn)為大晚上著實沒什么好看的,想說點什么捱過這段奇異的靜默,又生生止住。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離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免得相看兩生厭,再看就想一刀捅對方,心和身體卻該死地拽著她停留在原地。
長久的沉悶,連琮忽然轉(zhuǎn)身,手伸過來捋了下她耳邊被風(fēng)吹起來的一縷頭發(fā),捋完了沒有撤走,就停在了她唇角邊。
許是凍得,她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下,勉強(qiáng)克制住馬上甩開他手的沖動。
他從前是對她不勝其煩,拉他手都像被狗啃了身上一塊肉,而今他卻紆尊降貴給她捋頭發(fā),是不是該鼓掌恭喜一句進(jìn)步了?
寇眉生很想讓自己表現(xiàn)得高深莫測或是無動于衷,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然而事實是不到片刻她就敗下陣來,索性轉(zhuǎn)了目光不去看那雙幽深的眼睛。
但連琮直直盯著她,好像并不打算放手。這樣莫名其妙,帶了審度般的視線讓人頭皮幾近發(fā)麻,簡直跟一刀刀活剮般折磨。
這種折磨要命,比他當(dāng)年掉頭就走掉還要命。
“陛下,天色……”她笑了下,遭不住先開口。
眼底光芒忽明忽暗,連琮又把另一只手也抬了上來,她以為他終于是不忍直視她這張臉了,吊起來的一口氣為之一松,哪曉得他是一左一右捧住了她的臉。
口中的話來不及說完,便因為他的動作硬生生卡了殼,寇眉生的眼角輕微抽了下。
“???”她不敢相信這個人是連琮。
是他瘋了,還是她魔怔了,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她提著宮燈的手垂在身側(cè)顫了顫,又握成拳頭,想要提醒他,卻被他先一步掌控。
他就那樣捧著她的臉,抿緊了唇抬眸盯著她,正正對著,不發(fā)一語。
寇眉生道:“陛下,你是不是喝醉酒了?”
連琮道:“我沒有喝酒?!?/p>
許是冷風(fēng)吹久了,他的眼底好像是泛著點猩紅的,眼尾還略有些濕潤。
她的拳頭停在半空,天可憐見,這目光怎么那么戳人呢?是想要用這種方式給她上一頓酷刑讓她老實交代?那他又要大所失望了。
縱然曾經(jīng)她恣意妄為,一腔熱血喂了狗,但還不至于在他做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行為便又心神不定的程度,何況這樣的行為或許根本沒有意義。
一番忖度,寇眉生豁然開朗,往他腳背一跺。
連琮吃痛,不由一松。
她終于掙開,退后幾步扶著柱子穩(wěn)住身體。舉頭三尺有神靈,她對神靈發(fā)誓,她不是故意要踩他,只是懷疑他被下了降頭,才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
這廝好像不覺得痛了,竟還笑著問:“這不是你想要的?”
他這是要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臭屁了。她知道自己曾經(jīng)也是這么懷有迷之自戀情緒過的,因此導(dǎo)致越追他,把他追得越遠(yuǎn)。
他當(dāng)年是深受毒害,眼下肯定不是要效仿她這個活生生失敗的反例。
她的揣測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般失常,總不會有別的意思。他如今權(quán)傾天下,投懷送抱的女人怕是跟搶食的魚兒一樣數(shù)不清,而女人們擠破了腦袋還歡欣雀躍。
寇眉生自詡大有出息,學(xué)會了很多很多,卻是生平第一次從他這里學(xué)到羞恥為何物。她想要為自己辯駁一句,若他不是皇帝,她可能毫不客氣給他一個大耳刮子,好叫他醒醒。
她故作沉穩(wěn)地吸一口氣,也跟著笑了一笑道:“更深露重,陛下龍體要緊,早些回去歇息吧,免得娘娘們掛念,奴婢也想平平安安多活段日子。”
別再給大家找不痛快了,后句話咽在喉嚨里。
把宮燈往他手里一塞,像被注入不明的怪力突然疾步如飛,屁股的疼絲毫感覺不到,她不敢回頭,走了很遠(yuǎn)才氣喘吁吁停下。
風(fēng)聲徐徐,一切重歸寂靜。草葉中似有蟲鳴斷斷續(xù)續(xù)響起,卻顯得更加寂寥空蕩。
連琮站在亭里,仿佛想起什么,微微皺了下眉。他嘴角抿緊,再抬眸時,眼里只余一層淺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