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自稱來自2077年,他說我即將報道的科技公司是毀滅未來的元兇。
我冒著失業(yè)風險壓下重磅新聞,按他的指示一步步接近真相。直到黑客攻破系統(tǒng),
我看到陸時與科技公司創(chuàng)始人的合影赫然出現(xiàn)在未來檔案中。
“你親手扼殺了阻止災難的最后機會?!彼讣馑{光閃爍。玻璃幕墻映出我扣動扳機的倒影,
身后城市正被數(shù)據(jù)風暴吞噬。1未來人竟在我隔壁?“林大記者,就這點出息?
蹲了半個月,連人家垃圾桶都沒翻出個響動?”老張的唾沫星子隔著電話線都能噴我一臉。
我縮在“深藍港灣”酒吧最角落的卡座,昏暗的光線勉強藏住我臉上的油光和眼底的血絲。
面前那杯廉價的威士忌,冰塊都快化完了,喝起來跟摻了水的消毒液一個味兒?!翱炝?,
老張,就快了。”我壓低聲音,幾乎是在喉嚨里咕噥,“那家‘創(chuàng)世智科’,絕對有鬼。
他們的‘神經橋’項目,吹得天花亂墜,說能無縫鏈接人腦和AI,提升認知……扯淡!
我查過他們早期幾個參與實驗的志愿者,兩個精神崩潰入院,一個徹底失聯(lián),
跟人間蒸發(fā)似的!這他媽能是意外?”“意外?誰管你意不意外!”老張的聲音陡然拔高,
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證據(jù)!林遠,我要的是能砸死他們的鐵證!不是你這捕風捉影的臆想!
總編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再掏不出干貨,下個月就給我滾去跟拍社區(qū)廣場舞大賽!
”電話被狠狠掛斷,忙音單調地撞擊著我的耳膜。操!
我煩躁地把杯里那點溫吞的液體全灌下去,劣質酒精灼燒著喉嚨,
卻澆不滅心頭的焦躁和一絲冰冷的絕望。老張罵得難聽,但他說的是事實。我手里這點東西,
連創(chuàng)世智科法務部新來的實習生都嚇唬不住。那個龐然大物,
像一只冰冷的鋼鐵巨獸盤踞在城市中心,我連它腳邊的一塊銹跡都撬不動。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插了進來,低沉、清晰,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不是通過空氣,
而是直接在我耳蝸里響起:“因為他們在測試的,根本不是認知提升模塊?!蔽颐偷靥ь^,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旁邊的卡座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
光線吝嗇地勾勒出他的輪廓,深色外套的領子豎著,幾乎遮住下頜。他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
只有一杯清水。整個人像一塊投入陰影的石頭,安靜得近乎不存在?!?*誰???
”我的警惕瞬間拉滿,手指下意識摸向口袋里那支廉價的錄音筆。他沒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微微側過臉。酒吧迷幻的燈光掠過他的眼睛,那里面沒有好奇,沒有酒客的迷蒙,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近乎非人的平靜,像兩口結了冰的深潭。我的呼吸莫名一窒。
“創(chuàng)世智科的核心實驗室,‘神經橋’項目的真實代號是‘潘多拉’?!彼穆曇粢琅f平穩(wěn),
沒有絲毫波瀾,“他們正在嘗試強制打開人腦的深層潛意識接口,
強行植入經過篩選的‘高效思維邏輯包’。那不是提升,是覆蓋,是格式化。用AI的邏輯,
徹底替換掉人之所以為人的混亂、情感和……自由意志?!蔽叶⒅?,
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說謊或精神不正常的痕跡。沒有。只有一片冰冷的篤定。
“你是誰?你怎么知道的?”我的聲音干澀,后背爬上一股寒意?!斑@不重要。
”他輕輕搖頭,目光越過我,
投向窗外城市深處那片燈火最璀璨、輪廓最鋒利的建筑群——創(chuàng)世智科的總部雙子塔。
“重要的是,如果你按原計劃,把那份關于志愿者精神崩潰的‘小問題’報道發(fā)出去,
只會打草驚蛇。他們的公關機器會瞬間碾碎你和你那點可憐的‘證據(jù)’,
順便把所有真正危險的線索清理得干干凈凈。”他說的每一個字,
都精準地戳在我最隱秘的擔憂上?!澳俏以撛趺醋??坐視不理?
”我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和急切。“等?!彼K于轉過頭,
那雙冰冷的眼睛直視著我,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2小時內,
創(chuàng)世智科會主動召開一場盛大的新聞發(fā)布會,高調宣布‘神經橋’取得突破性進展,
進入大規(guī)模志愿者招募階段。那將是他們防御最松懈、也是破綻最大的時刻。
”他放在桌上的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輕輕推過來一張折疊得極其方正的小紙條。
觸感冰涼?!暗綍r候,去這個地方。你會找到你需要的東西?!彼D了頓,補充道,
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預言感,“記住,林遠。你看似在追逐一個科技丑聞,
但你腳下的路,通向的是整個人類未來命運的岔路口。選錯了,萬劫不復?!?這波,
我在大氣層?“重磅!創(chuàng)世智科‘神經橋’突破人機壁壘,開啟全新時代!
首批十萬志愿者名額,全球同步開放!”巨大的LED屏幕橫跨在創(chuàng)世智科總部雙子塔之間,
刺目的藍光幾乎要灼傷人的視網膜。陸時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和冰冷的話語,
像幽靈一樣在我腦子里盤旋——“72小時內……高調宣布……”分秒不差。
我站在人潮洶涌的廣場邊緣,手里捏著那張已經被汗水浸得有些發(fā)軟的紙條。
上面只有一個地址:西區(qū)工業(yè)園,D-17廢棄倉庫。一個連流浪狗都嫌偏僻的地方。
老張的電話像催命符一樣響個不停。我掐了。心一橫,油門踩到底,
破舊的采訪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一頭扎向城市西郊的荒涼地帶。
D-17倉庫像一個巨大的、沉默的鋼鐵墳墓,銹跡斑斑,
空氣里彌漫著機油和塵?;旌系膯苋宋兜?。月光從破敗的頂棚縫隙漏下幾縷,
勉強照亮一小片區(qū)域。我打著手電,光束在堆積如山的廢棄機械和集裝箱之間掃動,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在哪里?陸時說的東西到底在哪里?
就在我?guī)缀跻獞岩勺约罕凰A说臅r候,腳下一滑,差點被什么東西絆倒。
手電光柱猛地向下——一個毫不起眼的、沾滿油污的金屬工具箱,
半掩在厚厚的灰塵和油氈布下面。我屏住呼吸,費力地把它拖出來。沉甸甸的。打開搭扣,
里面沒有工具,只有一臺厚重的、造型古怪的黑色平板電腦,像是某種軍用設備。
還有一枚小巧的銀色U盤。平板屏幕在我觸碰的瞬間亮起,沒有密碼界面,直接跳轉。
冰冷的藍光照亮了我震驚的臉。屏幕上,是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數(shù)據(jù)流,
夾雜著大量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內部文件掃描件。實驗日志編號:潘多拉-7。
項目目標:利用神經橋接口,強制植入“邏輯優(yōu)化協(xié)議”,
抹殺目標個體非理性情感及反抗意識,完成思維同化(思維格式化)。
志愿者狀態(tài)跟蹤報告:編號0037,認知邏輯化程度94%,情感反饋消失,
建議轉入下一階段“蜂巢意識”鏈接測試;編號0082,植入過程發(fā)生嚴重排異,
前額葉不可逆損傷,
記憶及人格崩解(已物理性廢棄處理)……“物理性廢棄處理”那幾個字,像淬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我的眼底。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不是丑聞。這是反人類的屠殺!我顫抖著手,
拿起那枚冰冷的銀色U盤。陸時,這個神出鬼沒的未來人,
他真的給了我一顆足以掀翻整個創(chuàng)世智科,甚至可能引爆全球輿論核彈的東西!
手機瘋狂震動,是老張。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腥甜,接通?!傲诌h!
**死哪去了?!創(chuàng)世智科發(fā)布會炸了!所有人都在搶頭條!你的稿子呢?!喂?喂!
說話!”老張的咆哮幾乎要震破聽筒。我死死攥著那枚U盤,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它冰冷的觸感卻像烙鐵一樣灼燒著我的掌心。
陸時那毫無波瀾的聲音再次在耳邊回響:“……整個人類未來命運的岔路口……選錯了,
萬劫不復?!薄袄蠌垺蔽业穆曇羯硢〉脜柡?,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決絕,
“我……我這邊挖到點東西,但還需要確認,非常關鍵……現(xiàn)在發(fā)出去,打草驚蛇,
就全完了!給我點時間!再給我三天!不,兩天!”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老張的聲音像是被凍住了,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林遠!
**瘋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全城的媒體都在狂歡!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要壓下稿子?!
你知不知道錯過這個風口,我們連湯都喝不上!你……”“我知道!”我猛地打斷他,
聲音拔高,在空曠的廢倉庫里激起回音,“我知道后果!但這次不一樣!相信我一次!
就這一次!如果兩天后我拿不出能徹底錘死他們的東西,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滾蛋!
”不等老張再咆哮,我狠狠按下了掛斷鍵。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我背叛了我的職業(yè)嗅覺,背叛了老張的信任,
甚至可能背叛了自己的飯碗。只因為一個來自未來的幽靈遞給我一張紙條。
我癱坐在冰冷的、滿是油污的水泥地上,背靠著冰冷的鐵皮工具箱,
手電的光柱無力地指向布滿蛛網的天花板。黑暗和寂靜像粘稠的液體般包裹上來,
只有U盤那堅硬的棱角,死死硌著我的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感。3禁止套娃!
未來大佬竟是我線人?廢棄倉庫里的灰塵味仿佛還頑固地粘在鼻腔深處。
我坐在自己逼仄的出租屋里,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電腦屏幕發(fā)出幽藍的光。
那臺厚重的軍用平板和銀色U盤并排放在桌上,像兩枚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陸時給的資料太硬核了,硬核到令人窒息。
那些冰冷的實驗日志和“物理性廢棄處理”的字眼,一遍遍在我腦子里回放。
我需要一個支點,一個能把這些鐵證砸進公眾視野、讓創(chuàng)世智科無法狡辯的絕對支點。陸時。
只有他。再次踏入“深藍港灣”,我熟門熟路地走向那個角落卡座。他果然在那里,
依舊是一杯清水,像一尊凝固在陰影里的雕塑。“資料我拿到了?!蔽议_門見山,
聲音壓得極低,身體微微前傾,“很……震撼。謝謝你?!标憰r抬眼,
冰封般的眸子里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皶r間不多了,林遠。”“我知道。
”我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我需要一個名字,一個能直接指證‘潘多拉’核心決策層的名字!
光有實驗數(shù)據(jù)還不夠,我們需要一個活生生的、有分量的‘污點證人’!創(chuàng)世智科內部,
一定有參與其中又良心未泯的人,或者……至少是知道全部真相的人!是誰?
”陸時的指尖輕輕劃過冰涼的玻璃杯壁,留下短暫的水痕。
“內部知情者早已被嚴密監(jiān)控或處理。你很難接觸到?!蔽业男某亮艘幌?。
難道真的只能靠這些冰冷的文件硬砸?“不過,”他話鋒一轉,
那深潭般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仿佛投入了一顆微小的石子,“有一個名字,
或許是你唯一的突破口?!薄罢l?”我急切地問?!绊n冰?!彼逦赝鲁鰞蓚€字,
“創(chuàng)世智科現(xiàn)任首席安全官,也是‘潘多拉’項目安全架構的總負責人。
她掌握著所有核心權限和監(jiān)控日志。更重要的是,她的個人加密數(shù)據(jù)庫里,
藏著一份完整的、未上傳至公司主腦的項目啟動會議錄像。那份錄像,
清晰地記錄了董事會對‘志愿者風險’的冷漠表決過程?!表n冰!
我瞬間想起資料里掃過的這個名字,一個以冷酷高效著稱的技術狂人,
創(chuàng)世智科真正的看門惡犬。找她?這簡直是虎口拔牙!“她怎么可能給我?”我脫口而出,
覺得這想法荒謬透頂?!八粫o’?!标憰r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你需要‘拿’。她的個人加密數(shù)據(jù)庫獨立于公司網絡,物理位置就在她家中的地下安全屋。
三天后,創(chuàng)世智科高層將前往瑞士參加全球科技峰會,
那是韓冰唯一會離開安全屋超過12小時的機會。
安保系統(tǒng)會在她離開后30分鐘進入動態(tài)調整維護期,那是你唯一的窗口。
”他從外套內袋里取出一個更小的、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存儲芯片,輕輕推到我面前。
“這是韓冰安全屋安保系統(tǒng)的后門密鑰和結構圖。植入它,你只有15分鐘。
”我盯著那枚小小的芯片,感覺它比燒紅的烙鐵還要燙手。入室盜竊?
目標還是創(chuàng)世智科的首席安全官?這已經不是玩火,是抱著核彈跳崖!
“為什么幫我到這一步?”我抬起頭,死死盯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
試圖從那片冰封中找到一絲裂痕,“你來自未來,對吧?你到底是誰?為什么選擇我?
”陸時沉默了片刻。酒吧迷離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終于,他極其輕微地,
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笆?。我來自2077年。
”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仿佛承載著跨越時空的塵埃,
“在‘潘多拉’啟動的三十年后,人類文明變成了一個邏輯嚴密的蜂巢。高效,冰冷,
沒有痛苦,也沒有……靈魂。個體意志被徹底抹殺,成為龐大思維矩陣里微不足道的字節(jié)流。
那不是一個未來,林遠,那是一個巨大的、永恒的墳墓。”他冰封的眼底,
第一次翻涌起劇烈的波瀾,那是深埋的、刻骨的痛苦與憎惡?!岸?,
是那個墳墓里爬出來的幽靈。我回來,就是為了在它奠基之前,把它炸得粉碎!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蘊含著雷霆萬鈞的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淬火的鋼釘,
狠狠砸進我的耳膜,“選擇你,因為歷史塵埃里,你的名字曾短暫閃爍過。
你……是少數(shù)試圖反抗過的人之一,雖然失敗了?!彼壑心墙z波瀾瞬間隱去,
又恢復了那種非人的平靜,仿佛剛才的爆發(fā)只是我的幻覺?!艾F(xiàn)在,告訴我你的選擇,林遠。
拿上它,或者放棄?!彼揲L的手指,輕輕點在那枚黑色的芯片上。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自稱從人類墳墓爬回來的幽靈。看著他眼底那一閃而逝、卻無比真實的痛苦。
一股混雜著恐懼、荒謬和難以言喻的使命感的熱流猛地沖上我的頭頂。
創(chuàng)世智科的發(fā)布會還在全城滾動播放,
那些被“神經橋”美好愿景吸引的、對未來充滿憧憬的臉龐在我腦中閃過。
我一把抓起那枚冰冷的芯片,緊緊攥在手心,堅硬的棱角深深嵌入皮肉。
“告訴我韓冰家的地址?!?信任?拿來吧你!
韓冰的“家”坐落在城市最頂級的安保社區(qū)深處,與其說是別墅,
不如說是一座現(xiàn)代化的堡壘。冰冷簡潔的線條,高聳的圍墻,
無處不在的隱蔽攝像頭像毒蛇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弱的紅光。我穿著深色的連帽衫,
緊貼著冰冷粗糙的圍墻陰影,像一只在巨獸腳下爬行的壁虎。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每一次搏動都撞擊著耳膜,汗水浸透了內層的衣物,冰涼地貼在皮膚上。
陸時給的那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芯片,此刻正緊緊貼在我的手機接口上。
【系統(tǒng)動態(tài)維護期啟動。后門密鑰載入…載入成功。
獲?。?5:00…14:59…14:58…】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冰冷的倒計時數(shù)字。
陸時提供的結構圖清晰地烙印在我腦子里。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按照芯片指示的路徑,避開幾個還在活躍的掃描區(qū),
書友評價
這兩天,一直再追《記者的線人是來自未來的警告者》這部網絡小說,很喜歡小說里的男女主角陸時創(chuàng)世智,小說故事曲折而引人,人物形象真實而生動,視野開闊,內蘊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