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江智蓉看到她渾身濕透了,皺著眉問她怎么了?
林聽染什么也沒說,沉著臉,回到小房間,把門關(guān)起來。
她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可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四個弟弟妹妹窩在床上。
兩個大的,正無精打采靠在床頭,等著她找到融資繼續(xù)做蠹蟲。
兩個小的,坐在床尾,趴在二十塊錢買來的小桌板上,低頭寫作業(yè)。
看到他們,她心情更糟,把門打開出去,又看到阿爺阿嫲病懨懨躺在客廳小沙發(fā)上。
總共就這么點大的地方,她無處可去。
只能站在門口,任由身上的水嘩啦啦往下滴。
江智蓉從浴室出來,拿著浴巾,塞到她手里。
“趕緊擦干凈,別感冒了?!?/p>
分明很關(guān)心她,可把她送給老男人,江智蓉也毫不留情。
林聽染連日來壓抑著的疲憊,在經(jīng)歷過周簡綏的羞辱后,土崩瓦解。
她想哭,但她高傲慣了,下巴仰起來,把眼淚逼退回去,就接過浴巾,快速擦拭著頭發(fā)。
“我剛剛燒了熱水,等熱好就能洗澡了?!?/p>
以前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熱水,想洗澡了,叫傭人去放就好,還能泡牛奶浴。
現(xiàn)在就算淋成落湯雞,也沒法立即洗個熱乎乎的澡,更別說是泡澡。
她看著破破爛爛的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傲了?
不過就是被周簡綏羞辱一下,又能怎么樣?
忍一忍,就能換到五十億,為什么就做不到呢?
她懊悔完,又開始怪自己這么大的人了,竟然還學(xué)不會能屈能伸。
瞧周簡綏,在林家八年,被她欺負(fù),被江智蓉打罵,他忍過來了,才有機(jī)會反過來報復(fù)她不是?
林聽染覺得自己有點瘋了。
到底在想什么啊。
就算她愿意忍辱負(fù)重,周簡綏也不可能會幫她。
他要她賣身,不過就是找個機(jī)會反擊罷了。
她竟然還后悔上了,臉呢。
林聽染擰著眉瘋狂擦頭發(fā)。
江智蓉在這個時候,又提了個高檔紙袋走過來。
“染染,你明天要去見李伯伯,媽媽給你買了件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看到江智蓉從紙袋里取出來的露背長裙,林聽染更是失望。
她把毛巾放下來,坐在木凳上,冷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江智蓉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又在旁邊坐下來委婉解釋。
“我打電話問過了,你李伯伯說,就給你一晚上考慮的時間,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林聽染仍舊沉默不語,江智蓉抓著衣服長嘆一口氣。
“染染,媽媽也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誰愿意讓寶貝女兒去見一個老男人。”
她說著,眼底漫上淚水。
“你的男朋友不肯幫忙,你爸帶回來的孩子也記著仇,其他親朋好友更是避之不及?!?/p>
“在這種時候,就只有你李伯伯,愿意出點錢幫一把,我只能狠下心,讓你去見他。”
她也是無可奈何,可她的寶貝女兒呢?就活該被推出去嗎?
林聽染疲憊至極,從小被教育的體態(tài),也從筆挺變得松垮。
她癱坐在椅子上,看著褲子上晶瑩剔透的雨水,像抽絲一樣,順著褲腳欲墜不滴。
絕望看了半晌,直到雨水掉下去,她才聽到自己疲倦的嗓音,從喉間發(fā)出來。
“我本來打算豁出去的,可是我當(dāng)時感覺好沒尊嚴(yán)啊?!?/p>
她抬起充滿紅血絲的眼睛,望著江智蓉。
“媽。
“我做不到?!?/p>
如果不是家里驟變,江智蓉又怎么舍得讓女兒去跟一個老男人。
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那些骨氣算得了什么啊。
江智蓉沒顧她的感受,抓著她的手,繼續(xù)勸她。
“乖女兒,你就看在爸爸媽媽對你那么好的份上,你幫幫忙,委屈一下,借點錢回來,挺過這一關(guān)吧。”
林聽染話都說開了,自己母親還是不顧她的感受,她感覺比被周簡綏羞辱還難受。
她不想再待在這個窒息的家里,起身就想走,江智蓉卻拽住了她的手臂。
“染染!”
“你怎么這么倔?!?/p>
“不就是陪人睡覺嗎?”
“到底有什么做不到的?”
聽到這幾句話,林聽染不敢置信回過頭。
“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這還是從小疼她、愛她的媽媽嗎?
“此一時彼一時?!?/p>
江智蓉緊緊拽著她的手,咬牙怒吼。
“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
林聽染震驚過后,就只剩下冷笑。
“要去你自己去!”
她甩開江智蓉的手,還沒走開,江智蓉的聲音,又在背后震耳欲聾響起。
“要是李榮昌看得上我,為了你爸爸,我豁出去沒什么,可他看上的是你,你不去,誰去?!”
書友評價
非常佩服小說《被死對頭救贖后,發(fā)現(xiàn)他深情的秘密》的作者溫言暖語,他雖然是一名新生代網(wǎng)絡(luò)作家。但他卻用樸素老練的語言、曲折精彩的故事、性格飽滿的角色(林聽染周簡綏)繪制出一部優(yōu)秀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