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爸自挖雙眼后，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哪怕媒體踩破門檻，用千萬獎金誘惑他，他始終沉默。

因他精神萎靡，一蹶不振，被送入療養(yǎng)室，由專人照看。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媽也被帶走調(diào)查。

但在審訊室里，不管警察如何勸說，我媽卻始終不肯重畫。

最終我媽因妨礙公務，判了一年。

出獄后，我媽帶著我去看望爸爸。

在病房里，和我爸空洞的雙眼對視，我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

我爸就坐在躺椅上，慢悠悠搖著。

我媽沒有寒暄，沉默給他喂飯。

喂一口，他就張一口。

哪怕有熱湯燙到他，他也毫無動靜。

趁我媽出去給我爸洗衣服時，我走上前，顫抖地拉住我爸手。

“爸，當年……當年……我媽到底畫了什么畫！”

“您到底看見了什么，為什么變成這樣！”

我內(nèi)心酸澀難忍，哭出了聲。

自從我爸扣眼后，我幸福美滿的家庭劇變。

家里的歡聲笑語消失殆盡，轉(zhuǎn)而是黑色沉寂的默然。

外界猜測最多的聲音，是我爸技不如人，看過我媽的畫后絕望了。

但我知道，根本不是這樣！

我媽以前不是沒畫過，和三歲孩子涂鴉沒什么區(qū)別！

怎么可能讓我爸自愧不如？

我爸對我的哭喊視若無睹，依舊空洞地看著窗外。

這一年來，我無數(shù)次問過這個問題。

但我爸，始終沉默。

我失望的低頭擦拭眼淚，抬頭的瞬間，卻猛地對上我爸空洞的雙眼！

此刻的他神情猙獰，死死盯著我。

兩雙手猶如鐵鉗一般伸過來，掐住我的脖子，不斷警告我。

“小杰，不許看畫！”

“無論如何，不許看！”

我被掐得無法呼吸，在地上無力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