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的清楚地看到,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葉子辰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理智,松開了她的下頜,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南宮可馨,本王的耐性已經(jīng)沒有了。日后再敢跟別的男人有任何不妥當(dāng)行為,本王抓著一次當(dāng)百次!”
“來人!將她看起來,無本王命令,再不準(zhǔn)踏出半步!”吩咐完守在外面的侍衛(wèi),葉子辰接過紫煙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大步流星地離去。
如意坊--
葉子辰看著白日里有些蕭條的花街,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核桃,不知想到什么不痛快的,“咔噠”一聲便將核桃捏碎了開來。
青晴斟了一杯酒給他,緩緩說道:“王爺最近,心情一直不好?!?/p>
葉子辰扔了吃到一半的核桃端過酒盞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fù)u搖頭。
青晴便同他一起倚在這如意坊最高處的欄桿邊,遠(yuǎn)遠(yuǎn)地與他望著同一個方向:“是因?yàn)闀x王妃?!?/p>
“休要再提!”葉子辰生硬地打斷她,昂著脖子將酒一飲而盡,“晉王妃的位置,只屬于你。”
面對這飽含深情的目光,青晴坦然迎著他笑道:“這可是王爺輸了又付不出賭資無奈才抵給我的,又不是我自己要的?!?/p>
葉子辰摟著她的腰身,縱容地笑道:“這樣本王可真是沒面子了,晴兒要如何賠償?!?/p>
“晉王說哪里話,晴兒可不記得王爺是在乎這些虛名的人?!鼻嗲缃o自己也斟了一盞,端起來豪爽地飲盡。
傾城的美人,便是豪爽起來,也自帶幾分嬌媚,葉子辰愛惜地?cái)堉龁柕溃骸扒鐑嚎蛇€沒有說,為何給那老太婆獻(xiàn)舞?!?/p>
“王爺可真是不知油米貴了--咱們?nèi)缫夥贿@么多人,也都是要吃飯的。太后娘娘價錢公道還有額外上次,焉有拒絕的道理?”青晴淺淺笑著,夾了一筷子鹿脯細(xì)細(xì)咀嚼起來。
葉子辰在面對她的時候,只恨不能花盡心思去寵去愛,如何愿意讓她因?yàn)檫@種瑣事而受委屈,于是便湊上去戲謔地問道:“這樣說來,你倒是不怕本王一個把持不住做出什么傻事來?!?/p>
青晴篤定地笑道:“你不會?!?/p>
“哦?”葉子辰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毛,“何以見得?”
“因?yàn)槟闶菚x王?!鼻嗲珈o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嘴角的笑容僵住,苦澀。
錯開他熾熱的眼神,青晴低下臻首為他夾了一箸菜:“這個王爺在宮里府里只怕難吃到,雖然賣相不是很好,但是味道還不錯,王爺嘗嘗看。”
葉子辰卻不理她這一箸的心思,悶悶地喝著酒:“晴兒,我的耐心,已經(jīng)快要走到盡頭了……”
這句話好聽不好接,青晴便錯開話題說道:“曾聽媽媽說,便是青晴留宿晉王府的那日晚上,上官家的公子與一個小廝在咱們?nèi)缫夥坏暮笤汉染屏奶?,直至天明方才離開--”
“那小廝,便是晉王妃吧?!?/p>
葉子辰聞言,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喝道:“休要再提那女人!”
青晴愣了愣,葉子辰從來沒有這么大聲對她說過話,想了想,又舒緩了心情默默對付著眼前賣相不是很好的菜肴。
由于葉子辰一句不負(fù)責(zé)任的言論,可馨開始了她的有期徒刑生涯。
雖然這個有期,約等于N……
不過好在除了不能出門之外,一應(yīng)事物照舊,總算沒有再從物質(zhì)上虐待她。
現(xiàn)在每天吃飯睡覺打豆豆,跟養(yǎng)小豬似的,可馨覺著這樣下去,到了年底她就能上屠宰場了!
當(dāng)然,如果沒有眼前這兩只黃鼠狼的話,她會覺得這樣的日子和諧很多,畢竟是睡覺睡到自然醒嘛--
“王妃姐姐,您可都知道了,這事兒可如何是好啊?!”那二位夫人終于聒噪完畢,立刻齊刷刷地看著王妃娘娘南宮可馨的表情,指望她拿個決斷出來。
“不就是又在外面留宿了嘛,一個男人這樣也正常不是……”可馨坐在秋千上輕輕蕩著,抬頭看著慢慢打晃的藍(lán)天,瞇起眼睛愜意地說道。
“姐姐!”若憐夫人,看著眼前這個淡而無味油鹽不進(jìn)的王妃,急得差點(diǎn)沒跳起來。
“府里這么多女人都留不住王爺,三天兩頭的在娼館留宿,傳揚(yáng)出去我們晉王府可是會被人恥笑的!”
“愿意笑的隨他去吧,橫豎咱們管不住別人的嘴不是?”可馨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答道。
“若是朝里的御史聽得風(fēng)聞又參奏王爺一本可怎么辦?”芷若看著這個昏昏欲睡的王妃,擔(dān)憂地說著。
可馨詫異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這妹子還有點(diǎn)點(diǎn)小見識嘛--“參唄,陛下至多罰王爺半年俸祿?!?/p>
就葉子辰這作風(fēng),她就不信這一年到頭言官參他的本子壘起來不能蓋間屋子。
“罷了!芷若姐姐,咱們自己想辦法吧,無論如何,總要把王爺?shù)男膴Z回來才是!”若憐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地看著這個如今在暢風(fēng)閣中一步不得擅離的王妃,拉著芷若走了。
可馨回頭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驀地想起那日下午,凌霜流了一地的鮮血,以及某天早晨,那片支離破碎的鴛鴦鎖……
罷了,就當(dāng)她這當(dāng)王妃的大度吧--“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她輕輕說道,不知是嘲諷,還是嘆息。
轉(zhuǎn)過身來斜倚著秋千,享受著秋日傍晚最后一絲溫暖,舒適地扭扭身子蹭蹭腦袋,準(zhǔn)備瞇一會兒,反正這些時日來她都是這么過,小月兒等下就會來給她加毯子的……
然而她剛準(zhǔn)備睡會兒,卻突然覺得腦后一陣涼風(fēng)襲過,接著脖頸處傳來細(xì)密的涼意。
來不及睜眼去看到底是何人所為,便以及被人制住了穴道動彈不得,如一只待宰的肥羊。
隨風(fēng)而來的奇香根本聞不出是什么原料所制。
朝后面倒下去的時候,只憑借最后微弱的意識,感覺到那是一處柔軟的地方,--
女……女的……
這是她關(guān)于那一日的最后記憶。
“王爺,出事了!”芷若和若憐匆匆跑到王府門口,攔住即將上馬離開的葉子辰。
“何事?”葉子辰剛剛踏上馬鐙的腳收了回來。
“王妃姐姐昏倒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芷若連忙整理著自己的語言功能,“事關(guān)王爺?shù)淖铀?,奴婢不敢瞞著,便連忙來稟報(bào)了,阻了王爺出行,望王爺恕罪--”
握住韁繩的手指驟然收緊,在無人看見的角度,那眼神瞬息而變。
再回過頭來卻只是一面登車一面淡淡地吩咐道:“請大夫便是,倘若實(shí)在不行,便去宮中請御醫(yī)前來?!?/p>
“王爺!已經(jīng)著大夫來看過了,大夫說王妃姐姐傷得十分嚴(yán)重,甚至?xí)窟B腹中孩兒!”見她家王爺欲走,芷若連忙喊道。
“當(dāng)真?!”
見她們二人連忙點(diǎn)頭,葉子辰立即飛身下馬,朝內(nèi)院奔去。
還在主屋外的院子里,便聽得小月兒嗚咽的哭聲:“小姐,小姐你別嚇唬小月兒??!小姐,你快醒醒吧……”
葉子辰大步走進(jìn)屋內(nèi),轉(zhuǎn)過屏風(fēng)一眼便看到臥榻上安靜的人兒,那身子那么小小的一點(diǎn)兒,那臉蛋慘白著毫無血色。
“情況怎樣?”葉子辰收起他心中莫名的抽緊,坐在榻邊沉聲問道。
那趙尋趙大夫凝重地說道:“王爺還是早做打算吧,王妃娘娘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什么叫不是很樂觀?!”葉子辰瞪著他問道,“是她沒得治了?!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廢物!”
趙尋立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王爺恕罪!”
“王爺,小姐流血了!”小月兒驚恐地尖叫一聲,葉子辰循聲向榻上看去,只見可馨雙腿見的褲子上果然已經(jīng)氤氳出一團(tuán)新鮮的血跡。
若憐驚恐地捂著嘴低聲道:“這個樣子,不會是要流產(chǎn)了吧……”
“滾!”葉子辰陰郁的眼神掃過,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
若憐雙腿一軟,只覺得如墜冰窖,被芷若攙扶著才能離開房間。
趙尋又探了一會兒脈象,神色愈發(fā)凝重:“王爺,王妃娘娘這是中毒了?!?/p>
“說仔細(xì)?!比~子辰瞇著眼睛,看著可馨那慘白發(fā)青的小臉,聲音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可有辦法解?”
趙尋搖了搖頭嘆道:“是什么毒,我只能分辨其中一味--麝香!”
葉子辰緊握的手上凹凸的青筋清晰可見。
這種齷齪的手段,在宮中太過常見,常見到了他不屑的地步,卻到底是大意了!
“其中一味是麝香,便是說還有其他的?”
“至于其他,我也無法分辨,所以不敢貿(mào)然下手解毒。”趙尋說完,不等葉子辰發(fā)怒便跪下來深深磕了個頭,“王爺恕罪……”
小月兒撲上去拉住葉子辰的衣袖苦苦哀求道:“王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小姐一定不能死,不能死啊……”
“眼下賬還未了,她敢逃?我絕不會讓她死?!?/p>
僵冷的聲音聽在小月兒耳中卻宛如天籟梵音,抹著眼淚連連點(diǎn)頭道:“只要小姐活下來,王爺怎么算賬都成!”
趙尋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顫抖地說道:“王爺!小人確實(shí)無能為力--不過小人知道有一人定然救得王妃性命!”
看到葉子辰冷若寒霜的臉?biāo)蝗幌氲揭粋€人,若是那人也辦不到,王爺怎么也怪不上他了,想到這兒不禁喜不自勝。
“誰?!”
“此人便是藥王,南宮行云!只不過聽聞他已推出杏林多年,不知是否還肯出手……”當(dāng)然,這肯不肯的,便看你晉王手段如何,推出這個人,他總算是虎口脫險了。
“他?!”葉子辰一向自傲的腦袋也慢了半拍。
“老爺?!”小月兒欣喜地說道,“太好了,小姐有救了,這世上,可真沒有老爺救不了的人呢?!?/p>
趙尋聽得小月兒這么說,也恍然大悟地拍拍腦袋說道:“真是急糊涂了!藥王不就是王妃的父親嘛,這下王妃定然是有救了。”
與這欣喜若狂的二人不同,葉子辰藏著幾許隱怒的視線再度移到可馨身上,隨即黯淡了下來。
書友評價
《落草為鳳》作為貓耳朵湯的一部優(yōu)秀巨作,該作品情感真摯、情節(jié)生動,既有扎實(shí)的現(xiàn)實(shí)情節(jié),又充滿浪漫的氣息,時刻傳遞積極向上的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