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然果然臉色好看了些,思慮過后,“王妃往后就宿在前院吧,后院本是側(cè)妃妾室之所,以前無側(cè)無妾,王妃住幾日也便罷,現(xiàn)在側(cè)妃之位已有人,王妃不宜再住。”
阮秋言更是身形一凜,這是是罰是賞?
她迅速回憶前院的屋舍,發(fā)現(xiàn)……竟只有蕭靖然那一間是主人住的,其余全設(shè)在偏側(cè),留給客人。
“前院……何時新置了庭院?”
“何須新置?王妃難道不知道該宿在何處?”蕭靖然對她‘推拒’的態(tài)度不大高興。
“只是……”
“這就是王妃說的任憑處置,絕無怨言?”蕭靖然淡淡挑眉,只是遠(yuǎn)山黛眉下那雙墨色的眸愈發(fā)深沉。
“不敢,妾身一切依從王爺所言,只是妾身房中還有些東西,待青梅收拾好,妾身便搬去前院?!?/p>
阮秋言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轉(zhuǎn)機(jī),如今拒絕不得,只能拖延了,緩幾日她也好說服自己。
“不必了,你所用的一切府中會有人專門負(fù)責(zé)?!笔捑溉幌氲缴洗嗡槁涞哪侵рO子,有心道,“還有,身為南起王府王妃,一應(yīng)穿用當(dāng)從奢從貴,若是有人在此處使絆,王妃直接處置了便是,不必問我?!?/p>
阮秋言心中又是一番巨浪,蕭靖然究竟想做什么?就不怕她手中勢大,日后……
不,她不會,也不能,從見到這個男人第一眼他便知,這男人胸中海河不止眼前的南起,這個男人不簡單。
是夜,蕭靖然入房而不見阮秋言。
便叫安亭,“王妃呢?”
他相信有了前幾次的敲打阮秋言必是不敢違抗他的話,如今躲著,能躲到幾時?
“王妃在后院跟婢女收拾緊要的東西,說是馬上過來?!卑餐芬姮F(xiàn)在的局面。
“后院有何緊要的東西是我前院沒有的?讓王妃一盞茶的時間過來,伺候本王更衣?!?/p>
蕭靖然拂袖而入,流瀑似的烏絲如剪如瀾,流淌在廣袖長袍后,袖口的暗色浮金花紋矜貴不可方物,衣袂卷帶而飄起飄落,周身自成一片仙謫之氣。
安亭在門外答,“是,王爺?!?/p>
阮秋言聽聞次令只覺一片水深火熱,只得強(qiáng)行安慰自己,只是更衣,又不是沐浴。
然后她大義凜然赴命。
阮秋言不敢耽擱一些時辰,果然在一盞茶的功夫到了,不過蕭靖然已經(jīng)換好衣服,以一種打坐入定的姿勢端坐在床中間。
她不知何意,說,“王爺,妾身來了。”
“屏風(fēng)后有沐桶,你去吧。”蕭靖然未睜開眼睛。
阮秋言面上不驚,心中的波濤早已觸了礁石,激起萬丈波瀾。
蕭靖然急急差人將她叫來,就是為了看她更衣沐???
上一世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思緒轉(zhuǎn)得飛快,她不動聲色,“沐浴便不必了,妾身方才已經(jīng)沐過了?!?/p>
“既如此那便更衣就寢吧?!?/p>
“妾身……這便去?!?/p>
阮秋言打量四周,實(shí)在沒有可遮納身形的地方,只有那扇屏風(fēng)……她徑直過去。
屏風(fēng)后已經(jīng)備好衣物,阮秋言舒了口氣。
她緩緩解下扣在腰間的衣帶,衣衫如枯葉蝶影層層褪去。
就在她入了屏風(fēng)后,坐在床上的男人倏然睜開眼睛,只盯著屏風(fēng)后那一抹嬌瓏的倩影,等她衣衫盡褪,他目似探燭明火般清亮。
那一刻,仿若天地間只此二人,一切化為虛無。
細(xì)窄的秀肩下玉臂纖瘦,玲瓏婀娜的腰線恰似寰寰一握。
下一刻,阮秋言披衣上身,遮住這番春光如景。
他輕輕合上眼。
阮秋言坦蕩蕩的走出,見蕭靖然還閉著眼,不知該出聲還是直接去床上。
她靜立床沿不足五步,桌上撲朔的燭火將她的嬌影投在那扇屏風(fēng)上,身姿娉婷。
蕭靖然再次睜開眼睛,讓出一隅,“上來吧?!?/p>
阮秋言從他身邊繞過時,隱隱能聞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氣,曠人心神。
他輕咳一聲。
阮秋言問,“王爺病了?”
“不礙事,只是偶感風(fēng)寒?!彼⒅哪槪氲膮s是方才屏風(fēng)后的情景,他說,“這套寢衣很適合你?!?/p>
“謝王爺準(zhǔn)備周全?!?/p>
“睡吧?!?/p>
所謂合禮,便是分枕不分被,安亭早有吩咐,誰也不敢把王妃的被子準(zhǔn)備好,眼下床上只有一條被子,阮秋言嗚呼哀哉。
她小心翼翼的把身子挪進(jìn)被褥,瘦削的身形隱在被褥下,微微有些起伏。
下一刻,她便覺身后有熱意貼近,不待她躲閃,蕭靖然已經(jīng)扣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帶——果然盈盈一握。
“怎么這么瘦?府中可曾有人虧待?”
他吐氣如蘭,她耳畔顫栗。
“不曾,王爺帶妾身極好,妾身只是吃不胖,不過王爺……”
仿佛早就猜到她要說什么,先一步打斷,“秋言,我們是夫妻,你要適應(yīng)?!?/p>
阮秋言滿腔的推拒盡數(shù)在那一聲‘秋言’中繳械散盡。
阮秋言晨起的時候,蕭靖然早已不在身邊,昨夜的事仿佛她一人虛幻出來的假象。
她換好衣服,正欲去文案,打開門一道倒吊的人影,懷中抱著一柄劍,卻生了一張極為親和的俊美容顏。
阮秋言向后一撤,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之間倒掛的男人飛身落入院內(nèi)。
好一張俊美的臉。
“這是誰家,誰家美嬌娘,怎么從王爺房中出來了?”
男子說罷信步朝阮秋言走來,眼前之人雖長著一張親和的俊俏面容,臉上帶笑,然而阮秋言只覺一陣惡寒,退后幾步,心想還美嬌娘呢,不知他是何處來的笑面虎?
蕭靖然早起時安亭在房外侯了一會,稟報說燕無歸已帶軍回城,正好蕭靖然有事與燕無歸商量,便去了校場一趟,然校場上不見燕無歸身影,蕭靖然只當(dāng)他是跑到哪里去玩了,吩咐將士見燕無歸回來,讓他到王府一趟,不想回來,就見到自家娘子被“調(diào)戲”的情景。
“無歸,不可對王妃無禮?!笔捑溉坏吐暫鹊?,走到阮秋言跟前,不著痕跡將阮秋言擋在身后。阮秋言聽蕭靖然喊此人為無歸,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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