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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錯嫁為妾:妖妃惑君心

一夕錯嫁為妾:妖妃惑君心小小未央

主角:藍蕼,傾月
要說才華橫溢的網(wǎng)絡作家,想必大家首先會想到小小未央,他的小說《一夕錯嫁為妾:妖妃惑君心》為他贏得了諸多贊譽,并吸粉無數(shù)。小說《一夕錯嫁為妾:妖妃惑君心》內(nèi)容摘要:“賤人,竟敢害她流產(chǎn)!”他狠戾出手,要她以身償命。她眼中帶恨,看他侍妾得意竊笑,手攥金簪向他刺去……盛朝公主,淪為成了叛軍的低等女仆,被賣入煙花柳巷。鳳凰涅槃,她滿身鮮血而來,誓要他以命償還……...
狀態(tài):已完結 時間:2020-12-03 02: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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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眼,望著她說道,“我不是千金大小姐,我的公主?!?/p>

女人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突然指著我笑得雙肩顫抖,她道,“你是公主?哈哈,你若是公主,我就是娘娘了。”

孫管家蹙眉道,“好了好了,別說這些無用的廢話了,趕緊干活罷?!?/p>

女人點點頭,拉了一把我的衣袖,“杵著干什么,聽到?jīng)],干活!”

“干什么活?”

女人伸手戳了戳我的額頭,“這么多衣服堆積在這里,你眼睛瞎了么?”

我默然,在阿穆面前,我說過要忍耐,可是真正到了這般田地,我發(fā)現(xiàn)我的心里還是無法平息怒火,雖然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在克制。

孫管家離開之前,只是對我說了一句,“好好干活罷,或許還能少吃點苦頭?!?/p>

女人見孫管家走遠,才對我說道,“我還是先帶你去看住的地方,然后再換身好干活的衣服罷。”

我點點頭,跟在女人身后走到了一處簡陋的屋子,屋子里除了幾張木榻,還有一個大木箱子之外,什么都沒有。

女人在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粗布麻衣交給我,“衣服雖然大了點,你就先湊合著穿罷。還有,你日后就住在這里了,與你同住的還有小燕和春喜,她們都比你年長幾歲?!?/p>

我開口說道,“以后勞煩姐姐多多幫襯了?!?/p>

女人聽后笑道,“叫我姐姐我可擔待不起,以我的年歲都可以當你姨娘了,我姓衛(wèi),這里的丫頭都喚我衛(wèi)姑姑?!?/p>

我從衣袖之中取出最后一點銀兩塞在她的手上,我含笑地望著她說道,“日后勞煩衛(wèi)姑姑多多照拂?!?/p>

衛(wèi)氏見了銀兩,眼睛一亮,笑彎了眉眼,“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還挺懂事的么,行,以后只要你不偷懶,不惹事,我不會為難你?!?/p>

“那就謝謝衛(wèi)姑姑了。”

打從那天開始,我便留在后院干活,我從來都沒有干過粗重的活,甚至連水桶都提不起,因為這些,在后院做活的婢女都嘲笑我。

我并不在意,她們?nèi)绾慰创遥皇敲咳找龅幕钐?,常常會累得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天,唯一值得高興的便是藍蕼并沒有來后院找過我,我想,或許是他當了王爺,需要管理的事情多了,便將我遺忘了罷。

如果真是這樣,我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想起我來。

可這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該來的始終都是躲不過去的。

一日,我正在后院洗衣服,孫管家突然來后院找我,他對我說,王爺想要見我,我借口推辭,孫管家沒有對說一句話,直接讓府中的侍衛(wèi)將我拖著走。

我掙脫不的,只得由著他們將我拖到了前院大堂之中。

我被侍衛(wèi)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然后我聽見了大門被關上沉悶的聲響,我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抬眼,卻撞入了一雙如鷹辦冷厲的眼眸。

藍蕼倚靠在座椅上,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我以同樣的目光怒視著他。

他邪魅地笑道,“為奴為婢的滋味怎么樣?我可愛的公主殿下?!?/p>

我冷哼一聲,“藍蕼,你這個卑鄙陰險的竊國賊,你以為你能得意多久?就算我不能為父王報仇,老天都會收拾你的。”

藍蕼突然狂肆大笑,“為那個昏君報仇?我想你大概找錯人了罷,我可是記得那天是你親手將長劍送入你父王的胸口,難道你忘記了么?”

我的身體猛然一顫,想起那天藍蕼的逼迫,我咬著下唇,驀然捏緊了十指。

“所以說殺死那個昏君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殺死親父,該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也是你!”

“住口,不要再說了!”我捂著耳朵,拼命地忍住不讓眼淚落下來,我知道藍蕼就是想要激怒我,就是要讓我的情緒徹底崩潰,好無力反抗,然后任他摧殘,不,我不能這樣,我不能就這樣對他妥協(xié)。

“藍蕼,你為什么一定要這樣逼我,上一輩的恩怨,你一定要強加在我的身上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何其無辜?!?/p>

聞言,藍蕼冷笑一聲,他站起身,逼近我,伸手狠狠地捏住我的下顎,面目猙獰。

“你無辜?那么我呢,還有被那昏君殘殺的我的雙親呢?他們難道就該死么?”

我搖頭,沖著他大喊,“藍蕼,你是個瘋子,你的心已經(jīng)被仇恨蒙蔽了,你以為折磨我你就能獲得快樂了么?你錯了,這樣做,你只會讓自己一輩子都活在仇恨編織成的苦海里。”

“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我這一生活著就是為了報仇?!?/p>

我冷哼一聲,“你真是可憐,以前我只是恨你,現(xiàn)在除了恨,更多的是同情你。”

藍蕼目光一變,揚起手狠狠地打了我一擊耳光,我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臉頰傳來火辣的刺痛感,我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漬。

我望著他笑道,“藍蕼,你最好現(xiàn)在就殺了我,不然你一定會后悔?!?/p>

“你想死?笑話,我怎么可能這樣輕易就讓你死了呢,放心,今后的日子還長,我可以一點一點的折磨你,到時候我要你徹底匍匐在我的腳下?!?/p>

我捂著腫得如饅頭一樣的臉頰,側著身不說話。

只聽得藍蕼又道,“如果你自己想要不要緊,我也不會阻攔你,不過你死后,我可不能保證饒了你那個丫環(huán),還有冷氏所有遺留下來的子嗣,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的下場肯定會比你現(xiàn)在凄慘千百倍?!?/p>

我死死地糾著自己的衣襟,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只是恨我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沒用,到最后竟然連死的權力都沒有。

“你想看著我無力掙扎,然后流淚的狼狽模樣是不是?現(xiàn)在你的目的已經(jīng)得逞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藍蕼嘲諷地笑道,“我有說你可以走了么?好不容易才能見你一面,自然要好好聊聊,你說是與不是?”

我別過臉,不想再看到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

“本王給你起的新名字,喜歡嗎?”

我抬起頭望著他,見他噙在嘴角的那一縷狡黠的笑意,我才明白,原來“月奴”這個名字是他起的。

他不僅僅想要折磨我的身體,還要摧殘我的心智。

這一次,他足足羞辱了我?guī)讉€時辰,待我回到后院,已經(jīng)精疲力盡,衛(wèi)姑姑看到我臉上的傷,也沒有多問,只是吩咐我繼續(xù)干活,不許偷懶。

我卷起衣袖,拎著水桶去打水,踉蹌著走了幾步,整個人跌在地上,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記長鞭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背上,我痛呼一聲,轉(zhuǎn)身去看,卻見孫管家手里執(zhí)著長鞭一臉狠辣地望著我。

他道,“王爺吩咐了,要我看著你干活,不許偷懶,若是有片刻的松懈,鞭子伺候?!?/p>

我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子劇烈地搖晃,沒走兩步,又跌了下去。

眼看著孫管家手中的長鞭又要落下來,我曲著身體,猛然閉上眼。

正是這時,我聽得遠處傳來憤怒的喊聲,“住手!”

這聲音,我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阿穆,阿穆她來救我了,我睜開眼,見阿穆沖上來,緊緊地將我擁住。

“公主,你沒事吧,哪里疼,讓奴婢好好看一看。”

我欲要開口,就聽管家冷冷說道,“夫人,她已經(jīng)不是公主了,這樣的話以后在王府里也莫要說了,王爺已經(jīng)賜名,她以后就叫月奴,是府里最下賤的婢女?!?/p>

阿穆?lián)碇遥驗閼嵟?,渾身都顫抖著,她指著孫管家罵道,“你們這樣折磨一個幼女,就不怕遭報應嗎?你們一定會有報應的?!?/p>

“夫人這話就錯了,如今在這里,我們王爺才是天,報應?若是真的有,那昏君早就死了,就憑昏君做下的作孽,早該下那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聽得他這樣辱罵我的父皇,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激發(fā)起來,我從阿穆懷里掙脫開來,猛地向他撲去。

“你個卑賤的東西,你有什么資格辱罵我父皇,我父皇即便再昏庸,他也是個好父親,我不許任何人罵他!”

孫管家一把將我推開,惡狠狠地斥道,“你以為現(xiàn)在你還是金枝玉葉么?提醒過你千百次,盛世皇朝已經(jīng)亡國了,你若是再這樣,日后在王府里有你苦頭吃的?!?/p>

阿穆伸手將我拉回來,把我護在身后。

“孫管家,她年紀小還不懂事,你別與她一般見識,這一次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好么?”

孫管家睨了阿穆一眼,開口說道,“夫人,是王爺吩咐我看著月奴的,你這樣不是在為難我么?”

阿穆從衣袖里取出一些銀兩塞給孫管家,懇求道,“只要孫管家不與王爺說,王爺是不會知道的,求求你饒了她這一次罷。”

孫管家收了銀子,眉眼多了份喜色,“那好罷,就在看夫人您的面子上,不過下一次月奴再偷懶不干活,我絕不輕饒?!?/p>

我憤憤地望著他遠去的模樣,若不是阿穆拉著我,我就算拼了命也不會饒了他。

阿穆拉著我到了一處無人的僻靜之處,我掙開她的手,怒狠狠地說道,“阿穆,你拉著我做什么,他這樣辱罵我的父皇,我一定不能放過他?!?/p>

“公主,就算奴婢求求你,不要再這樣任性了好不好?!?/p>

看著淚眼摩挲滿臉疲憊的阿穆,我怔住了,這些年來,阿穆向來對我言聽計從,這一次,她竟然說我任性。

“阿穆,你為何這樣說我,你知不知道我在這里受了多大的折磨和委屈?”

阿穆含淚說道,“公主,你在王府里所受的一切苦楚我都知道,可是公主,今時不同往日了,在這里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能保護我們了,而且我在府里的地位,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余地,藍蕼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玩物一般看待,我怕以后再也保護不了你……”

我鼻子一酸,撲到阿穆懷里,“對不起阿穆,當你擔心了,以后你別來后院了罷,我怕藍蕼會因為我而牽累到你?!?/p>

阿穆驀然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很好,至少皮肉上沒有受苦,藍蕼也很少來我房里了,我真希望他就此把我忘記,這樣我也能少受一次傷害,我現(xiàn)在最擔心的就是公主你,你沒受過苦,我怕你承受不了……”

我搖搖頭,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阿穆,你已經(jīng)護了我多年,夠了,以后你過你的生活,不要再理會我了,我亦不會去找你。我們之間主仆的情誼就此了斷?!?/p>

阿穆猛然一怔,往后踉蹌了幾步,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我扭過臉去,冷冷地說道,“以后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永不相干?!?/p>

說罷,我便甩開她的手,從她身邊跑遠了。

我知道阿穆定是恨我了罷,可是和她斷絕關系,這是唯一能夠保護她的辦法。

她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為了我犧牲了女子最重要的東西,我不能再這樣自私,讓她一輩子與我一樣,活在無法排解的仇恨和痛苦之中。

我父皇身前所犯下的罪孽,還有盛世皇朝的一切,都讓我獨自一人承擔罷。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了住所,見衛(wèi)姑姑等人已經(jīng)用過了晚飯,破舊的木桌子上,只剩下堆積在一起的空飯碗,她們竟連一口吃的都沒給我留下。

衛(wèi)姑姑當躺在床榻上,抬頭橫了我一眼,“月奴,你回來了?快些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一下。”

我睜大眼,怒目望著她,衛(wèi)姑姑道,“怎么?不樂意了?你若是不肯干也沒有關系,改明我告訴孫管家。”

我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只好去給她們收拾飯碗,衛(wèi)姑姑得意地說道,“月奴,記得再燒一些熱水,這天寒地凍的,泡個腳再睡才舒服?!?/p>

衛(wèi)姑姑已經(jīng)把我當成了婢女一樣使喚,也是,淪落到這個地步,我的雙手也沒有那么金貴了,我已經(jīng)想得很明白,為了能在這里活下去,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

我收拾完了碗筷,又生火燒好了熱水,衛(wèi)姑姑和幾個粗使的丫環(huán)打水洗腳去了,我卻一個人離開了房間,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發(fā)愣。

冷風瑟瑟,吹在我身上揪心地疼痛,我緊緊得擁著雙肩,將臉靨深深地埋在雙膝之中。

朦朧之間,我似乎聽得有人在喚我的名字,不是月奴,而是傾月公主。

我抬起眼,見一個黑衣蒙面的人立在我面前,我驚道,“你是誰?”

黑衣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向前一步,突然在我面前跪了下來,“公主,屬下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p>

我驀然起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我突然想起父皇臨終前對我說過的話。

難道,難道他是……

我低低開口道,“你是冷情?”

他將面具摘下,露出冷峻英挺的面容,“屬下正是冷情,先皇薨斃之前,將屬下派去邊境守衛(wèi),藍蕼帶兵血洗皇宮之時,我才能逃過一劫?!?/p>

父皇對我說過,盛世皇朝之所以立于不敗之地,除了戰(zhàn)神藍蕼之外,還有無情劍手冷清。

因為冷清不受拘束,來去無蹤,所以我從未見過他。

我望著站在我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子,低聲問道,“你憑什么證明你就是冷情?”

他將手中長劍交與我,對我說道,“這把寒雪劍是你父皇賜給我的,你就算沒有見過我,也該認識這把劍?!?/p>

我接過長劍,將寶劍抽出劍鞘,我已經(jīng)忍不住的悄然落淚,這把劍曾經(jīng)是我父皇的心愛之物,父皇還對我說過,寶劍配英雄,世上只有冷情才配得上這把絕世神兵。

我抬起眼,再次望著他,他果然就是冷情。

“盛世皇朝已經(jīng)滅亡了,你真的愿意幫我么?”

冷情道,“你的父皇曾經(jīng)有恩與我,我發(fā)誓這一輩子都忠于皇朝忠于皇上和公主,所以公主,你若是想要復國和報仇,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助你?!?/p>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所說的話,算是他跟在我身邊是別有企圖,我該怎么辦?

沉默了許久,我才開口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冷情方要開口,便聽得身后傳來一陣不甚分明的叫喊,“月奴,快回來睡覺了,明日還要起早干活呢?!?/p>

是衛(wèi)姑姑的聲音,我朝著屋子的方向喊道,“就來了……”

冷情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明日這時,我還會再來?!?/p>

我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見冷情的身影一晃,驀然消失在我面前,我左右巡視了許久,都看不到他的蹤影,恍惚中,我甚至覺得他從未出現(xiàn)過。

這一夜,我躺在床榻上睜著眼不能入眠,耳邊此起彼伏的是衛(wèi)姑姑如雷一般的打鼾聲。

我想,冷情若真是一心一意想要幫我,或許報仇和復國并不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

這樣想著,我原本如死灰辦的心一下子又復活了起來,對,我不能輕易放棄,藍蕼帶給我所有的傷痛,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要報仇,我要復國。

因為一夜未眠的緣故,第二天清晨,我起得最早,衛(wèi)姑姑起來時,已見我在院子在里干活。

她有些驚訝,望著我說道,“喲,月奴,今日怎么突然變得勤快了?”

我笑著說道,“做人總得認清現(xiàn)實,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衛(wèi)姑姑你說是不是?”

衛(wèi)姑姑上前幾步,伸手拍了拍我的瘦弱的肩膀,“你若真能這樣想,就好咯。”

我笑而不語,繼續(xù)洗衣。

阿穆說的對,現(xiàn)在我是在藍蕼的掌控之中,我不能與他硬碰硬,我要學會忍耐,忍耐……

做了一天活下來,我已經(jīng)精疲力盡,夜里,好不容易等衛(wèi)姑姑她們熟睡了之后,我偷偷地出了房間,到了院子里等候。

冷情說過的,今夜會來,昨夜我若不是在做夢,那么今日我一定還能再見到他。

夜里寒風瑟瑟,我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等了許久,幾乎昏睡,突然有一雙手輕輕地扣住了我的肩膀,我睜眼,望見的是一雙琉璃色的瞳孔。

是冷情,原來我并沒有在做夢,這一切都不是我的幻覺,而是真的。

我伸手牢牢地抓住他的胳膊,如今他是我唯一能夠幫我的人,我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我望著他,開口懇求道,“冷情,如果你真的忠與皇室,忠與我,那么現(xiàn)在你就帶我離開這里好么?”

冷情的表情已經(jīng)如雪一般冷寒,他道,“公主,你應該清楚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若是我?guī)е闾恿耍敲次业纳矸菀矔┞?,那時候藍蕼就會布下天羅地網(wǎng)追殺我們,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能保住公主了?!?/p>

冷情的話有的自然是有一番道理的,藍蕼如今勢力蔓延整個皇朝,就連南晏國的國君都要亟待他幾分,就算冷情帶著我逃了,天涯海角,我們又能躲去哪里呢。

我松開握著他衣袖的手,黯然道,“那要怎么辦呢,留在這里除了受藍蕼的屈辱,我又能做什么呢?!?/p>

“公主不必如此氣餒,我已經(jīng)想妥當了,這幾年就委屈公主繼續(xù)留在王府,以后每一天我都會來此教公主習武?!?/p>

我驀然睜大眼,“習武?不,我學不會的。”

冷情道,“我方才為公主診過脈,發(fā)覺公主骨質(zhì)特殊,是習武的好材料,公主想要復國,首先就要讓自己變得強大?!?/p>

我點點頭,可是心中還是有許多擔憂和疑慮,想要學得一身好武藝,哪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事。

“冷情,我對于武藝從未理解,以前父皇在世時也曾請人教過我,可是每次都不得長久,我只怕會叫你失望?!?/p>

“那是公主不得其中精髓?!崩淝橥蝗簧焓謱⑽覔碜?,然后縱身一躍,出了王府的高墻,御天而飛。

我嚇得緊緊地保住他,一邊呼道,“冷情,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我害怕……”

冷情抱著我飛身而下,落在了一處空曠無人的草地上,他對我說道,“公主,日后這里便是我教你習武的地方了?!?/p>

既然躲不過,我只好盡力去做,“我會好好習武,終于一天,我要藍蕼拜在我的劍下?!?/p>

冷情盤膝而坐,也要我與他一般坐下來,他說,“習武是不能速成了,但并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現(xiàn)在先替公主打通身上的脈門,然后再教公主運氣的口訣和法門?!?/p>

我在草地上坐下來,正對著他,冷情開始給我運氣,我閉上眼,感覺一道暖流漸漸融入我的身體之中,然后慢慢膨脹。

我的身體深處開始有一種冰火交融的膨脹感,而且越來越強烈,我甚至感覺我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

我開始掙扎,冷情那冰冷似雪的聲音溢入我的耳畔。

“公主,方開始會有些痛苦,忍過便好了。”

我緊緊地咬著下唇,知道嘴里盡是血腥之氣,過了近半個時辰的工夫,我的體內(nèi)劇烈的撕扯和膨脹感漸漸消褪。

我張開眼,發(fā)覺自己竟出了一身的汗,再望了冷情一眼,發(fā)覺他的臉色竟有些慘白。

“冷情你怎么了?”

他搖搖頭,望著我說道,“公主,你現(xiàn)在站起身來,運一運氣,覺得身體如何?”

我照做了,卻突然發(fā)現(xiàn)身體的異常,走起路來不但輕盈了許多,而且渾身都好似充滿了力量,我笑著對冷情說道,“怎么會這樣?”

“我用十年的功力助你打通全身的各個脈絡,如今你體內(nèi)已經(jīng)有我十年的功力,自然與常人不一樣?!?/p>

十年的功力?

聞言,我黯然,當下一陣無言的感動,為了報恩,冷情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我鼻尖一酸,屈身在他面前半跪了下來,“傾月愿意拜你為師,還請師父收我為徒?!?/p>

冷情似乎也沒有料到我會突然有此舉,一時間竟說不上話來。

我又道,“若是你不愿意收我為徒,我不會答應隨你習武的?!?/p>

我抬頭望著他,目光真摯而又誠懇,他大約也覺得不可能改變我的心意,只得答應收我為徒。

我高高興興地對著他叩首,“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冷情連忙將我從地上扶起,“公主不必對我行如此大禮?!?/p>

“師父怎么還叫我公主呢,以后便隨我父皇一般,喚我傾月罷?!?/p>

“公主是主,我的臣,我不能逾越了規(guī)矩。”

我突然發(fā)覺冷情還真有些死腦筋,為了愚忠,竟將十年功力傳給我,收我為徒,而拘禮與身份。

我開口道,“師父,行走江湖之人不是不應該拘禮與那么多么?父皇在世時,我還常常拉著阿穆陪我出宮聽書,我聽說書先生講過很多江湖兒女的事,當時還羨慕得不得了?!?/p>

冷情望著我,依舊一臉的冰冷,我甚至懷疑他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因為父皇曾說過,冷情是天煞孤星轉(zhuǎn)世,注定了一輩子孤獨。

我走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師父,想來你也累了,我們今日就到此了好么?”

“也好,我先送公主回王府罷。”

說罷,他又抱著我縱身飛與空中,我開口問道,“師父,我也想學飛行之術。”

“公主莫急,我自會一件一件都交與你?!?/p>

冷情將我送回院子,一轉(zhuǎn)身,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因為太過疲憊,回到房間之后,還來不及解下衣服,便躺著睡著了。

爾后這幾日,每次夜里,冷情都會來院子接我出去教我習武。

得了冷情的十年功力,又加上我刻苦練習,漸漸的,我發(fā)覺,洗衣提水這些活對我來說很是得心應手,也沒有了先前那種疲憊之感。

我在后院里作為奴役一般的生活已經(jīng)有兩個多月了,這段時間,藍蕼似乎已經(jīng)將我忘記,一次都沒喚過我。

這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可是我卻開始擔心起阿穆來。

聽干活的婢女說藍蕼自從被南晏國君封為唯一的異性王之后,因為不必再帶兵打仗,變得風流起來,幾乎隔幾日就會納個侍寢回王府。

短短兩個多月,他已經(jīng)納了十多個侍妾了,這些日子也是與侍妾們整日沉溺與酒色之中,連上朝都免了去。

藍蕼沉溺與酒色,對我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是我怕阿穆會受到藍蕼新納的那些侍妾的欺辱。

阿穆生性善良,溫雅,從不會與人爭搶什么,可是如今作為藍蕼的侍妾,整日過著被侮辱的欺凌的生活,我擔心她總有一日情緒會崩潰。

我想把她帶出王府,藍蕼恨的人是我,若是發(fā)現(xiàn)阿穆失蹤了,以他的為人,想來只會找我的麻煩,不會再派人去抓阿穆回來。

這一天,我完成了衛(wèi)姑姑交待下的活,偷偷地溜出了后院。

阿穆住在前院的西廂房,這個我是知道的,我躲過了府中侍衛(wèi)和丫環(huán)的視線,走入了前院,趁四下無人,我正打算推開阿穆的房門,正是這時,我聽到了從屋子里傳來的瓷器的碎裂聲。

我一驚,沒有立刻推門,而是用手指在窗戶上點了一個洞,然后往里望去。

原來房間里除了阿穆,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子,女子身材高挑,模樣也長得艷麗,只是眉目見太多兇神惡煞。

只見那女子突然沖上去掐住阿穆的脖子,嘴里叫罵著,“你這個賤人,還敢出言頂撞我,我今天非要掐死你不可!”

阿穆拼命地掙扎,好不容易將那個女人推開,那個女人又開始在房間里砸東西。

“你這個下賤的奴婢,勾引王爺,我叫你勾引王爺,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我見阿穆縮在角落里,被那個女人欺辱的模樣,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就沖進門去,痛打那個女人一頓。

可心中又想到冷情對我說的話,他要我忍耐,讓我做事切忌煩躁,不要沖動。

我彎下身,在門口揀了一顆小石子,放在兩指之間運足內(nèi)力往屋子里彈去,正好打在那女人的胸口。

只聽得一聲痛呼,女人捂著胸口,叫罵道,“是誰啊,若是被我抓到,告訴王爺,定饒不了你!”

女人見無人應對,心知不是阿穆做的,當下也有些慌亂,她指著阿穆說道,“今天算你走運,下次若再被我看到你勾引王爺,一定要你好看!”說罷,便罵罵咧咧地走出了房間。

那個女人走遠之后,我才走近房間,輕輕地將房門合上,阿穆坐在椅子上,垂著眼悄悄落淚。

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又看著阿穆頭發(fā)散亂,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我心頭又是酸澀,又是心疼。

我挪動嘴唇,低低地喚了一聲,“阿穆?!?/p>

阿穆看到我,猛地一怔,待回過神來,連忙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公主,你怎么來了?”

我望著她,心里除了愧疚還是愧疚,我當初親口說過要和她斷絕關系的話,可是如今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受難,我還是做不到。

我走上去,理了理阿穆散亂的發(fā)絲,我開口說道,“阿穆,那個女人欺負你,我都看到了?!?/p>

阿穆望著我,滿目的擔憂,“公主,你怎么來了,你知道么你這樣來有多危險么?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是要挨打的啊。”

我搖搖頭,“阿穆,對不起,上次我那樣對你,真的對不起……”

“這些我都知道,公主想要與我斷絕關系,都是為了保護我,我在公主身邊這么多年,怎么會不懂公主的心思。”

我忍住眼淚,擁著阿穆說道,“阿穆,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她為什么要這樣對你?”

“公主,這件事你就不要問了,你多留在這里一刻就多危險一刻,你還是快些回后院罷,若是被人瞧見,我是護不住你的?!?/p>

我緊緊地握住阿穆的手,“阿穆,你快告訴我,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阿穆別過臉去,低聲回復道,“是藍蕼新寵的小妾叫柳畫,可能住在我隔壁,最近藍蕼幾乎天天都留宿在她房內(nèi),可是昨天不知為何藍蕼來了我的房里,被她看到了,今日便來尋我的麻煩了?!?/p>

原來是如此,我恨恨地說道,“下次若再被我看見她欺負你,我絕不會放過她的!”

阿穆握著我的雙手,擔憂的說道,“公主,這是藍蕼的府邸,柳畫又是藍蕼新寵的小妾,你斗不過她的?!?/p>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欺負你啊。”

“公主,你不要管我,我會學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這些日子,你受了那么多,一定吃了不少苦罷?!?/p>

我張了張嘴,很想把冷情之事告訴阿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怕阿穆知道了會更憂心我的事,所以最后還是忍住沒有說出口。

我望著阿穆,認真地說道,“阿穆,若是能夠離開這里,你愿意離開么?”

阿穆微微一怔,我看到她眼角流動的一抹異樣的光彩,我心中一沉,我不怕別的,就怕時間久了,阿穆會對藍蕼產(chǎn)生感情。

若是藍蕼沒有毀滅盛世皇朝,沒有殺我的父皇,沒有欺辱我和阿穆,他卻是個身高七尺有余,長相俊美,氣質(zhì)高雅的翩翩美男。

如今又是有權有勢,怕是身為女子都會被他所吸引。

所以我也怕,我怕日復一日,阿穆會愛上藍蕼。

我見阿穆沉默不語,又道,“阿穆,你可不可以對我發(fā)誓,這一輩子絕不會愛上藍蕼?!?/p>

阿穆含淚說道,“公主你是在懷疑我是么?他摧毀了我的一切,我豈會愛上他,對他,我只會恨,這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恨。”

我知道,我這樣說,是狠狠地傷了阿穆,她已經(jīng)傷痕累累了,我怎么可以再在她的傷口上刺一刀?

“阿穆,對不起,我不會逼你說這些了,無論如何,我都會相信你的。”

我?guī)椭⒛抡砗昧宋葑?,又陪著她坐著聊了一會兒?/p>

阿穆說我在這里待了太久了,藍蕼大約也快回府了,若是被他看到,我又有苦頭吃,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告別了阿穆之后,我悄悄地離開了阿穆的房間,穿過長廊,走在花園的小路上,我竟然碰到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是藍蕼,他懷里摟著一個美艷的女子,兩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有說有笑,正向我這邊走來。

我見無處躲藏,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我低垂著臉靨,心里祈禱著希望藍蕼沒瞧見我。

我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未叫住我,只一味地和懷中女子調(diào)笑,我呼出一口氣,心想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就是這時,身后突然想起低沉的呼喊,“站??!”

我當沒有聽見,繼續(xù)往前行,卻被他牢牢地按住了肩膀,使我動彈不得。

“本王叫你站住,你聾了還是啞了?”

我側過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腔的怒火。

站在藍蕼身邊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guī)籽?,靠在藍蕼懷里,嬌媚地說道,“王爺,這個小丫頭是誰啊,怎么看著對王爺有很大的敵意啊?!?/p>

藍蕼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意味,垂眸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王府里最低賤的奴婢。”

女人笑道,“最低賤的奴婢?可是,王爺,瞧她的模樣,長得還是很水靈的,說不準過兩年就是個大美人呢。”

藍蕼并不理會女人的話,居高臨下地睨著我,冷冷道,“怎么,來了王府這么久,還是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見了分位比你高的人,要下跪行禮知道么?別連尊卑禮儀之事都要本王教你,本王可沒那么大耐心。”

藍蕼要我跪他,好,我跪,為了將來大仇能夠得報,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藍蕼見我要屈身下跪,開口又道,“你好像跪錯了人,本王不是要你跪我,而是跪她?!?/p>

他指著他身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這是本王新納的小妾,見了她還不快跪下行禮?!?/p>

聞言,我驀然睜大眼,藍蕼居然我要跪他的小妾,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屈辱,我恨得咬牙切齒,雙膝卻不受控制,跪了下去。

我忍住滿腔的恨意,抬起臉靨望著附在藍蕼懷里笑得一臉得意的女人。

我說,“以我高貴的冷氏之女向你下跪,你會折壽的?!?/p>

女子一愣,轉(zhuǎn)而望向藍蕼,“王爺,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藍蕼冷笑一聲,低頭對我說道,“今日見你知趣的份上,暫且繞過你這一回?!?/p>

說罷,便摟著女子笑著從我身邊走開了,我依舊跪在地上,十指緊握,身體控制不住瑟瑟發(fā)抖。

藍蕼,你又讓我受到這樣的屈辱,這一筆一筆帳,我都會記下,來日會加倍奉還給你。

夜里,冷情來后院接我時,已經(jīng)不必抱著我飛出院子的高墻了,因為這十幾日我已經(jīng)學會了飛行之術,雖然不是很精通,但是一般的高墻和屋頂,我還是能躍過的。

我告訴冷情,叫他以后可以不必來親自來此接我,我自會去郊外草地與他回合,冷情答應了。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冷情依舊如此,冰冷淡漠,我甚至從未見過他笑過。

無聊之事,我也會坐著和他聊聊天,可是大多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在說話,說上十句,他可能都不會應我一句。

我不知道他怎么會如此冷漠,難道天性如此?還是他心里也隱藏了一段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傷痛。

只是這些我都不會開口去問他。

練習完一套新的劍法之后,我用衣袖拭去額頭的汗水,跑上去扯了扯冷情的衣角。

“師父,師父,你看我的劍法可有進步?”

冷清依舊入往常一般,冷冷清清,他回復道,“公主,你還不懂得如何將內(nèi)力收發(fā)自如,所以在使這套劍法的時候,力道不勻,只是花拳繡腿。”

我聽了心里很是不服氣,劍鋒一轉(zhuǎn),指向他,憤憤說道,“那師父,我現(xiàn)在和你比上一比,你看如何?”

冷情看了我一眼,嘴角居然暈開一絲淺淺的笑意,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我發(fā)覺了,我與他相處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而且笑起來是這樣好看。

我不禁有些失神了,我憋著頭說道,“師父,我方才看見你笑了?!?/p>

聞言,冷情臉色一僵,沉聲道,“公主看錯了。”

“哪里?我就看見你笑了,師父怎么能欺騙徒弟呢,其實師父笑起來的模樣很美,為何不多笑笑呢?!?/p>

“像我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笑的。”

不知為何,當我聽到了他的這句話,我心里竟是一陣無言的難過,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漸漸發(fā)覺冷情其實并不似傳言中的那樣難以親近和冷血無情。

雖然我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但是我知道他這二十幾年來過得一定很辛苦,心里又太多的苦痛和壓抑。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讓他快樂起來,雖然我心里與他一樣不快樂。

我放下手中的長劍,與他并肩坐在一處。

抬頭望著有眼前望而無際的夜色,我喃喃道,“還記得父皇在世時經(jīng)常抱著我坐在寢宮前的望月亭中賞月觀星,就像現(xiàn)在一般?!?/p>

見冷情沉默著不說話,我又說道,“原本我一直以為在望月亭中欣賞的月色是人世間最美的,殊不知原來在這里也可以欣賞到如此美妙的夜景?!蔽覀妊弁淝椋袊@地說道,“師父,若沒有你的出現(xiàn),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熬下去?!?/p>

冷情突然嘆息一聲,“公主不敢感謝我的,或許有一天,你會因此恨我?!?/p>

我茫然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會說這樣的話,冷情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起身,對我說道,“公主,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p>

我點點頭,跨著步子跟在他的身后,冷情身材很是修長挺拔,我現(xiàn)在的高度才剛及他的腰上,我好不容易才扯出他的衣袖,我又問他,“師父,這么久了,你都不告訴你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這附近?!?/p>

我笑道,“原來師父住在這樣僻靜的地方,也好,沒人經(jīng)過,就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請師父幫忙?!?/p>

冷情止住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問我,“公主所說的是何事?”

我踟躕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今日我見阿穆被人欺負,我忍不住出手救了她?!?/p>

聞言,冷情目光一沉,低聲道,“公主,我一早便提醒過你,在藍蕼府中萬不可實戰(zhàn)一點功底,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公主的處境就危險了?!?/p>

我連連點頭,“這些我都知道,若換成別的人,我肯定不會管,可是阿穆,她是為了我才受那么多的苦,師父,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幫我把她從府里救出來?”

“不可以?!崩淝閹缀踹B想都未想,便拒絕了我的懇求,“我只會保護公主一人,旁人的事與我無關?!?/p>

我追著說道,“阿穆不是別人啊,她是我的親人,我把她當成親姐姐一般看待,師父,就算看在我的情面上,求求你救救她好么?”

冷情垂眼靜靜地凝視著我,“公主,到了今日你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么?我沒有辦法救阿穆,勉強救了她,我又能將她安置在哪里?到時候被藍蕼發(fā)覺,將她抓回府邸,怕是她的下場比現(xiàn)在還要凄慘百倍?!?/p>

我愣愣道,“那要怎么辦?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受盡折磨么?”

“要忍耐,有朝一日我們復國有望,斬殺了藍蕼之后,她自然就安全了?!?/p>

我黯然,真如冷情所言,我需要等多久?阿穆還要受到多少折磨?

我知道冷情的個性,再求他救阿穆是沒有用的,這件事只能靠自己了。

第二天,我在后院打水洗衣,孫管家突然走入院子,一見到我便喊道,“欸,月奴,王爺喚你去前廳?!?/p>

我微微一怔,望著他問道,“孫管家,王爺找我有事么?”

“王爺不曾對我說,總之你快去便是了?!?/p>

我點點頭,放下了手中洗漱的衣服,捋了捋頭發(fā),便跟在孫管家的后頭,一路來到了前廳。

孫管家替我推開大門,我把心一橫,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掀開紫金色的帷幔,我遠遠地看見藍蕼倚靠在用虎皮鋪著檀木椅上,他單手撐著額頭,一頭墨黑的長發(fā)入瀑布一般流散在腰間,他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我踟躕,不知該上前還是后退。

直至他側過臉,看見了我,他淡淡道,“過來……”

我緩緩走上前,最后離他僅有幾步之遙。

藍蕼上下打量了我許久才道,“你想不想入宮?”

入宮?他指的是南晏皇城的皇宮?他想要做什么?

我搖搖頭,冷聲道,“我不想入宮?”

“入不入宮都由不得你,因為皇上想要見你?!?/p>

我愕然,南晏國的國君,他想要見我?他為什么要見我?我抬頭望著藍蕼,開口道,“我不想進宮,我不想再回去那個地方?!?/p>

藍蕼見我害怕的模樣,笑著說道,“你是怕想起城破的那一日是么?你怕想起是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父……”

“住口,別再說了,總之我不會進宮的,你去告訴南晏國君,我不要進宮,更不想見他。”

“其實我也不想你進宮,怕你還給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可是沒有辦法,今日朝會上,皇上指明要我三日后帶你入宮覲見,我不過是臣子,又怎能抗旨了,你說是不是?”

我抬眼睨著藍蕼,冷冷一笑,“你不怕我在皇帝面前高你一狀么?好,既然你都不怕,我還有什么可畏懼的,我去,三日后我一定會去的。”

我看到藍蕼眼中掠過一絲疑惑的光色,他起身,走至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這幾日,你不用干粗活了,我會讓給你做一套新衣服,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省得讓人以為我虐待你?!?/p>

“難道不是么?”

他眉眼一挑,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虐待你又怎樣?你是我的戰(zhàn)俘,如今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還不是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p>

我回復道,“藍蕼,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么?”

“當然,所以你那惡貫滿盈的父皇才會死在自己唯一女兒的手里?!?/p>

他存心要將我的心上的傷口挖出來暴露在他的面前,他要我徹底臣服在他的腳下,我偏偏不會遂他的心意。

藍蕼見我沉默不語,大概也覺得無趣,揮手打發(fā)我離開了。

在回后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南晏國的國君,他為何要見我,還有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夜里,我將這件事如數(shù)地告訴了冷情,冷情大抵也是不希望我進宮的,因為他也猜不透南晏國國君召見我是何緣由。

我問冷情,“師父,你可曾見過南晏國的國君?”

冷情道,“有過一面之緣?”

“那他是怎樣一個人呢,是不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子?”

“南晏國國君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喚作流迦,十五歲便登基為帝了,是個年少老成的帝王。”

南晏國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從藍蕼手里奪取了盛世皇朝的千百年來的基業(yè),向來這個國君一定是個睿智的人。

若是能拉攏他,那么想要對付藍蕼,就變得容易多了。

冷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開口說道,“公主還是少與這個人接觸為好,流迦性情時喜時怒,琢磨不定,絕非善善之輩,公主若想要拉攏他,我勸公主還是趁早打消這個主意為好?!?/p>

“為什么?不試過如何知道,總之要告訴他藍蕼的野心,能利用他除掉藍蕼便是最好不過了?!?/p>

冷情望了我許久,只是搖頭,并沒有說話。

反正不管那個南晏國國君如何厲害,我都要會一會他,說不準真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在分開的時候,冷情囑咐我一切小心,我點頭,大業(yè)未成,就算他不說,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

得知藍蕼要帶我入宮的消息,衛(wèi)姑姑整日面對著我,臉上不再是鄙夷和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諂媚的笑。

也不讓我干重活了,說是藍蕼交待下來的。

衛(wèi)姑姑空閑的時候便會悄悄問我,“月奴,你知道王爺為何只帶你進宮么?”

我搖搖頭。

衛(wèi)姑姑總是疑惑地看著我,她定是想不明白,我明明是王府里最低賤的婢女,怎么會有入宮的機會。

我早先便與衛(wèi)姑姑說過了,我告訴她我是公主,喚來的只是諷刺的嘲笑和一頓臭罵。

所以從那開始,我便再也沒有提及過身份之事,我想整個王府之中,除了藍蕼還有他的幾個心腹手下,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世。

這兩日我無事可做,便一直待在房間里,其中藍蕼讓侍女給我送來了一套淺紫色的宮裝,大抵是讓我在入宮之日穿的罷。

他想讓我穿得光鮮亮麗然后告訴南晏國國君,說他把我照顧得很好是不是?

我狠狠地揪著擺在桌上的衣裙,藍蕼,你好卑鄙,明日在大殿之上,我一定要揭穿你的惡行,不會讓你好過的。

第二日辰時,藍蕼便遣了兩名侍女來后院接我,我被侍女一左一右攙扶在,在眾人的艷羨之下走出了王府大門,這是我這幾個月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離開王府,在踏出門開的那一刻,我多么想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這里。

書友評價

  • 鳳棲梧
    鳳棲梧

    喜歡小小未央的這部小說,更喜歡《一夕錯嫁為妾:妖妃惑君心》中的主角藍蕼傾月,他們的愛情感人至深,曲折的歷程令人揪心,多么希望自己也能經(jīng)歷這樣一段蕩氣回腸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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