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城，鎮(zhèn)北將軍府。佛堂內(nèi)，秦憐跪在蒲團(tuán)上，手中佛珠一粒一粒捻過"夫人，

已經(jīng)兩個時辰了，您該用膳了。"丫鬟青棠輕聲提醒，手里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蓮子羹。

秦憐微微搖頭，"再等等，表**臨盆在即，我為她多念幾遍《觀音經(jīng)》。"話音剛落，

偏院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秦憐手中佛珠一頓，抬眼望向窗外。

只見幾個婆子慌慌張張地跑過庭院，口中喊著："快去請大夫！表**要生了！

"青棠臉色一變，"夫人，表**不是還有半月才到日子嗎？"秦憐緩緩起身，

拂了拂素色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早產(chǎn)也是常事。青棠，去把我準(zhǔn)備的藥材取來。

""夫人！"青棠急得跺腳，"您還管她做什么？自從這柳如煙入府，

老夫人和將軍就——""去吧。"秦憐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青棠只得福身退下。

秦憐走到窗前，望著偏院方向。那雙杏眼平靜如水，看不出絲毫波瀾不多時，

府中護(hù)院突然集結(jié)，二十余人手持棍棒，將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秦憐微微蹙眉，正欲詢問，

卻見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紅袖趾高氣揚(yáng)地走來。"夫人，"紅袖敷衍地行了個禮，

"老夫人有令，表**生產(chǎn)期間，請您安心待在正院，無事不要走動。"秦憐指尖微微一顫，

面上卻不顯，"這是何意？"紅袖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夫人何必明知故問？老夫人說了，

有她坐鎮(zhèn)，絕不會讓您有機(jī)會傷害表**和她腹中的孩子。"秦憐胸口如被重錘擊中，

卻只是輕輕點頭，"知道了。"紅袖似乎沒想到她如此平靜，愣了愣才退下。

青棠此時抱著藥材回來，見此情景氣得渾身發(fā)抖，"夫人！他們這是把您當(dāng)什么了？

您才是這府里的正頭娘子??！"秦憐接過藥材，細(xì)細(xì)檢查，

"人參、當(dāng)歸、黃芪...都齊了。"她將藥材包好，遞給青棠，"你悄悄送去偏院，

別讓人看見。""夫人！"青棠不敢置信，"他們這樣對您，您還——""孩子無辜。

"秦憐打斷她，聲音輕得像一陣風(fēng)，"去吧。"青棠含淚接過藥材，從后門溜了出去。

秦憐重新跪回佛前，閉目誦經(jīng)。佛堂外，護(hù)院們的腳步聲來回巡邏，仿佛防著什么洪水猛獸。

天色漸暗，偏院方向傳來的痛呼聲越來越弱。秦憐手中的佛珠越轉(zhuǎn)越快，

額角滲出細(xì)密的汗珠。突然，府門處傳來一陣騷動。鎧甲碰撞聲由遠(yuǎn)及近，

伴隨著下人驚慌的喊聲："將軍回來了！"秦憐猛地睜開眼，手中的佛珠線突然斷裂，

檀木珠子滾落一地。她怔怔地看著滿地佛珠，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謝晉一身戎裝未卸，

風(fēng)塵仆仆地沖進(jìn)府中，直奔偏院。他俊朗的面容上滿是焦急，劍眉緊蹙，

完全沒注意到佛堂中跪著的妻子。"如煙怎么樣了？"他聲音中的關(guān)切刺痛了秦憐的耳膜。

"將軍放心，老夫人守著表**呢。"管家連忙跟上，"只是...""只是什么？

"管家壓低聲音，"老夫人擔(dān)心夫人會...會趁機(jī)對表**不利，所以調(diào)了護(hù)院守著。

"謝晉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解下腰間佩劍，遞給親兵，"帶人守住正院，

若有人持劍而來..."他聲音冷得像冰，"格殺勿論。"這句話清晰地傳入佛堂，

秦憐的身子晃了晃，扶住供桌才沒倒下。她望著丈夫遠(yuǎn)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原來在他心中，她竟是這般歹毒之人。夜色漸深，偏院的燈火通明，而正院卻一片漆黑。

秦憐獨自坐在窗前，聽著遠(yuǎn)處傳來的微弱**聲。青棠偷偷回來復(fù)命，說藥材已送到，

但被老夫人懷疑有毒，先讓產(chǎn)婆驗過才敢用。"表**情況如何？"秦憐輕聲問。青棠搖頭，

"不太好，說是胎位不正，血都快流干了。"秦憐閉了閉眼，

"去把我妝奩最底層那個錦盒取來。"青棠取來一個暗紅色錦盒，秦憐打開，

里面是一支百年老參。"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拿去給表**吊命。""夫人！

這可是您最后的——""快去！"秦憐罕見地提高了聲音。青棠哭著跑了出去。

秦憐疲憊地靠在窗邊，手指無意識地?fù)嵘献约旱母共?。這里，也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

她本打算今日告訴謝晉這個喜訊的...子時三刻，一聲微弱的嬰啼終于劃破夜空。不多時，

整個謝府都知道了——表**柳如煙生了個兒子，將軍有后了！正院里，

秦憐靜靜聽完青棠的匯報，輕輕點頭，"母子平安就好。""夫人..."青棠欲言又止。

"說吧。""將軍...將軍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這孩子要記在您的名下，作為嫡子撫養(yǎng)。

"秦憐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但表**當(dāng)場就哭了，

說舍不得骨肉分離。老夫人也說，既然生了兒子，

不如...不如抬了表**做平妻..."青棠聲音越來越小。秦憐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青棠毛骨悚然。"好一個謝晉，好一個老夫人。"她緩緩起身，走到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自己蒼白的臉。三年來，她忍氣吞聲，任勞任怨，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

"青棠，研墨。"秦憐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夫人要寫信？""寫和離書。

"青棠驚得打翻了硯臺，"夫人三思啊！您若走了，豈不是正合了那柳如煙的意？

"秦憐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字一頓道："這三年，我處處忍讓，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羞辱。

從今日起，我秦憐不再做那任人欺凌的軟弱正妻。"她轉(zhuǎn)身望向偏院方向，

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既然他們認(rèn)定我是妒婦，那我便做個名副其實的妒婦給他們看看。

"窗外，秋風(fēng)驟起，卷著落葉在空中狂舞。秦憐解下腰間象征著正妻身份的玉佩，

輕輕放在案幾上。"去告訴將軍，明日辰時，我要見他。"02辰時未至，

謝晉便踏入了正院。秦憐端坐在花廳主位，一襲素白長衫，發(fā)間只簪一支白玉蘭銀釵。

謝晉鎧甲未換，眼下掛著兩片青黑，顯然一夜未眠。他大步走入，帶進(jìn)一陣寒意，

卻在看到秦憐的裝扮時猛地剎住腳步。"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盯著秦憐素白的衣裳，

聲音沙啞。在大周，正妻穿素白只有兩種情況——守孝，或者決意求去秦憐抬眸，

目光平靜如水，"將軍請坐。"謝晉劍眉緊蹙，不但沒坐，反而逼近幾步，

"如煙剛為我生下長子，你便穿成這樣，是要咒她死嗎？"秦憐唇角微揚(yáng)，笑意卻未達(dá)眼底，

"將軍多慮了。我若真想咒人，昨夜就不會送去百年老參救她性命。"謝晉一怔，

"什么老參？""看來老夫人沒告訴您。"秦憐輕撫衣袖，"無妨，今日請將軍來，

是為另一件事。"她從案幾上推過一個錦匣。謝晉打開，里面是一封筆墨未干的和離書，

上面赫然蓋著秦憐的私印。"你要和離？"謝晉聲音陡然提高，一把抓起紙張，

"就因為我與如煙有了孩子？秦憐，你身為正妻，理應(yīng)為夫家開枝散葉考慮，怎可如此善妒！

""善妒？"秦憐輕笑出聲，緩緩站起，與謝晉平視，"三年來，

我每月為將軍納一房妾室的文書都準(zhǔn)備好了，是將軍自己不屑一顧。如今倒說我善妒？

"謝晉一時語塞，臉色陰沉如鐵。秦憐繼續(xù)道："和離原因?qū)懙妹靼住獙④妼欐獪缙蓿?/p>

違背《周律》婚姻篇第七條。按律，我可帶走全部嫁妝，并索要這三年來的贍養(yǎng)補(bǔ)償。

""你！"謝晉怒極反笑，"秦憐，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當(dāng)年若不是我謝家出手相助，

你秦家早就——""早就怎樣？"秦憐突然打斷，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將軍是想說，

若不是謝家買下我秦家的債務(wù)，我父親就不會被逼投井？"謝晉面色一變，

"我并非此意...""不重要了。"秦憐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

"這是當(dāng)年謝家借給我父親的五百兩銀票，連本帶利，一共八百兩。

"她將銀票放在和離書旁，"從今日起，秦憐與謝家，兩不相欠。"謝晉盯著那張銀票，

胸口劇烈起伏。他沒想到，一向溫順的秦憐竟會如此決絕。"你當(dāng)真要走？

"他聲音突然低沉，"就因為我與如煙有了孩子？"秦憐望向窗外，

一隊丫鬟正捧著各色補(bǔ)品往偏院去，領(lǐng)頭的正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紅袖。"將軍，

"她收回目光，"您可還記得三年前在碧波亭，我說過什么？"謝晉皺眉思索，

卻記不起只言片語。秦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說，我秦憐寧做寒門妻，不為高門婢。

"她直視謝晉，"如今將軍既要抬表妹做平妻，我自當(dāng)退位讓賢。

""你..."謝晉突然覺得眼前的發(fā)妻陌生至極，"如煙溫柔賢淑，從不與你爭搶，

你為何容不下她？"秦憐突然笑了，那笑容讓謝晉心頭一顫。"將軍可知，

三年前我為何會落水？又為何偏偏是柳如煙"救"了我？"她輕聲道，"您的眼睛，

被蒙蔽得太久了。"謝晉正欲追問，忽聽外面一陣騷動。緊接著，青棠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

"夫人，不好了！表**突然吐血，老夫人說是...說是有人下毒！"謝晉臉色大變，

轉(zhuǎn)身就要往外沖，卻聽秦憐在身后冷冷道："將軍且慢。"他回頭，

只見秦憐從案幾抽屜中取出一根銀針，"帶上這個，驗過再下定論。

畢竟..."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和離書，"下毒這種罪名，我可擔(dān)待不起。

"謝晉一把抓過銀針，大步離去。臨出門前，他鬼使神差地回頭，

正對上秦憐平靜如水的目光。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曾經(jīng)那雙含情脈脈的杏眼中，

所有的愛意都已化為灰燼。偏院亂作一團(tuán)。謝晉趕到時，柳如煙正虛弱地靠在床頭，

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老夫人坐在床邊，一見謝晉就哭訴："晉兒啊，你可算來了！

如煙剛喝下補(bǔ)藥就吐血，定是有人下毒！"謝晉心頭一震，想起秦憐的話，

取出銀針插入藥碗殘留的湯藥中。銀針依舊光亮如新。"母親，銀針未黑，不是毒。

"他松了口氣。"不是毒是什么？"老夫人不信，"好好的怎么會吐血？

"一旁的府醫(yī)拱手道："回老夫人，表**產(chǎn)后體虛，又服用了過量大補(bǔ)之物，

氣血上沖才會咯血。只需清淡飲食，靜養(yǎng)幾日便好。"柳如煙聞言，

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虛弱地拉住謝晉的手，"表哥別擔(dān)心，

如煙沒事...只是..."她欲言又止。"只是什么？"謝晉問。

"只是聽說姐姐要和你和離..."柳如煙眼中含淚，"都是如煙的錯，

若不是我..."謝晉拍拍她的手，"不關(guān)你的事。"他轉(zhuǎn)向老夫人，"母親，

和離之事我不同意。秦憐只是一時沖動，過幾日便好了。"老夫人冷哼，"她走了倒干凈！

如煙溫柔賢惠，又給你生了長子，扶正不是正好？"謝晉皺眉，不知為何，心中一陣煩悶。

他借口軍務(wù)繁忙，匆匆離開了偏院。走出院子，他鬼使神差地轉(zhuǎn)向正院方向，

卻見青棠正指揮著幾個小廝搬箱子。"你們在做什么？"謝晉厲聲問。青棠嚇了一跳，

連忙行禮，"回將軍，夫人命奴婢收拾她的嫁妝..."謝晉心頭火起，大步闖入內(nèi)室。

秦憐正在整理一摞賬本，見他進(jìn)來，只是淡淡點頭，"將軍還有何事？""你真要走？

"謝晉咬牙問。秦憐合上賬本，"和離書已遞，銀兩已還，我與謝家再無瓜葛。

""我不同意！"謝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都是！

"秦憐靜靜地看著他，忽然笑了，"將軍現(xiàn)在才想起我是你的妻子？"她輕輕抽回手，

"晚了。"謝晉被她眼中的決絕刺痛，正欲再言，忽有親兵急匆匆跑來，"將軍！邊關(guān)急報，

圣上召您即刻入宮！"軍情緊急，謝晉不得不放下家事，臨行前丟下一句："秦憐，

這事沒完！"秦憐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輕輕撫摸腹部，低聲道："是啊，沒完。

"青棠走進(jìn)來，憂心忡忡地問："夫人，我們還走嗎？"秦憐收回目光，"暫時留下。

""您改變主意了？""不。"秦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事情，得查清楚了再走。

"她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把這送到城南濟(jì)世堂，交給林大夫。"青棠接過信，

疑惑地問："夫人身子不適？"秦憐搖頭，"只是確認(rèn)一件事。"她頓了頓，"另外，

去查查三年前碧波亭當(dāng)值的下人，還有誰在府中。"待青棠離去，秦憐走到窗前，

望著偏院方向，輕聲自語："柳如煙，我們的賬，該好好算算了。"窗外，

秋風(fēng)卷起一片落葉，在空中打了個旋，最終落入泥中。秦憐知道，屬于她的反擊，

才剛剛開始。03濟(jì)世堂后院的竹簾輕輕晃動，林大夫?qū)⒄戳怂幹你y針從秦憐腕上取下，

眉頭舒展。"恭喜夫人，確是喜脈無疑，已近兩月。"秦憐指尖微微一顫，隨即恢復(fù)平靜。

她將衣袖整理好，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可穩(wěn)當(dāng)？"林大夫捋了捋花白胡須，"脈象穩(wěn)健，

只是夫人憂思過重，氣血有虧。老夫開幾副安胎藥，夫人需靜心調(diào)養(yǎng)。

"青棠在一旁喜極而泣，被秦憐一個眼神止住。"此事，

"秦憐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案上，"還請林大夫保密。"林大夫會意，將銀子推回，

"夫人客氣。當(dāng)年秦老爺對濟(jì)世堂有恩，老夫自當(dāng)守口如瓶。"離開濟(jì)世堂，秦憐戴上帷帽，

卻沒有立即回府，而是轉(zhuǎn)向城南一條僻靜小巷。青棠緊隨其后，不解地問："夫人，

我們?nèi)ツ膬海?"見幾個故人。"巷子盡頭是一間不起眼的茶肆。秦憐輕叩三下門板，停頓，

再叩兩下。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老仆看清來人，

激動得聲音發(fā)顫，連忙將二人讓進(jìn)內(nèi)室。內(nèi)室里，三個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時，見秦憐進(jìn)來，

齊刷刷起身行禮："大**！"秦憐摘下帷帽，眼中閃過一絲動容，"趙叔、錢伯、孫掌柜，

許久不見。"這三人曾是秦家最得力的管事，秦家敗落后各自經(jīng)營著小本生意。三年來，

秦憐暗中通過他們，將母親留下的嫁妝翻了三番不止。"**氣色不好。"趙叔心疼地說，

"可是謝府又..."秦憐擺擺手，"今日請三位來，是有要事相商。"她頓了頓，

"我打算離開謝家。"三人面面相覷。錢伯拍案而起："早該如此！謝晉那廝有眼無珠，

委屈了我們**三年！""但我現(xiàn)在有了身孕。"秦憐輕撫腹部，眼中閃過一絲柔光。

孫掌柜精明的小眼睛一亮，"大**的意思是...""我要走，但必須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走。

"秦憐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我要謝晉親自求我回去。"三人交換了個眼神，

趙叔壓低聲音："**需要什么？""三件事。"秦憐豎起纖細(xì)的手指，"第一，

查清三年前我落水真相；第二，摸清柳如煙的底細(xì)；第三..."她從懷中取出一本賬冊，

"將我在江南的絲綢生意再擴(kuò)三成。"孫掌柜接過賬冊，翻了幾頁，驚訝地抬頭："**，

這數(shù)目...""不夠？""不，是太多了！"孫掌柜激動得胡須直顫，"按這個規(guī)模，

不出半年，**的私產(chǎn)就能超過謝家！"秦憐微微一笑，"那就勞煩三位了。"離開茶肆?xí)r，

日已西斜。秦憐站在巷口，望著天邊如血的晚霞，忽然問道："青棠，

你還記得碧波亭當(dāng)日的情形嗎？"青棠渾身一顫，"夫人怎么突然問這個...""說實話。

"青棠咬了咬唇，"那日...奴婢去給夫人取披風(fēng)，回來時就見夫人已在水中。

表**喊得最大聲，卻是最后一個下水的..."秦憐眼中寒光一閃，"果然如此。

"回府路上，秦憐特意繞道西市，買了些上好的云錦。剛到府門，

就撞見紅袖領(lǐng)著幾個丫鬟從偏院出來，每人手里都捧著精致的食盒。"喲，夫人回來了？

"紅袖敷衍地行了個禮，眼中滿是輕蔑，"表**今日胃口不好，

將軍特意讓人從醉仙樓買了她愛吃的點心呢。"秦憐面色不變，"表妹產(chǎn)后體虛，

是該好好補(bǔ)養(yǎng)。"紅袖沒想到她如此平靜，一時語塞。秦憐正要離開，

忽聽偏院傳來一陣笑聲——是謝晉的聲音，爽朗開懷，與平日里的冷峻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