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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落小岸

霜落小岸椰椰

主角:陸驍,沈霜
這是椰椰編著的一部名叫《霜落小岸》的小說,屬于短篇類型,在如今網(wǎng)絡(luò)小說參差不齊的形勢下,這堪稱一部佳作。小說《霜落小岸》講的是:愛了陸驍七年,在我被綁架的時候,陸驍卻沒有交贖金,只因為女秘書向他提議,趁此機會叫我學(xué)乖。我經(jīng)受了地獄一般的折磨。終于學(xué)會遠離陸驍,他卻哭著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時間:2024-06-03 18: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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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的宴會上,沈佳失足從樓梯摔了下去,當(dāng)時現(xiàn)場只有我們倆人,等付沈岸趕到時,沈佳說是我推了她。

遍尋名醫(yī)后,沈佳重新恢復(fù)走路,可再也不能跳舞了,她的舞蹈家夢想破碎,而付沈岸終于想起我這個“罪魁禍?zhǔn)住保皝砼d師問罪。

我住在郊區(qū)的一處老式樓房里,這里拆到一半變成了危樓,沒什么人住,我也是多方打聽,才租到這里,雖然有時雨天棚頂會漏水,但是每個月的房租只要二百塊。

彼時,我正啃著面包房老板留給我的過期面包,思索著明天再多打一份兼職貼補家用。

“沈霜,你以前驕縱跋扈,但起碼敢作敢當(dāng),怎么,如今倒不敢認(rèn)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慍怒在門外響起,如同暴風(fēng)雨襲來之前的寧靜,隨即我家的門便被人幾腳踹開。

付沈岸帶著保鏢,踏著他那锃亮的皮鞋踩在我家水泥地上,一身精致昂貴的西裝大衣,與屋子里昏黃的光線、搖搖欲墜的殘破罩燈顯得格格不入。

我心疼壞了,那門雖然不結(jié)實,但起碼一層門是一層保障,我必然會花錢找人來修,這個月生活費便又要縮水了。

我放下面包,急忙站起身,想去臥室里找平常寫字用的本子,結(jié)果付沈岸大步走來,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將我扯了回來。

“唔......”

“我讓你走了嗎?”付沈岸靠近我,眸光深沉。

我手臂吃痛,但仍然比劃著告訴他,我只是去拿本子。

他輕蔑一笑:“別裝了,我知道你會說話?!?/p>

我的確會說話,只是聲音很難聽,因為我曾被人用開水灌啞了嗓子,只是他的意思,是想聽我說話嗎?

“小...岸...哥哥....”我忍著聲帶的不適,小心翼翼嘗試開口,聲音嘶啞詭異。

付沈岸聞言,頓了一下,嘲諷之意更深:“真惡心。”

我愣住,是說我的聲音惡心?還是這個稱呼惡心?都說討厭一個人,會覺得她面目可憎,會覺得她的聲音刺耳,付沈岸眼里的憎惡不像假的,即便我懷著希望看了無數(shù)次,依舊改變不了事實。

他喜歡的人是沈佳,不是我。

我失落地移開目光,但付沈岸來勢洶洶,不打算就此放過我。

“把她帶到車上去。”

兩個保鏢朝我走來,我瞬間驚慌失措,眼尾余光,撇到付沈岸,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張帕子,擦了擦剛才碰我的那只手,然后像丟垃圾那樣,把帕子隨手扔在地上。

“??!”

我開始掙扎,我害怕,害怕他們又要帶我去見沈佳,我每次想跟他們劃清界限的時候,是沈佳一次一次借著想念我的名義誘我前去,然后陷害,每一次,付沈岸的眼神會變得更加失望。

由于我像瘋了一樣,掙扎得太過劇烈,又是個女人,保鏢們停下動作,有些為難。

付沈岸語氣冰冷:“不用管她,落下傷,也是她應(yīng)得的?!?/p>

話落,保鏢們不再束手束腳,很快便將我制服,我的胳膊被反扭住,動一下生疼。

“啊啊啊”

我忍著淚向付沈岸求救,可付沈岸卻滿不在乎,先下樓上了車。

如今付沈岸出行有人陪同,豪車接送,再也不是三年前付家那個不受寵愛,患有眼疾的小兒子,他依靠雷霆手腕,成為付家實際上的掌權(quán)人。

我蜷縮在車內(nèi)的角落,環(huán)抱胳膊,偶爾望向窗外,發(fā)現(xiàn)景物有些眼熟。

漸漸地,我的猜想被證明,這里是我曾經(jīng)數(shù)次來祈求付沈岸眼疾痊愈的寺廟。

我看向他,他正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著袖扣,那三年,他不肯離開房間,因此皮膚異常蒼白,如今恢復(fù)了些血色,襯得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好看。

我們來這里干嘛?

我比劃著手語。

付沈岸看懂了,似笑非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因為付沈岸自從痊愈后,很討厭跟我單獨相處,可今天,他卻跟我說了這么多話,還讓我坐他的車。

不多時,車在山腳停下來。今天是工作日,寺廟門前游客稀少,加上付沈岸清場,基本沒什么人。

我顫顫巍巍下車,看向一眼望不到頭的山門,很難想象從小運動天賦不好的我,當(dāng)初是如何虔誠地一步一步登上山門,為付沈岸祈福。

“沈霜?!备渡虬督辛宋乙宦?。

我抬頭,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磕頭上去,給沈佳道歉?!?/p>

“......”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不想重復(fù)第二遍。”付沈岸不耐煩。

我眼神驚恐地?fù)u搖頭,往后退,磕頭?這輩子,我只在父母的靈堂前磕過頭,沈佳只是我家的養(yǎng)女,又是同輩,憑什么磕頭?

更何況,我什么也沒做,是沈佳自己摔下去的。

保鏢過來拉我,我連忙解釋:“不、不是我....”

付沈岸覺得我在狡辯:“沈霜,你從小就飛揚跋扈,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fù)她,如今沈家破產(chǎn),你依舊沒有學(xué)乖,還像以前一樣惡毒?!?/p>

我使勁搖頭,眼眶變紅:“小岸哥哥......”

“別這么叫我!”付沈岸嫌惡的語氣化作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我的心臟。

原來在他心里,我一直是那樣的人。

小時候,沈家勢大,我作為獨女,張揚跋扈,看不慣嬌嬌弱弱的沈佳,到哪里都是一股小家子氣,于是作為姐姐,總是訓(xùn)她。

后來,大家說,沈霜不喜歡沈佳,于是那些勢利之人越發(fā)欺負(fù)起她來,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沈佳被推到水里,形容狼狽,我二話不說,跟著跳了下去。

只是我們那時還只是八九歲的孩童,不會游泳人沒救成,反倒把自己搭了上去,很快水,沒過脖頸,窒息之際,付家的兩個兒子跳下水,把我們撈了上來。

救我的,正是付沈岸,從那以后,我便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他,每天叫著“小岸哥哥?!?/p>

少年如風(fēng),干凈清朗,占據(jù)了我整個青春。

見我始終不配合,哪怕身上被拉扯出傷痕,也拒不順從,付沈岸便揮開保鏢,對我說道:“聽說你現(xiàn)在吃的食物都是一家面包店的過期面包?”

我窘迫地低下頭,雖然沈家破產(chǎn)人人皆知,我沈霜淪落至此也不在乎什么體面,但是在面對付沈岸,這個我喜歡了許多年的人時,感到了沉重的自卑。

他不緊不慢地威脅道:“信不信,明天我就讓那家面包店破產(chǎn)。”

我猛然抬起頭,對上他勢在必行的目光,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那家面包店的老板,女兒在許多年前出車禍去世,他在看我時,不禁會想起與我年紀(jì)相仿的女兒,所以總是對我格外照顧。

他是我的恩人,卻要因為我受到牽連。

我想解釋:“我...真的、沒有推她.....”

對如今的我來說,語言表達是件困難的事情,我急紅了眼。

是沈佳自己摔下去的,真的,為什么不相信我?

付沈岸不想再跟我廢話,掏出手機打給助理,見此,我沖了上去,被眼疾手快的保鏢攔住。

“別打、別打!”

我賣力地重復(fù)這兩個字,肌肉擠壓著聲帶,產(chǎn)生劇烈疼痛。

“我、我跪......”

在付沈岸滿意的目光中,我走到臺階下,望著一路不平的石臺,猶豫許久。

爸爸,媽媽,都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如今我沒有能力報答面包店的老板,便更不能讓他經(jīng)營半生的心血因為我受到牽連。

一間小小的面包店,是一個人營生,以前我是沈家小姐,不懂人間疾苦,不懂生活奔波,如今我是沈霜,卻懂了。

“想要反悔?”

“別磨磨蹭蹭。”

見我半天沒有動作,付沈岸催促,他之所以這么著急,是因為他還要趕回去陪著沈佳。

我回望他,那種急切的心情,我何嘗不理解?大學(xué)三年,我放棄老師推薦給我的研究所實習(xí)名額,只為了每天能早早下課,去陪伴失明的付沈岸。

我那時覺得,天大的事,都大不過付沈岸拉著我的手,笑著說:“學(xué)習(xí)辛苦了,小霜?!?/p>

往事越甜蜜,如今便越殘酷,沒有人信,堂堂沈家大小姐,當(dāng)時會看上付家不受寵的小兒子,更不會幾乎放棄學(xué)業(yè)去照顧一個失明的瞎子。

付沈岸也信了,信當(dāng)初,是沈佳冒著我的名頭陪伴了他三年,因為只有“沈霜”才能自由出入付家。

我緩緩跪了下去,兩滴眼淚陰濕進面前的土里,我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沈霜的愛是不堪的,尊嚴(yán)也是。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膝蓋像要著火一般,兩段袖子被灰塵染得看不清顏色。

腦袋昏昏沉沉,回頭一看,不出所料,才只爬了三十多層臺階。

這段路我很熟,我虔誠地走過,仔細數(shù)過每一層臺階,可是卻沒有人告訴我,磕著頭上去,是這樣的累,這樣的疼,累上疼上百倍千倍。

付沈岸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我,我不知抱著什么樣的心情,忽然開口說話。

“可、可不可以...歇....”

“不行。”他斬釘截鐵打斷我。

“你不虔誠,如何贖罪?”

贖罪?原來他所說的道歉就是贖罪,他把沈佳看得那樣重要,為她求告神佛。

我苦笑,竟是跟我一模一樣呢。

我強打精神,一步一步繼續(xù)往上挪,或許付沈岸覺得這樣還不解氣,讓我每磕一次,便說一句,我錯了。

我不說,因為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錯。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從凌亂的頭發(fā)后,抬起眼。

“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p>

他有一百種手段,可以威脅我不斷放低我的尊嚴(yán),直至沒有。

到了第六十階的時候,我的膝蓋跟手掌已經(jīng)血肉模糊,我感受到一股溫?zé)峤衽W醒澋牟剂?,除此以外,再無知覺。

我喘著粗氣,嘴唇發(fā)白,喉腔腥甜。

“我錯了......”

我直起上半身,緊緊抱住自己,冷汗打濕我的額發(fā)。

我錯了,早知道我會經(jīng)歷這些痛苦,我便不應(yīng)該茍活,可是不活著,沈家的負(fù)債該誰來還,爸爸媽媽在地下,也不會安寧。

付沈岸依舊矜貴清冷地跟在我身后,他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憐惜。

“早知如此,你便不應(yīng)該害她,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我解釋累了,也掙扎累了,付沈岸的聲音傳到我發(fā)熱的頭腦里面,恍若隔世,他也算走過了我曾經(jīng)走過的路。

只是他不再是小岸哥哥,他是付沈岸。

“繼續(xù)?!辈蝗葜绵沟拿钫Z氣。

我剛要抬腿,結(jié)果實在疼痛難忍,令我身形不穩(wěn)摔了下去。

過程當(dāng)中,我緊緊抓住能夠攀住的臺階,連手指杵折了也沒發(fā)現(xiàn)。

不能掉下去,掉下去,就要重新爬。

付沈岸始終無動于衷,他冷眼看我,好像在說,又耍什么把戲。

淚炙得臉頰滾燙,我認(rèn)命地重新開始。

“我錯了...”

“我錯了...”

鐘聲寂冷,庭院幽深,樓閣里的神佛,只用半身見我,并不露面。

最后一階爬上去后,我再站不起來,躺在了地上。

疼,鉆心刺骨的疼。

可我只是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xù)用手肘拖著身體,在付沈岸疑惑的目光下,朝院內(nèi)的一顆綁著紅繩的百年大樹靠近。

秋日肅殺,可這樹卻依舊神圣,光禿的枝丫上,垂掛著香客用來許愿的紅布條。

工作人員看見這一幕,朝我跟付沈岸走來。

“施主,你沒事吧?”

我不回答,目光怔怔地看著那顆大樹。

付沈岸并不覺得我這樣的狼狽有何不妥,無視我對工作人員自顧自地說:“您好,我想給我未婚妻求個紅帶?!?/p>

工作人員奇怪地看了我倆一眼,帶付沈岸去敬香。

我留在樹下,回憶起我曾在這樹上,掛過許多紅帶。

小岸哥哥,身體健康...

小岸哥哥,一生順?biāo)?..

小岸哥哥,夢想成真...

小岸哥哥......

我曾為他跋涉過這么多次。

我撐著上半身,去看膝蓋,牛仔褲已經(jīng)磨破了,留下兩個血黑血黑的窟窿,在那窟窿里,我竟然發(fā)現(xiàn)一抹森白。

怪不得這么痛,原來是骨頭露出來了啊....

我不顧折斷的手指神經(jīng)跳躍,顫顫巍巍將雙手合十。

這時,付沈岸拿著紅帶,與工作人員一同折返回來。

“愿付沈岸與沈佳,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這句話很耳熟,一下扯痛我的心臟,令我喘不過氣。

付沈岸寫好這一句話后,工作人員將紅帶掛到樹上。

他低頭看我,覺得我姿態(tài)可笑。

“沈霜,你最好是在為沈佳祈福?!?/p>

我虛弱地望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如隔山海,我終于意識到我錯了……

付沈岸一開始喜歡的就是沈佳,所以他從小批評我嬌縱,他總是對沈佳格外照顧,即便他相信當(dāng)初陪伴他三年的是我,我也永遠取代不了沈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我有錯,錯在不該遇見付沈岸,不該愛上付沈岸,太多的不該,跟我們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一樣多。

神佛啊,我沒有紅帶,但求你們看在我虔誠敬奉香火許多次,便許我,沈霜與付沈岸,生生世世,再無瓜葛。

最后一次跋涉。

我緩緩合上眼,用盡心力默念這個愿望后,終于痛得昏死過去,意識朦朧之中,我聽見工作人員對付沈岸說:

“這名字倒不多見,有些眼熟。”

再醒來時,是在醫(yī)院里,難聞的消毒水味兒充斥鼻腔。

付沈岸已經(jīng)不在身邊,聽護士說,是寺廟里的工作人員叫了救護車把我送來的,身上的傷口被包扎完好,腿也上了固定板。

我拿出最后的積蓄交付了醫(yī)藥費,醫(yī)生建議我住院養(yǎng)傷,但我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錢,最終只能咬著牙,一瘸一拐走出醫(yī)院。

路過商場外,反光的玻璃映照出我這副憔悴的容貌,清瘦、干癟,儼然已經(jīng)沒有了昔日沈家大小姐鮮活的模樣,回想起那日聚會上的沈佳,她并沒有隨著沈佳破產(chǎn)而枯萎,反倒像是汲取了足夠水分的玫瑰,終于迎來了盛放。

書友評價

  • 淚的方程式
    淚的方程式

    真的很喜歡這本小說《霜落小岸》,作者椰椰寫的太經(jīng)典啦。這一年里我看了很多別的小說,但是找不到一本比這本《霜落小岸》更好的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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