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一群工友閑來無事看小視頻。

我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卻瞬間驚呆了。

因為小視頻里的女主角，竟然是老王的媳婦！

1

“老張，吃個飯你磨蹭什么呢？聽說老馬又弄來了新視頻，這會兒都鉆棚里了，再晚一會兒就擠不進去了?！?/p>

工友三兩口扒拉完飯就跑了，我看著他掏錢丟給守門人后笑得一臉猥瑣地鉆進了鐵皮房。

工地沒有女人排解，一群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就搞來了黃色視頻，對著里面的女人YY發(fā)泄。

不過我從來都沒去過，十塊錢就看個視頻沒半點爽勁，還不如對著照片來得痛快。

我吃完飯找了個陰涼地方睡覺，可今個這天熱得很，身上那股子燥熱一直在。

突然，男人興奮吼聲驚得我一顫。

“艸，這娘兒們什么玩意干癟癟的，下一個下一個，今天都整的什么玩意？”

“下面還是這樣的就退錢，晦氣?！?/p>

緊接著是一連串嘿嘿嘿聲，這聲音讓我很不舒服，但聽到他們后面的討論，本來被壓下去的燥熱再一次升騰了起來。

“這娘兒們帶勁，胸大屁股翹，哎哎哎，里面是不是穿的黑……”

“太正了?！?/p>

“臥槽，怎么還出來個男人?！?/p>

聽著里面此起彼伏的淫笑聲，我再也壓不住火，噌地從地上站起來朝著那扇門走了過去。

就一次，下次絕不看！

我掏錢進門看到幾個人的眼睛都黏在一小塊手機屏幕上。

工友看到我進來，一把攔住我肩膀?qū)⑽易н^去。

“來開開眼。”

我低頭看向屏幕，屏幕里的背景是在洗澡間，拍攝鏡頭隔著一塊透明的玻璃偷窺到里面影影綽綽兩個交疊的身影，嘩啦啦的水聲也蓋不住女人的叫聲。

突然，女人被懟到了透明玻璃上，露出一張極為嫵媚的臉，而這張臉我熟悉。

怎么會是她？

“這不是老王的媳婦？”

平地一聲驚雷炸了出來。

幾個老男人咧著大黃牙笑得一臉猥瑣，兩只眼恨不得鉆進屏幕里。

“老王媳婦這么正，怪不得老王從來都不來看視頻。”

“老王人呢，這視頻他可得看看，不然他還看不見自己頭頂上的戴綠帽子了呢？”

“今個他在樓頂干活，可能沒下來?！?/p>

“管他呢，接著看?！?/p>

看女人刺激，但看工友的女人更刺激。

細細碎碎的叫聲讓男人都摸上了褲襠，拿手機的老馬一腳踹向幾人，“媽的，滾到一邊解決去，傻逼。”

幾人嘿嘿一笑，不敢反駁，眼睛舍不得離開屏幕。

視頻播放了半個小時，女人被男人禁錮在衛(wèi)生間從頭到腳，從外到內(nèi)都折磨了個遍。

女人坐在地上無法合攏雙腿的畫面定格在屏幕上。

眾人意猶未盡地泄了口氣，催促著再來一遍，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則將手機揣進了兜里，一人踹了一腳。

“看什么看，再看也是人老王的?！?/p>

“嘿嘿嘿，老王頭戴大綠帽。”那人掐媚地說：“馬哥，你能把視頻給我嗎？”

老馬抬起小三角眼斜了對方一眼后將手機扔了過去。

我從他們眼里看見了壞笑。

下午，我干活的時候總能想到中午想到老王和他媳婦，三十分鐘的時間那個女人的眼淚都快流光了吧！

下工的時候，一種強烈的不安席卷而來，我抬頭看了眼樓上問工友，“上面還有人嗎？”

工友回答：“老王那一班人好像在樓頂做?！?/p>

“下來了嗎？”

“沒看見?！?/p>

工友收拾好東西招呼我走，但我心里不放心想上去看看。

“你先走吧！”

我順著樓梯往頂樓走，但到了十樓我就聽見了說話聲。

“你們在看什么？”

“呦，老王??！你腦袋上的綠帽子好大?！?/p>

哈哈哈哈，幾人猙笑。

“說什么呢你們？”

“哎哎哎，你湊過來看什么，這視頻你看不了。”

我聽見老王說什么視頻我看不了，緊接著一陣安靜，忽然，聲音爆發(fā)了。

“我弄死你們！”

好幾道聲音在笑，笑老王媳婦被人睡了，笑他腦袋上的綠帽子大。

嘭地一聲響。

我趕緊沖了上去，卻又被那圍著老王打的一大群人嚇住了腳步。

這些人都是中午看視頻的。

我看見老王像死狗一樣被按在地上打，但很快他爆發(fā)出了股蠻力將身上的人給掀翻了，他提起棍子沖向老馬。

老馬沒參與其中，他只是站在旁邊抽煙，一雙眼含笑著看老馬。

他是拿來視頻的人，也是傳播的人，同時也是認同別人嘲笑欺負老王的人，他更是這里的惡霸老大，誰都得看他的臉色做事。

老王深知其中道理，所以他沖向了此人。

老馬看著沖向自己的老王，不緊不慢地吸完最后一口煙，將腳下的磚頭塊踢了出來。

“不?！?/p>

我急忙捂住自己要發(fā)聲的嘴，沖出去的腳步又退了回來。

我眼睜睜看著老王被磚頭一絆腳步?jīng)]剎住，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下面是土地。

但這是十樓！

我看著幾人站在邊緣往下看的背影，扭頭快速下樓。

2

我故意躲去了廁所，但還是被抓了出來。

我被拎回到鐵皮房里，一眼就看見了被扔在地上的老王，他整個人像裹了一層血的軟肉，癱在地上可以任人踐踏。

瞬間我就明白了，這是要將所有人都捆綁在一起做一根繩上的螞蚱。

要活都活，不活全都別想活。

我掃了眼這屋里坐的都是中午看視頻的人，他們看著老王的尸體沒有驚恐，只有麻木。

屋里煙霧繚繞，我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抖著聲音問：“這是怎么回事？老王怎么了？”

我明知故問，沒人回答我，全都看向了老馬。

“老馬，這事怎么整?！?/p>

“簍子要是捅出去咱都得完蛋?！?/p>

“媽的，一個破視頻搞出來的爛事?！?/p>

我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但其實我在觀察老馬。

老馬一臉陰狠地盯了老王片刻，“埋了?！?/p>

寂靜無聲。

片刻后老馬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煙灰，“吃飯去?！?/p>

“那人呢？”

“放著，等晚上?！?/p>

老馬在我身前站定，居高臨下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慫貨?！?/p>

他用腳尖點了下我的腿，立馬有人上前將癱軟的我拉到一邊，并恭敬地打開門請他出去。

所有人都擁著他走了，我也跟著走。

老馬帶我們出去搓了頓好的，喝了兩箱啤酒。

他和人劃拳擦掌，談笑風生，全然忘了死了人，尸體還在屋里沒有處理。

一群畜生。

我也是畜生，我臉上也笑得很高興。

結(jié)束后，老馬對我們說了一句話，他說：“今晚回去加班?！?/p>

“轟隆隆，轟隆隆?！?/p>

攪拌機的響聲在夜色里尤為清晰，一下一下地砸在我的耳朵里。

我看著從攪拌機里出來的泥沙，月色一照格外的紅，甚至還能看到里面沒攪碎的骨頭。

“老馬?！庇腥撕傲寺暋?/p>

老馬低頭看了眼，“狗骨頭，干活?！?/p>

他大手一揮退到后面，讓別人干起了活。

我被推到前面，手機械地動著，而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

很久很久后，我耳邊的轟隆聲才消失不見。

我像個木頭一樣被推著走，全身冰冷耳朵凍得差一點聽不清楚老馬惡狠狠地警告。

老馬叼著煙淡淡地說：“這件事都給我爛肚子里，誰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就讓你死?！?/p>

眾人齊聲答應(yīng)。

他們不能不答應(yīng)，都參與了毀尸，誰也跑不了。

而且都知道老馬是個惡霸，他干得出殺人滅跡的事。

就像老王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埋進了泥沙里，死無全尸，任人踐踏。

“都他媽小聲點，畜生。”

老馬惡狠狠地碎了口，眼神突然看向最靠后的我，他指著我的額頭說：“特別是你，慫貨?！?/p>

我被他一句話吼得腳步不穩(wěn)，我搖著頭說我不敢，一股溫熱在腿間蔓延，一干人看見了，鄙夷地退開。

頃刻間，我成了眾人嘲笑的存在。

3

天亮后，一切如常。

我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個月，終于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王的媳婦來了，帶來了警察。

我迎面和幾個人撞上，心一下就慌了，手里的盆子沒拿穩(wěn)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我吸引。

警察盯住我。

我的腳像是被土里鉆出的一只手給抓住了，怎么都挪動不了，還是有人拽了我一下，“小姜，你頭疼好點了嗎？盆怎么還掉了?！?/p>

一只粗黑的手攥緊我的手腕，抬頭是老馬的一臉橫肉的臉。

我掙扎了下，被他握得更緊，他半推著我屋里去，“腦袋疼今天就別上工了，進去睡覺?！?/p>

門關(guān)上，將我與光明徹底隔絕在外。

我蹲在窗邊的地上，聽到老馬在外與警察周旋。

警察問：“你們工地的王耀強在嗎？”

老馬：“不在，他回家去了。”

老王媳婦插話：“我男人沒回去，他以前每周末都會回家的，但最近一個月都沒回去?！?/p>

警察：“什么時候走的？”

老馬：“哎喲，得有大半個月了吧！一天下工后他說不干了要回家去，收拾干凈床鋪走的?！?/p>

一問一答，老馬說的話沒有半點破綻。

他帶著警察去隔壁鐵皮房看了眼，“警察同志，老王在這還有個姘頭，說不定人就在哪?！?/p>

老王有姘頭，怎么可能？

他是出了名的老實，眼里心里都是家里的媳婦，平常一起去外面吃點好吃的，他都想著帶給家里的媳婦。

誰在外面有姘頭，老王都不可能。

這事過后，惡霸沒有來找我麻煩。

又過了兩天，老王媳婦又來了，這次只有她一個人。

我沒想到她會找到我。

“我知道你一定知道老王去哪里了。”她將我截住，一句話就讓我打了個激靈。

“我不知道?！?/p>

我繞開她走，老王媳婦忽然挽住我胳膊，前胸貼在我手臂上，聲音又嬌又糯，“你行行好，告訴我吧！”

我快炸了，有一瞬間我真的要被她給蠱惑了，但抬頭我看到了站在遠處的老馬，他直勾勾地看著這邊。

我憤怒地甩來老王媳婦，“我不知道，你別來煩我?！?/p>

“警察查了火車站的監(jiān)控，說老王在一個月前和女人買票走了，可我不信，他不是那樣的人?！?/p>

我聽見撲通一聲，知道女人跪了下來但我不敢回頭看。

隔著窗玻璃，我看到老王媳婦被老馬帶走了。

他們?nèi)チ耸┕恰?/p>

我也跟了上去……

十樓。

我聽到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咒罵聲，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男人占了上風。

“媽的，老子讓你上來可不是這么叫的?！?/p>

“你騙我，你說跟你上來就告訴我老王的消息。”

“老子從不騙女人，你讓我舒服了我才告訴你?！?/p>

老馬撲向女人，女人又踢又咬，激烈掙扎。

撕拉一聲響，黑絲成了白皮嫩肉，越開越大。

女人被拉起裙子，老馬猴急地騎了上去。

“別他媽咬老子這么緊?！?/p>

“裝什么裝，小視頻里的你可是熱情似火！”

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干到最后女人主動攀上了老馬的脖子，大聲地叫出聲。

我滿臉通紅地靠坐在墻邊會兒才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女人哭喊尖叫的聲音依舊揮之不去。

老王被惡霸碎尸萬段埋了，而她的媳婦還要被折磨。

我什么也不敢說，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4

可我沒想到老王媳婦撤銷了追查。

她不來工地了，也不找老王了。

直到有天晚上下工后，工友們都出去聚餐了，而我累了一天只想回去睡覺。

回到宿舍我才發(fā)現(xiàn)老馬也沒去。

他一向愛熱鬧，今天怎么不去?

“你他媽怵在那干什么，風全灌進來了，滾進來關(guān)門?！崩像R一聲怒吼，眼睛盯著手機沒抬。

我進退兩難，最后還是進去了。

今天彎了一天腰太累了，現(xiàn)在只想進去睡覺。

我關(guān)上門，正要爬上自己的床，老馬卻讓我過去給他點煙。

他自己沒長手嗎？

“還不滾過來。”

我滾過去了，哆哆嗦嗦地點了一根煙，離得近了我才聽到老馬手機里女人的呻吟聲。

我條件反射就想他在看黃色視頻。

脖子突然就不聽使喚，想要伸過去看看。

咔嗒一聲響，火起來了。

忽地，老馬一腳將我踹開，他捂著嘴陰狠地瞪著我，“你想燙死老子?！?/p>

我坐在地上心里茫然一片。

片刻后我才反應(yīng)過來，是打火機點到了老馬的嘴。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p>

我連滾帶爬地跪起來，手腳并用到他面前，伸著手去給他點煙。

老馬瞪了我一眼，讓我把煙給點上了。

點完我想回去睡覺，但老馬卻叫住了我，“過來一起看?！?/p>

我不敢反駁，過去蹲到他旁邊，看清楚屏幕的那一剎那，我整個人都如同跌進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