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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歸來,太子卻后悔了

白月光歸來,太子卻后悔了硯星痕

主角:林清月蕭天翊
拜讀硯星痕的小說《白月光歸來,太子卻后悔了》,是一種享受,是一種樂趣,它能帶給我們強(qiáng)大的精神力量,讓我們變得更加堅強(qiáng)。小說《白月光歸來,太子卻后悔了》主要內(nèi)容:大周京城,春雨如酥。禮部侍郎府的賞花宴上,十七歲的林清月悄悄避開了喧鬧的人群,獨自來到后花園的涼亭中。她輕輕拂去落在衣袖上的海棠花瓣,從懷中取出一卷醫(yī)書,借著亭角懸掛的燈籠光細(xì)細(xì)研讀。"《傷寒雜病論》?姑娘好雅興。"一道清朗的男聲突然從身后傳來,驚得林清月手一抖,...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時間:2025-05-30 12: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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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周京城,春雨如酥。禮部侍郎府的賞花宴上,

十七歲的林清月悄悄避開了喧鬧的人群,獨自來到后花園的涼亭中。

她輕輕拂去落在衣袖上的海棠花瓣,從懷中取出一卷醫(yī)書,借著亭角懸掛的燈籠光細(xì)細(xì)研讀。

"《傷寒雜病論》?姑娘好雅興。"一道清朗的男聲突然從身后傳來,驚得林清月手一抖,

書卷差點掉落。她轉(zhuǎn)身,看見一位身著月白錦袍的年輕男子立在亭外,眉目如畫,氣質(zhì)清貴。

"殿下恕罪,臣女不知..."林清月慌忙行禮,從男子的服飾和腰間玉佩已猜出來人身份。

"不必多禮。"太子蕭天翊抬手虛扶,"是本宮唐突,擾了姑娘清靜。"雨絲漸密,

蕭天翊步入亭中,在林清月三步之外站定。燈籠的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

投下淡淡的陰影。"姑娘是...""臣女林清月,家父是已故鎮(zhèn)北將軍林遠(yuǎn)。

"她低頭回答,聲音清冷卻不失禮數(shù)。蕭天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原來是林將軍的千金。

令尊為國捐軀,本宮甚是欽佩。"林清月微微抿唇。父親戰(zhàn)死沙場已有三年,

朝廷的撫恤寥寥,母親憂傷成疾,家中光景一日不如一日。這些,

高高在上的太子又如何知曉?仿佛看穿她的心思,

蕭天翊輕嘆一聲:"朝廷對北境將士的撫恤確有不足,

本宮上月已向父皇遞了折子..."話未說完,一陣急雨襲來,打濕了亭邊的石階。

蕭天翊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林清月身前,自己的衣袖卻被雨水淋濕大半。

"殿下..."林清月驚呼,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遞去。蕭天翊接過,指尖不經(jīng)意相觸,

兩人俱是一怔。帕角繡著一朵小小的白梅,清雅別致。"好精致的繡工。"蕭天翊贊道,

卻未用來擦拭,而是小心折好收進(jìn)懷中,"弄臟了可惜,改日洗凈再歸還姑娘。

"林清月耳尖微紅,轉(zhuǎn)移話題道:"殿下也懂醫(yī)書?""略知一二。

"蕭天翊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書卷上,"宮中太醫(yī)常講,林**若有興趣,

本宮可引薦幾位太醫(yī)與你切磋。"兩人就這樣在涼亭中談醫(yī)論藥,

從《黃帝內(nèi)經(jīng)》到《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竟越聊越投機(jī)。雨停時,已是月上柳梢。

"今日與姑娘一席談,受益匪淺。"臨別時,蕭天翊從腰間解下一枚羊脂玉佩遞給她,

"以此為信,姑娘若有需要,可持此物到東宮尋我。"林清月猶豫片刻,終是接過。

玉佩觸手生溫,正面雕著龍紋,背面刻著"天翊"二字。

"臣女無以為報..."她從發(fā)間取下一支銀簪,"這是家母所賜,雖不貴重,

卻是我心愛之物..."蕭天翊鄭重接過,眼中笑意更深:"定當(dāng)珍藏。"那夜之后,

太子常借故與林清月相見。半年后,他親自向皇上請旨賜婚。林家女被定為太子妃的消息,

一時轟動京城。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大婚前一個月,北境突發(fā)戰(zhàn)事,林清月兄長戰(zhàn)死沙場。

緊接著,柳丞相上奏,稱林家通敵叛國,證據(jù)確鑿。那一日,林清月永遠(yuǎn)記得。

她跪在東宮大殿,看著座上那個曾對她溫言軟語的男子,此刻面若冰霜。"林氏女,

婚約已廢,念在往日情分,本宮準(zhǔn)你攜母離京,永不回返。"沒有解釋,沒有猶豫,

仿佛那些月下談心、那些信誓旦旦,都只是一場幻夢。林清月沒有哭求,

只是深深叩首:"民女領(lǐng)命。"她起身時,一枚玉佩從袖中滑落,碎成兩半。

蕭天翊瞳孔微縮,卻終究沒有開口?!旰螅┏悄辖?。

一輛青布馬車緩緩駛?cè)氤情T,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車簾微掀,

露出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睛。"娘親,到京城了嗎?"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嗯,到了。

"林清月放下簾子,摸了摸兒子柔軟的發(fā)頂,"默兒,記住娘親的話,在這里不要亂跑,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五歲的林默乖巧點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滿是好奇。

馬車停在一處清幽的小院前,門楣上掛著"靜心堂"三字匾額。

這是林清月變賣祖?zhèn)饔衽遒徶玫漠a(chǎn)業(yè),今后,這里將是他們母子的安身之所。三日后,

靜心堂開張。城南百姓很快知道,新來的林娘子醫(yī)術(shù)高明,尤其擅長婦科和兒科,

且收費公道,貧苦人家甚至分文不取。林清月白日坐診,夜晚教兒子識字讀書,

日子平靜如水。直到那個雨夜——"開門!快開門!"急促的拍門聲驚醒了熟睡的林清月。

她披衣而起,從門縫中看到兩個黑衣人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我家公子遇襲,

請大夫救命!"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林清月本不想招惹是非,但醫(yī)者仁心,終是開了門。

當(dāng)黑衣人將傷者抬入內(nèi)室,燭光映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時,她的心臟幾乎停跳。蕭天翊。

六年過去,他的輪廓更加深邃,眉宇間添了幾分威嚴(yán),即使昏迷中也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氣場。

林清月強(qiáng)自鎮(zhèn)定,檢查他的傷勢。箭傷在左肩,所幸未傷及要害,但箭上淬了毒,

需立即處理。"去打盆清水來。"她吩咐黑衣人,聲音出奇地平靜。

清理傷口、拔箭、解毒、包扎...林清月的動作嫻熟而精準(zhǔn)。當(dāng)她剪開蕭天翊的衣衫時,

一塊熟悉的玉佩從他懷中滑落?!钱?dāng)年她贈予的那支銀簪,被精巧地嵌在了玉佩中央,

周邊以金絲纏繞修補(bǔ)。林清月的手微微顫抖。她以為他早已丟棄,

沒想到竟以這種方式保存至今。"公子傷勢如何?"黑衣人焦急地問。

林清月深吸一口氣:"毒已解,但失血過多,需靜養(yǎng)三日。"她轉(zhuǎn)身配藥,

卻聽見蕭天翊在昏迷中喃喃自語:"清月...對不起..."藥勺"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林清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fù)了一貫的冷靜。"去煎藥吧。"她對聞聲而來的丫鬟道,

"用我珍藏的那株百年人參。"窗外,雨聲漸歇,一輪殘月從云層中浮現(xiàn),

冷冷地注視著這間小小的醫(yī)室,和里面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舊日情緣。

第二章晨光透過窗欞灑在青石地面上,林清月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一夜未眠讓她眼前微微發(fā)黑。床榻上的蕭天翊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只是面色仍舊蒼白如紙。

"林大夫,您去歇息吧,這里我來守著。"丫鬟小桃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來,

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米粥。林清月?lián)u搖頭,

接過米粥放在一旁:"你去準(zhǔn)備些干凈的細(xì)布,再熬一鍋參湯。"小桃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退了出去。林清月這才端起碗,小口啜飲著已經(jīng)微涼的粥。米?;^喉嚨,

卻如同嚼蠟。六年了。她以為自己早已將那段往事埋葬在北境的冰雪中,卻不想命運弄人,

竟以這種方式讓他們重逢。床上的蕭天翊忽然動了動,眉頭緊蹙,嘴唇微微顫抖似要說什么。

林清月下意識湊近,

聽見他含糊不清地呢喃:"柳江...不可...清月..."她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被角,

指節(jié)發(fā)白。柳江——當(dāng)今丞相,柳貴妃的父親,當(dāng)年構(gòu)陷林家的主謀。

蕭天翊在昏迷中喊這個名字做什么?"水..."蕭天翊突然睜開眼,

漆黑的眸子因高熱而顯得格外明亮。林清月迅速收斂情緒,拿起床頭的藥碗,

扶起他的頭小心喂了幾口。藥汁順著他的唇角滑落,她下意識用袖子去擦,

卻在即將觸碰到他臉龐時僵住了。這個動作太過熟悉。六年前他染了風(fēng)寒,

她也是這樣守在床前,用繡著白梅的帕子為他拭去額頭的汗水。"多謝...大夫。

"蕭天翊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他的目光在林清月臉上停留片刻,閃過一絲疑惑,

"我們...可曾見過?"林清月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民女只是城南一個尋常醫(yī)女,

殿下說笑了。"她刻意壓低了聲線,與從前清亮的嗓音略有不同。蕭天翊閉了閉眼,

似乎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是你救了我?""殿下肩部中箭,箭上淬了蛇毒,

所幸救治及時,已無大礙。"林清月公事公辦地回答,起身準(zhǔn)備離開,"民女去為殿下?lián)Q藥。

""等等。"蕭天翊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雖弱卻不容掙脫,"你怎知我是...?

"林清月垂眸看向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那里還戴著一枚象征太子身份的玉扳指。

她輕輕掙開:"殿下昏迷時,您的隨從已經(jīng)表明身份。"蕭天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又陷入昏睡。林清月長舒一口氣,快步走出內(nèi)室,直到關(guān)上房門,才發(fā)覺后背已經(jīng)濕透。

她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刻。既然決定回京,就免不了與他相見。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快,

這樣突然。"娘親!"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后院傳來。林清月心頭一緊,連忙迎上去,

蹲下身將跑來的小人兒摟進(jìn)懷里。"默兒,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她撫摸著兒子柔軟的發(fā)絲,聲音不自覺地溫柔下來。五歲的林默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小手捧起她的臉:"娘親眼睛紅紅的,是不是沒睡覺?"林清月心中一暖,

親了親他的額頭:"娘親沒事。你乖乖去吃早飯,然后背昨天學(xué)的詩,好不好?

""我已經(jīng)會背了!"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林默搖頭晃腦地背誦,突然停下,

小鼻子皺了皺,"娘親,有血腥味。"林清月暗自嘆息兒子的敏銳。林默自幼聰慧過人,

對氣味尤其敏感,這大概繼承了他父親的特性——蕭天翊的嗅覺就異常靈敏。

"有位貴人受了傷,在咱們家養(yǎng)病。"她斟酌著詞句,"這幾天默兒不要到前院來,好嗎?

"林默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壓低聲音:"是壞人嗎?要不要我保護(hù)娘親?

"林清月差點笑出聲,捏了捏他**的臉頰:"小傻瓜,只是病人需要安靜。去吧,

找小桃姐姐要糖糕吃。"看著兒子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林清月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必須更加小心,絕不能讓蕭天翊發(fā)現(xiàn)林默的存在。——————三日后,

蕭天翊的傷勢好轉(zhuǎn),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殿下不宜久站。"林清月站在藥架前,

頭也不回地說。她能感覺到蕭天翊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這讓她配藥的手有些不穩(wěn)。

"林大夫醫(yī)術(shù)精湛,不知師從何人?"蕭天翊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翻著一本醫(yī)書。

那是林清月為打發(fā)他無聊隨手給的。"家學(xué)而已。"林清月簡短回答,

將幾味草藥放入石臼研磨。"哦?"蕭天翊來了興趣,"令尊也是醫(yī)者?"石臼與藥杵相碰,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林清月動作不停:"家父早逝,不過是留下幾本醫(yī)書罷了。

"蕭天翊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林大夫為何要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那箭上淬的毒可不尋常,若處理不當(dāng),反受其害也未可知。"林清月終于轉(zhuǎn)過身來,

直視他的眼睛:"醫(yī)者父母心。就算來的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只要進(jìn)了我的醫(yī)館,

我都會救。"蕭天翊微微一怔,隨即輕笑:"好一個"醫(yī)者父母心"。林大夫年紀(jì)輕輕,

卻有如此胸襟,令人敬佩。"陽光透過窗紗,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六年的時光將他眉宇間的青澀打磨成了沉穩(wěn),卻仍保留著那份令人心折的清俊。

林清月別開眼,繼續(xù)搗藥:"殿下過獎。民女只是盡本分而已。""這幾日叨擾了。

"蕭天翊突然正色道,"待我的人尋來,必有重謝。""不必。"林清月聲音冷了幾分,

"民女救人不是為了賞賜。"一陣沉默。只有藥杵與石臼碰撞的聲響在室內(nèi)回蕩。

"林大夫似乎...很討厭我?"蕭天翊突然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林清月手一抖,

藥杵差點掉落。她定了定神,淡然道:"殿下多心了。民女只是不擅與貴人打交道。

"蕭天翊正要再說什么,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主子!

"一個身著黑衣的年輕男子闖了進(jìn)來,看到蕭天翊后明顯松了口氣,"屬下終于找到您了!

"蕭天翊眉頭微皺:"周青,我沒事。"名叫周青的侍衛(wèi)單膝跪地,

滿臉自責(zé):"屬下護(hù)主不力,罪該萬死!這些天我們幾乎搜遍了整個城南...""行了。

"蕭天翊抬手制止,"多虧這位林大夫相救。"他轉(zhuǎn)向林清月,"這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周青。

"周青這才注意到站在藥架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跟隨太子多年,

深知主子性情冷淡,極少對陌生人如此和顏悅色。"多謝林大夫救命之恩!"周青鄭重行禮。

林清月微微頷首:"分內(nèi)之事。"她看向蕭天翊,"殿下既然有人接應(yīng),民女就不多留了。

藥已經(jīng)配好,每日煎服兩次,三日后再換一次外敷的藥膏即可。

"她語氣中的逐客之意再明顯不過。蕭天翊眸光微動,卻也沒再多言,

在周青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叨擾多日,實在過意不去。"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

"以此為信,他日林大夫若有需要,可持此物到東宮尋我。

"林清月看著那塊玉佩——正是她當(dāng)年贈予的銀簪鑲嵌而成的那塊。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

行了一禮:"殿下慢走。"蕭天翊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周青的陪同下離開了靜心堂。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林清月才如釋重負(fù)地跌坐在椅子上,

手中的藥杵"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娘親?"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后門探出頭來,

"那個壞人走了嗎?"林清月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招手讓兒子過來:"不是壞人,

是一位受傷的貴人。"林默撲進(jìn)她懷里,小手摸上她冰涼的臉頰:"娘親在發(fā)抖,

是不是冷了?"林清月緊緊抱住兒子,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心緒才漸漸平靜下來:"沒事,娘親只是有點累。""那我去給娘親拿毯子!

"林默蹦跳著跑開,不一會兒拖著一張比他個頭還大的毯子回來,費力地往她身上蓋。

林清月心頭一暖,將兒子摟在懷里。她回京的決定是否正確?

若蕭天翊知道林默的存在...她不敢再想下去?!?主子,

那位林大夫...似乎有些蹊蹺。"回宮的馬車上,周青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

蕭天翊正閉目養(yǎng)神,聞言睜開眼:"怎么說?""屬下派人查了查,

這位林大夫是三個月前才到京城的,帶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自稱寡婦。醫(yī)術(shù)確實高明,

但來歷成謎。""孩子?"蕭天翊眉頭微蹙,"她已成婚?"周青點頭:"聽街坊說,

那孩子叫林默,生得極為聰慧。奇怪的是,沒人見過孩子的父親。

"蕭天翊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突然問道:"你可注意到她右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粒朱砂痣?

"周青一愣:"這...屬下未曾留意。"蕭天翊不再言語,

只是指尖輕輕摩挲著腰間那塊嵌著銀簪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

"派人盯著靜心堂。"良久,他低聲吩咐,"不要驚動她。"周青暗自驚訝,

卻不敢多問:"是。"馬車緩緩駛?cè)牖蕦m,蕭天翊望著巍峨的宮墻,

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那雙眼睛...太像她了。六年前那個雨夜,

林清月跪在大殿中央,抬頭看他的最后一眼,

就是那樣的眼神——平靜下藏著深深的絕望與痛楚。

"清月..."蕭天翊無意識地喃喃自語。"主子說什么?"周青問道。蕭天翊回過神來,

神色恢復(fù)了一貫的冷峻:"沒什么。回宮后立刻查一查,這次刺殺是何人所為。

""屬下懷疑是柳...""沒有證據(jù)前,不要妄下結(jié)論。"蕭天翊打斷他,

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周青噤聲。他知道主子與柳家的微妙關(guān)系——柳貴妃是皇帝的寵妃,

柳江權(quán)傾朝野,而太子與柳家表面和睦,實則暗流涌動。蕭天翊閉目靠在車壁上,

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在靜心堂的點點滴滴。那位林大夫為他換藥時微微顫抖的指尖,

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還有她轉(zhuǎn)身時發(fā)間若有若無的白梅香...他猛然睜開眼,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心頭。"掉頭!"他突然喝道,"回靜心堂!

"第三章林清月手中的銀針差點掉落。她猛地抬頭望向院門——那里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沉穩(wěn)有力,卻比三日前離去時輕快許多。"小桃,帶默兒去后院。"她迅速放下針囊,

手指不自覺地?fù)崃藫岚l(fā)髻,又立刻意識到這個動作的多余,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院門被輕輕叩響。"林大夫,可在否?"蕭天翊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比記憶中更加清朗。

林清月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襟才去開門。門外,蕭天翊一襲靛青色常服,

腰間只懸一枚白玉佩,樸素中透著難掩的貴氣。他身后跟著兩名侍衛(wèi),

手里捧著幾個精致的木匣。"殿下傷勢未愈,不該舟車勞頓。"林清月?lián)踉陂T口,

沒有讓開的意思。蕭天翊唇角微揚(yáng):"多虧林大夫妙手回春,已無大礙。"他示意侍衛(wèi)上前,

"一點薄禮,聊表謝意。

"檀木匣子一一打開:上等山參、靈芝、雪蓮...全是難得一見的珍貴藥材。

最后一個匣子里,整齊碼放著幾卷醫(yī)書,

林清月一眼認(rèn)出那是失傳已久的《華氏醫(yī)案》手抄本。她的指尖微微發(fā)顫。

六年前她曾向蕭天翊提起過這本醫(yī)書,沒想到他竟還記得。"這...太貴重了。

"林清月后退半步,"民女不過是盡了醫(yī)者本分,當(dāng)不起如此厚禮。

"蕭天翊眸光微動:"林大夫若不收,便是嫌禮薄了。"僵持間,后院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

林清月臉色驟變,蕭天翊卻已循聲望去:"府上有孩童?""是...舍弟。

"林清月匆忙解釋,轉(zhuǎn)身欲攔,卻見林默已經(jīng)蹦跳著跑過來,手里舉著一只草編的蚱蜢。

"娘親看!小桃姐姐給我編的!"空氣瞬間凝固。林清月的手指掐進(jìn)掌心,

卻見蕭天翊蹲下身,平視著林默:"你叫什么名字?""林默。"孩子眨著大眼睛,

毫無懼色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你是誰呀?""默兒!"林清月一把拉過兒子,

"不得無禮。這位是...蕭公子。"蕭天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輕笑:"無妨。

"他從袖中取出一塊飴糖,"吃糖嗎?"林默仰頭看向母親,得到默許后才接過,

甜甜地道謝。蕭天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發(fā)頂,

這個動作讓林清月心頭一顫——父子二人站在一起,眉眼間的神似再也無法掩飾。

"令郎...很可愛。"蕭天翊站起身,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悵然。"是舍弟。

"林清月固執(zhí)地糾正,將兒子往身后藏了藏。蕭天翊不置可否,

只是示意侍衛(wèi)將禮物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既然林大夫執(zhí)意推辭,這些就暫且放在這里。

若實在不愿收,改日派人送回東宮便是。"他拱手告辭,卻在轉(zhuǎn)身時突然咳嗽起來,

臉色瞬間煞白。林清月醫(yī)者本能發(fā)作,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傷口裂開了?

"蕭天翊勉強(qiáng)搖頭,額上已滲出細(xì)密汗珠。林清月不由分說將他扶進(jìn)內(nèi)室,命小桃取來藥箱。

"不是說已無大礙嗎?"她解開他的衣襟,露出包扎的白布,上面果然滲出了血跡。

她的指尖觸到他滾燙的皮膚,心頭一緊,"傷口感染了,殿下不該到處走動。

"蕭天翊閉目靠在榻上,唇角卻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值得。

"林清月手上力道不自覺地重了幾分,換來他一聲悶哼。她利落地清理傷口,重新上藥包扎,

全程一言不發(fā)。"林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不知可愿為宮中幾位太妃看診?"蕭天翊突然開口,

"她們常年受病痛困擾,太醫(yī)們束手無策。"林清月手上動作一頓:"民女身份低微,

恐怕...""三日后我來接你。"蕭天翊打斷她,語氣不容拒絕,"就當(dāng)是還我的人情。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林清月不得不移開視線:"...民女遵命。"蕭天翊離開后,

林清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濕透。她看著滿桌的禮物,

又看了看正在把玩新得的小木馬的林默,心中五味雜陳。"娘親,蕭公子還會來嗎?

"林默仰起小臉問道。林清月蹲下身,整理著兒子的衣領(lǐng):"默兒喜歡他?

"林默用力點頭:"他答應(yīng)下次教我騎馬!"林清月心頭一震——蕭天翊何時許下這個承諾?

她望著兒子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殘酷的事實:無論她如何逃避,

血緣的羈絆已經(jīng)開始悄然連接這對父子?!蘸?,

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靜心堂門口。林清月一襲藕荷色衣裙,發(fā)間只簪一支銀釵,

樸素得近乎寒酸。她本想借此表明身份差距,卻不知這身打扮更襯得她膚若凝脂,清麗脫俗。

蕭天翊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伸手欲扶她上車。林清月假裝沒看見,自己提著藥箱登上馬車。

蕭天翊不以為忤,緊隨其后。馬車內(nèi)空間狹小,兩人膝蓋幾乎相觸。林清月緊貼車壁,

努力拉開距離,卻仍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宮中規(guī)矩多,柳貴妃若刁難你,

不必忍讓。"蕭天翊突然低聲道,"一切有我。"林清月猛地抬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一瞬,她幾乎以為他認(rèn)出了自己。但蕭天翊很快移開視線,仿佛只是隨口一提。

皇宮比記憶中更加巍峨。穿過一道道宮門,林清月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六年前,

她就是跪在那座大殿上,親耳聽著蕭天翊廢除婚約的冰冷聲音。"到了。"蕭天翊輕聲提醒。

慈寧宮偏殿里,幾位年邁的太妃早已等候多時。林清月收斂心神,專心診脈。

她的醫(yī)術(shù)確實精湛,幾針下去,常年頭痛的李太妃便覺輕松許多。"這丫頭比太醫(yī)強(qiáng)多了!

"李太妃拉著她的手贊不絕口,"翊兒從哪兒找來這么個妙人兒?"蕭天翊笑而不答,

目光卻一直追隨著林清月的身影。"聽說城南來了位女神醫(yī),本宮還當(dāng)是誰呢。

"一道嬌媚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眾人立刻噤聲。柳貴妃一襲華服,在宮女?dāng)v扶下款款而入,

"原來是太子殿下引薦的。"林清月垂首行禮,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指使父親柳江構(gòu)陷林家,害得她家破人亡。"貴妃娘娘萬福。

"她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柳貴妃上下打量著她,紅唇微勾:"抬起頭來。

"林清月緩緩抬頭,與柳貴妃四目相對。

她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柳貴妃似乎也覺得她有些眼熟。"模樣倒周正。

"柳貴妃轉(zhuǎn)向蕭天翊,"殿下對這醫(yī)女倒是上心。"蕭天翊面色不改:"林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

孫兒想著或許能為太妃們解憂。"柳貴妃輕笑:"正好,本宮近日心口悶痛,

太醫(yī)們都說不出所以然。不如請林大夫看看?"殿內(nèi)氣氛驟然緊張。

誰都知道這是刁難——若說沒病,便是冒犯;若說有恙,又開不出方子,便是醫(yī)術(shù)不精。

林清月不卑不亢:"請娘娘安坐。"她為柳貴妃診脈,片刻后恭敬道:"娘娘鳳體并無大礙,

只是肝火稍旺。民女斗膽建議,少食辛辣,多飲菊花枸杞茶,自然神清氣爽。

"柳貴妃瞇起眼:"這么簡單?""大道至簡。"林清月從容應(yīng)答,"娘娘若不信,

可先試三日。若無改善,民女甘愿受罰。""好一張利嘴。"柳貴妃冷笑,"既如此,

本宮就試上一試。若無效...""若無效,孫兒親自向貴妃賠罪。"蕭天翊突然插話,

語氣雖恭,眼神卻冷。柳貴妃神色微變,隨即又掛上笑容:"殿下言重了。罷了,本宮乏了,

先告退。"待柳貴妃離去,殿內(nèi)眾人才松了口氣。李太妃拉著林清月的手低聲道:"好孩子,

別放在心上。她仗著皇上寵愛,向來如此。"回程馬車上,蕭天翊罕見地沉默。

直到臨近靜心堂,他才開口:"柳貴妃認(rèn)出你了。

"林清月心頭一跳:"民女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她知道你是林遠(yuǎn)將軍的女兒。

"蕭天翊直視她的眼睛,"六年前的事...我很抱歉。"林清月如墜冰窟,

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他早就認(rèn)出了她?這些天的接近,是愧疚,還是另有所圖?

"殿下認(rèn)錯人了。"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民女姓陳,夫家姓林,與什么將軍并無瓜葛。

"蕭天翊眸光一暗,卻沒有拆穿她的謊言:"是嗎?那是我唐突了。"馬車停下,

林清月幾乎是逃也似地下了車。剛踏入院門,小桃就慌慌張張地迎上來:"夫人!

小公子突然發(fā)熱,渾身滾燙!"林清月腦中"嗡"的一聲,扔下藥箱就往后院跑。

林默小臉通紅地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叫她也不應(yīng)聲。她一把抱起兒子,觸手滾燙,

少說有三十九度。"去煮柴胡湯!"她聲音都變了調(diào),手卻穩(wěn)如磐石,

迅速取出銀針為兒子施針退熱。院外傳來馬蹄聲,隨后是急促的腳步聲。蕭天翊大步走入,

見狀立刻轉(zhuǎn)身吩咐:"周青,速去請王太醫(yī)!就說是我說的,帶著退熱的藥來!

"林清月顧不上道謝,全神貫注地為林默施針。孩子在她懷里痛苦地**,

每一聲都像刀割在她心上。不知過了多久,一位白發(fā)太醫(yī)匆匆趕來,

診脈后與林清月商議藥方。兩人合力,終于在天黑前將林默的高熱稍稍控制。"小兒急驚風(fēng),

最是兇險。"王太醫(yī)抹著汗道,"虧得林夫人處置及時,否則..."林清月眼眶通紅,

握著兒子的小手不放。蕭天翊送走太醫(yī),回來時手里端著一碗熱粥:"你得吃點東西。

"她搖頭,視線不離林默。蕭天翊不由分說將粥碗塞進(jìn)她手里:"孩子需要你,你不能倒下。

"粥是甜的,加了紅棗和蓮子,熬得軟糯。林清月機(jī)械地吞咽著,眼淚卻無聲滑落。

蕭天翊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夜深了,林默的體溫又有些回升。林清月正要換冷帕子,

一只修長的手先她一步,輕輕將浸了冷水的帕子敷在林默額頭上。"你去歇會兒,我來守著。

"蕭天翊低聲道。林清月?lián)u頭:"殿下身份尊貴,不該...""讓我做點什么。

"他打斷她,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懇求,"就當(dāng)是...贖罪。"林清月怔住了。

月光透過窗紗,勾勒出蕭天翊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他專注地看著林默,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

手指輕輕拂去孩子額前的碎發(fā)——那動作,與六年前他撫摸她的發(fā)絲時如出一轍。

她突然覺得疲憊不堪,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朦朧中,似乎有人為她披上外衣,

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珍寶?!旃馕⒘?xí)r,林清月猛然驚醒。

她身上蓋著一件陌生的外袍,帶著淡淡的龍涎香。床上的林默呼吸平穩(wěn),額頭已不燙手。

而蕭天翊仍坐在床邊,保持著為她蓋衣時的姿勢,眼下掛著淡淡的青影。"退燒了。

"見她醒來,他輕聲道,嗓音有些沙啞,"王太醫(yī)說最危險的時期已經(jīng)過去。

"林清月望著他疲憊卻欣慰的神情,心中筑起的高墻悄然裂開一道縫隙。她輕聲道謝,

卻不知這兩個字里包含的,究竟是感激,還是原諒的開端。第四章晨露未晞,

林清月已在藥圃中忙碌多時。她彎腰采摘薄荷葉,指尖沾滿清涼的香氣。林默的高燒已退,

但醫(yī)館里積壓的病患不少,她必須抓緊時間配藥。"夫人,有位公子送東西來了。

"小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刻意的平靜。林清月頭也不抬:"放在前廳吧。

""這次不是太子殿下。"小桃湊近低聲道,"是那位周侍衛(wèi)。"林清月的手一頓,

薄荷葉從指間滑落。自從三日前林默生病,蕭天翊幾乎日日造訪,

每次都帶著珍貴藥材或精巧玩具。昨日更是在靜心堂待到宵禁時分,親自教林默認(rèn)字讀書。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這就去。"前廳里,周青正襟危坐,面前放著一個錦盒。

見林清月進(jìn)來,他立刻起身行禮:"林夫人,殿下命我送來這個。"錦盒打開,

里面是一塊溫潤如脂的白玉牌,上面刻著"靜心堂"三個字,筆力雄渾,

顯然是蕭天翊親筆所書。"殿下說,掛在大門上,可避小人。"周青語氣恭敬,

眼神卻帶著探究,"還有一事...林小公子的生辰是何時?

"林清月心頭警鈴大作:"問這個做什么?""殿下想為小公子準(zhǔn)備生辰賀禮。

"周青回答得滴水不漏。"六月初三。"林清月隨口編了個日子,"不過我們素來不慶賀,

請轉(zhuǎn)告殿下不必費心。"周青點頭記下,卻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夫人醫(yī)術(shù)高明,

殿下十分賞識。聽說夫人是五年前到的北境?"林清月背脊繃緊,

面上卻不顯:"周侍衛(wèi)今日是來問診還是盤查?""不敢。"周青連忙拱手,"只是閑聊。

告辭。"送走周青,林清月站在院中,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暖意。

蕭天翊在調(diào)查她——這個認(rèn)知讓她如芒在背。她必須更加小心,尤其是林默的身世,

絕不能暴露?!獤|宮書房內(nèi),蕭天翊聽完周青的匯報,眉頭緊鎖。"六月初三?

你確定她沒記錯?"周青搖頭:"林夫人說得很肯定。"蕭天翊起身走到窗前,

望著院中一株白梅出神。六年前,林清月離開京城是在寒冬臘月,若她當(dāng)時已有身孕,

孩子出生應(yīng)是次年八九月間。難道他猜錯了?"繼續(xù)查。"他轉(zhuǎn)身命令,

"我要知道她這六年來的每一處行蹤。"周青欲言又止:"殿下,

您對這位林夫人似乎...""過于關(guān)注?"蕭天翊冷笑,"柳丞相近來動作頻頻,

我懷疑他與北境叛亂有關(guān)。林遠(yuǎn)將軍當(dāng)年死得蹊蹺,他女兒突然回京,未必是巧合。

"周青恍然大悟:"殿下英明。屬下這就去查。"待周青退下,

蕭天翊從暗格中取出一卷畫軸,緩緩展開。畫中少女一襲白衣,立于梅樹下,巧笑嫣然。

這是六年前他親手為林清月畫的肖像,一直珍藏至今。指尖輕撫畫中人眉眼,

蕭天翊的眼神柔和下來:"清月,那個孩子...是我們的默兒嗎?

"——————城南突發(fā)瘟疫的消息傳來時,林清月正在為一位老婦人施針。

"聽說已經(jīng)死了十幾個人了!"老婦人驚恐地描述,"渾身發(fā)黑,口吐白沫,可怕得很!

"林清月拔針的手穩(wěn)如磐石:"大娘別怕,我這就去瞧瞧。""你瘋了?

"老婦人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可是要人命的??!"林清月只是笑笑,

收拾藥箱的手沒有一絲猶豫。她行醫(yī)多年,最明白瘟疫的可怕,也最清楚若無人挺身而出,

死傷將不可估量。靜心堂后院,林默正跟著小桃學(xué)繡花,小手笨拙地捏著針線。

林清月蹲下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娘親要出門幾日,默兒乖乖聽小桃姐姐的話,好不好?

"林默仰起小臉:"娘親要去救人嗎?""是啊。""那娘親要小心。"林默認(rèn)真地說,

小手撫上她的臉頰,"默兒會想你的。"林清月眼眶一熱,將兒子緊緊摟在懷中。

她何嘗不想守在孩子身邊?但醫(yī)者仁心,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瘟疫肆虐。

城南疫區(qū)已被官兵封鎖。林清月出示醫(yī)者憑證才得以進(jìn)入。

眼前的景象令她心頭一震——簡陋的草棚里躺滿了病人,**聲此起彼伏,

空氣中彌漫著腐臭與絕望。"又來一個送死的。"守門的士兵嘀咕。林清月充耳不聞,

徑直走向最近的病患。那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她診脈后迅速取出銀針,

在幾個穴位上快速施針。不一會兒,少年的呼吸平穩(wěn)了些。"有效!"旁邊一位老者驚呼,

"姑娘是...?""林清月,靜心堂醫(yī)女。"她簡短回答,已經(jīng)開始檢查下一個病人。

三天三夜,林清月幾乎沒有合眼。她研制出對癥的藥方,為重癥者施針,

指導(dǎo)健康者熬藥防疫。疫區(qū)死亡人數(shù)開始下降,但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第四天清晨,

林清月正在為一個孩子喂藥,突然眼前一黑,手中的藥碗跌落在地。"林大夫!"有人驚呼。

她勉強(qiáng)擺手示意沒事,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恍惚中,

林清月感覺自己漂浮在云端。耳邊時遠(yuǎn)時近地傳來焦急的呼喚,

還有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握著她冰涼的手指。"清月...堅持住..."這聲音如此熟悉,

讓她想起六年前那個雪夜,少年太子偷偷溜出宮來見她,在梅樹下輕喚她的閨名。

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卻像被夢魘壓住,動彈不得。身體忽冷忽熱,仿佛一會兒被扔進(jìn)冰窟,

一會兒又被投入火爐。不知過了多久,林清月終于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床頂,繡著精致的云紋。她試圖起身,卻渾身無力,又跌回枕上。

"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床邊傳來。林清月轉(zhuǎn)頭,看到蕭天翊坐在那里,

眼下掛著濃重的青影,下巴冒出胡茬,哪里還有半點太子的威儀?"殿下...這是哪兒?

"她虛弱地問。"東宮。"蕭天翊扶她半坐起來,遞來一杯溫水,"你染上瘟疫,

昏迷了五天。"林清月一驚,下意識往后縮:"會傳染!""已經(jīng)過了危險期。

"蕭天翊不容拒絕地將水杯湊到她唇邊,"王太醫(yī)說你是勞累過度,加上感染,

才會如此兇險。"溫水滋潤了干裂的喉嚨,林清月這才注意到蕭天翊衣袍皺皺巴巴,

顯然多日未換。桌上堆滿醫(yī)書和藥方,一只藥碗還冒著熱氣。"你...一直在這里?

"她難以置信地問。蕭天翊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默兒很好,

小桃照顧著。你只管安心養(yǎng)病。""疫區(qū)...""控制住了。你的藥方很有效,

父皇已經(jīng)下令全國推行。"蕭天翊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你差點搭上性命。

"林清月垂下眼簾,長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醫(yī)者本分。""清月。

"蕭天翊突然喚她的閨名,聲音輕得如同嘆息,"這些年...你受苦了。

"林清月渾身一顫,抬眼看他。蕭天翊的眼中盛滿太多情緒,

愧疚、心疼、眷戀...還有一絲她不敢確認(rèn)的深情。"殿下認(rèn)錯人了。

"她機(jī)械地重復(fù)著謊言,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蕭天翊苦笑,從懷中取出一方素帕,

上面繡著一朵小小的白梅:"這支銀簪,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六年來,我日日帶在身邊。

"林清月盯著那方帕子,胸口如壓巨石,呼吸都變得困難。那是她少女時的繡品,

怎會在他手中?"那夜在大殿上,我不得不廢了婚約。"蕭天翊聲音低沉,

"柳江以你的性命相脅,逼我娶他侄女。我只能先送你離開...""別說了!

"林清月猛地打斷他,眼淚奪眶而出,"過去的事...我不想聽。

"蕭天翊伸手想為她拭淚,卻在半空停住,最終只是將帕子放在她枕邊:"好,不說。

你休息吧。"他起身離去,背影說不出的落寞。林清月攥著被角,無聲流淚。

她以為自己恨他入骨,可為何聽到解釋,心中堅冰竟開始松動?——————七日后,

林清月痊愈回到靜心堂。推開院門,一個小小的身影炮彈般沖進(jìn)她懷里。"娘親!

"林默緊緊抱住她的腿,"默兒好想你!"林清月彎腰將兒子抱起,

親了親他紅撲撲的小臉:"娘親也想默兒。""蕭叔叔每天都來陪我。"林默興奮地說,

"他教我寫字,還給我?guī)Я撕枚嗤婢撸?林清月一怔:"他...常來?"小桃接過藥箱,

低聲道:"殿下幾乎日日到訪,有時待到深夜才走。小公子睡前總要他講故事呢。

"林清月胸口發(fā)緊。她不在的日子里,蕭天翊竟然...正出神間,院門又被推開,

蕭天翊一襲月白長衫,手捧一束新鮮的白梅走了進(jìn)來。"聽說你今天回來。"他神色如常,

仿佛那日的剖白從未發(fā)生,"路上看到梅花開了,想著你會喜歡。"林清月接過花束,

白梅清香撲鼻。她突然想起六年前,他們初遇時,也是這樣的白梅季節(jié)。"多謝殿下。

"她輕聲道,"這些天...多謝照顧默兒。"蕭天翊微笑,蹲下身與林默平視:"默兒,

我答應(yīng)你的小木劍做好了。"他從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桃木小劍,劍柄上纏著紅繩,

還刻著一個小小的"默"字。林默歡呼著接過,迫不及待地比劃起來。

蕭天翊耐心地糾正他的姿勢,大手握著小手,動作輕柔又堅定。陽光下,

父子二人的側(cè)臉如出一轍,連微微抿唇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林清月站在一旁,

心中五味雜陳。她曾無數(shù)次想象過這樣的場景——她的默兒能像其他孩子一樣,

有父親疼愛教導(dǎo)。如今畫面成真,卻是在這樣復(fù)雜的情形下。"娘親!看我!

"林默興奮地?fù)]舞著小木劍,"蕭叔叔說等我長大了,教我騎馬射箭!

"林清月勉強(qiáng)笑笑:"默兒先去后院玩,娘親有話跟蕭叔叔說。"小桃識趣地帶著林默離開,

院中只剩二人。風(fēng)吹落幾片白梅花瓣,飄在兩人之間的石桌上,像一場微型的雪。

"殿下不該這樣。"林清月直視蕭天翊,"默兒會當(dāng)真。""我本就是當(dāng)真。

"蕭天翊目光灼灼,"清月,我知道默兒是我的孩子。他的生日不是六月初三,

而是九月初八,對嗎?"林清月如遭雷擊,手中的白梅跌落在地:"你...""我查過了。

"蕭天翊向前一步,"你離開京城時已有一個月身孕。這些年你在北境行醫(yī)為生,

直到三個月前才回京。"林清月后退,背抵上冰冷的墻壁:"所以呢?

殿下現(xiàn)在想認(rèn)回這個孩子?""我想認(rèn)回你們。"蕭天翊聲音低沉,"清月,

六年來我從未停止尋找你。當(dāng)我以為你死在北境時...""我寧愿你當(dāng)我已經(jīng)死了。

"林清月冷笑,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滑落,"你知道我這六年是怎么過的嗎?

懷著孩子四處逃亡,眼睜睜看著母親病死他鄉(xiāng),

在冰天雪地里獨自生下默兒..."蕭天翊眼中痛色更深,伸手想為她拭淚,卻被躲開。

他收回手,聲音哽咽:"我知道我罪無可恕。但請給我一個彌補(bǔ)的機(jī)會。""彌補(bǔ)?

"林清月?lián)u頭,"殿下即將迎娶柳**為太子妃,拿什么彌補(bǔ)?""我不會娶她。

"蕭天翊斬釘截鐵,"柳家把持朝政多年,殘害忠良,我遲早會...""主子!

"周青突然急匆匆闖入院中,"柳丞相帶人往這邊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林大夫!

"蕭天翊臉色驟變:"攔住他們!""來不及了!"周青急道,"他們已經(jīng)到了街口!

"林清月面色慘白。柳江若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她和林默都將性命不保。

蕭天翊當(dāng)機(jī)立斷:"周青,帶林夫人和默兒從后門走,先去東宮避一避。""那你呢?

"林清月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子。蕭天翊覆上她的手,輕輕一握:"我拖住他們。放心,

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們母子。"這一刻,

林清月在他眼中看到了六年前那個為她擋雨的少年。她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

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第五章東宮偏殿內(nèi),燭火搖曳。蕭天翊盯著案幾上的密信,

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面。信是周青剛從北境送回的,上面詳細(xì)記錄了林清月這六年的行蹤。

"九月初八..."他喃喃自語,指尖撫過那個日期,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林默的生日不是六月初三,而是九月初八——正是林清月離開京城九個月后。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雷聲轟鳴。蕭天翊起身走到窗前,雨水拍打在窗欞上,

像極了他紊亂的心跳。那個活潑聰慧的孩子,

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眉眼...一切都說得通了。

"默兒...我的兒子..."他低聲呢喃,聲音哽咽。驕傲如他,此刻卻任由熱淚滾落。

那個孩子,他的骨血,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長到了五歲,會背詩會寫字,

還會用稚嫩的聲音喊別人"爹爹"。門外傳來腳步聲,蕭天翊迅速抹去眼淚,

恢復(fù)了一貫的冷峻。"殿下,林夫人和小公子已經(jīng)安頓在西暖閣。"周青在門外稟報,

"柳丞相的人已經(jīng)撤了。"蕭天翊微微頷首:"加派人手保護(hù),沒有我的手令,

任何人不得接近。"待周青退下,蕭天翊從暗格中取出一卷畫軸。畫中少女巧笑嫣然,

正是十六歲的林清月。他的指尖輕撫畫中人臉龐,眼神柔和下來。"清月,這一次,

我絕不會再讓你們母子受半點委屈。"——————西暖閣內(nèi),林清月輕輕拍著熟睡的林默,

心思卻飄到了靜心堂。匆忙離開,藥材怕是都要壞了,

還有那幾個預(yù)約復(fù)診的病人..."娘親..."林默在夢中囈語,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角,

"蕭叔叔說...教我騎馬..."林清月胸口一窒。短短幾日,

林默對蕭天翊的依賴已經(jīng)如此之深。血緣真是奇妙,明明從未謀面,卻仿佛天生親近。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警覺地抬頭,看見蕭天翊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個食盒。

"想著你們還沒用晚膳。"他輕聲說,目光落在林默身上,柔和得不可思議。

林清月示意他進(jìn)來,小心地將衣角從林默手中抽出。孩子翻了個身,繼續(xù)酣睡。

"柳江為何突然去靜心堂?"她壓低聲音問。蕭天翊將食盒放在桌上,

里面是幾樣精致小菜和兩碗熱騰騰的雞絲面:"柳貴妃告訴他,你很像當(dāng)年的林清月。

"林清月手指一顫,筷子差點掉落:"她認(rèn)出我了?""暫時還沒有。

"蕭天翊在她對面坐下,"但柳家已經(jīng)起疑。這段時間你們就住在東宮,等風(fēng)波過去再說。

""不行。"林清月斷然拒絕,"我們非親非故,住在東宮像什么話?""非親非故?

"蕭天翊眸光一暗,看向床上的林默,"他是我的兒子,清月。

"這句話像一柄重錘砸在林清月心上。她早知道這一天會來,卻沒想到來得這樣快,

這樣突然。"你有什么證據(jù)?"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蕭天翊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北境穩(wěn)婆的證詞。

六年前九月初八,你在她那里生下默兒。還有..."他又取出一方帕子,

上面繡著"默"字,"這是我母妃的繡品,當(dāng)年我偷偷塞進(jìn)你的行囊,想讓你給孩子用。

"林清月如遭雷擊。那方帕子她一直珍藏,確實是當(dāng)年離開京城時隨身帶的。林默出生后,

她用它包裹過孩子。"你想怎樣?"她聲音發(fā)緊,"把默兒從我身邊奪走?""不。

"蕭天翊搖頭,突然單膝跪地,握住她的手,"清月,我想給你們一個家。

"林清月猛地抽回手,站起身后退幾步:"殿下請自重!""我知道你現(xiàn)在無法相信我。

"蕭天翊站起身,眼中滿是誠懇,"所以我只求你一件事——給我三個月。這期間,

你以太子府醫(yī)師的身份住在東宮,我會證明自己的誠意。"窗外雨聲漸大,

林清月望向熟睡的兒子。她不得不承認(rèn),眼下東宮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醫(yī)師?

書友評價

  • 被狗追過的夏天
    被狗追過的夏天

    《白月光歸來,太子卻后悔了》是一部受眾人群很廣的小說,男女主角(林清月蕭天翊)的性格與命運沖突,帶動著情節(jié)跌宕起伏,人物情感變遷主導(dǎo)著讀者的閱讀體驗。非常值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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