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后。
霍府。
一名美婦含淚跪在一名錦袍少年身前,美婦臉上赫然印著一個(gè)血淋淋的五指印記。
錦袍少年名曰霍天澤,是霍鋒的二兒子。
霍天澤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美婦,呵斥道:“賤人,我再說最后一遍,你若不把我靴子舔干凈,耽誤了我去城主府喝喜酒,我現(xiàn)在就去宰了我大伯!”
“不要……不要?dú)⑽曳蚓泵缷D淚眸驚恐,無助的淚水?dāng)嗔司€地滴落。
“不殺我大伯可以,那就給我舔??!”
霍天澤大笑道:“我數(shù)到三,你若再不舔,那就給我大伯收尸吧!哦不對(duì),我讓你連給我大伯收尸的機(jī)會(huì)都不給?!?/p>
“就像三日前那個(gè)野種,曝尸神祇山?jīng)]人收尸一樣!”
不遠(yuǎn)處,霍家眾侍衛(wèi)、丫鬟,望著美婦被霍天澤如此羞辱,他們雙目噙淚,卻不敢怒,更不敢言。
因?yàn)榉讲盘婷缷D說情的兩名丫鬟,已被霍天澤殘忍的殺死!
“一!”
“二!”
當(dāng)霍天澤即將數(shù)到“三”時(shí),美婦驚慌失措地乞求道:“我照做……我照做,只求你不要?dú)⑽曳蚓??!?/p>
話罷,跪在地上的美婦,顫抖著身體,低頭,嘴唇朝霍天澤靴子而去。
美婦嘴唇即將碰到霍天澤靴子的剎那,一道蘊(yùn)含著無盡憤怒的嘶吼聲,如同驚雷自霍府炸響,“霍天澤,你膽敢辱我娘親!”
下一瞬,霍千域殺氣騰騰地邁進(jìn)了府邸。
沒錯(cuò)!
正在遭受羞辱的美婦,正是霍千域的娘親:吳穎。
看著母親被霍天澤如此羞辱,這一刻,霍千域氣得渾身劇烈顫抖,一雙眸子極速變得血紅!
毋庸置疑,吳穎是霍千域的逆鱗!
任何人不得觸碰的逆鱗!
憤怒侵蝕著霍千域全身每一條神經(jīng)!
從未有過!
霍千域從未有過像現(xiàn)在這般,如此想要?dú)⒁粋€(gè)人!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如今只能在夢(mèng)中才會(huì)出現(xiàn)的聲音傳入耳中,吳穎抬頭望去,當(dāng)看到霍千域的剎那間,她美眸大睜,淚如泉涌。
喜極而泣!
她想說些什么,可此刻,她盡管張開了嘴,卻激動(dòng)、開心的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來。
“霍千域,你竟然沒死!”霍天澤望著霍千域,一副見鬼的模樣。
反觀府中眾侍衛(wèi)、眾丫鬟看著霍天域活著回來,他們激動(dòng)之情溢于言表。
“你這個(gè)該死的狗雜種,竟想讓我娘親給你舔靴!”
“給我去死!”
霍千域怒吼震天,他快如奔雷,掠過十?dāng)?shù)丈,右拳帶著震顫而洶涌的氣流,轟向霍天澤胸膛!
和霍千域同為靈宮境五重的霍天澤,根本來不及躲閃,便被霍千域一拳轟在胸膛上。
“砰!”
霍天澤胸膛如遭蠻獸撞擊,整個(gè)上半身爆碎開來,血液迸濺,碎尸散落一地!
慘死當(dāng)場(chǎng)!
霍千域目含淚水,心疼的攙扶起了吳穎,“娘親,對(duì)不起,孩兒回來晚了,讓您受委屈了。”
吳穎淚眼婆娑,顫巍巍地伸手撫摸著霍千域臉頰,泣不成聲地道:“域兒,為娘不是在做夢(mèng)吧?”
“你真的沒死,回來了嗎?”
“娘親,您不是在做夢(mèng),孩兒真的回來了?!被羟в蛏焓植寥欠f的淚水。
“霍千域,你這個(gè)野種,膽敢殺我二弟,我發(fā)誓今日定將你挫骨揚(yáng)灰!”
伴隨著一聲驚天怒吼,一名和霍天澤有七分相像的銀袍少年,從正殿方向飛奔而來。
銀袍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霍天澤大哥,亦是如今霍家少主:霍天佑!
曾經(jīng),霍千域是靈宮境八重時(shí),霍天佑自問不是對(duì)手。
但如今,靈宮境七重的霍天佑,根本不將靈宮境五重的霍天域放在眼里!
他極其自信的,自己殺霍千域,易如反掌!
然而,殊不知,他大錯(cuò)特錯(cuò)!
錯(cuò)的離譜!
霍千域漠視霍天佑,淡淡之音中霸氣側(cè)漏,“我的命就在這里,你若有本事,盡管拿去便是。”
“野種,待我殺了你,我定讓你父母受盡折磨再死,讓你們一家三口,為我二弟陪葬!”
“隕星拳!”
霍天佑怒喝震天,滾滾靈力自體內(nèi)涌入右臂,右手化拳,拳面靈力閃耀,拳勢(shì)如隕,拳風(fēng)似嘯,不留余力地轟向霍千域面門!
霍千域目光驟寒,不躲不閃,右手化爪閃電般探出,死死地抓住了霍天佑右拳。
“這……這怎么可能!”
霍天佑驚恐萬分,他右拳如同鐵水澆鑄在霍千域手中似的,無論如何用力都掙脫不開。
“就這點(diǎn)本事還想殺我全家?異想天開!”
霍千域雙目微瞇,星眸中戾氣肆虐,右手猛然一拉!
“刺啦!”
“我的胳膊!”
血液噴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令人頭皮發(fā)麻,霍天佑整條右臂,被霍千域硬生生地撕裂了下來!
強(qiáng)大的慣性使得霍天佑身體前傾,霍千域右手一翻,狠狠地拍在其左肩上。
“??!”
“咔嚓!”
血霧彌漫,霍天佑左肩爆碎,左臂噴灑著血液飛離了身體。
“噗!”
霍天佑噗出一股血箭,身體翻滾著極速倒飛十余丈,砸落在地的剎那,剩下青石鋪就的地面布滿了蜘蛛網(wǎng)般的裂紋。
“霍千域,你究竟是不是地脈境五重!”霍天佑膽寒欲裂,神色驚恐,瑟瑟發(fā)抖。
“我是不是地脈境五重,這并不重要。”霍千域神色冷漠,“重要的是,明年的今日,將是你們二房所有人的忌日!”
“嗖!”
霍千域鬼魅般出現(xiàn)在霍千佑身旁,抬起右腳,朝其腦袋恨恨地跺下!
“霍千域,你這個(gè)野種聽著,你若敢殺我,我父親定不會(huì)放過你……”
“咔嚓!”
霍天佑嘶吼聲未落,腦袋便被霍千域一腳踏碎!
命喪黃泉!
這時(shí),在霍府做客的城主府四少爺蕭錦,眼見霍天佑慘死,他嚇得渾身冰涼,冷汗全身,撒腿就朝府邸大門逃去!
“槍來!”
霍千域回首看向霍府眾侍衛(wèi)。
“是少主!”一名侍衛(wèi)恭敬應(yīng)聲,將手中一桿長槍丟向霍千域。
霍千域接過長槍,朝蕭錦猛地?cái)S出!
“咻!”
伴隨著利器劃破空氣之音,長槍低空激射,血液綻放,鋒利的槍尖從蕭錦后背刺入從胸膛洞穿而出。
長槍帶著蕭錦激射數(shù)丈,將蕭錦釘在了府門上!
蕭錦口吐血液,他驚怒至極地盯著霍千域,壯膽呵斥,“霍千域,我可是城主府四少爺,我就不信你敢殺我!”
“不敢殺你?”霍千域面帶冷笑,朝蕭錦走去,每走一步,眼神中的殺意便濃郁一分:
“城主府魔族走狗,為血祭魔族,殘殺城中青年才??!”
“你們城主府每個(gè)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都該死!”
蕭錦心中一顫,慌不迭地道:“霍少主,只要你不殺我,美女、財(cái)富、天材地寶、功法,你想要什么,我父親都會(huì)滿足你?!?/p>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命!”霍千域冷視蕭錦,指間,靈戒一閃,一柄上品靈兵長劍幻化而出。
“霍千域,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我父親,我們城主府是不會(huì)放過你的!”
霍千域付之一笑。
揮劍!
血液噴濺,蕭錦頭顱飛離!
霍千域從靈戒內(nèi)祭出一個(gè)匣子,將蕭錦人頭裝進(jìn)匣子后,又將匣子收入了靈戒之中。
“屬下見過少主!”霍府上百名侍衛(wèi),崇拜萬分的朝霍千域深深鞠躬。
“不必多禮?!被羟в蜃尡娛绦l(wèi)起身后,他轉(zhuǎn)身朝吳穎跪下,自責(zé)萬分,“娘親,孩兒回來晚了,讓您受委屈了?!?/p>
“域兒快起來?!眳欠f攙扶起來霍千域,笑著落淚,“只要你能平安回來,為娘就很知足了?!?/p>
霍千域笑道:“娘親,我父親呢?”
吳穎抿了抿嘴唇,強(qiáng)顏歡笑道:“域兒,你父親在房間呢,他若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huì)非常開心?!?/p>
隨后,吳穎領(lǐng)著霍千域,來到了府邸后院一個(gè)破舊不堪的房屋前。
霍千域進(jìn)入房屋后,發(fā)現(xiàn)父親霍恩正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可怕。
“父親,孩兒回來了。”霍千域來到榻前輕聲呼喚。
霍恩緩緩睜開了雙目,他那顯得空洞而死寂的目光看到霍千域的瞬間,他陡然睜大眸子,淚染雙目,“域兒……你……你還活著!”
“嗯,孩兒還活著?!被羟в蛐χ鴤?cè)坐在榻前,“父親,您氣色不好,孩兒給您看看?!?/p>
霍千域合上雙目,發(fā)絲無風(fēng)而動(dòng),釋放靈識(shí)沁入霍恩體內(nèi)后松了口氣,父親只是傷心過度,身體虛弱罷了。
只需靜養(yǎng)數(shù)日,便可恢復(fù)。
“父親、娘親,孩兒有件事想問你們?!被羟в蛘f道:“孩兒,是你們親生的嗎?”
聞言,霍恩、吳穎微微一愣,旋即,霍恩看向吳穎,說道:“夫人,域兒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些事是時(shí)候讓他知道了?!?/p>
“嗯?!眳欠f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看向霍千域,說道:“域兒,你雖不是我的親生骨肉,但在為娘心中,你就是我的兒子?!?/p>
“娘親、父親,你們對(duì)孩兒的好,孩兒心里清楚。”霍千域說道:“在孩兒心中,你們永遠(yuǎn)都是孩兒的至親?!?/p>
聞言,霍恩、吳穎甚是欣慰。
霍千域深吸口氣,問道:“娘親,孩兒是誰?”
吳穎陷入短暫的回憶后,心疼地看著霍千域,說道:“十五年前的寒夜,一名重傷垂危的老者,帶著襁褓中剛滿月的你,來到了府外?!?/p>
“老者把你托付給我后,臨死前只說了一句,封氏血脈只剩下你了,拜托我把你養(yǎng)育成人后,讓你務(wù)必前往東州凈土,拜入雪域仙宮,找一個(gè)叫鐘吾長云的人。”
“為娘覺得,你只要找到鐘吾長云,便可得知你的身份?!?/p>
聞言,霍千域暗道:“東州凈土三大古老宗門的使者,已抵達(dá)烈天城,其中應(yīng)該有雪域仙宮的使者?!?/p>
“我今日務(wù)必拜入雪域仙宮!”
“哦對(duì)了,十五年前你襁褓內(nèi)還有兩物,應(yīng)該和你身份有關(guān)。”
“域兒你等一下,為娘給你拿來。”
吳穎轉(zhuǎn)身離開房間,片刻后,雙手捧著一個(gè)玉匣折返回來,將玉匣遞給了霍千域。
霍千域接過玉匣,打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精美至極的玉墜和一塊古銅色的令牌。
霍千域開始觀察玉墜和令牌。
玉墜通體血紅,玉墜背面栩栩如生地雕刻著一只鳳凰,鳳凰下面刻繪著“東方”二字。
而玉墜的正面,則字跡優(yōu)美的刻寫著“小柒”二字。
令牌正面鏗鏘有力地刻寫著“東州凈土,雪域仙宮”八字。
背面則刻寫著“鐘吾長云”四字。
霍千域劍眉微蹙,“玉墜背繪鳳凰,寓意為女,又刻寫著東方小柒四字,這是女孩兒的名字?!?/p>
“這是我生母的名字,還是其他女子的名字?”
“而這塊令牌,顯然是鐘吾長云的身份令牌。”
“看來,若想查清我的身世,要找到鐘吾長云和東方小柒才行。”
霍千域?qū)⒂駢嫼土钆剖蘸煤?,看向霍恩、吳穎,眼神中泛著濃濃地思念之色,“父親、娘親,孩兒現(xiàn)在就去城主府,阻止蕭天強(qiáng)娶萱兒?!?/p>
話罷,霍千域轉(zhuǎn)身正欲離去時(shí),吳穎之音從身后傳來:“域兒,你等等,為娘有件事告訴你?!?/p>
霍千域步伐一頓,回首看向吳穎時(shí),吳穎雙目噙滿了淚水,面露悲傷之色。
頓時(shí),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自霍千域心中油然而生!
“娘親,萱兒怎么了?”霍千域神色焦慮地道:“難道蕭天和萱兒的婚禮提前了?”
“域兒,婚禮沒有提前。”吳穎說話間,淚眼婆娑,淚眸悲慟,“萱兒……她……她自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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