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垂目,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手上的鎖眼。
“為什么要幫我?”
我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不錯過任何一絲表情。
她的聲音軟糯中夾帶著小心翼翼,“因為......因為我覺得你不是壞人?!?/p>
聞言我沒忍住笑出聲,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不是壞人,在這偏僻鄉(xiāng)村里,出自這樣一個飽受摧殘的女人口中。
“太容易相信別人,你才會來到這里?!?/p>
我毫不留情地當面嘲諷她,準備欣賞她痛苦掙扎的表情,沒想到她卻并未在意。
她轉頭從屋里取來水和藥膏,遠遠遞給我,并指了指我手腕磕破的皮膚。
我有些挫敗地撇了撇嘴,因為戲耍一個傻子實在沒什么樂趣。
我一邊處理傷口,一邊不耐煩地聽她斷斷續(xù)續(xù)介紹自己。
講到從前的生活,她的語氣里才夾雜了一絲活人的生氣。
女孩叫阿月,是城里的大學生,暑假回家在火車站遇到了一個盲人大爺。
好心幫著人家過了個馬路,卻沒想再睜眼就到了這里。
我翻了個白眼,經典的爛好人,不坑你坑誰。
清涼的藥膏抹在流膿處涼絲絲的,很是舒服,我仰著頭看著她輕笑出聲,“只有好人才會淪落到你這個結局,所以我不是好人,也不會做好人?!?/p>
她的眼神有些許的閃動,嘴唇囁喏,眸光漸漸暗淡。
“不過,或許我可以幫你逃跑?!?/p>
我將藥膏重新扔回去,沖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這晚,阿月軟軟地靠在趙鐵柱懷里,沖他嚶嚶撒嬌手腕處的皮膚被磨得生疼,不想戴鎖鏈。
趙鐵柱像是掉進蜜罐里又像是飄在云端上,被阿月輕聲蜜語哄得找不到北,迷迷糊糊地點頭稱好,拿起鑰匙解開鎖,又摟緊阿月再度壓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阿月不見了。
趙鐵柱大發(fā)雷霆,急忙去村長家尋人開車沿途找。
出村只有一條路,但他們開著車來來回回轉了幾圈都沒有看到阿月半個影子。
村里的女子幾乎都是拐回來的,每個剛到的時候都吵著鬧著要跑。
因為出村的路又長又單一,所以這么多年沒有一個成功的。
但阿月,卻奇跡般成功地從這個村子里消失了。
“作了孽了,一個婆娘讓你搞瘋了,一個婆娘讓你搞丟了,我的棺材本都打水漂了一個孫子也沒抱到手,我還活個什么勁??!”
“叫你好生鎖著,你怎么就不聽!哎呦我的這個心吶!”
趙鐵柱正煩心上頭,被李翠蘭吵得腦瓜子嗡嗡響。
“行了,別吵吵了,怪得了我嗎?要怪就怪那個小賤蹄子,他媽的都算計好了,給我灌了迷魂湯,表面上聽話實際上憋著悶壞!”
趙鐵柱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將煙頭甩在地上使勁碾了幾腳,又蹲在李翠蘭身邊,晃著她的手。
“媽,你得再給我找個媳婦,不然我們老趙家的香火就斷了呀!”
李翠蘭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哭得眼淚鼻涕都流進了嘴里。
“你把我拿去賣了吧!作孽啊,怎么有你這個不肖子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眼見兩個人在地上互相撕把起來,我癡癡地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趙鐵柱瞥了我兩眼,又轉頭面向李翠蘭,“賣您干什么,這不是還有一個大活人沒賣呢嗎?我聽村長說了,現(xiàn)在有門路把人賣到緬北,全身的器官一起賣,特別值錢!”
李翠蘭終于止住了叫罵聲,兩個人不懷好意地看向我,相視一笑。
聞言,我笑得更開懷了,就等著這句話呢!
這天,我正靠在墻邊數螞蟻,百無聊賴,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李翠蘭趴在豬圈外邊遠遠瞅了瞅我,見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里邊,又滿臉紅光的小跑出去。
書友評價
星野三關的小說《我靠發(fā)瘋整治惡人村》,讓我看到了愛情該有的模樣:你若粗茶淡飯,與我同甘共苦,我便披城露膽,陪你??菔癄€。你若舉案齊眉,給我噓寒問暖,我便重惜輕憐,護你一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