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葉翻開文件,望著上面歪歪扭扭、極不情愿的兩個簽名,嘴角微微噙了笑。
只是那笑浮在表面,并未深入眼底。
即便他們再不情愿,股權(quán)書拿在自己手里,他們也只能乖乖簽字。
耳畔,恍惚間又回響起繼母凄厲的詛咒聲。
“蘇云葉,你算計(jì)我和你弟弟,謀奪家產(chǎn),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父親九泉之下也不會饒過你!”
謀奪家產(chǎn)?
不得好死?
究竟是誰在謀奪家產(chǎn)?
又是誰才最該不得好死?
想來該是她父親,九泉之下,沒臉見她的親生母親吧!
蘇云葉臉上笑意隱去,眼底凝結(jié)成霜。
她用了整整十一年時(shí)間,在被趕出家門,幾乎流落街頭的悲慘境況下,一步步掙扎過來,費(fèi)勁心機(jī),終于從那對惡毒母子手中奪回了外公的全部產(chǎn)業(yè)。
那是在她親生母親去世后,被她父親奪走,又在她父親死后,被繼母母子霸占的家產(chǎn)。
這家產(chǎn)是她外公和母親幾十年的心血,原本該由她這個蘇家繼承人來承襲的。
如今,終于物歸原主。
而那對惡毒的母子,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下場。
守得云開見月明,終于吐盡胸中一口濁氣,蘇云葉從來沒覺得如此輕松過。
胸口隱隱傳來疼痛感,她臉色一白,痛楚浮于眉間。
多年來,為了能盡早奪回蘇家產(chǎn)業(yè),她殫精竭慮,拼得幾乎連命都豁出去。
如今,身體早已不堪重負(fù)。
跟在她身后的心腹小劉憂心忡忡。
“蘇總,您的身體……”
一句話還沒說完,小劉眼睜睜看著蘇云葉身子一軟,跌倒在地。
“蘇總!”
伴隨著尖銳的叫喊聲,蘇云葉陷入黑暗。
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這真是要不得好死了?
為了搶回自家產(chǎn)業(yè),她的確用了些非常手段。
可……至于么?
老天爺,咱不帶這么玩的……
仿佛深陷黑洞中,蘇云葉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才感到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光亮。
同時(shí),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聲落在她耳旁,有一個溫?zé)岬臇|西猛地攥緊了她的胳膊。
這火熱的觸感,令她自昏沉中乍然驚醒,猛地睜開眼。
眼前,一個面容丑陋的男人,正嘻嘻憨笑著望向她。
那男人下死力握著她的胳膊,眼底通紅一片,正欲往她身上撲過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竟膽敢打她的主意。
蘇云葉眸光一黯,想也沒想,一腳就往男人下身踹過去。
本來她還擔(dān)心自己昏迷時(shí)間太長,身體不聽使喚,沒想到一腳過去,力氣竟比以前還大,一下就把那男人踢得“嗷”一嗓子叫了出來。
男人捂著褲襠翻滾在地,嘴里凄厲地哭嚎著。
蘇云葉皺緊了眉頭,被他嚎的怒火交加。
涌上她心底的第一個念頭是,難道自己著了繼母的道,這人是繼母派來的?
繼而這念頭被她飛快否決。
不可能,她敢肯定在自己毫不留情的打壓下,那女人再也沒有翻身之力。
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她身邊出了內(nèi)奸,還是其他仇家干的?
電光火石間,蘇云葉腦中已快速閃過無數(shù)猜測,最后都一一被她否定。
慘嚎聲還在繼續(xù)。
蘇云葉朝四下里望望,昏暗的光線下,她勉強(qiáng)看清離自己不遠(yuǎn)處有一個柴火垛,柴火垛旁立著一根手腕粗細(xì)的燒火棍。
想都沒想,她隨手操起燒火棍,一棍子擊在了那丑陋男人的后腦勺。
一棍下去,慘嚎聲戛然而止,世界瞬間安靜了。
蘇云葉這才長舒一口氣,使足力氣狠踢了昏過去的男人一腳,那男人跟扇肥豬肉般,被踢到了犄角旮旯里。
此刻的蘇云葉,已經(jīng)從最初的迷蒙中,徹底清醒過來。
也徹底看清了那男人的長相。
一張黝黑的團(tuán)扇大臉,滿是橫肉。一個連一個的麻子坑,遍布在整張臉上。
嘔!
想到自己差點(diǎn)被這種人非禮,蘇云葉干嘔了兩下,差點(diǎn)沒吐出來。
竟有人敢找這么個男人來,要?dú)ё约呵灏住?/p>
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蘇云葉雙手捏緊燒火棍,狠狠地往兩邊一撅,咬牙切齒道:“王八蛋,這么下作的手段都敢使!被我查出是誰干的,一定有如此棍……有如此……”
下面的話被她咽回了嗓子里。
實(shí)在是棍子太結(jié)實(shí)了,任憑她怎么使勁兒,硬是沒撅折。
算了,好女不和棍子斗,留著說不定還能防身。
四下里靜謐無比,昏倒在墻角的男人隨時(shí)都有清醒過來的可能,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找出口逃出去。
也不知道外面有沒有人把守。
但既然對方將她綁架到這里,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她絕不能大意的闖出去。
想到此,蘇云葉謹(jǐn)慎地觀察起四周來,先了解清楚目前形勢,再打算如何逃離。
這會兒鎮(zhèn)定下來,她才察覺到這間昏暗的小屋其實(shí)是間柴房,破舊不堪,胡亂用木板釘成的,四面都透著風(fēng)。
裹著寒意的風(fēng)呼啦啦地吹進(jìn)來,直把人吹個透心涼。
蘇云葉低頭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是個啥?
她上身穿著件碎花上衣,下身藍(lán)布褲子,褲子上還打著補(bǔ)丁。
不管是上衣,還是褲子,全都漿洗得泛了白。
這么土的花色和搭配,這樣寒酸的衣著,就算她最落魄的時(shí)候,都沒穿過。
還有,她明明記得自己昏迷前,身上是一套手工定制的紫色套裝,怎么這會兒會變成這身土不拉幾的衣服。
頭部突然襲來一陣劇痛,無數(shù)信息拼命地往她腦子里鉆。
連手里的燒火棍掉了都不知道,蘇云葉抱著頭,猛地向后仰倒在柴火垛上。
不知過了多久,頭痛欲裂的感覺才算過去。
她卻一動未動,直愣愣地盯著柴房頂,被腦子里的那些訊息給炸懵了。
不是綁架,也不是仇家報(bào)復(fù)……
而是她已經(jīng)死去,此刻成為了另一時(shí)空的另一個人。
一個生活在1977年的北方小山村里,剛剛年滿15歲的少女,蘇云葉。
一模一樣的名字,截然不同的人生……
書友評價(jià)
在云茯苓的小說《七零有辣妻,大佬她雙商爆表》里,我嗅到了浪漫的純正味道。那么,浪漫是什么?如果兩人彼此傾心相愛,什么事都不做,靜靜相對都會感覺是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