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
齊征溫聲道。
“相公......這,應(yīng)當(dāng)我們問你才是?!?/p>
尹蕙蘭勉強(qiáng)擠出笑容。
“昨夜,你流血不止,都沒聲息了......”
“嗯,這頭是有點疼,傷得不輕?!?/p>
齊征摸了摸后腦勺,碗大個疤!
怪不得原身直接嗝屁了。
在醫(yī)療條件如此落后的古代,這種已經(jīng)算致命傷了。
“對不起相公!”
看到他這個動作,尹蕙蘭卻嚇得直接跪倒在地。
“我們昨夜也找了郎中來為相公治傷,可是家中實在拿不出診費,郎中只是簡單包扎了一下便走了......”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齊征笑笑。
這時,他注意到了秦采薇肩膀上的青紫傷痕,下意識地伸出手:“你這傷,是剛剛那老匹夫弄得?”
秦采薇卻嚇得一哆嗦,本能地想避開齊征的手,卻生生忍住。
齊征碰到傷口,更是疼得她臉色一白,囁嚅道:“相公莫不是忘了…是,是前夜…”
秦采薇沒敢說完。
齊征卻想起來了。
在記憶里,原身最喜歡的就是去青/樓喝花酒,或是去賭坊一擲千金。
夜夜流連,沒錢了就回家,還喜歡打老婆。
前夜,他剛從賭坊回來,又輸光了身上的銀兩,氣急敗壞之下直接把二女狠狠打了一頓!
秦采薇性子烈,被打得更慘,傷痕到今天還如此醒目。
這原身真不是個東西??!
齊征都?xì)獾靡а狼旋X。
那么漂亮的老婆都不珍惜?還天天打?
“對不起?!?/p>
齊征嘆口氣:“都是為夫不好,采薇,惠蘭,你們放心,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會打你們了?!?/p>
他突如其來的道歉,讓二女頓時無所適從。
秦采薇嫁來一年,但尹蕙蘭卻跟了齊征三年了。
三年來,別說道歉,他能少打自己一天,便是燒高香了。
尹蕙蘭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張俏臉變作慘白之色。
“相公,你難道真要把我姐妹二人賣到青/樓去嗎?”
“還請相公放過我們吧......”
瞬間,眼淚便如洪/流,從尹蕙蘭的美眸中涌了出來。
她跪在地上,不住求饒:“相公,那青/樓對女子而言真是生不如死的地獄,還請您看在我父母的面上,對我和采薇妹妹高抬貴手!”
“求你了,只要別賣我們進(jìn)青/樓,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你打我吧,你把我打死都可以!”
秦采薇也慌了神。
她忙跟著跪在地上,只是那俏顏里卻帶著幾分憤怒和倔強(qiáng):“齊征,惠蘭姐都嫁給你三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p>
“你家產(chǎn)賣光后,平日里吃得用的,還有你喝大酒的錢,都是變賣慧蘭姐姐的嫁妝才得來的!”
“你不能過河拆橋!要是想打人,就打我吧!”
齊征卻一臉莫名。
“我什么時候說要把你們賣去青/樓了?”
“快起來,那么漂亮的老婆,我疼還來不及呢?!?/p>
“呵......”秦采薇冷笑:“你還真是‘疼’我和姐姐?!?/p>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前幾日/你喝醉時可都說了,日后要是沒錢,就把我們賣去青/樓換錢花!”
“你說從今往后都不會再打我們,可不就是想把我們賣入青/樓嗎?”
聞言,齊征頓時哭笑不得。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句發(fā)自真心的保證,居然引發(fā)了兩個女人如此恐懼。
原身,真該死??!死有余辜!
齊征蹲下身,抬手輕撫上尹蕙蘭的臉頰。
尹蕙蘭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閉上眼,秀眉緊簇。
本以為等待她的,是狂風(fēng)驟雨般的欺凌和傷害......
但她卻只是感覺到,一只溫?zé)岬拇笫謽O其輕柔地拭去了她面上的淚水。
“我不會賣你們的,我發(fā)誓?!?/p>
“我齊征從今往后,再也不會傷害我的娘子們一分一毫,更不會將她們賣入青/樓!若有違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齊征鏗鏘說完。
只是尹蕙蘭的淚水依舊止不住,就連秦采薇也紅了眼眶。
“你......說得都是真的?”
尹蕙蘭聲音顫抖著問:“你若想要什么,便直接說,相公,若是給了我們姐妹希望之后再打破,那更為殘忍......”
實則,尹蕙蘭早就沒了活下去的心。
只是在她最想自盡那一日,卻看到了滿面紅妝被迎娶進(jìn)來的秦采薇。
她們姐妹倆相依為命、相互依靠,這才支撐到了今天。
“放心吧,字字句句,發(fā)自肺腑!”
齊征溫和笑著。
“快起來吧,都換身衣裳,已過晌午,該做飯了?!?/p>
從昨夜到現(xiàn)在,這具身體可滴水未進(jìn),早就餓得發(fā)慌了。
“是,請相公稍等?!?/p>
尹蕙蘭連忙擦擦眼淚起身,和秦采薇一起進(jìn)廚房忙活去了。
但當(dāng)飯菜上桌時。
齊征不由一陣無語。
兩個巴掌大小的黑面饅頭,還有一碗野菜粥,便再無其他了。
硬著頭皮咬了口那黑乎乎的饅頭,齊征直接一口吐了出來。
“呸!這饅頭里面怎么還摻合著沙呢?”
尹蕙蘭在旁側(cè)局促不安地絞著手指:“相公,最后的粳米都在粥碗里了?!?/p>
齊征問道:“那怎么不去買點?”
尹蕙蘭面露苦色:“相公,家里的銀兩都在你手上,從不會經(jīng)過我和妹妹之手,哪有閑錢。”
“吃穿用度,都是我們想法子采點野菜野菌,和村里人換來的。”
“今日家里只有這些粗面了,實在篩不干凈。”
“你平日也很少在家吃飯,妾身只來得及準(zhǔn)備這些,等晚上,我再去那山上尋尋,看是否有新鮮菇菌?!?/p>
齊征深吸一口氣,只得再次端起那碗綠油油的粥。
面上漂著一層野菜,米不過占了一點點。
入口,一陣苦澀泛起,倒是勉強(qiáng)能吃,但是一點油水都沒有。
齊征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碗,眉頭直皺。
“你們平常就吃這些?”
他心中腹誹。
擱現(xiàn)代,只怕豬都不吃啊!
“咕嚕?!?/p>
卻聽秦采薇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著他面前的食物:“嗯…這些,是我和姐姐兩天的伙食了?!?/p>
“你們吃吧,我飽了?!?/p>
齊征嘆了口氣,推出了手里的食物。
怪不得這兩個女人,雖然身材好、也漂亮,但總有一股子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還有些面黃肌瘦。
天天這么吃,自是營養(yǎng)不良了!
二女也不嫌棄,早餓壞了,各自拿起一個黑面饅頭便小口吃起來。
吃得格外珍惜,掉落的一點渣滓都要捻起來吃掉。
齊征看得一陣心酸。
兩個老婆過得那么凄慘,原身可那叫一個瀟灑。
他先賣家產(chǎn)、后賣老婆的嫁妝,在城里花天酒地、喝酒吃肉。
揮霍無度之下,到了今日,能賣的東西都賣光了,這才把主意打到了賣老婆上。
現(xiàn)在僅僅兩間青磚瓦房,一些破敗陳舊的家具,以及屋后的兩畝薄田。
便是這家里的所有了!
想曾經(jīng),齊家可是十里八鄉(xiāng)最大的富戶。
四進(jìn)四出的高墻大院、百畝上好良田,甚至在城里還有一家酒樓,都被齊征敗光了。
齊征頓時坐不住了。
“你們吃著,我想法子搞點錢?!?/p>
書友評價
最近,一直再追這部小說《寒門敗家子,天下女人排隊嫁!》,每當(dāng)夜深人靜之時,輾轉(zhuǎn)反側(cè),回味無窮:人生百態(tài),千滋百味。有些人,有些事,成為鏡花水月;有些人,有些事,卻成為我們內(nèi)心中最美麗的風(fēng)景。放棄應(yīng)該放棄的,珍惜應(yīng)該珍惜的,未嘗不是一種智慧和人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