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歲那年，我成了秦越的老婆。準確來說，是他的合約妻子。協(xié)議很簡單，

我?guī)退麘?yīng)付催婚的長輩，他幫我還清家里的債務(wù)。一年期滿，各自安好。所有人都知道，

他心里住著一個人。那個人叫許若雨，是他的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他創(chuàng)業(yè)路上最重要的合伙人。

五年前，許若雨為了出國深造選擇分手。五年后，她即將回國。而我，

不過是這個時間差里的替代品。訂婚那天，秦越的朋友們看我的眼神都很微妙。

客套中帶著疏離，禮貌中透著冷漠。倒是秦越，表現(xiàn)得很周到。他會在我被冷落時主動過來，

會在介紹我的時候語氣溫和，會在我不知所措時輕握我的手。"放松點。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今天過去就好了。"我點點頭，心里明白這只是戲碼的一部分。

婚禮辦得很盛大，來了很多人。秦越在致辭時說要好好珍惜眼前人，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只有我知道，他說這話時眼神有多么空洞。新婚當(dāng)晚，秦越很紳士地選擇了客房。

"協(xié)議里寫得很清楚，我不會碰你。"他解開領(lǐng)帶，神情淡然，"一年后，

你會得到應(yīng)有的報酬，然后我們好聚好散。"我說好。那一刻，

我以為自己能夠做到心如止水?？扇诵倪@種東西，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失控。

秦越是個很細心的人。雖然我們的婚姻是假的，但他從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綻。

他會記住我喜歡什么口味的咖啡，會在我加班時主動送晚飯，會在我生病時買藥煮粥。

甚至?xí)谖乙驗楣ぷ鲏毫Υ蠖邥r，陪我看一整夜的電影。"你不用對我這么好。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習(xí)慣了。"那笑容很淡，

卻莫名讓我心跳加速。我開始期待他每天回家的時間，開始在意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

開始偷偷觀察他的表情變化。我知道這很危險，但還是不受控制地陷了進去。直到那天晚上，

我聽到他在陽臺打電話。"若雨，你終于要回來了。"他的聲音里有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好，我去機場接你。對，她不會知道的。"電話掛斷后，秦越站在月光下，

神情前所未有的柔軟。我躲在門后，心臟像被人用力攥緊。原來，他也是會這樣溫柔的。

只是，這份溫柔不屬于我。第二天早上，秦越告訴我他要出差幾天。我說好，沒有多問。

可當(dāng)我晚上刷微博時，卻看到了許若雨發(fā)的動態(tài)：【終于回來了，有些人還是沒變。

】配圖是兩個人的背影，在機場的到達大廳里。男人的身形，我太熟悉了。

第二章許若雨比我想象中更漂亮。她有著精致的五官，優(yōu)雅的談吐，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自信。

最重要的是，她和秦越站在一起時，那種默契是我永遠無法模仿的。

我是在公司樓下遇到他們的。秦越說出差，其實是在陪許若雨處理回國后的各種事務(wù)。

"越哥，這位是？"許若雨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秦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太太，

韓小雨。""太太？"許若雨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調(diào)整表情，"你好，我是若雨。

越哥經(jīng)常提到我吧？"我搖搖頭："沒有。"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秦越咳了一聲："若雨剛回國，我?guī)煜ひ幌颅h(huán)境。小雨，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回家。

"我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走了幾步，卻聽到許若雨的聲音。"越哥，你真的結(jié)婚了？

那個女孩看起來好年輕。""協(xié)議結(jié)婚，你知道家里的情況。"秦越的聲音很平靜，

"過段時間就會離婚。""那就好。"許若雨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移情別戀了呢。

"我的腳步頓住，心臟像被重錘砸中。原來，我在他心里連威脅都算不上。那天晚上，

秦越很晚才回來。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甚至還哼著歌。"吃飯了嗎？"他問我。"吃了。

"我在沙發(fā)上看書，頭也沒抬。"那就好。"他在我身邊坐下，"明天周末，要不要出去玩？

"我合上書，看著他："和許若雨一起嗎？"秦越的表情僵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若雨的事？

""今天在樓下遇到了。"我站起身，"她很漂亮，和你很配。""小雨...""我累了，

先去休息。"我打斷他的話，"你們的事不用瞞著我，反正我們遲早要離婚。"回到臥室，

**在門后，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我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生氣，可心還是疼得厲害。

或許，是時候提前結(jié)束這場戲了。接下來的幾天，秦越明顯在躲著我。

早上我還沒起床他就出門了，晚上我睡著了他才回來。而許若雨的朋友圈，

開始頻繁出現(xiàn)和他的合影。咖啡廳、電影院、商場，他們像真正的情侶一樣，去了很多地方。

我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準備搬出這個家。既然他們要重新開始，我又何必在這里當(dāng)電燈泡。

"你在干什么？"身后傳來秦越的聲音。我回頭，他站在門口，臉色很難看。"收拾東西，

準備搬出去。"我繼續(xù)折疊衣服，"許**回來了，我這個臨時工也該下崗了。

""誰說你要下崗的？"秦越走過來，"合同還沒到期。""合同可以提前終止。

"我把衣服放進行李箱，"況且，我覺得我們都需要一些空間。"秦越沉默了很久，

最后說："如果你覺得委屈了，我可以增加補償。"我的手頓?。?你覺得我是為了錢嗎？

""不然呢？"他反問，"當(dāng)初你同意這門婚事，不就是因為錢嗎？"我轉(zhuǎn)身看著他，

心徹底涼了。原來在他眼里，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是啊，我就是為了錢。"我冷笑，

"既然錢已經(jīng)拿到了一部分，剩下的我也不要了。明天我就搬走，

你可以和你的白月光過二人世界了。"秦越的臉色更難看了："韓小雨，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我氣極反笑，"秦越，你捫心自問，

這段時間你有一天晚上是在家吃的飯嗎？你有一次主動和我說過話嗎？你把我當(dāng)什么？

空氣嗎？""我...""算了，不說了。"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

"明天我會去律師事務(wù)所辦離婚手續(xù)。"說完，我拖著行李箱往外走。秦越站在原地，

沒有挽留。第三章我搬到了閨蜜林雅那里。林雅是我大學(xué)室友，知道我和秦越的全部內(nèi)情。

"早就該離開了。"她給我倒了杯紅酒，"那個秦越就是個渣男，

有了白月光就把你一腳踢開。""他沒有踢開我，是我自己要走的。"我喝了一口酒，

苦澀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你還護著他呢？"林雅翻了個白眼，"小雨，

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我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太明顯了。第二天，

我去了律師事務(wù)所。接待我的律師是個中年女人，經(jīng)驗豐富，態(tài)度專業(yè)。

"您確定要起訴離婚嗎？"她看了看我?guī)淼馁Y料，"根據(jù)您提供的婚前協(xié)議，

您可以要求對方支付一筆不菲的違約金。""不用了。"我搖搖頭，

"我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段婚姻。"律師有些意外："如果是這樣，我建議您先和對方協(xié)商。

畢竟法院審理需要時間。""他不會同意協(xié)商的。""您不試試怎么知道？"律師笑了笑，

"說不定他比您想象的更希望離婚。"從律師事務(wù)所出來，我坐在車里發(fā)呆。手機響了，

是秦越打來的。"你在哪？"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關(guān)你什么事？""韓小雨，

你別任性了，回家我們好好談?wù)劇?"我們沒什么好談的。"我準備掛電話。"等等。

"秦越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我沒有生氣。"我打斷他，

"秦越，我們從一開始就說好了，這只是一場交易?，F(xiàn)在交易結(jié)束了，大家都解脫了，

這不是很好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好，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們就離婚。

"秦越的聲音變得冷漠，"明天下午兩點，民政局見。"電話掛斷，我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

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空了一樣。明明是我主動要離婚的，為什么聽到他同意時，

心卻這么痛？當(dāng)晚，我失眠了。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和秦越相處的畫面。他給我煮的粥，

他陪我看的電影，他在我生病時的細心照顧...也許，那些都只是他的習(xí)慣，

并不代表什么特殊的感情。第二天下午，我準時到了民政局。秦越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表情嚴肅，看起來像是來參加什么重要的商務(wù)會議。"資料都帶了嗎？

"他問。"帶了。"我拍拍手里的包。我們一起走進民政局，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填寫各種表格。整個過程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辦完了。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就結(jié)束了？這段雖然是假的，

但對我來說卻真實得要命的婚姻，就這樣結(jié)束了？"證件都拿好了。

"秦越把我的那本離婚證遞給我，"以后，我們就是陌生人了。"我接過離婚證，

點點頭："再見。""再見。"我們同時轉(zhuǎn)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秦越的背影挺拔而孤獨，在夕陽下拉得很長。那一刻，

我差點想要跑過去，告訴他我不想離婚。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有些事，一旦開始，

就注定沒有回頭路。第四章離婚半個月后，我重新找了工作。新公司是一家文化傳媒公司，

規(guī)模不大，但氛圍很好。同事們都很年輕，大家相處得像朋友一樣。

我以為自己能夠很快適應(yīng)新的生活，直到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看到秦越和許若雨。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許若雨正在說著什么，秦越時不時點頭回應(yīng)。

午后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畫面溫馨得像一幅畫。我站在玻璃門外，

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偷窺者。"小雨？"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回頭，是秦越的朋友陳浩。

"真的是你啊。"陳浩走過來，"聽說你和秦越離婚了？"我點點頭："是的。""可惜了。

"陳浩嘆了口氣，"我還挺看好你們的。""沒什么可惜的，本來就不合適。

"我努力保持平靜，"他和許**才是天生一對。"陳浩愣了一下："許若雨？

她不是要和那個什么投資人結(jié)婚了嗎？"我心頭一跳："什么投資人？

""就是她在國外認識的那個，好像姓張。"陳浩撓撓頭，"前幾天我還聽她提起過，

說是下個月辦婚禮。"我的腦子一片混亂。許若雨要結(jié)婚了？

那她和秦越..."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問。"應(yīng)該沒錯。"陳浩肯定地說，

"她還給我們發(fā)了請柬，邀請我們參加婚禮。"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許若雨要結(jié)婚了，那么她和秦越最近的頻繁接觸又算什么？

難道只是朋友之間的正常交往？那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小雨，你臉色不太好，

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陳浩關(guān)心地問。"我沒事。"我勉強笑了笑，"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好。"陳浩點點頭，"有空常聯(lián)系。"我匆匆離開，心情復(fù)雜得無法言喻。

回到公司，我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工作。滿腦子都是陳浩剛才說的話。許若雨要結(jié)婚了，

新郎不是秦越。那么，我和秦越離婚，到底是為了什么？下班后，

我鬼使神差地來到秦越公司樓下。這里我來過很多次，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秦越出現(xiàn)了。他一個人，沒有和許若雨在一起?？吹轿?，

他明顯愣了一下。"你怎么在這里？""想和你聊聊。"我迎上去，"方便嗎？

"秦越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去樓上的咖啡廳吧。"我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想聊什么？"秦越問。"許若雨的事。"我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聽說她要結(jié)婚了。

"秦越的表情變了："你從哪里聽說的？""陳浩告訴我的。"我盯著他的眼睛，

"是真的嗎？"秦越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是真的。

""那你們最近...""只是朋友。"秦越打斷我，"她回國后遇到一些工作上的問題，

我?guī)土怂恍┟?。僅此而已。"我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在松動。"所以，

你對她并沒有我想象的那種感情？"秦越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韓小雨，為什么要問這些？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我深吸一口氣，"我想知道，我們的離婚是否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咖啡廳里很安靜，只有輕柔的音樂在播放。秦越低頭看著桌上的咖啡，很久沒有說話。

"你后悔了？"他終于開口。"我不知道。"我誠實地說，"但我覺得，

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比如？""比如你對許若雨的感情，比如你對我的態(tài)度。

"我鼓起勇氣，"秦越，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這個問題問出口，

我的心怦怦直跳。秦越抬頭看著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他反問，"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如果重要呢？"我緊緊握著手里的咖啡杯，"如果我說，

我想重新開始呢？"第五章秦越愣住了。他看著我，眼中閃過驚訝、困惑，

還有一些我捕捉不到的情緒。"韓小雨，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很清醒。

"我看著他，心跳得厲害，"我知道我們的婚姻開始得很草率，但這不代表不能有真心。

""可是你當(dāng)初...""當(dāng)初我以為你愛的是許若雨。"我打斷他，

"我以為自己只是個替代品，所以選擇了離開。但現(xiàn)在我知道我錯了。"秦越放下咖啡杯，

身體向后靠去。"你真的錯了。"他淡淡地說，"我確實不愛許若雨，但這不意味著我愛你。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心中剛剛?cè)计鸬南Ｍ?我們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

這只是一場交易。"秦越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交易結(jié)束了，沒必要再糾纏不清。"我咬著下唇，

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好，我明白了。"我站起身，"打擾了。

""小雨..."我沒有回頭，快步走出了咖啡廳。外面下起了小雨，冰涼的雨滴打在臉上，

和眼淚混在一起。我站在路邊等車，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剛才那一刻，

我以為自己看到了秦越眼中的猶豫和不舍。但顯然，那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上車吧。

"身后傳來秦越的聲音。我回頭，他開著車停在我身邊。"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外面在下雨，上車。"他的語氣不容拒絕。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車廂里很安靜，

只有雨滴敲打車窗的聲音。"地址。"秦越簡短地說。我報了林雅家的地址。一路上，

我們都沒有說話?？斓搅盅偶覙窍聲r，秦越忽然開口："韓小雨，我們不合適。""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