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墨痕異動2045年夏末的雨,帶著蜀地特有的濕熱,
敲打著“墨韻齋”的雕花木門。林墨指尖沾著半干的糨糊,正俯身修復一卷明代方志,
宣紙上的墨跡在臺燈暖黃的光暈里暈出細微的毛邊。
工作室里彌漫著松煙墨、古籍紙頁和艾草的混合氣息,
墻上掛著的祖父手書“敬物畏天”四個字,被雨水洇得輪廓溫潤。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鏡片反射出工作臺中央那枚巴掌大的玉石。
這是祖父臨終前交給他的“靈犀石”,青灰色石體上布滿細密的冰裂紋,
像極了古籍里記載的星圖殘片。二十六年了,這石頭除了比尋常玉石更涼些,從未有過異常。
“最后一遍固色就好。”林墨輕聲自語,取過狼毫蘸了點修復專用的膠礬水。
指尖剛觸到靈犀石的剎那,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順著指腹竄上手臂,驚得他手一抖,
狼毫落在石面上。奇異的事發(fā)生了。青灰色石體竟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那些冰裂紋如同活過來般,順著毫尖滴落的水漬蔓延開來。林墨屏息湊近,
只見微光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纖細的紋路,縱橫交錯,
最終在石面中央凝成一棵抽象的樹狀圖案——樹干分九枝,枝上似有飛鳥盤旋,
根部卻藏著螺旋狀的光斑,像極了三星堆青銅神樹的拓片。
他猛地想起祖父彌留時的話:“守好石頭,等它發(fā)光時,
去看三星堆的神樹……那里有咱家世代的秘密?!碑敃r只當是老人的胡話,
此刻石上的紋路卻與記憶里博物館神樹的紋飾重疊,心臟驟然擂動起來。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暮色透過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林墨小心翼翼地用軟布裹好靈犀石,正要放進祖父留下的紫檀木盒,石體突然劇烈震顫,
淡金色光芒穿透布料,在墻上映出跳動的光斑,像有人在黑夜中打摩斯密碼。“誰?
”他猛地抬頭,望見窗外巷口的路燈下,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車窗貼著深黑的膜,
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像針一樣扎在背上。林墨迅速鎖好木盒塞進背包,
指尖觸到背包里祖父留下的青銅小刀——那是修復古籍時用來挑去殘膠的工具,
此刻卻讓他莫名安心。墻上的光斑還在跳動,他盯著那樹狀紋路,
忽然意識到:這或許不是幻覺,祖父說的秘密,正從沉睡中醒來。
2不速之客越野車的引擎聲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刺耳,林墨抓起背包沖向后門時,
前廳的玻璃門已傳來“哐當”的碎裂聲。他貓著腰穿過堆滿古籍的儲藏室,
鼻尖縈繞著舊紙的霉味和灰塵的氣息,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急促的吱呀聲?!傲窒壬?/p>
別躲了?!币粋€沙啞的男聲從前廳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冷硬,“趙總只要那塊石頭,
交出來就不傷你?!壁w總?林墨腦中飛速閃過幾個姓趙的古董商,
卻想不起有誰會動用到砸門搶東西的手段。他反手扣上儲藏室的暗門,摸到門后生銹的插銷,
指腹被鐵銹硌得發(fā)疼。暗門外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響,瓷器碎裂聲、書架倒塌聲接連不斷,
那些他視若珍寶的古籍善本,此刻恐怕已淪為廢墟。后背抵著冰冷的門板,
林墨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他想起祖父下葬那天,
族里的老叔公偷偷塞給他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用朱砂寫著:“靈犀引星軌,神樹鎮(zhèn)乾坤,
惡客臨門時,向蜀地三星而去?!碑敃r只當是封建迷信,現(xiàn)在才明白那是救命的指引。
暗門突然被猛踹一腳,插銷發(fā)出危險的**。林墨咬咬牙,拉開墻角的活動地板,
跳進狹窄的地窖。地窖里堆滿祖父囤積的宣紙,潮濕的空氣里飄著紙漿的清香,
他蜷縮在紙堆后,透過地板縫隙看見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舉著手電搜索,
他們腰間的金屬牌在光線下閃著冷光——那是“衍星科技”的標志。衍星科技,
那個以生物科技起家,近年瘋狂涉足考古領(lǐng)域的巨頭企業(yè)。老板趙衍,
財經(jīng)雜志上總穿著高定西裝,笑容溫和,眼神卻像鷹隼般銳利。
林墨曾在古董交流會見過他一次,當時他正高價拍下一件疑似三星堆時期的青銅殘片,
目光貪婪得讓人不適?!八炎屑汓c,趙總說石頭有熒光反應?!绷硪粋€男人的聲音響起,
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暗門后的空地。林墨緊緊按住背包,感覺靈犀石在里面微微發(fā)燙,
像是在回應外界的搜索。趁著他們轉(zhuǎn)身的瞬間,林墨掀開地板爬出來,貼著墻根溜向后院。
月光穿過院角的枇杷樹葉,在青磚地上灑下破碎的銀輝,他翻過齊腰高的院墻,
重重摔在巷弄的碎石路上。膝蓋傳來一陣劇痛,但他顧不上揉,踉蹌著沖向大街。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墨回頭望見手電筒的光柱刺破夜色。他咬著牙狂奔,
背包里的靈犀石越來越燙,仿佛要在他掌心燒出一個印記。穿過三條街后,
他跳上一輛正要啟動的出租車,報出三星堆博物館的地址時,聲音還在發(fā)顫。
出租車駛離巷口時,林墨從后視鏡里看見那輛黑色越野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像一頭沉默的野獸,
在夜色中緊追不舍。3神樹低語凌晨三點的三星堆博物館,籠罩在淡紫色的晨霧里。
林墨付了車費,攥著背包站在博物館側(cè)門,冷風吹得他單薄的襯衫貼在背上,
膝蓋的傷口陣陣抽痛。他按響門鈴,對講器里傳來值班保安警惕的聲音。
“我是墨韻齋的林墨,和蘇晴博士約好凌晨研究神樹拓片。
”他報出提前查好的考古博士名字,心跳得飛快。幸運的是,對講器那頭沉默片刻后,
傳來了開門的聲響。保安領(lǐng)著他穿過空曠的展廳,
玻璃展柜里的青銅縱目面具在夜燈下發(fā)著幽光,仿佛正無聲地注視著來客。
林墨的目光掃過那些造型詭譎的青銅器——青銅神樹、金杖、玉璋,
這些只在教科書和祖父的古籍里見過的文物,此刻近在咫尺,讓他莫名心悸。
“蘇博士在神樹展區(qū)等你?!北0仓噶酥刚箯d盡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林墨深吸一口氣,
走向那片被單獨隔開的區(qū)域。高達三米的青銅神樹復制品矗立在中央,九枝向上蜿蜒,
枝端的金烏雕塑在燈光下閃著冷光,根部的盤龍底座盤踞在地,透著原始而神秘的氣息。
“你就是林墨?”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穿白色研究服的年輕女人從神樹后轉(zhuǎn)出來,
高馬尾隨著動作輕晃,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背包上掛著三星堆青銅人的鑰匙扣。
她手里拿著平板電腦,屏幕上正顯示著神樹的細節(jié)圖,“我是蘇晴,
你凌晨打電話說有重要發(fā)現(xiàn)?”林墨這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打給了博物館公開的研究熱線。
他窘迫地撓撓頭,正要解釋,背包里的靈犀石突然劇烈發(fā)燙,燙得他差點脫手。
蘇晴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異樣:“你背包里是什么?”林墨解開背包,取出紫檀木盒。
當他打開盒子,青灰色的靈犀石剛接觸到空氣,就再次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這一次,
光芒比昨晚更盛,石面上的樹狀紋路竟緩緩旋轉(zhuǎn)起來,
與不遠處的青銅神樹復制品產(chǎn)生了奇妙的共鳴——神樹復制品的枝椏上,
竟也浮現(xiàn)出對應的金色紋路,如同被石頭發(fā)光激活的投影?!疤炷?!
”蘇晴驚呼著后退一步,眼鏡都差點滑下來。她迅速舉起平板電腦拍攝,
“這紋路……和神樹底座的銘文完全吻合!你看這里,”她指著屏幕上的高清圖,
“神樹根部的螺旋紋,和你石頭上的光斑軌跡一模一樣!”林墨湊近細看,果然如此。
石面上的螺旋光斑每轉(zhuǎn)動一圈,神樹復制品的紋路就亮一分,
展廳里的空氣似乎都在微微震顫,仿佛有什么古老的頻率正在蘇醒。他忽然想起祖父說過,
靈犀石是“天上掉下來的石頭”,能“聽懂神樹的話”。“這叫‘星軌共鳴’。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林墨和蘇晴同時回頭,
看見一個穿粗布衣裳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那里,他頭發(fā)花白,臉上布滿皺紋,
左手掌心隱約有塊暗褐色的胎記,形狀竟與靈犀石上的樹紋有些相似。
老人的目光落在靈犀石上,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三千年了,
靈犀石終于找到能激活它的人?!?博士相助蘇晴迅速按下緊急按鈕,
展廳的應急燈瞬間亮起,暖黃的光線驅(qū)散了剛才的詭異氛圍。她警惕地擋在林墨身前,
盯著老人問:“您是誰?怎么進來的?”老人卻只是拄著拐杖走到神樹復制品前,
輕輕撫摸著冰冷的青銅枝干,動作里帶著難以言喻的虔誠。“我是守樹人。
”老人緩緩開口,聲音像砂紙摩擦木頭,“你們可以叫我玄老。”他轉(zhuǎn)向林墨,
目光落在他的背包上,“孩子,把石頭給我看看?!绷帜q豫地看向蘇晴,見她點頭,
才將靈犀石遞過去。玄老枯瘦的手指觸到石體時,淡金色光芒突然收斂,
石面上的紋路卻變得更加清晰,連那些細微的星點都看得真切。玄老的左手按在石面上,
掌心的暗褐色胎記竟也微微發(fā)燙,與石頭產(chǎn)生了呼應?!把}沒錯?!毙宵c點頭,
將石頭還給林墨,“你是林氏后人,靈犀石的守護者?!碧K晴推了推眼鏡,
從背包里掏出筆記本:“玄老,您說的星軌共鳴是什么?這石頭和神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她翻開筆記本,里面貼滿了神樹銘文的拓片,標注著密密麻麻的注釋,
“我研究三星堆十年,從未見過這樣的現(xiàn)象?!比艘撇降脚赃叺难芯渴遥?/p>
蘇晴泡了兩杯熱茶,水汽氤氳中,玄老緩緩道出往事。原來林家和玄老的家族,
世代守護著一個秘密:三星堆神樹并非祭祀用品,而是外星文明留下的星際信標,
靈犀石則是解碼鑰匙,能通過星軌共鳴喚醒信標,連接宇宙中的星際數(shù)據(jù)庫?!巴庑俏拿鳎?/p>
”林墨握著溫熱的茶杯,指節(jié)泛白,“這太……”“太科幻?”蘇晴接過話頭,
眼睛卻亮得驚人,“但這能解釋神樹的青銅成分——我們檢測出的微量元素,
在地球上根本找不到對應礦脈。還有這些銘文,看似是祭祀符號,其實更像數(shù)學公式。
”她調(diào)出電腦里的分析圖,“你看這組螺旋紋,計算后發(fā)現(xiàn)與獵戶座星云的坐標完全吻合。
”林墨看著屏幕上的星圖與靈犀石紋路重疊,心臟再次狂跳。
祖父的話、玄老的守護、蘇晴的科學分析,像拼圖一樣慢慢合攏。他忽然明白,
昨晚衍星科技的人為什么要搶石頭——他們恐怕也知道了這個秘密?!把苄强萍嫉内w衍,
最近一直在收購三星堆周邊的文物。”蘇晴皺起眉,
“上個月我們博物館丟失了一塊神樹殘片,監(jiān)控拍到的可疑車輛,
就掛著衍星科技的臨時牌照。”她看向林墨,“他們昨晚是不是去找你了?”林墨點頭,
將巷子里的遭遇和盤托出。玄老聽完重重一拍桌子,
拐杖在地板上戳出悶響:“他想用星軌技術(shù)做壞事!當年他祖父就是因為私自研究靈犀石,
才被逐出守樹人隊伍的!”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研究室的日光燈管發(fā)出輕微的嗡鳴。
林墨摩挲著靈犀石,冰涼的石體仿佛能安撫他躁動的心。他看向蘇晴:“蘇博士,
你能幫我解讀石頭上的信息嗎?”蘇晴眼神堅定:“不僅要解讀,我們還要阻止趙衍。
這不僅是你們家族的秘密,更是關(guān)乎人類文明的大事?!彼蜷_抽屜,
取出一份泛黃的古籍拓本,“這是我在檔案館找到的《蜀地星圖考》,里面記載的‘三星聚,
靈犀醒’,或許就是星軌共鳴的啟動密碼。”5玄老現(xiàn)身研究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三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闖了進來,為首的人手里舉著**,正是昨晚在墨韻齋追他的人。
林墨下意識將靈犀石塞進蘇晴手里,自己擋在她身前:“你們想干什么?”“趙總說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睘槭椎哪腥死湫σ宦?,**的電流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把石頭交出來,或者我們自己動手?!碧K晴迅速將靈犀石藏進研究服的內(nèi)袋,
悄悄按下手機的緊急撥號鍵。玄老拄著拐杖上前一步,看似佝僂的身軀突然挺直,
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銳利:“衍星的小輩,還敢在老夫面前撒野?”“老頭,滾開!
”男人不耐煩地揮**刺向玄老,卻被老人用拐杖輕輕一挑,整個人踉蹌著摔在地上。
另兩個男人見狀立刻撲上來,玄老拐杖橫掃,帶著風聲擊中一人的膝蓋,
又反手用拐杖柄頂住另一人的喉嚨,動作快得不像七十歲的老人。林墨看得目瞪口呆,
蘇晴也忘了呼吸。只見玄老身形輾轉(zhuǎn)騰挪,粗布衣裳在打斗中揚起,
掌心的暗褐色胎記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不過半分鐘,三個男人就全被制服在地,
痛苦地**著?!敖壠饋??!毙洗鴼夥愿?,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林墨連忙找繩子將三人捆住,蘇晴則打電話報警,聲音還帶著后怕的顫抖。等警察帶走歹徒,
研究室終于恢復安靜。玄老喝了口熱茶,才對驚魂未定的兩人說:“趙衍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祖父當年就是想靠星軌技術(shù)稱霸一方,被我們聯(lián)合阻止,現(xiàn)在他是來報仇的。
”他拉起林墨的左手,輕輕撥開他的袖口。林墨的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塊淡青色的胎記,
平時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但此刻在晨光下,竟隱約浮現(xiàn)出與神樹對應的九道紋路,
每道紋路末端都有個星點?!斑@是守樹人的印記?!毙系穆曇魩е牢?,
“每一代靈犀石的守護者,身上都會有這樣的印記,只是要到特定時機才會顯現(xiàn)。
”他看向林墨,眼神鄭重,“孩子,你不是普通的古籍修復師,你是天生的星軌守護者。
”林墨撫摸著手腕上的胎記,感覺一股暖流從胎記處蔓延開來,
與掌心的靈犀石產(chǎn)生奇妙的呼應。他想起祖父臨終時緊握他手腕的動作,
想起那些被他忽略的家族傳說,原來自己背負的,是三千年的守護使命。
蘇晴突然指著電腦屏幕驚呼:“快看!《蜀地星圖考》的最后一頁,
有段被蟲蛀的文字復原了!”三人湊近屏幕,只見復原的文字寫著:“七月初七,
三星共線,靈犀對神樹,星軌自開?!苯裉煺瞧咴鲁跷?,距離星軌開啟只有兩天。
林墨握緊靈犀石,石體傳來溫潤的觸感。他看向蘇晴和玄老,
眼神從迷茫變得堅定:“我們必須去三星堆遺址,在趙衍之前啟動星軌共鳴。”玄老點點頭,
將拐杖遞給林墨:“這拐杖里藏著神樹核心的拓片,到了遺址或許能用上。
”蘇晴則開始收拾設備:“我去申請遺址考察許可,就說有重大考古發(fā)現(xiàn)。
”窗外的陽光穿透云層,照在研究室的古籍上,那些泛黃的紙頁仿佛在光影中低語。
林墨知道,一場關(guān)于文明、守護與野心的較量,已在蜀地的晨光中悄然拉開序幕。
而他掌中的靈犀石,正等待著與三千年的神樹,完成跨越時空的對話。
6數(shù)據(jù)庫碎片暮色像浸了墨的宣紙,慢慢暈染了三星堆遺址的輪廓。
林墨坐在蘇晴的越野車副駕上,指尖反復摩挲著玄老給的拐杖。拐杖是老桃木做的,
握柄處刻著細密的星紋,他試著旋了旋,竟從中抽出一卷泛黃的絲帛,展開后是幅神樹全圖,
根部用朱砂標著個極小的“陣”字?!斑@是守樹人世代相傳的神樹陣圖。
”玄老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聲音帶著疲憊,“三星堆遺址地下有九層陣眼,
對應神樹的九層枝干,靈犀石要在主陣眼才能完全激活星軌共鳴。
”車窗外掠過成片的柏樹林,晚風卷著柏葉的清香飄進來,混著蘇晴車載香薰的艾草味,
意外地讓人安心。蘇晴一邊開車一邊操作車載電腦:“遺址管理處剛回消息,
趙衍三天前就以‘科技保護’的名義,承包了遺址西區(qū)的勘探權(quán),
現(xiàn)在那邊全是衍星科技的人?!彼{(diào)出衛(wèi)星地圖,西區(qū)的位置被紅色方框標注,
正好包圍著主陣眼的大致區(qū)域,“我們得從東區(qū)的未開放區(qū)潛入。
”林墨看著地圖上的紅色方框,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他怎么知道主陣眼的位置?
”“或許是找到了另一塊殘片。”玄老睜開眼,渾濁的瞳孔映著窗外的樹影,
“當年趙衍祖父被逐出時,偷走了半卷《守樹秘錄》,里面記載著陣眼方位。
”他從懷里掏出個油布包,打開是塊青銅殘片,邊緣的齒痕竟與靈犀石的冰裂紋完美契合,
“這是我在守樹屋找到的,或許能中和他的殘片信號?!避囻?cè)脒z址外圍的山路時,
靈犀石突然在口袋里發(fā)燙。林墨連忙掏出來,
只見石體上的金色紋路正順著絲帛陣圖的軌跡流動,
最終在“主陣眼”的位置凝成個光點。更奇異的是,光點炸開成無數(shù)碎片,
在車內(nèi)投射出模糊的影像:深藍色的太空中,一艘紡錘形的飛船正穿過星云,
船身布滿與神樹相似的紋路,艙內(nèi)似乎有身影在晃動……“這是……外星飛船?
”蘇晴猛地踩剎車,影像瞬間消失,靈犀石恢復平靜。她激動地翻出相機,對著石面拍攝,
“星軌共鳴不僅能連接數(shù)據(jù)庫,還能投射歷史影像!這證明我的推測是對的,
神樹真的是星際信標!”林墨的心臟還在狂跳,剛才影像里的飛船輪廓,
竟和祖父筆記里夾著的草圖一模一樣。
他忽然想起祖父總說“天上的客人留下了回家的路”,原來不是比喻。玄老收起青銅殘片,
神色凝重:“這是數(shù)據(jù)庫碎片,說明星軌已經(jīng)開始響應,
但也意味著趙衍的設備可能接收到了同樣的信號?!痹捯魟偮洌?/p>
蘇晴的車載雷達突然發(fā)出警報,屏幕上出現(xiàn)三個紅點正快速逼近。她猛地打方向盤,
越野車沖上岔路,后視鏡里閃過三輛黑色越野車的燈光。林墨回頭時,
正好看見其中一輛車的天窗打開,架起了類似掃描儀的設備,紅光掃過車尾時,
靈犀石燙得他差點脫手?!八麄冊谟媚芰孔粉櫰鳎 碧K晴猛踩油門,
越野車在山路上顛簸著加速,“坐穩(wěn)了,前面是廢棄礦道,我們從那里繞進去!
”林墨握緊靈犀石,石體的燙意里似乎藏著某種節(jié)奏,像在提醒他什么。
他看著車窗外飛逝的夜色,突然明白:這場追逐,從三千年前景外人降臨蜀地時就已開始,
而他,不過是這場跨越時空較量里的最新接力者。
7趙衍的野心廢棄礦道里彌漫著鐵銹和潮濕的氣息,
越野車的頭燈在巖壁上投下晃動的光斑,車輪碾過碎石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林墨緊盯著后視鏡,
身后的追兵燈光越來越近,雷達警報聲像催命符般響個不停。“前面左轉(zhuǎn)有個岔口!
”玄老突然開口,聲音壓過引擎的轟鳴,“岔路盡頭有守樹人留下的密道,
能通到主陣眼外圍!”蘇晴猛打方向盤,越野車擦著巖壁拐進岔口,車身劇烈傾斜,
林墨懷里的青銅殘片和靈犀石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奇妙的是,響聲過后,
車載雷達的警報聲竟減弱了,紅點的移動速度也慢了下來。
“青銅殘片能干擾他們的追蹤信號!”林墨驚喜地說,連忙將兩塊石頭貼在一起,
石體同時泛起淡金色的光,在車內(nèi)形成層保護膜般的光暈。
玄老摸著胡須點頭:“老祖宗留下的法子,總歸有用的?!彼粗鈺?,眼神飄向遠方,
“趙衍這孩子,從小就跟著他祖父研究那些歪門邪道。
二十年前他祖父偷偷啟動小型星軌裝置,結(jié)果能量失控,燒了半座山,才被徹底鎮(zhèn)壓。
”礦道盡頭的巖壁果然有處不起眼的凹陷,蘇晴按玄老的指示按下巖壁上的凸起,
石門緩緩打開,露出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石階。三人棄車進入密道,石門在身后關(guān)閉的瞬間,
外面?zhèn)鱽碓揭败嚰眲x的聲音和爭吵聲。密道里漆黑潮濕,蘇晴打開頭燈,
光柱照亮了兩側(cè)的壁畫。壁畫上刻著神樹、持石人,還有星圖,最深處的壁畫上,
一個戴面具的人正舉著殘片對準神樹,周圍是燃燒的村莊。林墨湊近細看,
發(fā)現(xiàn)面具人的額間有個“衍”字印記。“這是在警示濫用星軌的后果。
”玄老的聲音在密道里回蕩,“能量失控會引發(fā)空間震蕩,當年那場山火,
其實是空間碎片擦過地面造成的?!弊叱雒艿罆r,眼前豁然開朗。
月光下的三星堆遺址核心區(qū)靜靜躺著,坑穴里的青銅器物在夜色中泛著冷光,
遠處的神樹坑被巨大的玻璃罩覆蓋,像個沉睡的巨人。但西北角的空地上,
卻亮著刺眼的燈光,隱約有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響。三人匍匐在土坡后觀察,
只見那里搭著臨時帳篷,中央立著個三米高的金屬架子,造型竟與神樹相似,
只是枝椏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線路。趙衍穿著白色實驗服,正對著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揮手,
他身邊的助手將塊黑色石頭放在架子下,石頭亮起紅光時,架子頂端突然射出道光柱,
刺破夜空后炸開成星狀光斑?!笆欠轮破?!”蘇晴的聲音發(fā)顫,
“他在用劣質(zhì)材料模擬星軌共鳴,這會徹底破壞空間穩(wěn)定性的!”林墨握緊靈犀石,
石體傳來尖銳的刺痛。他看見光柱炸開的地方,空氣似乎在扭曲,周圍的草葉瞬間枯黃。
趙衍盯著屏幕狂笑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猙獰。“他想強行打開星門。
”玄老的拐杖重重戳在地上,“我們必須在明天子時前啟動主陣眼,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第八章古籍密碼8古籍密碼凌晨的露水打濕了衣襟,林墨縮在神樹坑旁的陰影里,
看著玻璃罩下的青銅神樹。月光透過玻璃,在神樹的枝椏間流轉(zhuǎn),
那些青銅鑄造的金烏雕塑仿佛要展翅飛走,龍形底座的鱗片在光影中栩栩如生。
書友評價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會有綿長的痛苦。但他帶給我的快樂,卻是世界上最大的快樂。感謝小小的XIN的小說《三星堆密碼:星軌覺醒》讓我懂得了如此道理,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