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本無物，你是菩提臺。

——江芙VS程伽羅

……

……

江芙對男人挺挑的。

眼前這個男人，從長相到衣品，都在她的審美點上。

她瞇眸，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下來，落在他的左手。

男人沒戴婚戒。

修長的指間，勾著一串墨色佛珠，正一顆一顆緩緩捻著。

那是一只漂亮的手掌，指甲也修得整整齊齊。

就他！

人生第一次，總要挑一個她喜歡的。

轉(zhuǎn)過臉，江芙笑盈盈看向男人的臉，聲音甜軟撩人。

“先生，單身？”

“恩?！?/p>

“約嗎？”

男人捻佛珠的左手手指，一頓。

臉上不動聲色。

“不約?！?/p>

江芙：……

難得遇到一個她想睡的，竟然被拒絕了！

她這么沒魅力的嗎？

“希望你不會后悔?！?/p>

叮——

電梯到達(dá)樓層，她邁步走出電梯。

身后腳步聲響起，隨后，她的手腕被人抓住。

江芙轉(zhuǎn)過臉，疑惑地對上對方的黑眼睛。

“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男人低著頭，凝視著她的臉，目光深沉。

“我不想后悔?！?/p>

江芙笑了。

她就說，她不可能這么點魅力都沒有。

抬起捏著房卡的左手，刷開客房門，她牽著男人走進(jìn)房門。

“我是先洗澡還是……”

畢竟，生平頭一回，她實在沒什么經(jīng)驗。

不等她說完，男人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將她擠在墻上。

隨后，吻就落下來。

男人唇齒間，有點淡淡的龍井余香。

江芙怔了怔，松開手袋，抬手摟住他的頸，任自己和他一起沉淪放縱。

唇齒糾纏。

男人的手掌從腰上移過來，落在江芙側(cè)腰。

珍珠盤扣太過滑手，拉扯兩下沒有解下。

他明顯失去耐性，一把捏住旗袍開岔。

纖薄的蘇羅面料，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蹂躪，當(dāng)場化為裂錦。

男人手掌上移，一路撫過側(cè)肋。

感覺著對方腕上的沉香佛珠墜擦過皮膚，江芙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借著他轉(zhuǎn)臉去吻咬她側(cè)頸的機(jī)會，她伸手捉住對方放肆的手掌。

“我是第一次，你輕點?！?/p>

自幼隨母親學(xué)戲，江芙的聲音一向圓潤甜脆。

此時，因為情欲微微有些沙澀，越發(fā)撩人。

男人的手掌停在側(cè)腰，吻咬她耳垂的唇松開。

“你確定要把第一次給我？”

“裙子都撕了，你問我這個？”

江芙語氣有點氣惱。

只是因為天生的甜嗓，聽上去更像是撒嬌。

“我會溫柔點?！?/p>

男人的吻再次落下來。

果然，動作比剛剛溫柔許多。

將她抱到床上之后，他也沒有急著壓過來。

吻一路從唇移到胸口……

一直到她的身體準(zhǔn)備好，他才緩緩地將她占領(lǐng)。

如靜海風(fēng)浪，溫柔而纏綿。

……

激情褪盡。

男人并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很溫柔地將她擁到懷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質(zhì)香味，江芙認(rèn)得那味道，那是最好的沉香——伽羅香的味道。

“疼？”

注意到江芙微皺的眉，他輕聲問。

江芙輕輕搖頭。

“你不覺得有點不公平？”

他爽了。

她沒爽。

不公平。

男人似乎是很輕地笑了一聲。

“我還你一個公平?！?/p>

取下腕上佛珠放到床邊，男人側(cè)身，再次吻住她。

如果說剛剛他是十足的紳士。

這次，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流氓。

……

生平第一次，江芙體會到身為女人的至骨歡娛。

喘息著依在男人胸口，江芙默默給對方打了一個分——

滿分！

男人抬手撫開她耳側(cè)微濕的發(fā)，眼神放肆。

“要不要，再來一次？”

江芙抬起綿軟的手指，捏住對方的下巴。

“你動，我就沒意見?！?/p>

反正，她挺享受的。

男人再次壓過來。

……

一夜纏綿。

等江芙再次睡醒時，已經(jīng)是天色大亮。

枕邊不見男人身影，知道對方已經(jīng)離開，江芙并沒有意外。

洗完澡換上衣服，江芙拉上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酒店房門。

成年男女之間的游戲，沒有必要糾纏不清。

不問姓名，不問來路。

一夜盡歡。

然后，相忘于茫茫人海。

挺好。

片刻。

男人捧著兩份早餐進(jìn)來，工作人員正刷開門準(zhǔn)備打掃房間。

感覺到事情不對，他大步?jīng)_進(jìn)門。

房內(nèi)，人去樓空。

晨光里，枕頭一角，有東西微微閃光。

他走過去，撿起那個發(fā)光物。

那是一顆珍珠，看樣子是從首飾上不慎脫落。

上等的海水珍珠，質(zhì)感溫柔滑膩，像她的皮膚。

將那顆珍珠放在掛在佛珠的左手，男人注視珍珠片刻。

緩緩合攏手指，將那顆珍珠牢牢握在掌心。

……

……

12小時后。

燕京。

頤和別墅小區(qū)。

江芙拖著行李箱走進(jìn)來，一眼就看到沙發(fā)背上，丟著的黑色蕾絲胸衣。

將行李箱放到一邊，她毫無波瀾的拿過桌上的鑷子，夾起胸衣看了看。

36C。

香水味濃郁。

和上次的34B不是一個主人。

很明顯，她的未婚夫程嘉木又有了新歡。

距離上次小嫩模懷著孕來鬧自殺，只隔不到四直個星期。

從二人訂婚到現(xiàn)在，四年時間，52個情人，很快就能湊夠一副撲克牌了。

只是不知道，第53個小丑會是誰。

“我去拿點酒上來，你先洗澡！”

嬌甜的女聲，從二樓主臥門口傳出來。

江芙轉(zhuǎn)臉看過去，第52號情人裹著一件淡藍(lán)色男式襯衫走出來。

果然，人如其內(nèi)衣。

身形曼妙，五官濃艷。

女孩子臉上還有點潮紅，看樣子是剛滾過第一輪。

看到江芙，女孩子一怔。

“你誰?。俊?/p>

“這座別墅的主人，程嘉木的未婚妻，江芙?！?/p>

自我介紹一句，江芙邁上樓梯。

將包里吃剩的緊急避孕藥，摸出來放到對方手里。

“墮胎傷身，記得72小時內(nèi)吃?！?/p>

萬一又搞大肚子過來鬧，還要她處理。

麻煩！

52號明顯被她的騷操作驚到，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佛渡有緣人。

對方領(lǐng)不領(lǐng)情，不關(guān)她的事。

送完藥，江芙提著行李箱準(zhǔn)備上樓。

“站住?！?2號終于回過神來，“我告訴你，我和嘉木是真心相愛?！?/p>

江芙有點失望。

還以為是棵帶刺的玫瑰，原來也不過是朵清純小白花。

江芙在樓梯上轉(zhuǎn)過臉，依舊笑得溫柔。

“上一個和我說這話的女孩子，孩子墳頭都長草了?！?/p>

52號：……

腳步輕響，程嘉木趿著拖鞋走出來。

攏住新歡的腰，歪頭親親女孩子的臉。

男人安慰地在對方背上拍了拍，語氣溫柔。

“她就是個神經(jīng)病，不用理她?！?/p>

燕京首富程家長孫程嘉木，生著一張足以讓女孩子一見傾心的臉。

哪怕是頭發(fā)凌亂，隨意披著一件睡袍，依舊迷人。

四年過去，那個當(dāng)年的燕大學(xué)霸帥氣不減，還添上幾分成年男人的深沉。

難怪女孩子們會趨之若鶩。

想當(dāng)年，她年少無知時，還不是被他的溫潤皮囊騙過？

傻傻地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一個。

結(jié)果呢？

親耳聽到他喝到半醺時，對幾個好友說出對她的評價。

“那個江芙，美則美矣，沒有靈魂的，我怎么可能愛上她？”

“牽一下手都臉紅，估計連床上怎么叫都不會，我最多睡她三次就會膩?！?/p>

“要不是為了討老爺子歡心，你們以為我會追她?！?/p>

“娶回家當(dāng)吉祥物養(yǎng)著唄，反正女人多的是。”

……

“不打擾二位雅性。”

江芙轉(zhuǎn)身上樓，走到三樓樓梯口又停下來。

“對了，秋姨打電話說，讓我們晚上一起回老宅吃飯?！?/p>

聽她提到母親，擁著新歡的程嘉木，終于向她轉(zhuǎn)過臉。

看到樓梯上的江芙，程嘉木有一瞬松怔。

今天她沒有戴眼鏡。

那張當(dāng)年讓他癡迷過的臉，毫無遮擋暴露在眼前。

女孩子長發(fā)隨意地披在肩頭，半側(cè)臉看過來的那一瞬，別樣風(fēng)情。

尤其是那對眼睛，黑若點漆，仿佛能一眼看透人心。

程嘉木有些恍惚。

站在眼前的江芙，真的是那個，他記憶中木訥無趣的洋娃娃嗎？

他還要細(xì)看，江芙已經(jīng)消失在三樓樓道。

這座別墅是程老爺子，送給二人的訂婚禮物，寫的是江芙的名字。

三樓是江芙的地盤。

走進(jìn)主臥，將門上鎖，掛上兩道防盜鏈。

她抬腳甩掉中跟高跟鞋，脫掉身上寬松不顯身材的棉質(zhì)長裙，赤足走進(jìn)浴室。

落地鏡映出女孩子玲瓏有致的身姿，從頸間到胸口、小腹……

大片曖昧痕跡。

躺到浴缸里，想起昨晚荒唐一夜，江芙喉嚨有點干癢。

程嘉木給她穿了那么多綠裙子，她才只給他戴一頂綠帽子。

或者，以后可以多約幾個。

他玩他的。

她玩他的。

這樣才公平。

只是……

她不像程嘉木，什么口味都吃得下。

像昨晚那個男人一樣，臉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干凈懂事又體貼的怕是不好太找。

江芙突然有點小后悔。

應(yīng)該留個聯(lián)系方式的，以后有機(jī)會還可以多睡幾回。

嗡——

洗手臺上，手機(jī)震動。

江芙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扯過一件浴袍裹到身上。

屏幕上，顯示著“秋姨”兩個字。

秋姨，全名顧硯秋。

程家長媳，程嘉木的母親，她的準(zhǔn)婆婆。

江芙接通電話，聲音乖巧。

“秋姨?！?/p>

“小芙啊，你和嘉木在一起嗎，他怎么沒接電話？”

畢竟是剛換的新寵，一次肯定不夠。

估計這次正在床上來第二波，哪里有空接電話？

江芙掃一眼手機(jī)上的時間，語氣含笑。

“您放心吧，吃飯的事我已經(jīng)通知他，禮物我也準(zhǔn)備好了?！?/p>

秋姨笑了，“秋姨就知道，你最懂事?！?/p>

未婚夫公然將情人帶到婚房，她都裝襲做啞，當(dāng)然懂事。

江芙也笑：“嘉木哥工作忙，我也幫不上他別的?！?/p>

既然要裝，當(dāng)然要裝得像一點。

演了四年戲，她早已經(jīng)是爐火純青。

秋姨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也不介意給她幾個甜棗。

“改天你有空，阿姨帶你去買幾套新出的珠寶?！?/p>

“謝謝秋姨，那我先去換衣服準(zhǔn)備?！?/p>

“好，今晚老三回來，你們別遲到?！?/p>

程家老三？

江芙怔住。

心頭升起幾分歡喜。

從部隊回來后，一心研習(xí)佛法，多年游歷他鄉(xiāng)的小叔程伽羅，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