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時候很奇怪。
明明早就知道了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求個明白。
夜里十一點,姜楠將親手做的宵夜給溫憶南端進來的時候,溫憶南叫住她:“姜楠。”
“怎么啦老公?”
“今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我很想你?!?/p>
忍著膈應(yīng),溫憶南將溫熱的氣息撲在姜楠耳邊。
“算了吧......”,姜楠依舊笑的很得體,看不出一點端倪:“今天下午諾諾情緒很不好,還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我打算晚上好好和她聊聊?!?/p>
姜楠看了眼手機,像是趕時間似的,一吻落在溫憶南唇邊:“我得去陪諾諾了,老公,吃完宵夜就快睡吧?!?/p>
真正相愛的夫妻,哪有分別六年還能如此清心寡欲的?
姜楠連裝,也不愿意了。
她做了溫憶南最喜歡吃的陽春面。
熱氣撲鼻,鮮香味絲絲縷縷鉆進溫憶南的鼻子。
可他緊盯著越來越逼近十二點的時間,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他拉開陽臺的推拉門,躲在陽臺墻后,屏氣凝神的聽著。
十二點,十二點十分,十二點二十......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隔壁仍是安靜萬分。
溫憶南心中的天平忽悠悠的晃動,難道姜楠根本沒去找宋知硯?她為了自己留在家里了嗎?
他從墻后坐到地毯上,再躺在床上。
臨近凌晨一點時,他幾乎快要睡著了。
“?。≥p點!剛在浴室洗澡,你就迫不及待來了一次,怎么還想要第二次?”
姜楠刻意壓低的聲音從隔壁的陽臺傳進溫憶南的耳中。
他的心在一瞬間死寂了。
宋知硯聲音很大,他知道溫憶南在聽:“怎么?你家那個罪犯回來了,就不喂飽我了?他在牢里的這些年,我可是天天都能品嘗你這塊美味的小蛋糕......”
“當初把你和溫憶南的房子買在我們隔壁,不就是方便我們在他眼皮子底下玩?zhèn)€痛快嗎?”
“我的小狐貍精,想不想玩點更刺激的?來,叫我溫憶南......你說,憶南,快點......”
在外,姜楠是清冷疏離的玻璃藝術(shù)家,是姜家溫婉嫻靜的千金大小姐。
在他面前,姜楠溫柔又保守,親熱的夜晚,就連開燈也害羞的直往被里鉆。
可此刻,姜楠放浪的叫喊著,一聲聲“憶南”如同一把尖刀反復(fù)刺穿了溫憶南的心。
溫憶南心如刀絞,用力的按住心口,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了出來。
他想起來了。
他很早之前,就見過宋知硯。
結(jié)婚后喬遷那天,姜楠請了十幾個朋友來暖房,一群人正熱熱鬧鬧涮火鍋的時候,自稱是隔壁屋的業(yè)主冷著臉敲開了房門。
“你們涮火鍋不知道關(guān)上陽臺門嗎?我剛買的桑蠶絲被子沾上味兒了,誰是業(yè)主?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溫憶南連連鞠躬道歉,本想跟著去看看。
可一群朋友將姜楠推了出去:“憶南你坐下,讓姜楠去吧,她一個女生好說話!”
那天,姜楠去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回來。
溫憶南實在放心不下,每次站起來,都被她的朋友攔下,他們七嘴八舌。
“肯定是姜楠替他又洗了一遍被子,你別操心了!”
“你不放心姜楠,還不放心我們嗎?我們都在呢,他不可能把姜楠怎樣!”
那天,回來的姜楠面色潮紅。
朋友們個個神情各異,望向溫憶南時,帶著揶揄的笑。
生怕隔壁業(yè)主再找姜楠的麻煩,第二天,溫憶南還帶著糕點給他鞠躬道了歉。
溫憶南后知后覺,原來這些年,宋知硯就住在他隔壁,正牌老公和情郎只有一墻之隔。
宋知硯耍他,朋友們笑他。
就連姜楠,也欺負他。
他被蒙在鼓里,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這么多年。
隨著一聲滿足的喟嘆,陽臺外飄進來淡淡的煙味,姜楠輕喘著:“下次做的時候,別提溫憶南了?!?/p>
“怎么?心疼你老公了?還是不刺激?”
“心疼他?”
姜楠冷哼一聲:“刺激是刺激,刺激之后,只覺得晦氣?!?/p>
“他坐牢以后,我找了十幾個畫師,但沒有一個能像他那么契合,搞得我這幾年產(chǎn)出不順,我爸已經(jīng)對我很不滿了!要不是看上他那點藝術(shù)天賦,我早就跟他離婚了!就憑他,還想讓我和他一起睡?呸,做夢!”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掐掉了一塊,讓溫憶南的呼吸都開始變得灼痛。
宋知硯的消息再一次發(fā)來:“聽到了嗎?你老婆不光在床上很主動,她還答應(yīng)我,要在我生日的時候,和我在雪山下辦一場婚禮作為最好的生日禮物!”
或許,老天都在幫自己離開姜楠。
她和宋知硯辦婚禮的時候,就是溫憶南假死最好的時機。
姜楠,不用你委曲求全做我的妻子了。
喪偶,將是我送給你的,最后一份禮物。
書友評價
非常佩服小說《你我常在別離中》的作者初一,他雖然是一名新生代網(wǎng)絡(luò)作家。但他卻用樸素老練的語言、曲折精彩的故事、性格飽滿的角色(溫憶南姜楠)繪制出一部優(yōu)秀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