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我一愣，兩個警察說完之后一側身，就露出了身后坐著輪椅的婆婆，婆婆當即聲淚俱下的指責出聲。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就是我兒媳婦！我老太太不容易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不說，現(xiàn)在還要被她虐待！她從來都不給我吃醫(yī)院的藥！平常還不給我飯吃！你看我身上的這些爛肉！都是她平常不管我導致的啊，警察同志！你可要為我做主?。　?/p>

警察越聽臉色就越陰沉，我看著婆婆嚎啕大哭的模樣，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盤，隨后眼眶一紅，整個人都難過至極的模樣。

“媽！不就是今早沒做你愛吃的！你這是干什么??！”

婆婆被我哭的一愣，一時間連哭嚎都忘了，我轉向一旁的警察，含淚開口。

“警察同志，我婆婆她脾氣不好，自從癱瘓之后，都是我在照顧她，她說的那些不給她吃藥根本沒發(fā)生過??！我一開始是要給她吃藥的，她嫌醫(yī)院的藥貴，死活不讓我花錢！我才無可奈何，給她找了偏方！”

警察聞言，頓時有些陰晴不定了。

我又哭著說這些都是婆婆要求的，她想省錢，覺得可以磨練自己的意志，她從當年就是這樣的。

“我什么時候這樣了！我有讓你不照顧我嗎？！我難道還會就這么讓自己的肉爛在身上？！”

婆婆猙獰反駁，想從輪椅上起身還站不起來，我們的吵鬧聲直接就吸引了鄰居，一看到是她，現(xiàn)在又殘又慘，紛紛表情有些唏噓和揶揄。

我婆婆曾經在這棟樓里，還真是給每個住戶都找過事。

“呦，這不是佟老太太嗎，半年不見還以為你去南方享福去了呢，怎么就坐上輪椅了？”

“老太太，坐輪椅就別發(fā)這么大火了吧？也不怕摔了。”

婆婆聽著鄰居們表面關心實則幸災樂禍的話，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警方看鄰居來了，有問鄰居我有沒有虐待，鄰居一口咬定沒有，還說平常都是婆婆大喊大叫，故意為難我。

我知道鄰居們肯定會為了我說話，從來都不怕警察來。

曾經婆婆為了節(jié)約燃氣，在家生火煮飯，差點燒了樓，鄰居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更因為她沒有素質，在電梯里罵人家養(yǎng)寵物的，又亂扔垃圾和占便宜，整棟樓幾乎人盡皆知她的為人。

“不是啊......不是，宋然真的虐待我啊！各位鄰居！我過去雖然跟大家有矛盾，現(xiàn)在也不至于這么害老太太吧！我跟你們道歉！”

婆婆一聽就慌了，頓時跟大家承認錯誤，希望鄰居能說實話救她，可大家其實沒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虐待，只當這又是想辦法折磨我的借口。

很快，人群散去，婆婆孤零零的被留在原地，我溫柔的笑著把她抱了回去。

“媽，回家吧，別鬧了?！?/p>

婆婆聞聲一愣，頓時撕心裂肺的給我求饒，在我懷里瘋了似的掙扎。

“宋浩！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我真的......我再也不敢了！”

我恍若未聞，她的哭嚎在關門之后戛然而止。

之后她又報警了幾次，警察來了都一無所獲，逐漸也不再相信她了。

又過了兩年。

婆婆恢復的并不好，她的腿每天都會幻痛，疼的成天成宿睡不著，一開始她還求饒，后來只剩奄奄一息的受著。

她是在一個冬天自殺的。

對此，當警方來查的時候，我聲淚俱下表示，婆婆是受不了失去雙腿的痛苦。

醫(yī)生那邊也給我作證，因為截肢之后，確實有很多因病自殺的人。

我把她和魏宇的骨灰合在一起埋了，沒有太多的傷感。

當月，我就賣了自己家的房子，把隔壁房子也退了租，直接和女兒離開了這里。

婆婆經受的那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住在這我嫌晦氣，只想跟自己女兒開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