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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為我擋箭今生我讓他血債血償

前世為我擋箭今生我讓他血債血償硯星痕

主角:楚明月沈湛
硯星痕是小編非常喜歡的一名作家,成為他的忠實粉絲始于拜讀小說《前世為我擋箭今生我讓他血債血償》,該小說的主角是楚明月沈湛,看了著實讓人神魂顛倒!《前世為我擋箭今生我讓他血債血償》內(nèi)容簡介: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染血的鎧甲上。楚明月單膝跪在泥濘中,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與溫?zé)岬臏I水混在一起。她懷中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那雙曾經(jīng)明亮如星的眼睛此刻正漸漸失去神采。"沈湛!沈湛!你給我睜開眼睛!"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時間:2025-05-29 22:5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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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染血的鎧甲上。楚明月單膝跪在泥濘中,

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與溫?zé)岬臏I水混在一起。她懷中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那雙曾經(jīng)明亮如星的眼睛此刻正漸漸失去神采。"沈湛!沈湛!你給我睜開眼睛!

"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手指死死按在沈湛胸口那支深入血肉的箭矢周圍,

可鮮血還是不斷從她指縫間涌出,將她的銀甲染成了暗紅色。就在半個時辰前,

北狄人的箭雨從四面八方射來時,是沈湛毫不猶豫地?fù)踉诹怂媲啊?/p>

她甚至能清晰地回憶起那一刻——沈湛轉(zhuǎn)身時衣袂揚(yáng)起的弧度,他唇角那抹慣常的淺笑,

還有他張開雙臂時鎧甲發(fā)出的清脆聲響。"將...軍..."沈湛的嘴唇已經(jīng)泛白,

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雨水打在他蒼白的臉上,沖淡了血跡,

卻沖不散那股死亡的氣息。楚明月將耳朵貼近他的嘴唇,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她的銀甲硌得沈湛生疼,可她不敢松手,仿佛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別...哭..."沈湛顫抖著抬起手,指尖冰涼,輕輕拭去她臉上的雨水和淚水。

他的動作那么輕,像是怕碰碎了她,

"這一世...終究還是...護(hù)不住你...""你胡說什么!軍醫(yī)馬上就到!

"楚明月聲音發(fā)顫,她抬頭四顧,戰(zhàn)場上尸橫遍野,哪里還有軍醫(yī)的影子?

她的副將們死的死,傷的傷,而北狄人的喊殺聲正從山谷另一側(cè)逼近。沈湛的目光開始渙散,

卻仍固執(zhí)地望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jìn)靈魂最深處。他的嘴唇又動了動,

楚明月再次俯身。"下輩子..."他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我一定...早點(diǎn)...找到你..."最后一個字音落下,

那只撫在她臉上的手驟然垂落,砸在泥水中,濺起幾滴血色的水花。沈湛的眼睛永遠(yuǎn)閉上了,

嘴角卻還掛著那抹溫柔的笑,仿佛只是睡著了。"沈湛——!

"楚明月的嘶吼被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吞沒。她將沈湛的頭緊緊摟在懷中,

額頭抵著他已經(jīng)冰涼的額頭。雨水沖刷著他們,卻怎么也沖不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

三年前的那場戰(zhàn)役,也是沈湛冒死將她從敵軍包圍中救出。那時他身中三箭,

卻還笑著對她說:"屬下這條命是將軍救的,自然該還給將軍。"她記得那天夜里,

軍帳中的燭火搖曳,沈湛發(fā)著高燒,卻還強(qiáng)撐著要起身守夜。她按著他的肩膀不許他動,

他卻笑著說:"將軍的手真涼。"而現(xiàn)在,他的手比她的還要涼。雨越下越大,

仿佛上天也在為這位年輕的將軍哭泣。楚明月脫下自己的披風(fēng),小心翼翼地將沈湛包裹起來,

就像包裹一件易碎的珍寶。"將軍!敵軍又攻上來了!

"一個滿臉是血的士兵踉蹌著跑來報告。楚明月輕輕將沈湛放下,緩緩站起身。

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落,眼中的淚水已經(jīng)干涸,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殺意。

她拾起地上沾滿泥血的劍,劍尖指向烏云密布的天空。"殺——!"那天的戰(zhàn)役,

后來被載入史冊,稱為"血雨之戰(zhàn)"。楚明月率領(lǐng)殘部,硬是以少勝多,擊退了北狄大軍。

可當(dāng)她站在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上,看著士兵們將沈湛的遺體抬上馬車時,

勝利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三個月后,京城郊外,青蓮寺。楚明月一身素衣,跪在佛前。

香爐中的青煙裊裊上升,模糊了她的面容。自沈湛死后,她每月初一都會來此為他上香祈福。

戰(zhàn)場上的殺戮太多,她希望至少能為沈湛求得一份安寧。"施主,您又來了。

"年邁的住持雙手合十,白眉下的眼睛充滿慈悲,"那位將軍有您這樣的朋友,

九泉之下也該安息了。"楚明月苦笑:"大師,我心中有惑,不得安寧。

"住持沉吟片刻:"寺中近日得了一面古鏡,傳說可照見前世因果。施主若有意,不妨一試。

"楚明月本不信這些,可想到沈湛臨終那句"下輩子",鬼使神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住持帶她來到一間僻靜的禪房。房內(nèi)陳設(shè)簡樸,唯有一面青銅古鏡立在中央,

鏡面泛著幽幽的光。楚明月站在鏡前,只見鏡中自己的倒影漸漸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懸崖邊,

一個與她容貌相似的女子被一個身著侍衛(wèi)服飾的男子推下深淵。

那女子眼中的震驚與絕望刺痛了楚明月的心,而那個侍衛(wèi)轉(zhuǎn)身時露出的側(cè)臉,赫然是沈湛!

"不!"楚明月踉蹌后退,撞翻了香案。鏡中畫面戛然而止。"施主看到了什么?

"住持連忙扶住她。楚明月雙手發(fā)抖,

額上冷汗涔涔:"我看到了...沈湛他..."她說不下去,那個將她推下懸崖的沈湛,

與為她擋箭而死的沈湛,真的是同一個人嗎?住持嘆息:"前世因,今世果。施主看到的,

或許是未了的因果。"楚明月走出禪房時,天色已晚。夕陽的余暉為寺廟鍍上一層血色。

她握緊腰間的佩劍,眼中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沈湛,"她對著虛空低語,

"若前世你真負(fù)了我,今生為何又要以命相護(hù)?若這是一場因果輪回,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山風(fēng)驟起,吹動她的衣袂,仿佛冥冥之中有人應(yīng)答。

第二章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案幾上,楚明月盯著手中的兵部批文,

指甲不自覺地?fù)钢姥?。批文?準(zhǔn)假三月"四個朱紅大字格外刺眼。"將軍,您真要告假?

"親衛(wèi)趙風(fēng)站在一旁,眉頭擰成了結(jié),"北狄雖退,邊境未穩(wěn),

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楚明月將批文折好塞入袖中:"我心意已決。"她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是將軍府的后院,一株老梅樹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那是沈湛三年前親手栽下的,

他說梅花傲雪,最似將軍風(fēng)骨。如今梅花未開,栽花人已逝。"備馬,我要去趟刑部。

"楚明月突然說。趙風(fēng)一怔:"刑部?將軍去那里做什么?""問一個人。

"楚明月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半個時辰后,楚明月站在刑部衙門外,

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官吏,突然有些躊躇。她與沈湛共事五年,卻從未過問他的家世來歷。

如今人不在了,她才驚覺自己對他的了解竟如此之少。"楚將軍?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楚明月轉(zhuǎn)身,看見一個身著靛藍(lán)官服的男子站在臺階上,

面容清俊,眼中帶著訝異。她認(rèn)出了這是刑部侍郎陸明遠(yuǎn),沈湛生前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之一。

"陸大人。"楚明月拱手行禮。陸明遠(yuǎn)快步走下臺階:"聽聞將軍在血雨之戰(zhàn)中大敗北狄,

下官正想去府上道賀,沒想到在這里遇見將軍。

"楚明月嘴角扯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陸大人客氣了。"一陣尷尬的沉默后,

陸明遠(yuǎn)嘆了口氣:"沈兄的事...下官聽說了。將軍節(jié)哀。""我正是為此而來。

"楚明月直視陸明遠(yuǎn)的眼睛,"我想知道...沈湛的身世。"陸明遠(yuǎn)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了然:"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將軍請隨我來。"他領(lǐng)著楚明月穿過幾條小巷,

來到一間僻靜的茶樓。二樓雅間臨窗,窗外一株桂花正開得熱鬧,甜香撲鼻。

"沈兄從不與人談家事。"陸明遠(yuǎn)斟了杯茶推給楚明月,"我也是偶然得知,

他本是江南沈家的公子。""江南沈家?"楚明月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二十年前因謀反罪被滿門抄斬的沈家。"陸明遠(yuǎn)壓低聲音,

"據(jù)說當(dāng)時只有沈家幼子被忠仆救出,想必就是沈兄。"楚明月手中的茶杯一晃,

茶水灑在手上,燙得皮膚發(fā)紅。

滿門抄斬...她突然想起沈湛有時會在醉酒后露出那種刻骨的眼神,

那時她只當(dāng)他是想起了戰(zhàn)場上的慘事。"他...可曾提起過復(fù)仇?"楚明月輕聲問。

陸明遠(yuǎn)搖頭:"沈兄從不提這些。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他去世前一個月,

行為很是反常。""如何反常?""常常獨(dú)自出城,一去就是一整天。"陸明遠(yuǎn)回憶道,

"我曾問過他,他只說是去祭奠故人。后來我派人悄悄跟著,

發(fā)現(xiàn)他去了城西三十里外的一處廢棄莊園。"楚明月心跳突然加快:"可知是哪家的莊園?

""據(jù)說是前朝一位侯爺?shù)膭e院,荒廢多年了。"陸明遠(yuǎn)頓了頓,"將軍為何突然問起這些?

"楚明月放下茶杯:"我想多了解他一些...好作悼念。"離開茶樓時已是午后。

楚明月沒有回府,而是徑直出了城。秋風(fēng)卷著落葉打在她身上,她卻渾然不覺,

腦海中全是陸明遠(yuǎn)的話。城西三十里...她策馬奔馳,

不到一個時辰就看到了那座掩映在枯黃樹林中的莊園。黑瓦白墻,朱漆大門已經(jīng)斑駁,

門匾上的字跡模糊不清。楚明月拴好馬,輕手輕腳地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院內(nèi)雜草叢生,

廊柱上的漆皮剝落殆盡,唯有正堂前的石階還算完整。"沈湛,你究竟在這里做什么?

"她喃喃自語,推開正堂的門?;覊m撲面而來,楚明月捂住口鼻,瞇眼打量四周。

堂內(nèi)家具所剩無幾,只有一張缺了腿的案幾歪倒在墻角。她仔細(xì)檢查每一寸地面、墻壁,

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穿過正堂是后院,幾間廂房門窗破敗,看起來久無人跡。

就在楚明月準(zhǔn)備放棄時,她注意到最角落的一間小屋門把手上沒有灰塵——最近有人來過!

心跳如擂鼓,楚明月推開門。屋內(nèi)空空如也,但她敏銳地發(fā)現(xiàn)地上有幾道拖痕,

像是重物被移動過。她蹲下身,敲了敲地板,聲音空洞——下面是空的!摸索片刻,

她找到一塊可以活動的地板。掀開后,一道狹窄的階梯通向地下。楚明月點(diǎn)燃火折子,

小心翼翼地走下去。階梯盡頭是一間不大的密室,墻上掛滿了——她的畫像!

楚明月倒吸一口涼氣。有她騎馬射箭的英姿,有她伏案疾書的側(cè)影,

甚至還有她在庭院中賞花的閑適模樣。這些畫工精細(xì),絕非一日之功。更可怕的是,

畫上的服飾跨越數(shù)年,最近的幾幅分明是這半年的裝扮。"沈湛...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

"楚明月聲音發(fā)顫。密室中央有一張書案,上面攤開一本冊子。楚明月走近一看,

是她的日常行蹤記錄,詳細(xì)到幾時出門、見了什么人。記錄截止到沈湛戰(zhàn)死前三天。

"為什么..."楚明月翻著冊子,突然在最后一頁看到一行潦草的字跡:"前世罪孽,

今生難贖。云瑤,我終究還是負(fù)了你。"云瑤?楚明月如遭雷擊。

這是她在前世鏡中看到的那個被推下懸崖的女子的名字!就在此時,一陣風(fēng)吹過,

掀起了墻上最角落的一幅畫。楚明月走過去,

頓時渾身冰涼——畫中的她穿著前世相府千金的服飾,站在一座石橋上,背景是盛開的桃花。

而這裝扮,與她前世鏡中所見一模一樣!"沈湛...你早就知道..."楚明月雙腿發(fā)軟,

扶住墻壁才沒有跌倒。密室里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楚明月感到一陣窒息。

她踉蹌著爬上階梯,沖出小屋,大口喘息著秋日清冷的空氣。夕陽西下,將莊園染成血色。

楚明月站在荒草叢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沈湛知道前世的事,他一直在監(jiān)視她,

記錄她的一舉一動...而他最后為她擋箭而死,是贖罪嗎?楚明月翻身上馬,

最后看了一眼這座詭異的莊園。謎團(tuán)非但沒有解開,反而更加撲朔迷離了。

但她知道一點(diǎn)——她必須找出真相,無論那有多可怕。"沈湛,"她對著漸暗的天空低語,

"你到底是誰?我又到底是誰?"馬蹄聲漸遠(yuǎn),驚起一群寒鴉,撲棱著翅膀飛向血色的夕陽。

第三章晨露未晞,楚明月已經(jīng)站在廢棄莊園的密室里。昨夜回到將軍府后,

那些畫像一直在她眼前晃動,令她輾轉(zhuǎn)難眠。天剛蒙蒙亮,她就策馬回到了這個陰森的地方。

密室內(nèi)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墨香混合的古怪氣息。楚明月舉著燭臺,

仔細(xì)檢查書案的每一個抽屜。在右下角的暗格里,她摸到了一本薄薄的冊子。

"這是..."楚明月抽出冊子,封面上沒有任何字跡。翻開第一頁,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這是沈湛的筆跡。"乾元十二年三月十五,

又夢見云瑤墜崖的場景。她眼中的驚愕與絕望,與三百年前一般無二。我伸手想抓住她,

卻只抓住一把虛空..."楚明月的心猛地一縮。乾元十二年,那是去年春天,

她剛被任命為北境統(tǒng)帥的時候。而三百年前...正是前世鏡中那場悲劇發(fā)生的時間!

她急切地翻到下一頁,卻發(fā)現(xiàn)中間被撕去了好幾頁。

剩下的內(nèi)容斷斷續(xù)續(xù):"...玄清子說得對,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我欠她的,

這一世必須償還...""...今日又在校場見到她射箭。姿勢與前世一模一樣,

連箭離弦時微微蹙眉的小動作都沒變。她看我的眼神依然充滿信任,

卻不知我..."后面的字跡被水漬暈開,模糊不清。楚明月咬著下唇繼續(xù)翻找,

在最后一頁發(fā)現(xiàn)了一段讓她血液凝固的文字:"...裴家派人接觸我了。

他們果然也記得前世之事。若他們知道云瑤已經(jīng)轉(zhuǎn)世為楚明月,必定不會放過她。

我必須..."文字到這里戛然而止。楚明月反復(fù)檢查冊子,確認(rèn)再無其他內(nèi)容。

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海中無數(shù)疑問盤旋:裴家是誰?他們?yōu)槭裁床粫胚^她?

沈湛最后要做什么?"玄清子..."楚明月喃喃念著這個名字。

沈湛在日記中提到這個人似乎知道前世因果。她必須找到這個玄清子。離開莊園時已近正午。

楚明月策馬直奔城中最大的茶樓——那里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最適合打探消息。"玄清子?

"茶樓老板擦著杯子,思索片刻,"可是那位住在青峰山的老道士?據(jù)說能掐會算,

通曉前世今生。"楚明月心頭一跳:"青峰山在何處?""城北七十里,山路險峻得很。

"老板壓低聲音,"不過聽說那老道脾氣古怪,不是有緣人不見。

"楚明月放下一塊碎銀:"多謝。"她轉(zhuǎn)身欲走,老板卻叫住她:"姑娘若要去,

最好備些朱砂。那老道最愛這個。"次日清晨,楚明月獨(dú)自一人踏上了去青峰山的路。

她換下了慣穿的戎裝,改著一身素色衣裙,腰間暗藏短劍,背上一個小包袱里裝著上等朱砂。

山路確實如茶樓老板所說崎嶇難行。深秋的山林層林盡染,本是一番美景,

楚明月卻無心欣賞。她腦海中全是那本日記的內(nèi)容。沈湛字里行間的悔恨與掙扎,

與她記憶中那個總是溫和笑著的副將判若兩人。"沈湛,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她喃喃自語。日頭西斜時,

楚明月終于在半山腰找到一座簡陋的草廬。廬前一片空地,一個白發(fā)老道正在晾曬草藥。

"可是玄清子道長?"楚明月拱手行禮。老道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卻精神矍鑠的臉。

他的眼睛尤其特別,清澈得不似老人,仿佛能看透人心。"將軍遠(yuǎn)道而來,貧道有失遠(yuǎn)迎。

"玄清子微微一笑。楚明月渾身一僵:"道長如何知道我是將軍?"玄清子笑而不答,

轉(zhuǎn)身走向草廬:"進(jìn)來吧,山中露重。"草廬內(nèi)陳設(shè)簡樸,

唯有一張木案上擺著各式古怪的法器引人注目。玄清子煮水沏茶,動作不緊不慢。

"貧道知道將軍為何而來。"他將茶盞推到楚明月面前,"為了沈湛,也為了...云瑤。

"楚明月手中的茶盞差點(diǎn)打翻:"道長知道云瑤?""前世因,今世果。"玄清子捋著胡須,

"沈施主一年前來找貧道時,也是這般震驚模樣。""他...來問什么?

"楚明月聲音發(fā)緊。"問如何破解三世詛咒。"玄清子嘆息,"他與蘇家**的孽緣,

已糾纏了整整七世。"楚明月心跳如雷:"請道長明示!

"玄清子卻搖頭:"天機(jī)不可泄露太多。貧道只能告訴將軍,

沈施主前世確實是你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而他最后的選擇...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楚明月冷笑,"將我推下懸崖也算苦衷?""眼見未必為實。

"玄清子意味深長地說,"就像將軍以為沈施主是為救你而死,卻不知...""不知什么?

"楚明月急切地追問。玄清子卻轉(zhuǎn)了話題:"將軍近日恐有血光之災(zāi)。這枚符箓隨身攜帶,

可保平安。"他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紙符,上面用朱砂畫著復(fù)雜的圖案。

楚明月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更多答案,只好接過符箓:"多謝道長。"離開草廬時,

夕陽已經(jīng)沉到了山后。玄清子站在門口,突然說道:"將軍回京途中,

若遇一位自稱裴鈺的公子,切記小心。""裴鈺?"楚明月想起日記中提到的"裴家",

"他是誰?""沈施主的表兄,也是..."玄清子的話被一陣山風(fēng)吹散,"罷了,

天機(jī)不可泄露太多。將軍保重。"楚明月滿腹疑惑地下山,決定在山腳小鎮(zhèn)住一晚,

明日再回京城。小鎮(zhèn)客棧簡陋但干凈,她簡單吃了晚飯就回房休息。燭光下,

她再次翻看從密室?guī)С龅哪菐醉摎埰迫沼洠噲D拼湊出更多線索。

沈湛提到的"裴家"、玄清子警告的"裴鈺"...這些零碎的線索像散落的珠子,

缺少一根將它們串聯(lián)起來的線。"?。?楚明月突然捂住額頭。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

眼前閃過幾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面:月光下的庭院,石桌上的酒壺,

對面坐著的人...是沈湛!不,是前世侍衛(wèi)打扮的沈湛!畫面一轉(zhuǎn),

變成了懸崖邊呼嘯的風(fēng),背后那只推她的手...楚明月冷汗涔涔,

這些片段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深吸幾口氣平復(fù)心跳,吹滅蠟燭躺下,卻輾轉(zhuǎn)難眠。

不知何時睡去的楚明月再次夢見了那個庭院。前世的她——蘇云瑤,正與沈湛對酌。

月光下的沈湛眉眼如畫,嘴角含笑,與今生那個為她擋箭而死的副將一模一樣。

"統(tǒng)領(lǐng)大人今日怎么有空來陪我喝酒?"夢中的蘇云瑤笑問。

沈湛舉杯的手微微一頓:"**明日就要入宮選秀,屬下...特來送行。

""我才不要去選什么秀女。"蘇云瑤撅起嘴,"父親答應(yīng)過我,若我不愿入宮,

他不會勉強(qiáng)。"沈湛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相爺他...未必能自己做主。

"夢中的畫面突然扭曲,變成了懸崖邊。蘇云瑤驚恐地回頭,看到沈湛面無表情的臉。

"為什么...沈湛...為什么..."她墜落時凄厲的呼喊回蕩在山谷中。

楚明月猛地坐起,渾身被冷汗浸透。窗外,東方已經(jīng)泛白。簡單洗漱后,楚明月踏上歸途。

山間晨霧彌漫,能見度極低。她牽著馬小心前行,突然耳尖一動——霧中有利器破空之聲!

楚明月本能地側(cè)身,一支箭擦著她的臉頰飛過,在臉上留下一道血痕。緊接著,

七八個黑衣人從霧中沖出,刀光劍影直取她要害!"什么人!"楚明月拔劍迎戰(zhàn)。

她雖武藝高強(qiáng),但對方人多勢眾,又占了先機(jī),幾個回合下來,她已經(jīng)左支右絀。

就在一柄長劍即將刺入她后心的剎那,一道白影閃過,只聽"鐺"的一聲,那劍被格開。

一個身著月白長袍的男子擋在了楚明月面前。"這么多人欺負(fù)一位姑娘,不嫌害臊么?

"男子聲音清朗,手中一柄折扇開合間,竟將攻來的刀劍盡數(shù)擋下。黑衣人見狀,

互相使了個眼色,迅速退入霧中消失不見。"姑娘受驚了。"男子轉(zhuǎn)身,

露出一張俊美如玉的臉龐,眉目間竟與沈湛有三分相似,"在下裴鈺,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楚明月瞳孔一縮——裴鈺!玄清子警告她要小心的那個人!"多謝公子相救。

"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在下姓楚,京城人士。""原來是楚姑娘。"裴鈺笑容溫潤,

"這山間盜匪橫行,姑娘獨(dú)自一人太危險了。不如與我同行?在下正好也要回京。

"楚明月本想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或許是個打探消息的好機(jī)會:"那就有勞裴公子了。

"一路上,裴鈺談吐優(yōu)雅,學(xué)識淵博,從詩詞歌賦到朝政時事無所不知。但楚明月注意到,

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臉上,似乎在觀察什么。"裴公子與我是初見,為何總盯著我看?

"行至一處涼亭休息時,楚明月直接問道。裴鈺輕笑:"楚姑娘莫怪。

實在是姑娘與我一位故人長得極為相似,不由多看幾眼。""哦?不知是哪位故人?

""是我表弟的...一位朋友。"裴鈺嘆息,"可惜我那表弟已經(jīng)過世了。

"楚明月心跳加速:"令表弟是...""沈湛。"裴鈺直視楚明月的眼睛,

"楚姑娘應(yīng)該認(rèn)識他吧?畢竟你是他的...主帥。"楚明月渾身一僵,

手不自覺地按上了腰間的短劍。裴鈺知道她的身份!這場"偶遇"果然不是巧合!

"裴公子認(rèn)錯人了。"她冷冷道。

裴鈺卻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這是沈湛生前托我轉(zhuǎn)交給楚將軍的。

他說...將軍看了自會明白。"楚明月接過玉佩,只見上面刻著兩個小字:"云瑤"。

她的血液瞬間凝固。第四章玉佩上的"云瑤"二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入楚明月的眼睛。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幾乎要將那塊溫潤的玉石捏碎。"楚將軍?

"裴鈺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你臉色很差。"楚明月深吸一口氣,

強(qiáng)迫自己放松下來:"這玉佩...沈湛何時交給你的?

"裴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就在他戰(zhàn)死前三天。他說若他有什么不測,

讓我務(wù)必親手交給將軍。"他頓了頓,"云瑤...是將軍的小字嗎?""不是。

"楚明月將玉佩收入袖中,聲音冷硬,"裴公子既是沈湛表兄,為何我從未聽他提起過你?

"秋風(fēng)掠過涼亭,卷起幾片枯葉。裴鈺的笑容僵了一瞬,

隨即恢復(fù)如常:"家父與沈家有些...過節(jié)。沈湛不愿與我們來往也是情理之中。

""過節(jié)?"楚明月瞇起眼睛。"二十年前沈家滿門抄斬,家父作為刑部官員,

不得不參與其中。"裴鈺嘆息,"沈湛恨我們裴家,我理解。

"楚明月想起沈湛日記中提到的"裴家",心頭警鈴大作。

她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裴公子現(xiàn)在任何職?""閑散之人罷了。"裴鈺輕搖折扇,

"家父是當(dāng)朝宰相裴元慶,我卻不喜官場傾軋,只愛游山玩水。"宰相之子!

楚明月心頭一震。難怪玄清子警告她要小心。當(dāng)朝宰相裴元慶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在朝中黨羽眾多,連皇帝都要讓他三分。"時候不早,該趕路了。"楚明月起身,

不想再與這個危險人物同行。裴鈺卻道:"楚將軍何必著急?天色已晚,前面有家客棧,

不如歇息一夜再走。"他眼中帶著深意,"況且...將軍不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沈湛的事嗎?

"這句話像一根魚鉤,精準(zhǔn)地鉤住了楚明月的軟肋。她猶豫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客棧名為"歸云居",是官道上常見的二層木樓。裴鈺要了兩間上房,又點(diǎn)了一桌酒菜。

楚明月借口換衣服,在房中仔細(xì)檢查了玉佩,確認(rèn)是前朝工藝無疑。更詭異的是,

玉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裴"字,像是后來加上的。

"這是什么意思..."楚明月喃喃自語。晚飯時,裴鈺殷勤地為她斟酒布菜。酒過三巡,

他突然壓低聲音:"楚將軍是否常做怪夢?夢見自己從高處墜落?

"楚明月手中的筷子一頓:"裴公子何出此言?""沈湛生前常說些奇怪的話。

"裴鈺目光灼灼,"他說你們前世有孽緣,他欠你一條命。"燭火在楚明月眼中跳動,

她的心跳加速:"他還說了什么?""他說..."裴鈺剛要開口,客棧大門突然被推開,

一隊官兵走了進(jìn)來。為首的軍官看到楚明月,眼前一亮:"楚將軍!可找到您了!

"楚明月認(rèn)出來人是兵部傳令官:"何事?""北狄再犯邊境,陛下命將軍即刻回營!

"傳令官遞上兵符,"這是調(diào)兵手諭。"楚明月接過兵符,心中天人交戰(zhàn)。邊境告急,

她作為統(tǒng)帥理應(yīng)立刻趕回;但眼前裴鈺正要透露關(guān)鍵信息..."將軍軍務(wù)在身,

在下不敢耽擱。"裴鈺善解人意地說,"不如這樣,三日后京城"聽雨樓",

我再與將軍詳談。"楚明月權(quán)衡片刻,點(diǎn)頭應(yīng)下。當(dāng)夜,她婉拒了裴鈺相送的好意,

獨(dú)自策馬趕回軍營。邊境戰(zhàn)事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月。楚明月率領(lǐng)將士們擊退了北狄三次進(jìn)攻,

但每次敵軍都像提前知道她的部署一樣,總能避開埋伏,直擊薄弱處。這絕非巧合。

"軍中必有奸細(xì)。"楚明月在軍帳中來回踱步,副將趙風(fēng)垂手而立。"將軍懷疑是誰?

"楚明月?lián)u頭:"暫時沒有頭緒。"她突然想起什么,"趙風(fēng),我離營期間,

可有人進(jìn)過我的營帳?"趙風(fēng)思索片刻:"只有兵部派來送軍報的差役...對了,

還有一位自稱將軍故交的公子,說是有要事相告。末將按將軍吩咐,沒讓任何人進(jìn)入,

那人便留了封信走了。""信呢?"趙風(fēng)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楚明月拆開一看,

只有寥寥數(shù)字:"前世債,今生償。聽雨樓之約仍有效?!徕?楚明月瞳孔一縮。

裴鈺竟找到軍營來了!更可怕的是,他怎知她軍中部署?莫非奸細(xì)與他有關(guān)?戰(zhàn)事稍緩后,

楚明月告假回京。她沒有直接去找裴鈺,而是先拜訪了陸明遠(yuǎn)。"裴元慶的兒子?

"陸明遠(yuǎn)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驟變,"將軍怎會與他有交集?

"楚明月簡略說了山中遇襲和客棧相見的事,隱去了玉佩和前世的部分。

陸明遠(yuǎn)眉頭緊鎖:"裴家父子心狠手辣,在朝中結(jié)黨營私。二十年前沈家冤案,

據(jù)說就是裴元慶一手策劃的。"他壓低聲音,"最近有人在刑部調(diào)閱沈家舊檔,

我懷疑就是裴家的人。"楚明月心頭一凜:"他們想干什么?""不好說。

"陸明遠(yuǎn)憂心忡忡,"將軍近日行事小心為妙。我收到風(fēng)聲,有人在暗中調(diào)查你的行蹤。

"離開刑部,楚明月心事重重。不知不覺間,她竟走到了聽雨樓前。

這座臨湖而建的三層酒樓是京城文人雅士最愛的地方。"楚將軍,恭候多時了。

"裴鈺的聲音從二樓窗口傳來。他倚窗而立,手中折扇輕搖,笑容溫潤如玉。

楚明月猶豫片刻,還是上了樓。裴鈺包下了臨湖的雅間,窗外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桌上擺著精致的茶點(diǎn)。"將軍軍務(wù)繁忙,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裴鈺為她斟茶。

楚明月不動聲色:"裴公子有話不妨直說。"裴鈺輕笑:"將軍還是這般爽快。

"他放下茶壺,"實不相瞞,我近日結(jié)識一位云游僧人,精通前世今生之術(shù)。

我想將軍或許有興趣一見。"楚明月心跳漏了一拍:"哦?""僧人法號"慧覺",

現(xiàn)暫住城外慈恩寺。"裴鈺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他說能幫人解開前世心結(jié)。"太巧了。

楚明月暗自警惕。她才在追尋前世真相,裴鈺就恰好認(rèn)識這樣一位僧人?

但她不能放過任何線索。"有勞裴公子引薦。"三日后,楚明月在裴鈺的陪同下來到慈恩寺。

慧覺是個瘦高的中年僧人,深陷的眼窩中嵌著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看人時仿佛能穿透靈魂。

"女施主前世殺戮太重,今生才有諸多磨難。"慧覺的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

"你死于最信任之人之手,此世需了斷因果才能解脫。"楚明月如遭雷擊。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片:懸崖邊的絕望、墜落時的風(fēng)聲、最后看到的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大師此言差矣。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插入。楚明月回頭,看到陸明遠(yuǎn)不知何時站在了殿門口,

"佛家講放下,而非了斷。大師莫不是誤人子弟?"慧覺面色一變,

隨即恢復(fù)平靜:"阿彌陀佛,施主教訓(xùn)得是。"離開寺廟時,楚明月心亂如麻。

陸明遠(yuǎn)堅持送她回府,路上低聲道:"那僧人有問題。我查過,

慈恩寺根本沒有叫慧覺的僧人。裴鈺帶你來見的是什么人?

"楚明月握緊袖中的玉佩:"多謝陸大人提醒。"當(dāng)晚,楚明月輾轉(zhuǎn)難眠。

她取出玉佩反復(fù)查看,突然發(fā)現(xiàn)"云瑤"二字下面有極細(xì)的紋路。對著燭光細(xì)看,

竟是兩行小詩:"三生石上舊精魂,此生終負(fù)美人恩。"字跡與沈湛日記上的如出一轍。

這確實是沈湛的東西,但為何會有裴家的標(biāo)記?他與裴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窗外,

一輪殘月高懸。楚明月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夜探裴府。她換上夜行衣,

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宰相府。憑借軍中練就的身手,她輕松避開了巡邏的侍衛(wèi),摸到了書房外。

透過窗縫,她看到裴元慶正在與一人密談。那人背對著窗戶,身形與裴鈺極為相似。

"...沈家余孽已除,但那女將軍還在追查。"裴元慶的聲音冰冷,"必須盡快解決。

""父親放心。"果然是裴鈺的聲音,"她已入彀中。

只待時機(jī)成熟..."楚明月心頭大震,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屋內(nèi)談話戛然而止。"誰?

"裴元慶厲喝。楚明月迅速隱入陰影,幾個起落翻出圍墻。身后傳來侍衛(wèi)的喊叫聲,

但她已經(jīng)安全撤離。回到將軍府,楚明月驚魂未定。

裴家父子談?wù)摰?沈家余孽"顯然是指沈湛,而"女將軍"就是她!他們到底在謀劃什么?

次日清晨,楚明月剛用過早膳,門房來報:"裴鈺公子求見。

"楚明月強(qiáng)自鎮(zhèn)定:"請他進(jìn)來。"裴鈺依舊風(fēng)度翩翩,絲毫看不出昨夜的陰狠。

他微笑著取出一卷畫軸:"昨日見將軍對前世之事感興趣,特地帶了件東西來。

"楚明月展開畫軸,頓時如墜冰窟——畫中是前世的她,蘇云瑤,站在相府花園的秋千旁,

而背景處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正是沈湛!"這...這是..."楚明月聲音發(fā)顫。

"家父收藏的前朝畫像。"裴鈺意味深長地說,"畫中女子與將軍長得真像,不是嗎?

"第五章畫軸從楚明月手中滑落,在青石地面上滾開。畫中的蘇云瑤——前世的她,

眉眼含笑,站在秋千旁,而背景處的沈湛身著侍衛(wèi)服飾,正遠(yuǎn)遠(yuǎn)凝視著她。

那眼神楚明月再熟悉不過,與今生沈湛在軍營中默默注視她時的目光一模一樣。

"將軍臉色怎么這樣蒼白?"裴鈺彎腰拾起畫軸,動作優(yōu)雅從容,"莫非認(rèn)識畫中人?

"楚明月指甲掐入掌心,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畫工不錯。

只是不知裴公子為何覺得這女子像我?"裴鈺輕笑,

修長的手指撫過畫中人的臉龐:"這眉目,這神韻,活脫脫就是將軍的模樣。

更巧的是..."他故意頓了頓,"這畫中侍衛(wèi),與沈湛表弟有八九分相似。

"窗外一陣風(fēng)吹過,燭火搖曳,在墻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楚明月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裴鈺到底知道多少?這畫是試探還是威脅?"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

"楚明月端起茶杯掩飾手的顫抖,"裴公子今日來,不會只為給我看一幅畫吧?

"裴鈺將畫軸卷好,放在桌上:"實不相瞞,家父收藏了不少前朝畫作。若將軍有興趣,

可隨時過府一觀。"他話鋒一轉(zhuǎn),"聽聞將軍近日夜不能寐,可是為邊境戰(zhàn)事憂心?

"楚明月瞇起眼睛。她失眠之事只有貼身侍女知曉,裴鈺從何得知?"軍中事務(wù)繁雜,

偶爾失眠也是常事。"她輕描淡寫地說。裴鈺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西域安神香,

點(diǎn)燃后能助人安眠。我特地給將軍帶來。"楚明月沒有接過:"無功不受祿。

""將軍見外了。"裴鈺將瓷瓶放在桌上,"沈湛表弟生前最敬重將軍,我作為表兄,

代他照顧一二也是應(yīng)當(dāng)。"提到沈湛,楚明月心頭一刺。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裴鈺,

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這個表面溫潤如玉的公子,

昨夜在宰相府書房里談?wù)?解決"她時,語氣可是冰冷刺骨。"多謝好意。

"楚明月起身送客,"軍務(wù)在身,就不多留裴公子了。"裴鈺也不糾纏,拱手告辭。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回頭:"對了,將軍可聽說過"三生石"?

傳說站在石前能看到前世今生。城外三十里的斷魂崖上就有這么一塊奇石。

"楚明月心頭一跳:"略有耳聞。""三日后我要去斷魂崖采藥,將軍若有興趣,不妨同行。

"裴鈺笑得意味深長,"或許能找到將軍想要的答案。"送走裴鈺后,

楚明月立刻召來親信趙風(fēng):"派人盯著裴鈺,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另外,

查查斷魂崖的來歷。"趙風(fēng)領(lǐng)命而去。楚明月回到書房,再次展開那幅畫仔細(xì)查看。

畫紙泛黃,墨跡陳舊,確實是前朝之物無疑。畫角落款已經(jīng)模糊,

但仍能辨認(rèn)出一個"裴"字。"裴家與前朝有什么關(guān)系..."楚明月喃喃自語。入夜后,

趙風(fēng)回報:"裴鈺離開將軍府后直接回了宰相府,再未出門。

至于斷魂崖..."他神色有些異樣,"當(dāng)?shù)厝苏f那里鬧鬼,常有人聽到女子哭聲。

二十年前曾有位**在那里墜崖身亡。"楚明月手中的茶杯差點(diǎn)打翻:"可知是哪家的**?

""好像是...前朝蘇相國家的千金。"蘇云瑤!楚明月胸口如遭重?fù)簟?/p>

沈湛日記中提到的懸崖,前世鏡中看到的場景,難道就是斷魂崖?而裴鈺邀她去那里,

是巧合還是..."備馬,我要出去一趟。"楚明月突然決定。"這么晚了,將軍要去哪里?

""裴府。"趙風(fēng)大驚:"將軍要夜探宰相府?太危險了!

"楚明月已經(jīng)換上了夜行衣:"正因危險,我才要親自去。"她將短劍插入靴筒,

"若我兩個時辰內(nèi)未歸,你立刻去找陸明遠(yuǎn)大人。"月色朦朧,

楚明月借著夜色的掩護(hù)潛入了宰相府。比起昨夜倉促的查探,今晚她做了更充分的準(zhǔn)備。

宰相府守衛(wèi)森嚴(yán),但對她這樣的軍中高手來說并非不可突破。

她像一只黑貓般輕盈地翻過圍墻,借著假山花木的陰影潛行。根據(jù)白天的觀察,

裴鈺的住處應(yīng)該在東跨院。果然,一間還亮著燈的房間內(nèi),裴鈺正伏案書寫。

楚明月屏息貼在窗下,只聽裴鈺對一個小廝吩咐:"把這封信送到北門客棧,

交給二樓丙字號房的客人。記住,要親手交付,不得有誤。"小廝領(lǐng)命而去。

楚明月心頭一震。北門客棧是京城有名的魚龍混雜之地,常有異國商旅出入。裴鈺深夜送信,

必有蹊蹺。她猶豫片刻,決定跟蹤那小廝。就在她準(zhǔn)備離開時,

房內(nèi)裴鈺突然說道:"既然來了,何不進(jìn)來一敘?"楚明月渾身僵住,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

卻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公子好耳力。"一個黑衣人從房梁上躍下,

正是白天在慈恩寺見過的"慧覺"僧人!只是此刻他已脫下僧袍,一身勁裝,

腰間還別著一把彎刀——北狄武士常用的兵器!"事情辦得如何?"裴鈺問道。

"那女將軍已經(jīng)上鉤了。"假僧人陰笑道,"三日后斷魂崖,她必去無疑。""很好。

"裴鈺的聲音冰冷,"記住,要做得干凈利落,像二十年前那樣。""公子放心。

只是..."假僧人猶豫道,"主上為何不直接殺了她?何必大費(fèi)周章引她去斷魂崖?

"裴鈺輕笑:"你不懂。有些事,必須在那地方完成才有意義。"他頓了頓,"對了,

北狄那邊準(zhǔn)備好了嗎?""大軍已集結(jié)完畢,只等將軍府布防圖一到,立刻進(jìn)攻。

"楚明月聽得心驚肉跳。裴鈺竟是北狄奸細(xì)!而他們不僅要?dú)⑺?,還要竊取軍情!

那小廝送的信,八成就是布防圖!她必須截下那封信!楚明月悄悄后退,準(zhǔn)備離開。

就在這時,她不小心踩到一根樹枝,發(fā)出輕微的"咔嚓"聲。房內(nèi)談話戛然而止。"誰?

"裴鈺厲喝。楚明月知道不妙,立刻飛身躍上圍墻。身后傳來裴鈺的喊聲:"攔住她!

"侍衛(wèi)們從四面八方涌來。楚明月拔出短劍,幾個起落間已經(jīng)放倒三名侍衛(wèi)。

就在她即將翻出圍墻時,腳下一空——竟踩中了機(jī)關(guān)!"嗖嗖"數(shù)聲,幾支暗箭從暗處射來。

楚明月勉強(qiáng)躲過大部分,但右臂還是被擦中,頓時**辣地疼。她咬牙忍痛,翻身出了圍墻,

消失在夜色中。回到將軍府,楚明月才發(fā)現(xiàn)傷口比想象中嚴(yán)重。箭上似乎淬了毒,

傷口周圍已經(jīng)泛黑。她急忙取出解毒丸服下,又讓侍女打來清水清洗傷口。"將軍,

您這是..."趙風(fēng)看到她的傷勢,臉色大變。"無礙。"楚明月強(qiáng)忍疼痛,

"立刻派人去北門客棧截住一個小廝..."她描述了那人的模樣和所攜信件,"記住,

要隱秘行事,不得打草驚蛇。"趙風(fēng)領(lǐng)命而去。侍女為楚明月包扎好傷口,她剛換好衣服,

趙風(fēng)就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封已經(jīng)被拆開的信。"將軍神機(jī)妙算,那廝果然去送信。

我們的人扮作醉漢撞了他,趁機(jī)調(diào)了包。"楚明月展開信紙,上面果然是將軍府的布防圖!

每一個哨卡、每一處伏兵都標(biāo)注得清清楚楚。更可怕的是,圖上還詳細(xì)記錄了她的日常行蹤,

甚至包括她何時就寢、何時練劍!"軍中確有奸細(xì)..."楚明月聲音發(fā)冷。她繼續(xù)往下看,

在信紙角落發(fā)現(xiàn)一行小字:"三日后斷魂崖,務(wù)必生擒,主上要親自處置。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裴鈺口中的"主上"是誰?為何非要帶她去斷魂崖?

這與前世蘇云瑤墜崖有何關(guān)聯(lián)?次日清晨,楚明月剛用過早膳,門房來報裴鈺到訪。

她右臂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不得不強(qiáng)打精神應(yīng)付。裴鈺一襲月白長衫,風(fēng)度翩翩地走進(jìn)來,

絲毫看不出昨夜那陰狠的模樣。

他手中拿著一塊玉佩——正是楚明月昨夜不慎遺失的隨身之物!"楚將軍,這可是你的東西?

"裴鈺笑容溫和,"昨夜我府上捉到一個小賊,這玉佩是從她身上掉落的。

"楚明月心跳如鼓,面上卻不動聲色:"正是家傳玉佩,前日不慎遺失,多謝裴公子送回。

""哦?"裴鈺挑眉,"那賊人卻說這玉佩是從將軍府偷來的。""既是我家之物,

自然是從我府上偷的。"楚明月鎮(zhèn)定自若,"不知那賊人現(xiàn)在何處?我正要報官。

"裴鈺輕笑:"區(qū)區(qū)小賊,我已命人送官了。"他將玉佩放在桌上,"將軍臉色不太好,

可是昨夜沒休息好?"話中有話。楚明月知道他在試探:"邊境軍情緊急,確實睡得不安穩(wěn)。

""那正好。"裴鈺順勢道,"三日后斷魂崖之行,將軍可還能去?山中空氣清新,

最是安神。"楚明月幾乎要冷笑出聲。昨夜還派人追殺她,今早就來邀她去陷阱,

裴鈺當(dāng)真以為她如此好騙?"恐怕要讓裴公子失望了。"她淡淡道,"剛收到軍報,

北狄再犯邊境,我明日就要啟程回營。"裴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轉(zhuǎn)瞬即逝:"軍務(wù)要緊。

斷魂崖隨時可去,待將軍凱旋再約不遲。"送走裴鈺后,楚明月立刻召來趙風(fēng):"備馬,

今日就回軍營。傳我命令,全軍布防全部變更,按第二套方案執(zhí)行。""將軍,

您的傷...""無妨。"楚明月擺手,"北狄此次來勢洶洶,又得奸細(xì)內(nèi)應(yīng),

我必須親自坐鎮(zhèn)。"當(dāng)夜,楚明月率親兵秘密離京。她沒有走官道,而是繞行山路,

以防裴家派人截殺。三日后抵達(dá)軍營時,北狄的前鋒已經(jīng)與守軍交上了火。

戰(zhàn)事持續(xù)了整整半個月。楚明月發(fā)現(xiàn)敵軍對她的布陣了如指掌,幾次險些中伏。

她不斷變換戰(zhàn)術(shù),總算穩(wěn)住了陣腳。但每次戰(zhàn)后清點(diǎn),都發(fā)現(xiàn)敵軍總能精準(zhǔn)避開她的主力,

攻擊最薄弱處。"軍中必有內(nèi)奸,而且地位不低。"楚明月在軍帳中來回踱步,"傳令下去,

所有軍令改為口傳,不得留下文字。"就在此時,親兵來報:"將軍,抓到一名北狄探子!

"楚明月立刻出帳查看。那探子已經(jīng)被打得遍體鱗傷,卻仍咬死不說。

楚明月正要下令繼續(xù)審問,

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人腰間別著一把彎刀——與那夜在裴府見到的假僧人佩刀一模一樣!

"把他帶到我?guī)ぶ?,我要親自審問。"帳內(nèi)只剩兩人時,楚明月壓低聲音:"你認(rèn)識慧覺?

"探子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震驚。楚明月知道自己猜對了:"告訴你的主子,

裴鈺的好日子快到頭了。"探子突然獰笑:"女將軍,你以為抓到我就贏了?

主上早已..."話未說完,他嘴角溢出一縷黑血,倒地氣絕。"服毒了。"楚明月皺眉,

"傳軍醫(yī)驗尸,仔細(xì)檢查他身上有無線索。"當(dāng)晚,楚明月正在研究地圖,

突然一陣頭暈?zāi)垦!K詾槭沁B日勞累所致,卻不想眼前一黑,竟昏倒在地。朦朧中,

她感到有人將她抱起,輕輕放在榻上。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

與沈湛慣用的熏香一模一樣。"沈...湛..."她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又陷入黑暗。

第六章刺骨的疼痛將楚明月從黑暗中拽了出來。她艱難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軍帳熟悉的穹頂。右臂傷口處傳來陣陣清涼感,顯然已經(jīng)重新上過藥了。

"將軍醒了!"侍女小桃驚喜的聲音傳來,"您昏迷了一天一夜,可嚇?biāo)琅玖恕?/p>

"楚明月試圖撐起身子,卻被一陣眩暈擊倒。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滾燙,

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滲出。"軍醫(yī)說您傷口染毒,加上連日勞累,這才病倒。

"小桃擰了塊濕帕子敷在她額頭上,"趙副將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變更了布防。

"楚明月閉了閉眼,昏迷前的記憶碎片般浮現(xiàn)——那個北狄探子詭異的笑容,

突如其來的眩暈,還有...那個懷抱中的松木香氣。"是誰...送我回營帳的?

"她聲音嘶啞。小桃眨了眨眼:"是巡邏的士兵發(fā)現(xiàn)您昏倒在帳外,把您抬進(jìn)來的。

"楚明月皺眉。那松木香絕不是普通士兵會用的熏香,那是沈湛獨(dú)有的味道。

書友評價

  • 滄似海
    滄似海

    硯星痕的這部小說《前世為我擋箭今生我讓他血債血償》,主線清晰明朗,節(jié)奏緊湊明快,角色塑造鮮明,敘事嚴(yán)謹(jǐn)有序,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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