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讓蕭鈞寧很不舒服。女子的禮物本就不好給男子展示。她們不像百姓家,禮物以實用為主,她們能在正日子當(dāng)天拿出來,用兩下,就是給送禮的人極大的面子了。
這女兒家的小心思,她怎么和梁帝說?難怪傳言梁帝沉迷女色,明主哪會拿著臣妻送給妃子的禮物,問個不停。
她不敢直說,只得道,“妾娘家相府的湖邊,就有一棵大柳樹,妾和長姐幼時常在下面玩耍。妾擔(dān)心長姐思念家人,才繡了,祝娘娘一切順?biāo)臁!?/p>
梁帝贊道,“裴夫人巧思。蘭若,你尚未出閣,就才名傳遍汴京。如今看,你的嫡妹也不遑多讓啊。”
淑妃拿過扇面瞧了,“要我說,裴夫人不僅手巧,這嘴更巧呢?!?/p>
蕭蘭若含羞低頭,“倒讓淑妃姐姐笑話了,妹妹估計是有『好風(fēng)憑借力,助我上青云』的意思。妾能陪伴陛下,已是福氣,蒙陛下恩寵,升了賢妃,已是滿足了?!?/p>
梁帝拉過她的手,“蘭若,你與裴夫人許久不見,想必甚是想念。不若留她在宮中住一段日子,以解你思家之情,如何?”
蕭蘭若把頭靠近梁帝懷里,“陛下體恤,妾自是歡喜。李墨,好生準(zhǔn)備一切用度,莫讓鈞寧受了委屈。”
蕭鈞寧暗急,留在宮中,她一個臣妻,多有不便。常住必然惹來非議。說是小住幾日,若非梁帝開口,她怎么找機會離開?這比軟禁國公府,還不得自由。
李墨單膝跪地,“稟陛下和娘娘,奴才今兒去國公府傳旨,方知沈氏老夫人病重,已然臥病在床了。不知裴夫人是否長住,缺了斷了什么,奴才立刻備齊?!?/p>
蕭蘭若不悅道,“陛下好心留妹妹在宮內(nèi)享福,你個奴才多什么嘴!”
蕭鈞寧忙趁機推辭,“多謝陛下抬愛。妾是新婦,婆母病重,不在近前伺候,反倒躲清閑,難免落入話柄。李公公也是擔(dān)心妾連累娘娘清譽受損。”
梁帝大手一揮,“夫人又不是大夫,朕一會兒命御醫(yī)去國公府,給沈夫人診治就是?!?/p>
淑妃撒嬌道,“陛下處事不公,妾不依。妹妹生辰又是升位分,又是讓家人在宮中陪伴??磥礞鞘櫫?,什么都沒有!”
梁帝安慰道,“朕不是賞了你弟弟,出入皇宮的特權(quán),這獨一份的恩寵還不夠?你若喜歡這春扇,讓蘭若割愛轉(zhuǎn)送給你?!?/p>
淑妃一撇嘴,“妾不稀罕,妾的娘家沒有柳樹,也沒這么心靈手巧的姊妹,給我籌謀。”
蕭蘭若見了立刻道,“妾不敢僭越,如今中宮尚未誕下嫡子,妾怎敢爭先。嫡妹的好意,還是轉(zhuǎn)贈皇后娘娘吧?!?/p>
梁帝龍顏大悅,“愛妃果然擔(dān)得起賢字?;屎笊碜硬缓?,不來給你慶賀,你不惱怒,反而識得進退。都是梁相教女有方啊。玉藻宮上下都要賞!”
淑妃見梁帝是要在玉藻宮留到宮宴了,忙道,“陛下,靖康進宮給妾帶了些新鮮玩意兒,妾不敢獨享,特邀陛下同賞?!?/p>
梁帝一聽,很有興致,“蘭若,朕去去便來?!弊叩绞掆x寧身邊,梁帝似有不舍,甚至伸手來摸她的臉頰。還是淑妃一聲嬌嗔,“陛下!”
梁帝尷尬一笑,“裴夫人這簪子看得眼熟,好像你也有一把?”
淑妃挽住梁帝,“這樣尋常的貨色,全汴京怕是沒有上萬,也有九千。陛下喜歡,妾那里還有會唱歌的燭臺呢。”
梁帝一走,蕭鈞寧才放松下來,“長姐,你怎么應(yīng)允陛下,讓我留住宮中?”
蕭蘭若收起了媚態(tài),似是委屈,“鈞寧,我如今已經(jīng)是妃位娘娘了,私下里說話,你也要注意分寸。我也是好意,讓你同享富貴,你怎么還責(zé)怪我?”
說著她就掏出帕子,拭起了眼淚,“你也看到了我在宮中的舉步維艱。我是庶女,初來不過小小的才人,爹爹貴為丞相,也管不到內(nèi)宮來。陛下的恩寵,我不受著,要拒絕嗎?”
她這么一說,蕭鈞寧后面的埋怨,反而說不出口了。長姐的變化也許是迫不得已,她只顧自己的事,確實沒為長姐考慮過。想提裴恒的事,一時也不知怎么開口。
還好蕭蘭若只是哭了兩下就好,“妹妹,姐姐兩年沒見家人,一時有些失態(tài)了。還不曾問過,你嫁到國公府如何?你和國公爺郎才女貌,定是琴瑟和鳴的。當(dāng)年若是我......”
她的話適可而止,蕭鈞寧想到了之前淑妃的話,難道確實是長姐相讓,她才得了眾人艷羨的姻緣?她忍不住問,“當(dāng)年我和裴恒的婚事,可是長姐......”
蕭蘭若沒讓她繼續(xù)說下去,“都是過去的事了,木已成舟,你何必糾結(jié)?”
這等于是默認了。蕭鈞寧心下一痛,她以為的天定良緣,本就不是真的。
“長姐,其實我和裴恒,從未圓房。”
蕭蘭若聞言,臉上的表情很怪,似驚似喜,半晌才道,“妹妹此話當(dāng)真?”
“妹妹不敢扯謊,此番前來......”
她還未說完,就被蕭蘭若打斷,“妹妹此話萬不可跟其他人提起,就是爹娘也不可以?!?/p>
蕭鈞寧一愣,一向疼愛她的長姐是讓她隱忍不發(fā)嗎?
“妹妹,你是陛下賜婚,若是心懷抱怨,不是讓人誤會是爹爹對陛下不滿。你再怎么樣,也是國公爺正妻,就算一無所出,子嗣也得記到你的名下。哪像我這么命苦。”
她想到長姐連觀音送子圖都要推辭,壓下脾氣,“國公爺寵妾滅妻,我這個位置只怕不能長久。內(nèi)院也是老夫人支持表妹把持,我到現(xiàn)在都沒拿到庫房鑰匙。”
蕭蘭若似乎早有預(yù)料,“你說的可是思菱?”
見她驚訝,蕭蘭若一笑,“她是母親早就選定的陪嫁丫鬟,只有你還蒙在鼓里。反正思菱有孩子也越不過你去,睜一眼閉一眼就罷了。國公爺又怎會只有你一人呢?”
聽長姐這話,裴恒沒休棄她,就算給相府面子了,蕭鈞寧怒從心起,“長姐,你怎么一直向著裴恒說話?他既厭我,我也不強求。只求成全我們和離,絕不壞你賢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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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能讀到這么一部優(yōu)秀的網(wǎng)絡(luò)小說《假宦真凰,和瘋批九千歲耳鬢廝磨》,大結(jié)局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遇到如此優(yōu)秀的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