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京城,葉侍郎府。
周氏絞著帕子,在屋內(nèi)來回走動。
“去外頭看看,老爺回了沒?”
“夫人,老爺回來了,正往院子里過來?!毖绢^領命下去,不一會便回來復命。
葉文燁穿著朝服,跨步進了周氏的院門。
“老爺,你可回來了。我都急死了?!?/p>
“怎么了?”林文燁接過丫頭遞上來的茶,吹了吹,漫不經(jīng)心問道。
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周氏坐到葉文燁對面,焦急道:“今日我去參加陳家長孫的百日宴,碰到張家的人了?!?/p>
“哪個張家?”
“還有哪個張家,就是老爺你原來的上司張寬大人家。”見葉文燁不以為意的神情,周氏氣不打一處來,“今天張李氏跟我說,下個月夢兒就及笄了,說要尋個日子找媒人上門議親。”
葉文燁聞言丟了茶盅,“就憑張家那小子,也想娶夢兒?癡心妄想!”
“還不都怪你!當年是誰拉著張家說什么兒女親家還立什么婚約的。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我葉家女及笄后便許為張家婦?!?/p>
葉文燁噤了聲,周氏所言句句屬實。
當年他放了玉州的外任,與當時玉州刺史張寬相交頗深。兩家夫人又先后生了孩子,某次聚會,幾杯黃湯穿腸過,葉文燁頭昏腦熱不知怎么地就跟張寬訂了這一紙婚約。
十幾年過去了,葉文燁早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沒想到張家不僅一直收著那婚約,還想上門提親。
若是五年前,張寬沒有突發(fā)急癥去世,張家還算高官門第。
只是,現(xiàn)今張家沒了頂梁柱,靠著張夫人的嫁妝苦苦支撐。
尤其這張寬的兒子張?zhí)煨胚@幾年行事荒唐,在京城風評極差。
再者,如今的葉家也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葉家了。
自正和先帝駕崩,先帝的胞弟盛平帝登基,周氏一族從龍有功,周家晉升一等靖安侯。周氏的親姐貴為四妃之首,為盛平帝誕下了四皇子和九公主。
如今東宮空懸,四皇子是強勢人選。一旦,四皇子入主東宮,周葉兩家同氣連枝,自然是要再上幾個臺階。
且不說這些,自己女兒葉云夢那可是他們十幾年精心培養(yǎng),為得自然是可以一朝登天,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張?zhí)煨潘銈€什么東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夫人且放寬心,明日我備上好禮,親自登門去張家退親。”葉文燁安慰道。
“老爺,你想得太簡單了。今日我瞧那張李氏的意思,是鐵了心想要綁在我們身上。這明擺著就是把我們當浮木,指望著我們拖他們出水呢。”
“那可怎么辦?”葉文燁為難道。
若在平時,他倒可以用些手段絕了張家的念頭。
可去年冬天,吏部尚書遞了乞老的折子,圣上雖然沒有立刻批復,但也是這幾個月就能拍板的事了。
他在侍郎這位置已經(jīng)呆了快五年了,眼下正是向上挪一挪的好時機。
他可不想這時候,鬧出什么有損官聲的事情來。
正在葉文燁絞盡腦汁時,周氏出聲道,“老爺,我記得那婚約上只說葉家女及笄后嫁入張家,并未指定名字?!?/p>
“夫人有何想法,不妨直說?!?/p>
“既然沒寫名字,那也不一定非要夢兒嫁過去。你葉家又不只夢兒一個女兒。”
“你是說,讓那個孽障嫁過去?”
“她母親不過是一介商女,她又生養(yǎng)在泉城那樣的小地方。前幾年過來,你也看到了,那小家子氣哪里像京城貴眷。再說這張家雖然沒了張寬,但好歹是個官身,張?zhí)煨乓腔剡^頭考個舉人放了官,她嫁過去就是正經(jīng)官夫人了。讓她嫁過去,一來全了我們兩家的禮義,不損老爺你的官聲。二來,這是給她一個好歸宿,不愧老爺拳拳父母心?!?/p>
葉文燁聞言眉頭舒展,“夫人說得極是。這樣一看,倒是一份難得的姻緣。我這就寫信,將那不中用的東西叫回京城來?!?/p>
“只是老爺,這事要不要知會林家一聲,林家要是不愿意,當如何?”周氏擔憂問道。
“葉云繁她姓葉不信林!既是葉家女,婚姻大事,自是我葉家說了算。這個家,現(xiàn)如今還是我葉文燁當家,容不得他們愿不愿意。我現(xiàn)在就去寫信?!?/p>
葉文燁說完,抬腳出門去了自己的書房。
周氏眉頭舒展,微笑目送著葉文燁離開。
書友評價
很喜歡《王府主母》這部小說,作者荔枝妹對整個故事的把握和架構(gòu)高人一籌。同時,荔枝妹一貫堅守主流價值觀,如愛情、友誼,均在書中占據(jù)重要地位。在此為荔枝妹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