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掌的正是黑袍青年。
趙南冷冷的看著黑袍青年,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黑袍人影也同樣在打量著趙南,道:“躲雨的路人罷了,在下元彥,襄陽府掌書,不知兄臺的姓名可否告知在下?”
趙南沒有回答他黑袍青年的話,冷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黑袍人影笑了笑,道:“不過就是外面雨大,想要進來躲雨而已,既然此處已經(jīng)有人那我等離開便是?!闭f著,黑袍人影一點不在乎還在趙南手里的衙役,整個人緩步向著酒肆外走去。
趙南心里驚疑,實在搞不懂這黑袍青年的想法,目光一直盯在黑袍青年的背影上,黑袍青年所到,所有的衙役紛紛低頭讓路。
這一刻,黑袍人影突然停步回身,笑著向著趙南行了一禮,道:“容元彥斗膽再問,兄臺姓名可否告知在下?”
趙南沉默片刻,道:“趙南?!?/p>
“趙南……趙南……趙為皇族之姓,南又可意為大宋這片殘存之地,當(dāng)真是好名字,趙兄保重,你我后會有期?!?/p>
說完整個人再無猶豫,緩步走進了大雨里,衙役們也陸續(xù)退出酒肆,隨著黑袍青年上馬,向著黑夜深處而去。
趙南的心底還是驚疑,看了眼還在自己劍下的衙役,慢慢收回了寒月劍,道:“滾!”
衙役冷冷的看了眼趙南,瘸著腿走進了大雨,上馬向著黑袍青年追去,很快,這群人便消失在了大雨深處,再也沒有蹤影了,這些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深夜依舊大雨,茫茫無盡。
“我說趙兄弟,你可真不愧是孤山派的弟子,本來三爺我還想等你傷好了可得跟你好好打上一場,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怕是我的刀還沒出鞘,你這劍就架在我脖子上了。”
趙南深深的吸了口氣,不再多想,苦笑道:“三爺說笑了,我哪里是你的對手?!贝舜乌w南之所以看著這么厲害,跟寒月劍的鋒利不無關(guān)系,將他的優(yōu)勢最大程度的發(fā)揮出來,若是在當(dāng)初擂臺上他手里拿的是寒月劍,那顏惜月早就敗了。
“你在這么說就是看不起我三爺了!三爺我還是有眼力的,你連真氣都沒動便這么厲害,若是等到傷好了怕是我大哥都不是你對手?!?/p>
“三爺過譽了?!?/p>
應(yīng)付了虎三爺幾句,趙南快步回到李雁秋身邊,將寒月劍遞回給她,道:“李師姐,你的劍?!?/p>
李雁秋搖了搖頭,道:“你先拿著吧,它在你手里的用處更大?!?/p>
趙南想想也是,有了這把寒月劍他這實力真是更上一步,也能更好的保護李雁秋。
“那回到襄陽城我在還給你?!?/p>
“好?!?/p>
稍遠處,只聽老二馮禁武沉聲開口道:“大哥,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于淵沉默少許,道:“若現(xiàn)在走會與他們撞上,一旦被埋伏我等很難脫身?!边@條山道就是直直的一條道,那群衙役已然順著這條道繼續(xù)走了,他們?nèi)羰且簿o跟著趕路,碰上那群衙役是遲早的事情。
“那……咱們等到天亮再走?”
于淵搖了搖頭,沉聲道:“那人離開應(yīng)該是忌憚咱們的實力,所有才沒有動手,八成還會召集人馬再次攻殺過來……”想著連孤山派這種龐然大物說滅就滅了,于淵這心里便擔(dān)憂的厲害。
“走,咱們從深山里面走!”
“這……大哥,那咱這一車貨怎么辦?馬車可走不了深山??!”
“錢沒了可以再賺,人要沒了那可就真的全沒了!”
“可咱們現(xiàn)在不是沒事么,這可是五萬兩銀票的大買賣,怎能說扔就扔了,要不這樣,你帶著嫂子從山里走,我自己趕車上路!”
一旁的虎三爺冷哼了一聲,道:“才五萬兩銀子,哪里換得了你這條命,我說老二,這件事還得聽大哥的,這么多年下來大哥錯過幾次?”
馮禁武的臉色還是陰晴不定的厲害。
聽到三人的爭執(zhí),趙南這心里有些過意不去,說到底這場無名災(zāi)禍也算是被他們牽連的,不覺開口道:“都怪趙南牽連到了諸位,待到此事結(jié)束,這五萬兩銀票……趙南替你們還上!”
于淵一擺手,道:“不怪你們,怪就怪我們貪圖路近,走了這條山道,若沒有你們,怕是剛才他們就出手了,老三,快讓兄弟們準備準備,一炷香后出發(fā)!”
“明白!”
這時候,趙南只感覺有人輕輕拉了下他,側(cè)頭一看,正是李雁秋。
“李師姐,怎么了?”
李雁秋遲疑片刻,道:“這件事因我們而起,接下來的路還是不要麻煩三位大哥了。”
“這……”其實趙南的心里也不愿繼續(xù)打擾他們,可如今李雁秋重傷難行,若走山路只能由他背著李雁秋走,若是他全盛時期,還有幾分逃走的把握,可他自己身上的傷勢就不輕,一旦再遇上歹人,當(dāng)真是兇多吉少。
不過轉(zhuǎn)頭又一想,這片深林這么大,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目標(biāo)會小得多,逃出去的把握或許更大些,想到這里,趙南點了點頭,道:“也好?!?/p>
……
雖然已經(jīng)準備放棄大路挺進深山,但于淵還是不放心,最后不顧馮禁武和虎三爺?shù)姆磳?,力排眾議決定分成兩路走,他帶著家眷自走一路,馮禁武照顧受傷的虎三爺另走一路,這樣就算發(fā)生意外,逃走的可能也會更大些。
“趙兄弟,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
趙南點了點頭,道:“那群人的目標(biāo)就是我們,趙南實在不敢在牽連到諸位,還是就是別過吧?!?/p>
虎三爺還想在說些什么,卻被于淵打斷道:“也好,分成三路逃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些,就這樣吧!”
“那……唉,三爺我家在巴州,趙兄弟哪天你要是有閑空了一定要來找我,你我兄弟一定要大醉上一場不可!”
“一定,一定!”
“好!”
“事不宜遲,準備出發(fā)了!”
趙南背上李雁秋,輕聲道:“李師姐,我們該走了。”
“嗯……謝謝?!闭f完,李雁秋輕輕的靠在了趙南的肩膀上,這讓趙南臉上大紅,尷尬道:“那、咱們出發(fā)了!去襄陽城!”腳下一踩間便沖進了深林里面,真是一點疲憊都看不到。
趙南虎三爺已經(jīng)離開了,酒肆這里正剩下于淵一行人,外面,只聽著幾個漢子大喊道:“大當(dāng)家的,俺們都準備好了!”
于淵點了點頭,目光深邃的望著雨下深林,最后竟是轉(zhuǎn)身走進了酒肆,走向了狼狽跪在地上的店小二。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該打,小人該打!”店小二跪在地上,不斷的打著自己嘴巴子。
于淵冷冷的看著店小二,一手抓住他的腦袋便砸在了地上,冷漠低聲道:“看清楚他們走的方向了么?”
“不,小的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看見!”
“你看到了!”
“是、是!小的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于淵淡漠道:“記著,孤山派的兩人走的是東北邊的路,走這條路若想去往襄陽城必然要經(jīng)過寧西坡,至于另一伙……”說道這里,于淵沉默許久,最后眼中一冷,道:“他們會經(jīng)過明安谷!”
“小的記下了,記下了,一伙走東北邊,走寧西坡,一伙走明安谷!小的記下了!”
于淵目光一沉,喝道:“不對!是孤山派的弟子走東北邊,走寧西坡!”
“是!是!是孤山派弟子走東北邊!走寧西坡!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于淵這才點了點頭,冷漠道:“有人問你你便如實相告,若敢說出我的蹤跡……殺你全家!”
※※※
轟?。?/p>
一道雷閃劃過當(dāng)空,在這人世里留下了一瞬間的光芒。
一處平常的山中小路,濃稠的鮮血順著雨水躺過泥地,一道人影目光呆滯的倒在大雨里,已經(jīng)沒有生息了,細看之下正是之前被趙南重傷的衙役。
“公子,剛才若打起來,一定能殺光他們!”
三十余位衙役已然脫離了大道,走進了深林里面,黑袍青年元彥靠在一棵大樹下面,淡淡道:“寒月劍在,那女子必然是李雁秋,她的實力已然是二流頂尖,我們占不了便宜?!?/p>
“可……可聽說其中一顆神丹就在這女人的身上!”
黑袍青年目光一冷,隨即便恢復(fù)了平靜,淡淡道:“那三枚神丹傳的太過神奇,一枚便可造就一位一流之上的高手,實在不可信,發(fā)信號給那女人,讓她自己著急去吧……這一次我們出來,可不是為了神丹!”
“……是!”
不久,一道火光在大雨中升空,化作一條猙獰的惡狼,在天地間久久不散。
書友評價
最近,一直再追這部小說《亂宋煙雨》,每當(dāng)夜深人靜之時,輾轉(zhuǎn)反側(cè),回味無窮:人生百態(tài),千滋百味。有些人,有些事,成為鏡花水月;有些人,有些事,卻成為我們內(nèi)心中最美麗的風(fēng)景。放棄應(yīng)該放棄的,珍惜應(yīng)該珍惜的,未嘗不是一種智慧和人生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