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一場大雨,讓整座城市變得孤寂冰冷。
墻上的掛鐘一秒一秒地移動,指針咔噠一響,跳過了深夜十二點。
陸深沒有回來。
于菡的目光注視著門口,鼻腔涌起深深的酸楚。
他們的三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已經(jīng)過去了,她獨坐在客廳等到最后一秒,卻沒能等到他。
于菡攥緊了手指,只有手上那枚沒有絲毫溫度可言的結(jié)婚鉆戒,在無聲訴說她還是陸太太的事實……
“砰——”
風(fēng)吹開了沒關(guān)嚴(yán)的窗,將客廳桌上的文件吹得四處翻飛。
于菡慌忙追著去撿,生怕陸深留在家的重要文件被雨水打濕,瞥見那張被夾在文檔里的離婚協(xié)議時,她手指不由一顫,臉上的血色轉(zhuǎn)瞬褪盡。
離婚……協(xié)議?
她怔怔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才明白這一切是真的,不是一場噩夢。
戀愛的時候,陸深對她很好,好到她從沒覺得自己那么幸福過。哪怕不能再回到從前,她還是很希望這段婚姻能繼續(xù)下去
她愛他,很愛很愛。
可現(xiàn)在……
“誰讓你動這些?”男人的聲線裹挾著風(fēng)雨,冷得像冰。
于菡轉(zhuǎn)過身看到那道高大熟悉的人影,手一顫,濕淋淋的離婚協(xié)議一不小心撕破。
她手足無措地將那碎片攥在手里:“陸深,你……你回來了……”
陸深嘴角掛著一抹涼薄的笑,深深黑眸里是尖銳如刀的厭惡:“撕了協(xié)議,是要向我示威?”
空氣中寂靜了幾秒,似有寒意在無聲蔓延。
于菡心一緊:“不,不是……”
示威?
她怎么敢?
她手忙腳亂地把那張協(xié)議拼湊,卻怎么拼都拼不完整:“我……我明天再去打印一份好不好?”
話一說完,唇角苦澀地一扯,牽動了眸中的眼淚,連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哪怕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想離開陸深,可離婚協(xié)議毀了之后,她還是下意識想去做一份新的擺在他眼前,生怕他生氣。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一直這么卑微到塵埃里。
“不用等到明天,現(xiàn)在就在空白文件上簽字。”陸深話音冷沉。
至于內(nèi)容,可以交給秘書去打印。
即使于菡不肯簽字,他也有一百種方法能讓協(xié)議生效。
于菡定定站在原地,眼里只剩一片冷冰冰的水光,模糊了整個視線。
她知道,他已經(jīng)決定的事,自己說什么都無法改變……
陸深的視線落在她臉上,曾經(jīng)有多溫柔,這一刻就有多陌生,像冬天的寒風(fēng),抓不住,卻刺骨:“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于菡閉上眼,點點頭哽咽道:“好……”
她在桌上那張空白的文件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眼淚啪嗒落下,連忙伸手去擦,生怕模糊了字跡。
“陸深,別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這棟房子,你把這棟房子留給我……行不行?”
這里有她和他所有的回憶,美好的、溫暖的、冷漠的、痛苦的……
但凡和他有關(guān)的,哪怕是痛苦的,她都沒法割舍。
小心翼翼的懇求,換來的卻是陸深無情的一句:“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于菡鼻腔酸澀,心一點點冷了下去。
她的確沒有跟陸深談條件的資格,她是于家的私生女,本該和陸家進(jìn)行商業(yè)聯(lián)姻,嫁給陸深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于姝瀅。
所有人都以為,三年前是她誣陷于姝瀅開泳池派對濫交,還弄了假照片發(fā)給報社,才得以代替于姝瀅嫁給陸深,之后更是為了盡早得到大筆遺產(chǎn),故意拔了陸老爺子的氧氣管,想讓陸老爺子早死……
于菡解釋了無數(shù)次,可沒有人信她。
連陸深也不信她沒做過。
陸深認(rèn)為她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貪財如命的女人,或許正因這樣,之前脈脈溫情才會消失無蹤,變得冷冰冰判若兩人。
往事劃過心頭,于菡的視線再度模糊。
可她的眼淚,在陸深眼里根本不值錢。
他捏起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向自己,指尖沒有任何溫度,冷得于菡的心尖都顫抖起來。
“你不配從我手里拿走任何東西,懂嗎?”他一字一頓。
于菡嘴唇惶恐地蠕動,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
不配拿走任何東西?
那……這個已經(jīng)在她身體里的,他的孩子呢?
她等了一整晚,滿心歡喜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本以為有了孩子,這個家能更完整,一切能有所改變。
而現(xiàn)在,唯一的改變是,如果被陸深知道自己懷上了他的孩子……
于菡痛苦地閉上眼,不敢往下想。
不行,不能讓陸深知道,否則孩子一定保不住……
書友評價
這兩天,對于《愛你淪陷至深》這部小說的喜歡,可以用著魔來形容。為了追讀這部小說,廢寢忘食,蓬頭垢面。不過,為爾著魔,吾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