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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傾顏

天下傾顏梅傲雪

主角:葉楷琳,魅君
最近,想必很多網(wǎng)友被葉楷琳魅君所迷倒,他們是小說《天下傾顏》中的主角人物,是作者梅傲雪筆下的一對羨煞旁人的伴侶?!短煜聝A顏》簡介:莫名其妙的醫(yī)圣哥哥,權(quán)傾天下深情不移的寧王,背景不凡的小廝,痛苦離奇的身世……夜楷琳還是葉楷琳?她到底是誰?李代桃僵,她成為他的棋子!長歌飲血,隱藏了多少秘密,云波詭譎的宮廷,險惡叢生,哪知,性命相伴的竟也是他。...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時間:2021-06-17 17: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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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書院是璇璣國最為出名的名門貴府,天下一共四大書院,只有一座天南書院在大翰,另外三個都在璇璣,璇璣素有禮國之稱,是以最重視文學教育,自從開了科考,天下讀書人無不蜂擁而上,白鷺書院也就水漲船高,外加上處于上京這一絕佳位置,立刻名聲大噪,吸引了千萬萬有錢的,有才的,有權(quán)的,甚至什么都沒有就想混進去的。

每年入秋,都有學子背著青布包,汲汲往天盈山來,白鷺書院依山而建,小橋流水,比之上京繁華,古樸肅穆,對于那些傲骨文人而言,實在是一個極佳去處。

如今炎夏易熱,眼看著沒多久就要轉(zhuǎn)涼,白鷺書院估計又要進行入學考試,準備下一輪的腥風血雨了。

所以,這段時間,上京里的人是格外的多,僅次于三年一次的科考,各種魚龍混雜宵小充盈,據(jù)統(tǒng)計,每次到了這時候,強奸婦女的,攔路搶劫的,殺人報仇的,各種犯案率直線上升,忙著京兆尹焦頭爛額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當然了,因為人多混亂度高,私底下渾水摸魚暗地掏錢賄賂買兇種種惡行屢見不鮮,歷任的京兆尹,不是借此大發(fā)就是被貶入獄,反正還是那句話:堅決不能站錯隊。

現(xiàn)在京兆尹黃大人已經(jīng)如臨大敵神經(jīng)緊張,雙眼雪亮左邊盯白鷺右邊盯朝堂,心里暗暗盤算著首先我要投靠誰的門下,然后發(fā)現(xiàn)今年的白鷺新生有誰有背景的,趕快拉了來,烏紗帽是不能丟的,命也是要緊的,最好,財也是必須要發(fā)的。

這一天,一個纖瘦苗條的身影站在了門口,雙眼賊亮賊亮,好像一只偷腥的貓兒,細看之下,貌似還在對遠處比著一個手勢。

那是勝利的手勢,方向:寧王府。

夜楷琳天生活潑好動,她怎么可能乖乖聽赤旋的話好好呆在府里?現(xiàn)在赤旋看起來孤立無援,于巔峰懸崖刀鋒火海中艱難行走,她和他在一起,只能是他的弱點,所以她打定主意,爭取混進白鷺書院,徹底和他斷絕關(guān)系!

所以,面對著這個不高的,樸素的,京城唯一一個純自然的地方,她仰高了脖子觀望,半天下來累的脖子發(fā)酸,卻沒等到一個人出來。

“里面沒人的?”夜楷琳納悶,她有點想翻墻了。

摸摸琵琶骨上的傷口,心里暗想那股寒氣已經(jīng)祛除的差不多了,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該是時候上路翻墻了。

啊--

她暗地憋足了氣,提腿,跨步,挺胸,縮腹,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躍而上,忽聽得底下一聲悶笑。

咦?

她回頭。

基于做賊心虛的本能,她想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位發(fā)現(xiàn)她爬墻的是她的敵人還是中立者。

一襲天水之青,顧盼生輝,雙眼細長,眉目間流波氤氳,手持一把扇子,正在下面微微笑著。

就在她回頭的剎那,一腳已經(jīng)不小心踩上了一塊破碎的瓦,正是站立不穩(wěn),砰的一聲掉頭,連同幾塊碎瓦一起摔了下來。

那帥哥依舊遠遠凝望,沉默不語,就如伊人,站在地中央。

夜楷琳徹底悲劇了,她心里恨透了那人,沒事出聲嚇唬她干啥?這下好,摔這一下,頭上定腫一個大包。

一想到這,她又覺得稍許慶幸,幸好那墻不高啊……

灰塵揚起,少女的臉在第一時間抬了起來,可惜摔得七葷八素,眼神迷離,滿眼星星月亮打轉(zhuǎn)。

靜默。

還是靜默。

白鷺書院門口發(fā)生的這一切平靜的就好像從沒發(fā)生過。

突然間,如九級大風席卷大地,嘩啦一聲下了大暴雨。

哈哈哈哈--

中氣十足的聲音傳的很遠很遠,就像夏日的雷,炸醒了滿眼星星月亮還在傻愣在那的夜楷琳,使得她立刻回味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她氣苦的一躍而起,想也不想沖那個影子的所在地暴起,一手揪住他的領(lǐng)子,一邊大聲吼道,“你笑夠了沒!”

那人兀自不停止,眼前那纖瘦的身影對他構(gòu)不成威脅,就算是兇神惡煞的,也因為頭上腫著一個包讓他好死不死想到那方面物事,在看看她臉上氣苦的神情,更是忍俊不禁,笑的更為大聲。

夜楷琳大怒,一再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要是不小心弄出什么端倪來,這人認出了她是女人可不好。

她還是擺著那造型,只是不經(jīng)意間,慢慢揪緊了他的領(lǐng)子,漸漸的他笑不出來了。

“放手!”那人聲音低沉,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卻有點發(fā)急。

夜楷琳冷哼一聲,放下手,問道,“你來這干嘛?”

那人奇怪的看著她,“我是來看看這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沒想到那些鄉(xiāng)下佬,一進京城就忙著玩去了,也沒幾個人來這里?!?/p>

“離初試還有一個月,他們不來這里也情有可原?!?/p>

“你是想進去么?”那人想了想,在回味她剛剛爬墻的樣子,猜這位肯定是想進學院想瘋了,所以做出這等不理智之舉。

“那當然了!”

“那也不能翻墻??!”那人哭笑不得,一邊問道,“你會些什么?”

“我會翻墻砍人頭,立地背詩書,心善解人愁,芳古向東流?!彼S口哼了一句,“順便告訴你,不會附風雅彈金甌,溜須拍馬成走狗!”

那人聽得此言笑了起來,撫掌而笑,“最后兩句好!”

她狐疑的看著他,“你是誰?”

“白鷺書院司業(yè)--白卿。”

過了沒兩天,夜楷琳接到司業(yè)大人的入學邀請書,登時就振奮了:看來白鷺書院真好進,看看姑娘我哼了幾句狗屁不通的詩就這么混進去了,那天下學子,還那么奮進干嘛?

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啊,識得千里馬的伯樂還是有的!

翠兒悄悄的聽小姐在那兒樂呵的,忍不住哀怨道她自戀病又犯了。

正在鉤織著白日美夢的夜楷琳,哼哼唧唧唱起了歌,“哎呀呀美麗的花兒開呀,帝京我已來啦,沒事也要搞啊,最后化成佛呀,你們都等我洗干凈的,殺呀!”

“什么洗干凈的?”低沉的聲音逼到眼前,房里的溫度一下子降低到冰點,夜楷琳不得不起身來去關(guān)窗子,嘴里嘀咕著:“怎么天氣這么冷,是不是要換季了……”

隨后她回頭,討好的看著赤旋,“請問王爺有何吩咐?”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咬著,“你、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不過是去書院上學而已……”她嘴里嘀咕著。

“你確定你只是去上學?”赤旋齜牙,“別說女子上學國家不允,就是真的給你去上,你敢確定你不給我翻點事兒出來?!剛剛你怎么唱的?洗干凈干嘛呢?”

“這本就是我的事,你有什么好插手的?”問道最后一句,赤旋有些氣急敗壞了。那些朝堂斗爭狡詐詭譎,爭權(quán)斗勢毫不手軟,一旦失敗,便是永世不得翻身,薔薇廣場上那深邃石縫里的暗紅,歷經(jīng)久遠,一直不停的等待著下一個祭祀它的血液,張開了悠悠巨口,蠶食著一代又一代失敗者的靈魂。

赤旋不害怕某一天會染上自己的血,因為自己本身行的就是滅龍事,操屠龍刀,不是他殺別人就是別人殺他,可是他獨不愿,里面有她的血。

夜楷琳卻微微一笑,諷刺的道,“那就是你剛剛自己說的,去白鷺書院也是我的事,我干什么我會自己負責,你也沒什么好插手的!”

赤旋被噎了一下,觸及到少女明亮明亮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這是一只鴻鵠,華麗的牢籠困不住她,就算她不因為想要幫助他,她也一定會仗劍天涯,走遍天下,在異地闖出她的一片天下來的。

現(xiàn)在,她不過是需要一個契機罷了。

她把嘴一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扭頭就走。

切!她的事從來都是自己做主,輪不到他人置喙,就算那人是自己親密的人也不行!

赤旋愣愣的站在原地,過了很久,才嘆息一聲:“你跟上去吧。”

背后走出來一條人影,赫然是魅君。

夜楷琳來到上京之后,幾乎都把這個護衛(wèi)忘到了腦后,一點也想不起來他作為護衛(wèi)的指責,要不是體內(nèi)有一顆連夜漓也說不準的定時炸彈,她想必一撒清風,飄得無影無蹤。

魅君望著她脊背筆直的背影,微微輕嘆了一聲,在后躬身:“舍妹就擺脫王爺了?!?/p>

隨即他快步跟上,聽得后面一聲壓抑久了突然爆發(fā)出來的怒喝:

“她要是有一點事,她就完了!”

魅君停頓一下,苦笑。兩個她,王爺?shù)膽B(tài)度是天壤之別。

走在大街上,夜楷琳兀自氣鼓鼓的,說不上來是為什么而氣,就是心里惱恨赤旋不懂她一番苦心,她一邊蹂躪著從夢里沉香掐來的那朵花,一邊恨恨的把它當成赤旋,嘴里咕噥著:“他怎么就不懂呢呢呢呢!”

大街旁人看見這瘦弱男子一手催著那花,一邊嘴里恨恨的,表情像是要吃人,張牙舞爪齜牙咧嘴,心想著男子怎么一副瘦弱風大一點就能吹折的體弱樣,還能有如此惡毒心腸狠毒心機。

魅君趕了上來看到那花,一臉黑線,心里暗自慶幸幸好不是我不是我……

事實證明:各種奇遇外加匪夷所思的邂逅,會落在常常出來走的人身上。

比如我們活潑好動的夜楷琳夜同學,自開始起,人生進行了一系列轉(zhuǎn)折,無不在這些大人物身上得到推波助瀾,從此帝京第一搞事頭子,慢慢拉開了序幕……

像如此艷陽正好秋風轉(zhuǎn)涼的日子,就很適宜出來勾搭。

然后,自然而然的,遇見了一個人。

和赤旋幾分像,但是她就是私底下認為,沒赤旋帥!沒赤旋溫柔!沒赤旋老實!

當然最后一句話,連她自己都不敢肯定。

來人很是客氣的和她勾搭著:“請問這位小兄弟,是從寧王府出來的么?看你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是受了什么委屈?”

“哼!”仰頭朝天,不屑答狀。

那人更是客氣了:“要是有什么委屈的話,不妨說出來,要是我能幫你的,一定幫你?!?/p>

這話說出,夜楷琳心里便有些慎重了:想她現(xiàn)在不過一無名小卒,來人雖然穿著不華麗,但是那通身氣派,在聯(lián)想到疑似的容貌,想不認為他是親王都難,可是人家竟然紆尊降貴過來和她搭訕,是為了什么?

難道他竟然連寧王府一個無名人士也要打聽的清清楚楚?

還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她被白鷺學院錄取了?

這樣想想也太可怕了,今天才收到的通知,赤旋也是剛剛就知道,而眼前這個溫潤儒雅的人,居然也在第一時間知道的!

若是經(jīng)過考試榜單公布到也還罷了,可是明顯的,她之所以會被錄取是因為白卿的邀請,那純屬私人關(guān)系,眼前這個人知道了就表明了:白卿是他的人?

白鷺書院向來看起來不問世事,無論學生老師,都不會在朝廷任職,只有脫離了白鷺書院,才可能進入朝廷,可是因為它龐大無窮的潛力,通常在有些人有望上書院的時候就有各方勢力前來招攬,所以進入書院的學生,大部分后臺都很硬。

書院司業(yè)到也沒什么,只是因為掌握著龐大的學生資源,而且若是那位司業(yè)很有人氣得到學生尊重的話,那將是各方勢力極度討好的對象,仔細思之,若是白卿是他的人,現(xiàn)在得罪了他,自己豈不是在書院吃不了兜走?

一瞬間,想通各種厲害關(guān)節(jié),夜楷琳在第一時間就擺上笑臉:“就是,這位兄臺說的真對!小弟我就是受不了寧王那官架子,什么事都要過問,小弟煩不勝煩,只好分道揚鑣?!?/p>

“哦?”那人露出了訝異的表情,臉上的笑卻更深:“寧王還有官架子?他不是很親民愛民的么?”說道這里,語氣忍不住稍稍提高了一點,話里語氣諷刺味十足。

“你還真是不知啊,外面瞧著好,里面也就罷了,傲的實在是不像話!”夜楷琳繼續(xù)揉那朵花,將它看成是赤旋的臉,揉啊揉啊揉啊揉啊……

那人撲哧一笑:“好好一朵藏冥花,被你就這么糟蹋了?!?/p>

“藏冥花?啥玩意兒?”她大大咧咧的繼續(xù)說,一副老實卻又忍不住好奇的模樣。

那人身后的隨從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聲音很小,甚至連那人都沒怎么聽見,可是夜楷琳天生六識極為靈敏,哪能沒有聽見?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不置可否。

“藏冥花可是入藥上上之選的天下名花,只是這花有些怪,喜歡認主,要是不認主,吃了也沒用,要是它承認你了,無論什么毒什么病,手到病除?!?/p>

“有這等事?”她張大了嘴,那么神奇?真的假的?那為什么會在一個不起眼的清倌館里出現(xiàn)?像這種奇花,不是該種在深宮大院獲得重重保護的么?

那人嘖嘖嘆著:可惜了。

目光從那花上收回來,他盯著夜楷琳,眼神中炯炯發(fā)光,“話說回來,你本身是寧王府上的,如今既然一氣之下趕了出來,不如到我府上小坐一會?!?/p>

“不敢不敢,敢問閣下大名?!币箍绽^續(xù)裝模作樣。

“吾乃璇璣天朝二皇子--赤鳴。”

“草民不敢!”她連忙深深拜服下去,拉著魅君一起行禮:“不識泰山,萬望恕罪!”

“呵呵呵。”赤鳴笑著,“這一套不用在我面前作,兄弟你剛正不阿,面對鐵腕寧王也敢翻案叫板,如今這虛偽一套,不如免了,不然以兄弟傲氣,心中罵我,也是不快?!?/p>

最后一句你還真說對了,姑奶奶我還真就不興拜你!心里想著,一邊嘴上連說“不敢不敢”拉著魅君速度爬了起來,快的連魅君都驚訝不已:這家伙拜下去時磨磨蹭蹭,起來的時候快的連眨眼都沒。

赤鳴看在眼里,笑了:“兄弟果然豪爽性子!”

夜楷琳大大咧咧的也不放在心上,把手一揮,“以后殿下若有事,隨叫隨到!”

赤鳴眼神微微一瞇,富有露出那種公式般笑容:“那敢情好!不過本王看閣下好像還有事,兄臺大可先去好好辦事,有什么事情本王一力擔著,若是閑了,秦王府大門永遠為你敞開?!?/p>

“如此多謝?!彼弦痪瞎?。

她抬起頭來,看著赤鳴遠去的背影,笑了笑,回頭對魅君森然道:“管他到時是什么花,擱著了老娘一并踩!”

赤鳴話說的好聽,先是小坐,然后不奉陪,擺明了是知道她是去白鷺書院的,然后暗自提醒自己在白鷺書院也有眼線,最好小心不要搞小動作,若是一心一力為我辦事,自然秦王府會好好招待你。

什么亂七八糟的狗屁玩意兒!

想到六皇子赤金敢冒天下輿論悠悠眾口,千里追殺赤旋,結(jié)果皇帝在明知的情況下將此事微微掠過,如今又碰上了如狼似虎的二皇子,把手都伸向了白鷺,那么剩余的幾個,又有誰會是善茬?

殺不完的大王頭啊……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陽,對魅君說道:“以后我們真的是任重道遠了,話說回來,你可要好好保護我!”

魅君眼神一閃,心知前途迷??部溃@一路,只怕是危險重重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可是自己的到什么時候才能得報呢?

夜楷琳抬步,毫不猶豫的跨進了白鷺書院的大門,門口,白卿正面帶微笑的迎接她,她知道,一旦進入了這門,就沒有回頭之路。

她邁步進了書院,如那守護曾經(jīng)守護那片大陸的帝國勇士般,一去不回頭。

初入書院,意外的看見了一座雕像--不是赤家先祖,而是成帝。

成帝身著威武鎧甲,一副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傲然天下,手指江山,讓人頓生豪氣。

夜楷琳見此,也不由得胸中充滿了浩蕩之氣,直覺剛剛郁悶心情一掃而光,前途是美好的,道路是坎坷的,成大事的人是必定要苦逼的,姑娘我是什么都不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點子事,怕啥!

她豪氣萬丈的往前走,一雙眼睛賊溜溜,算起來還有一月才考,半月才出榜,想來自己來的時間實在是太早,所以趁機,熟悉一下環(huán)境。

“站?。 痹竭^大門后站在二門前,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兩個侍衛(wèi),那兩侍衛(wèi)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很,一副我比天高的樣子,也沒穿著什么鎧甲,看起來很不專業(yè),只是臉上神情,再加上那一身上好衣服,也知道這兩人不是書院侍衛(wèi),只怕是軍事院的學生。

夜楷琳往前面一站,冷冷的望著那兩人,確定的說道:“兩位這是--”

“書院不成文規(guī)矩,新來者必定接受測試,否則堅決不許入內(nèi)!”他們答得一本正經(jīng)。

“可是我已經(jīng)被允許入學了。”夜楷琳笑著解釋。

“那是書院總體的,這是軍事院的!”

白鷺書院的軍事院和政法院是分開的,說明白了就是以后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官,不過在白鷺書院,因為都是各地來這里求學的學子,就算各自各為陣營,只是年少輕狂,互相看不順眼也是有的,比如政法院的學生整天吟詩作對諷刺那幫武夫,軍事院也毫不示弱,直接上去就是暴揍,按理那些吃了大虧的政法院學生也有的想去告狀,可惜書院院首楊子云是個威望高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若是有學生偷溜下山哪怕就是寫點書信都要驅(qū)逐出去,奇怪的是他從不禁止打架斗毆以及暗地和那些大人物結(jié)黨營私。

所以這仇,只有出了學院才能報。

只是楊子云這人也有些奇葩,在大家眼里是太子派,因為他作為白鷺書院的院首,曾經(jīng)說過一句:“唯君是從。”當今君的意思是什么呢?暗地里不知道,可是太子擺在那兒,就算鳳慶帝如此喜愛六皇子都沒有打算立他為太子,只是慶妃小動作不斷,他知道也不阻止。

而現(xiàn)在的太子,喜愛美色神經(jīng)昏聵好大喜功全無往日靈動,惹得朝臣非議,民聲載道,是以就有曾以筆桿鐵面之稱的羽飛離上表請求廢太子。

偏偏奏章上去如石沉大海,一連幾次鳳慶帝都沒理,這等敏感話題,既不駁斥也不肯定,直到今年三月,對待拓跋部落對戰(zhàn)的時候,鳳慶帝出乎意料的派了太子去,結(jié)果太子直接將投降的人全數(shù)掩埋,還兀自洋洋得意:“此乃我天朝之威,以后要讓這幫蠻子看看,到底還敢不敢出來搞事!”

拓跋部憤怒而起,剩下的人一直戰(zhàn)斗到最后一息,太子本身又粗暴殘忍,對待本部也動不動就動大刑,勝利無望,苦不堪言的底層士兵突然發(fā)生嘩變,太子被迫逃到鄴城,退兵三十里,火急軍文急求京師增援,鳳慶帝于是臨戰(zhàn)換帥,換了二皇子赤鳴前去,這才將事情擺平。

羽飛離早就對太子種種惡行氣憤難忍,知道此事又上了一本,就在鳳慶帝不置可否的時候,太子太傅又參了一本。

太子太傅黃離歌,年輕時被譽為朝中第一美男子,是璇璣朝最為年輕的進士,僅僅十八歲獲得狀元,偏偏到現(xiàn)在還是單身,一時間京中女子趨之若鶩,說話極有分量,他沒羽飛離激憤,只是批評太子并稱自己無力再教太子云云,請求撤職。

鳳慶帝批了一個字:“準?!?/p>

黃離歌后來成了禮部侍郎,只是自他之后,鳳慶帝再沒指太子太傅,這對于一朝實屬異事,歷代只有有太傅沒太子的,結(jié)果這朝,有太子卻沒太傅。

自黃離歌之后,太子少傅少驚云也上表請求退離,并且稱不愿為官,請求回鄉(xiāng)侍奉雙親,少驚云是武官出身,鳳慶帝挽留說不能讓這等人才流落鄉(xiāng)里,不然實為天朝之失,所以就將他父母接到上京,讓他去當軍事院教官,這才將事平了下來。

至此,扳倒太子的呼聲愈加變高,所有皇子都對那個之尊之位虎視眈眈,朝廷亂成了一鍋粥。

只是楊子云,卻還是那么淡定從容,隱晦的表達了自己繼續(xù)支持太子。

夜楷琳笑笑看著他們這幫跳腳模樣,指指自己:“那你們是確定要挑起政法院和軍事院的事端了?”

那兩人卻是嗤之以鼻:“小兄弟,你是政法院的我們攔你干啥!”

什么?!

夜楷琳一驚,自己這幅瘦弱模樣,居然被白卿分到軍事院!她登時就覺得頭大了。

政法院才有用,她進軍事院干嘛?

雖然要幫赤旋,軍權(quán)是至關(guān)重要的,可是除了在京禁衛(wèi)軍,左大營右大營三方軍隊,人數(shù)平衡加上守宮御林軍,大約一共二十萬人,可是這三位將軍平起平坐,御林軍看似是由羽林將軍掌握在手,只是實權(quán)卻在鳳慶帝手上。

相互制衡,本就是帝王之術(shù)。

再加上璇璣開國便是因為藩屬做大,對于軍權(quán)更是忌諱,所以如果是以奪位為目標的話,還是文官比較妥當,最主要的是:她這么一副小身板,據(jù)說成為將軍的人都是要看形體的,能被看上就怪了!

她狠狠的看著面前兩個人,心情不爽加上感覺被擺了一道,沉聲道:“那你們有何貴干?”

左邊那個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就你這樣子,還能進軍事院?”

如果說政法院看出身的話,軍事院就是看拳頭大,因為忌諱,軍事院通常只允許讀些必要的兵書,稍微和政治有關(guān)的都不允觸及,就連平常兩院聯(lián)誼,都不允許議論朝廷的任何措施。

所以他們今天見著這小身板的人,心里便涌起些許不屑,于是來到二門準備刁難一下。

回答他的是一記猛拳。

砰!

他被打個正著,因為在他傻傻的大腦里,不是基本上都有些開場白的么,做夢都沒想到她居然先發(fā)制人,直接見血。

“你!”

旁邊那個氣急敗壞的大吼,手指靈活一變,便變出了一個一把刀!明晃晃的,對著夜楷琳后心劈了下去!

她靈巧一轉(zhuǎn)身,五指成爪,抓住剛剛那個倒霉蛋的脖子一提氣,對著那锃亮刀劍一削,逼得那人不得不收手。

連忙將手一收,可是劍氣卻侵入自己同伴中,而且因為自己收手太急,結(jié)果反被反噬,體內(nèi)真氣亂流分叉,一時間面色蒼白,微微顯出疲態(tài)。

“卑鄙無恥!”那人大吼著,“有本事出來和我單打獨斗!拿別人當擋箭牌,算哪門子好漢!”

夜楷琳心中暗笑:“對不起,我還真不是好漢?!泵嫔蠀s將顏色一整,“我們彼此彼此,不過五十步笑百步,你們兩個一起上不敢單打獨斗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們不義在先,難道還要怪我不仁?!”

說畢向前進一步,狠聲說道:“今兒這軍事院的大門我還真就不信進不去了!”

兩人被她兇悍的眼神震懾住,隨即一想,她不過氣勢強一些,那又怎么樣?而且剛剛也沒見這小子有什么獨家秘術(shù)的,不過裝腔作勢罷了,想到這里,兩人又逼了上來。

夜楷琳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著他們。

她本身因為資歷年齡的關(guān)系,將那天玄功練的三成都不到,但是卻是貨真價實的上門心法,而且因為其中多借巧力,變化甚大,所以經(jīng)過層層變化之后,無人能識得這是天玄功,這也算是未大成者的一種自我保護方式。夜楷琳六識聰敏,僅僅一交手便知那兩人雖然體型魁梧,但是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魅君一直冷眼看著,對兩人的糾纏感到些許厭煩,只是他知道,此刻他出手只能起的反效果,而且萬一讓人注意到,那可就完了。

見那兩人還是一副憤憤難平樣,怎么也要試探出自己深淺的樣子,夜楷琳笑了:“陪你倆打架不要緊,可惜耽誤了我如此多的時間,你們說,怎么個賠法?”

那兩人一聽,登時就氣的跳腳,“我們怎么可能會輸!就像你剛才說的,我們一個人上便是!”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不如我們賭一場?!币箍彰嫔届o,眼神漠視。

“賭就賭!誰怕誰!”

突然間,夜楷琳猛然感覺有誰在盯著自己,那人功力極高,怕是和云隱都能是一個級別的十強者,登時心上警鐘大作,到底是誰!

不過軍事院的小插曲,那人絕不是路過,而是--特意前來打探的!

云隱是六皇子的人,那么這一位呢?這一位會是誰的人?從剛剛“巧合”遇見了二皇子來看,難道是二皇子的人?

夜楷琳暗地后退一步,心里打定主意:堅決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練的是天玄功!

她的身上本有一個胎記,正好印在手上,那天不經(jīng)意間展開,給那怪人知道,結(jié)果那人就開始懷疑了她的身份,只是在尋求自己真正身份的途中遇到阻礙,一時沒能來的及知道,回來后,赤旋直接用涂料將它涂掉了,那涂料非常特殊,不用特定的藥洗根本洗不掉,將那胎記遮掩的嚴嚴實實,至于那個知道她身份的人,現(xiàn)在在哪里到底怎么樣也不知道,成為了夜楷琳心上的一根大刺。

不過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夜楷琳也不是傻子打算傻傻的讓人認出來,她現(xiàn)在就帶了面具女扮男裝唯妙唯俏,只要注意一下,應該就沒問題了。

只是天玄功本身有些蹊蹺,會它的人來歷不淺,只要被人盯上拆穿她是女性身份,那薔薇廣場上的血,恐怕又要增添一層了。

不怕眼前那張牙舞爪的兩人,倒是背后那個人,將她嚇得一身冷汗。

“那好,如果我輸,我自己很自覺的滾出去,要是你們輸,這輩子都當我小弟。”她神情冷漠:“車輪戰(zhàn)還是群毆戰(zhàn)隨便你們,只是:速度解決!”

這小子居然敢如此俯視我們!

兩人氣急反笑:“我們也算好漢,那樣算什么,就這樣,我們其中一人出戰(zhàn)。”

于是兩人在那爭執(zhí),因為眼前這小子語氣太狂了,都恨得牙癢癢想上去揍他一頓,于是便聽見一段鴨子對話。

“我去!沒看見我眼睛上的黑眼圈么?”國寶熊貓指著自己的眼睛狠狠的:“老子還沒出手呢!”

“二貨!誰叫你被他偷襲!還被他用來做擋箭牌,你才傻!”

“你都真氣快要逆流了,你想進棺材么!”

“你眼睛都要流血了,你要用就失明么!”

“我!”

“我!”

……

夜楷琳閉上眼睛任由他們爭吵,自己卻在暗暗注意著背后那人的動靜。

不出她所料,他一直都沒走,看樣子是真的打算把好戲看完了。

好在天玄功本身就有的隱晦性,用真氣他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只是那黑刀,怕是不能用了。

看著自己的手,她心中默默計算能在幾秒鐘之內(nèi)搞定哪個倒霉蛋的脖子,直接將他制服算了。

魅君見她一臉慎重的模樣,有點疑惑,夜楷琳的六識和常人是不能比的,所以盡管魅君武功比她高了一個檔次都沒注意到,不過他一直都相信夜楷琳一定有什么發(fā)現(xiàn),從開始遇見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女子聰慧狡詐,對自己狠,敢于舍小保大,就如同當時在牢里她寧愿拼著一身傷也要逃出去是一個道理。

那兩人最終還是爭執(zhí)完了,其實很簡單:那個熊貓眼直接將那細竹竿放倒了。

夜楷琳斜著眼睛等著,一邊想著果然拳頭大好說話,爭了半天還不是拳頭解決的。

“我來!”熊貓眼向前跨上一步,“要是你小子贏了我,兄弟兩個自然以后唯你馬首是瞻,若是你敗了,別等老子開口,自己給我滾出去!”

“那是自然?!彼鸬脷舛ㄉ耖e。一邊心里暗暗發(fā)喜:若是剛才那個,機靈多變,只怕時間還要多費上一點,時間拖的越久越對她不利,眼前這頭笨狗熊,三招之內(nèi)就能解決!

砰!

狗熊只覺得膝蓋一麻,高高抬起的拳頭一下子落在空處,連忙轉(zhuǎn)身伸手欲抓那個滑溜小子。

可是夜楷琳絲毫不給機會,九宮八卦步一開,靈活翻了個身,五指成刃,一手劈向狗熊手腕,一個旋風掃了過去,速度快的在眨眼之間,狗熊還沒反應過來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然后她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連點身上幾處大穴,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服不服?”

一撞,一劈,一掃,三招搞定。

眼花繚亂,別說狗熊沒反應過來,就是那細竹竿也沒反應過來。

直到好一會兒,膝蓋虎口手腕傳來的疼痛,尤其是脖子上的窒息感覺提醒著他:他輸了。

他張大了嘴,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子,居然有這樣的腕力!

力道不夠是絕對不會鎮(zhèn)住他的,招式固然好,可是沒效果,結(jié)果,這小子集速度和力量于一體,生生在三招之內(nèi)鎮(zhèn)服了他!

“服?!惫沸苁莻€豪爽人,眼見這少年是武學佼佼者,心想以后跟著她也不錯,畢恭畢敬的喊道:“老大。”

夜楷琳看著那細竹竿,冷笑道:“你呢?”

“老大?!彼B忙過來,眼瞼微垂,低下頭來,表情變幻莫測,仔細一瞅眼睛里還有悲傷,就是因為夜楷琳的雷霆三擊,他想起了青澀的過去。

曾經(jīng)他也是因為被錄取到白鷺書院而志得意滿,可是一進書院便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一回事,就是一年前,也是在這個門前,他面對的也是兩個大漢,他們嘲笑他身材弱小,瘦的跟什么似的,還好意思來軍事院,結(jié)果他暴起傷人,自己卻被傷的更重,從此之后被迫喊那些人做大哥,整天有什么責罰都是他去領(lǐng),生什么事都是他去做,他家境貧寒,就是因為想出人頭地才來到這個書院,結(jié)果他咬牙堅持了下來。

然后他就碰見現(xiàn)在這個搭檔,他家境富足,最看不慣那些仗勢欺人的混賬家伙,可是孤掌難鳴,最后敗下陣來,被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叫來說要教訓教訓那個新來的。

所以看見夜楷琳有如此高的武功,其實他心里還是很歡呼雀躍的,也許這個人能和他們叫板,他如是想。

夜楷琳淡淡點頭,發(fā)現(xiàn)那個影子不見了,她皺緊了眉。

然后,進了二門。

看見了一雙雙怒視的眼睛。

吊兒郎當不學無術(shù)卻是在看叛徒的眼神。

“這倆人居然喊這個新來的當老大!”

“他們以為他能放倒我們么?”

“我呸!”

……

面對著潮起洶涌的汪洋大海,夜楷琳此時正好發(fā)現(xiàn)那影子不見了,久被壓抑的心也不可制止的活躍了起來,正好,就是這些人,拿來練手算了。

她森然道:“是一起上還是車輪戰(zhàn)?”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就她這幅小身板,還群毆?還車輪?

“又一個傻子!”大家都曾經(jīng)見過那細竹竿發(fā)飆的樣子,一個人手指著大笑:“燕烈就是像你這么個傻子吧?難怪你們喊她做老大!”

什么?燕烈的眼神登時變得晦暗,臉色很難看,他也怕夜楷琳吃虧,到最后永無翻身之地。

“老大……”他艱難開口:“有些人很厲害,真的沒必要……”

“是么?”她冷笑。

“魅君。”

魅君上前一步,猜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書院好像是有個要求來著,軍事院的學生不能有護衛(wèi),你先走吧?!?/p>

啊?

魅君以為她是要他幫忙,沒想到是讓他打道回府。

“你就在書院外圍即可,我自有辦法到時聯(lián)絡你,不必擔心沒法交代?!?/p>

“是?!辈幌肴锹闊┦孪騺韺τ诒┞渡矸莸氖峦吮苋叩臒o良護衛(wèi)立即轉(zhuǎn)身就走,看的倆小弟在旁張口結(jié)舌無限鄙視。

這護衛(wèi)也太極品了!

“他傻吧,真想一個人單挑?”四周又爆出了轟然大笑聲。

夜楷琳冷眼看著這些人張牙舞爪,心想都是些不學無術(shù)的,真正厲害的誰來找事?書院的小混混,到哪兒都有。

九宮八卦步:瞬步!

通過眼花繚亂令人咂舌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抬手之間,直搗要害,在眾人皆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都感覺脖子上一麻,隨即嘴一張,連叫都沒叫出來。

沒多久,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呻吟著。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最快的時間內(nèi)搞定這幫人,然后施施然跨了過去,順便踩扁了一個人的臉,至于那個倒霉蛋是誰她也不知道,就知道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爽,還有沒有繼續(xù)上來找揍的人……

燕烈和張志雄在后面看著,半響后兩眼直冒星星,覺得自己離未來幸福生活不遠了……

老大牛逼!老大萬歲!

夜楷琳可不管自己的愛慕者在后面直冒紅心,直接大踏步一路進去,暢通無阻,卻在即將轉(zhuǎn)彎的時候又感覺到那個剛剛相似的氣息。奇怪的是,她沒感覺到惡意,可是出于警惕心,還是對那個人頗為忌憚,再加上剛剛施展了一下拳腳,大概也能定位到在哪里。

雖然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人實為不明智,只是她相信,只要這個人沒有惡意,應該不會對她大加殺手,至于他有什么要求,干脆以不變應萬變。

于是她循著這個氣息,絲毫不管后面兩個人大吼著跟不上,以瞬步的速度向前飛掠,快的那人瞳孔一陣放大:這這這、這也太快了吧!

夜楷琳本就是那種小巧型,招式華麗精巧,用的都是巧力,最為擅長六識辨認和速度,正因為那人看到她其實修為不高卻能到達這種速度,實在是出乎他想象。

不過那個人也沒有躲,笑了笑,悠閑的拿起桌上一杯茶,喝了一口嘆道:江山代有人才出??!

夜楷琳唰的一下站在一個院的門口,停了下來,確定了剛剛那人就在這里。

上書打字:“縹緲居?!?/p>

她冷笑:“何來飄渺?本就一凡世俗人!”

那人在屋里聽得此言,忍不住嗆了一下,高聲喝道:“門外何人?敢來撒野!進來!”

夜楷琳也不客氣,推門便進,仔細看著那個人,嘴忍不住微微張開,難掩驚訝之色。

少驚云自從得圣意得以在白鷺書院居住,便以飄渺翁自居,能得他親自指點的弟子少而又少,通常他不過焚琴煮鶴種花品茶過些閑散日子,盡管不問世事,名聲卻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

“您居然就是那個人!”

“哪個人?”他一笑,一笑間明朗若晝?nèi)?,便是夏日之火,曾?jīng)帝都曾經(jīng)傳過天下美男子當屬儒雅居士黃離歌第一,其余三人便是不差上下,剩余三人便是寧王赤旋、醫(yī)圣夜漓,最后一個天下曾為到底是羽飛離還是少驚云爭執(zhí)不休,最后因為少驚云年輕,僅比赤旋夜漓年紀大一點,所以便選了少驚云。至于羽飛離,因為和黃離歌是同期的,所以被稱為京城雙壁。

“堂堂十強者飄渺,居然為了一探我根底深淺,藏在那灌木身后,任由軍事院如此烏煙瘴氣!我想知道,是因為你對司業(yè)大人的安排不滿,還是,”她頓了頓,聲音更冷:“是他拜托你來試探我?”

少驚云聽到此言,眼神中笑意不再,臉色慢慢嚴肅了起來。十強飄渺本是近段時期才選出來的,因為他為父報仇,殺了曾經(jīng)名列十強的暗魂,一下子聲名大噪,同時在聽說了這件事后,十強第一的天元曾道:“天下變動,如此之快,此子天分,老夫不及?!?/p>

天元的話向來一傳出來便揚名天下,此事的主角少驚云更是因此增加了一個光環(huán),不然以他毫無背景出身貧寒的家世,貿(mào)然請辭太子少傅的時候,只怕是要立刻獲罪。

“身為軍事院的學生,還是不要多探聽最好?!彼可狭丝恳?,微微閉目,“朝廷水深水淺,作為前輩自是最為清楚,”說道這里他突然一睜眼,射出了一道凌厲的光:“如果你想活久一點,就別管那些事!”

“不愧是飄渺翁!”夜楷琳不為所動,冷笑,“怕是前輩學武學癡了!”

“什么意思?”

“逃避!很好玩么?”她站得筆直,眼眉間紛彩飄揚,“前輩不愿染指朝廷,可惜在下還想?!?/p>

“那你來白鷺書院的目的是什么?不是為國效力?!”

“前輩眼力果然高!”她微微鞠了鞠躬,“在下的確不是為國效力的?!?/p>

少驚云眉毛一動就要說話,卻被她繼續(xù)說了下去。

“那些自命清高整天說自己是為國效力的,倒真是國之大蠢!為何做官?最首要的最淺白的一點,不過就是想先改善自己的生活!可是,改善到什么地步呢?是僅僅一天溫飽,然后將一身精力賦予國家大事上?還是欺壓百姓中飽私囊?又或者,結(jié)黨營私以便以后獲得更大的好處?你去問問那些最早開始想要做官的,誰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為國效力的?可是到了后來呢?前輩為何隱退?太子之事不過一個借口而已!你是害怕了!你不敢卷入黨爭!你保持中立哪邊不討好,偏偏太子又不爭氣,你進退兩難,只有隱退!如今你自稱飄渺,感覺浮世飄渺,人世不過一夢而已!如果你要是真覺得活著沒意思的話,相信沒人能攔得下你的刀!”

少驚云怔怔的看著這人在他面前說的口沫飛濺意氣風發(fā),喃喃的問:“難不成你就是為了各種勢力來的白鷺書院?”

“正是如此!”夜楷琳冷笑,別人是為了發(fā)財財卷入黨爭,像她這種的,為了卷入黨爭而做官只怕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少驚云愣愣的看著她轉(zhuǎn)過身毅然決然的走了,走得那么瀟灑,不由得心想:是不是果然自己練武成癡了……不過,他很感興趣的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會怎么樣,他一笑:“看明日鴻鵠,能飛幾何!”

夜楷琳來到自己的屋子,看著房屋干凈雪白,被褥衣服都已擺好,只覺得國家每年撥給這白鷺書院的錢還真不少。

她放好自己的東西,迎面突然燕烈進來了。

“老大!”他興奮的叫著,顛顛的跑了過來,連忙湊上來便要遞毛巾,“老大辛苦!”

夜楷琳接著擦了,“這段時間書院都在干什么?”

燕烈一撇嘴,“這是書院最閑的時候,也是生事最多的時候。每年這時候,因為那些主考官都準備考試去了,自然就不上課了,然后就要求自己練習,可是又不許回家,所以這時候生事的特別多,只要不出人命書院就不管,啊對了,政法院那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又不安分了,居然給我們下戰(zhàn)貼!”

政法院不是通常都是文人風骨么?他們難道自認能打得過你們?“他們又不能回家找公道,怎么會自己撞上槍頭?”

燕烈道:“我怎么知道?據(jù)說這次司業(yè)大人收了兩個人,一個老大你,還有一個是去政法院的,據(jù)說那人整天戴著面罩,好像很不好惹,曾經(jīng)有軍事院的學生去鬧事,只是一招便搞定了他!結(jié)果大家一起上也一樣,然后政法院那群酸儒知道后,集體設(shè)了一個套,跟他打了個賭,要是他輸了就幫他們打架,結(jié)果那傻子卻傻傻的跳進去了,這不,他們這回雄赳赳氣昂昂的過來找公道了。”

“要是鬧得過大的話,少驚云會不會來管管?”

“什么?少大人怎么會管這點子小事?軍事院的學生哪一次在打架上吃了虧?”燕烈瞪大眼。

“笨蛋,政法院學生受傷過重,他也不約束你們?”

“好像沒有過,再說了,也沒有過打成重傷的?!毖嗔蚁肓艘粫?,肯定的說道。

也就是說,完全是學生私下斗毆,只是很奇怪的是,白卿的邀請書,按照這等樣子,不是應該她進政法院那個神秘蒙面人進軍事院么?

本來作為女人的好奇心而言,她還是很想知道那個蒙面人究竟是誰,只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高調(diào)了,再出手,怕是天玄功就要給人認出來了,如果有人更深一步查出她的女子身份,那就更完蛋。

所以這種麻煩事,交給那些閑人做吧,她現(xiàn)在對朝中大局還不了解,趁著這個時候多探聽一點,省的到時候腦袋知識不夠用,這件事就讓魅君去做吧。

于是她擺擺手,“理他呢?!?/p>

燕烈吃驚的道:“你問了那么多,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管?”

“又不干我事!”

“老大啊!怕是你抽身不得了??!”燕烈哀嚎一聲,刷拉一下拉開門。

“老大威武!老大加油!”如海洶涌的怒潮一般,一個個全都在底下?lián)u頭晃腦,以無限崇拜的神情望著她。

果然高調(diào)也是一種錯。

她登時就傻眼了,看看,這個不是,剛才被她踩了一腳么?人家還當是光榮似的,洗都不洗,將頭仰的老高,搞得好像她踩了一腳很光榮。

書友評價

  • 你我無關(guān)風月
    你我無關(guān)風月

    拜讀作者梅傲雪的小說《天下傾顏》,讓我深深的領(lǐng)悟到:沒有經(jīng)歷過失去,就不會懂得珍惜。有的人看你一眼,你再也忘不掉;有的人,一直在你身邊對你好,你卻沒有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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