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湖大人,這甘宏到底是什么人,此種秘術,不管到哪里都能夠出人頭地,他居然傳授給了我們?!币粋€屬下悄悄的問巫湖。
巫湖看著已經(jīng)明顯好轉(zhuǎn)的那個傷兵,沒有說話,只是朝著甘宏遠去的方向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
甘宏拖著疲憊的身子,帶著黑林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卻沒想到,居然有一位青年已經(jīng)在帳篷里等著他們了。
“請問閣下是?”甘宏拱了拱手,客氣的問那個青年。
這里可是秦軍大營,能夠在這里自由出入的人,都不是什么等閑之人,所以,甘宏言語之間也是異??蜌?。
“在下嬴渠梁,贏虔是我大哥,我聽聞先生有大才,所以特來備了酒肉,聆聽教誨?!辟嚎蜌庵噶酥缸雷由蠑[的酒肉。
秦孝公,霎時間甘宏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望著眼前這個八字胡,皮膚黝黑的青年,甘宏怎么也沒敢把他和那個變法的雄主聯(lián)系在一起。
要知道,秦之所以能夠一統(tǒng)六合,秦孝公主政期間的變法絕對是當記首功的。
雖然變法是商鞅主持的,可是,在甘宏眼力真正厲害的卻是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的秦孝公嬴渠梁。
在位期間,一心支持變法,九死無悔,這種胸襟,這種氣魄,別說是這個時代了,就是后世放眼五千年望去,也沒有幾個君主可以做到的。
“怎么,先生以為渠梁粗鄙,不肯賜教?!?/p>
嬴渠梁看著甘宏半天沒有說話,皺了皺眉頭,有些失望的問甘宏。
“不,不,我是沒想到在這里能夠見到公子,一時失神了,公子莫怪?!?/p>
看到嬴渠梁這樣一說,甘宏連連擺手。
面前坐著的這位秦孝公可是日后大秦的國君,在位二十多年。
這也意味著甘宏要在秦孝公手底下待上二十多年。
這時候得罪秦孝公,甘宏可不會這么傻。
“那就請先生坐下來,賜教一二吧,這么晚拜訪先生,也是因為軍務繁忙,請先生不要見怪。”
“不敢言賜教?!?/p>
甘宏坐了下來,望著桌子上的酒肉,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他來秦軍大營已經(jīng)很多天了,這些天,光吃小米了,嘴巴都能淡出鳥來,至于肉,那是見都沒見過,由不得甘宏看見肉不饞。
“先生不如先吃著些,然后再賜教如何?!?/p>
嬴渠梁看到甘宏的神色就明白了,客氣的問甘宏。
不愧是禮賢下士的秦孝公,甘宏贊嘆了之后,先拿起一個肘子,遞給了黑林,這才抓起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等甘宏一大塊肉下肚之后,嬴渠梁這才開口問:“聽大哥說,先生曾經(jīng)拆解過少梁的戰(zhàn)事,那么還請先生賜教一下,當今天下的大勢?!?/p>
不愧是秦孝公,這個問題問的有深度,甘宏贊嘆了一聲,想半天措辭,這才開口。
“這天下大勢沒什么可說的,不過就是齊楚秦燕韓趙魏七雄并立,魏國一家獨大而已?!?/p>
此句話一出,嬴渠梁就眼前一亮,繼續(xù)問道:“那先生對于魏國如何看?”
“魏國,嘿嘿?!备屎臧咽种械墓侨馊栽谧雷由厦?,嘿嘿一笑:“自從魏文候變法以來,經(jīng)歷了魏武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三世,魏國也強大的三世?!?/p>
“國力強,軍力強,文有惠施、公叔痤,武有龐涓,不愧是天下第一強國,最少在十年之內(nèi),魏國這個天下第一強國的位置是無可動搖的?!?/p>
“那就拿魏國沒辦法了?”嬴渠梁臉色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甘宏的這話和天下人的觀點沒有什么區(qū)別。
天下人都知道,魏國是天下第一強國,國力強,軍力強,甘宏的這番言論,絲毫沒有新意。
“那倒也是不是,魏國雖然強,可是卻談不上毫不破綻,他還是有他的缺點的。”甘宏微微一笑,又拿起了一塊肉,邊吃邊說。
“呦,請先生再賜教一二?!辟阂宦犃⒖虂砹司瘢o甘宏的碗里倒?jié)M了酒,激動的問。
“我認為,魏國的破綻有三個?!?/p>
“什么,這么強大的魏國,居然有這么多的破綻?!辟菏暣蠼?。
“魏國的破綻一,就是用兵太過于頻繁了,魏王仗著國力和魏武卒,頻繁的興兵,討伐其他諸侯國,雖然看起來得到了實惠可是也埋下了隱患?!?/p>
“現(xiàn)在魏國的魏武卒可是吳起留下來的老底子,這樣的魏武卒,可是死一個就少一個,頻繁的用兵,就算魏武卒再精銳,再無敵,也會折損不少?!?/p>
“等到這支魏武卒消耗殆盡的時候,也就是魏國霸權衰落的時候?!?/p>
甘宏先是說出了第一點。
難怪甘宏這么說,魏武卒裝備精良,皆以重裝步兵為主,是吳起專門為了魏國訓練的精銳。
魏武卒士兵可以披上三層重甲和鐵盔,開十二石之弩,每人背五十只弩矢,拿著長戈或鐵戟,腰帶利劍,攜帶3天的作戰(zhàn)糧草,半天能走一百多里。
魏武卒的人員選拔及其嚴格,能成為魏武卒一員,所享受的福利待遇是很優(yōu)越的。
故而,魏武卒都是強悍的精兵,戰(zhàn)斗力可以說是首屈一指。
也正是因為這樣,魏武卒的補充也是極為困難的,再加上訓練者吳起又不在了,更加無法補充。
“這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嬴渠梁感慨了一句。
“那就要看魏王有多好戰(zhàn)了。”甘宏回答道。
“那魏國的第二個破綻呢?!辟亨嵵氐膯枴?/p>
通過甘宏敘述魏國的這個破綻,嬴渠梁終于意識到,贏虔說的果然沒錯,甘宏是個大才。
“魏國的第二個破綻就是戰(zhàn)略短視了,魏文侯時期的政策是什么,連三晉以拓土,這個戰(zhàn)略在目前看來是完全正確的。”
“雖然拓土之后,要三家來分,可是卻也極大的減輕了魏國的軍事壓力?!?/p>
“可惜的是,自從魏文候之后,魏國的戰(zhàn)略就變了,交惡韓趙兩家,這種戰(zhàn)略,怎么是一個短視可以形容的?!?/p>
“魏國處于中原腹地,可謂是四面皆是他國,不管魏國是強是弱,都會為天下所制?!?/p>
“我如果是魏王,絕對會聯(lián)合三晉,用龐涓為帥,先攻秦,取得秦地之后,退可以擁函谷以自守,進可以取中原以圖霸。”
“不過魏國現(xiàn)在就是在中原打死仗,想中原圖霸,所以,龐涓也就被牢牢的釘在了中原,我都替他著急。”
嬴渠梁被甘宏這番話說的直打寒顫。
“先生這番言論恐怕如果被魏國聽去了,恐怕秦國就危險了?!辟焊锌恼f。
“這倒未必,魏王這個人從小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喜華服,好游獵,為人自負,就算他聽了這番話,估計也不會有反應?!?/p>
甘宏不以為意的喝了口酒。
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當年魏王對公叔痤是多么信任,可是就這樣,也沒聽公叔痤的話,殺了商鞅。
對于自己最信任人的話都是這樣反應,更別說聽甘宏這個八竿子打不到人的了。
“先生高見?!辟狐c點頭。
“那魏國的第三個破綻呢?!?/p>
“呵呵,魏國的第三個破綻就是一個人?!?/p>
“人?!?/p>
“孫臏?!备屎暾f出了一個名字。
“孫臏?!辟阂苫蟮目戳烁屎暌谎郏骸翱墒菍O臏已經(jīng)廢了?!?/p>
“孫臏又不是萬人敵的猛將,他是一個智者,他逃到齊國,龐涓就有克星了,而齊國敢收留孫臏,他的用意也不言可知。”甘宏細細的解釋了一下。
“先生一言,讓渠梁茅塞頓開,對了先生。。。”
嬴渠梁剛想聊點別的,就被甘宏貴揮手打斷了。
“公子,我可是忙了一天,你總要讓我歇歇吧。”
甘宏有些苦笑,看著酒肉的面子上,他已經(jīng)陪著嬴渠梁聊了那么長時間了。
看著嬴渠梁的樣子,還是那么意猶未盡。
別是和后世商鞅一樣,享受一個聊三天三夜的套餐。
到時候,他甘宏到哪哭去。
所以,他感覺還是主動打斷一下好。
“那好吧,請先生休息,我明天再來討教?!辟河行┎桓实幕卮?。
完了,甘宏心里想。
他估摸著,這下子每天都要抽時間陪著嬴渠梁聊天了。
不過,他又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是好事情,一來嬴渠梁不會空著手來的,肯定有酒有肉。
到了這個時代,他才明白,有酒有肉的日子是多么的幸運。
二來,萬一以后甘家像后世的歷史那樣,因為商鞅的事情得罪了秦國宗室,那么他憑借著這層關系,還能緩和一二。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面,白天甘宏在忙著傷兵營的事情,晚上,嬴渠梁就準時帶著酒菜到了他的帳篷里,和他談到深夜。
說真的,甘宏是真佩服嬴渠梁的精力,他忙著傷兵營的事情就已經(jīng)夠多的了。
他知道嬴渠梁要處理的軍務更多。
可是看看嬴渠梁,每次都是和他談到深夜。
直到甘宏催促了,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書友評價
真的很羨慕小說《回到戰(zhàn)國當村長》中的這對CP(甘宏黑木),他們的愛,如當空的皓月,是那么純潔,唯一、堅定與永恒。他們的情,如磐石那般堅固,風雨不動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