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腦子像過連環(huán)畫一般,這五年來兩次痛苦的生產(chǎn)記憶一下子涌入記憶里,我開始懼怕手術(shù)室的燈,以及冰冷的儀器。
閉上了眼睛,來緩解痛苦,突然好像腿下沒有冰冷的儀器了。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坐著手術(shù)室的門口,旁邊是打著游戲的老公,他急不可耐準備推塔,手指一直點著屏幕。
沒有一個多余的眼神看向手術(shù)室。
呼,我拿出手機,黑屏上赫然觸目的是惡婆婆的模樣,驚訝是有的,更多的是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常年體弱,兩次生產(chǎn)給我落下來了很多病根,這一次又遇上了大出血,性命垂危。
那我在手術(shù)室門口成為了婆婆,那手術(shù)室的又是誰呢?
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四周只有我和老公李陽,我嘴角沉了沉,險些要笑出聲來,原來手術(shù)臺上的是我的婆婆。
手術(shù)室的燈光亮如白晝,看著墻上的掛鐘,叮叮叮,我默數(shù)著,手敲著座椅,噠噠噠,然后緊接著戛然而止。
時候到了。
小護士急忙從手術(shù)室跑出來對我和老公說:“現(xiàn)在需要家屬簽一個東西?!?/p>
我看了一眼。
【______陳麗珠___親屬:
患者_______陳麗珠___同志(先生、女士),*號碼:_____123456_____,現(xiàn)在我院___婦__科住院治療,診斷為______大出血_________,患者目前病情危重?!?/p>
正如我所料,這個病危通知書下來了。
5
我看了看旁邊的老公,他一臉不耐煩地退出來了游戲,然后把手機掐滅,面色陰沉地對護士說:“干嘛呀?!?/p>
這個爛人,我心凝了凝,果然現(xiàn)在連裝都不想裝了是吧。
我從醫(yī)生手里接過了紙,然后努了努嘴對李陽說道:“你老婆大出血準備簽病危通知書,現(xiàn)在問你準備保大還是保小。”
我刻意這樣對他說的,雖然我知道他是一個媽寶男,沒有一點主見,但我還是想看看他是怎么回答的。
李陽明顯神情暗了下來,用手撓著自己的頭,吸了吸鼻子對我說:“媽,你看吧,你決定?!?/p>
好一個媽寶男,我雖然臉上笑臉盈盈但心里已經(jīng)把李陽千刀萬剮了一萬遍,我看了看這張紙,如果我那惡婆婆拿到這張紙的話,一定會填保小吧。
我冷笑了一下,可惜啊,這張紙到了我手里,這下還不是我說了算。
護士看著李陽那個樣子忍不住吐槽:“病人家屬怎么那么不靠譜,快填啊,你老婆還在急救室呢?!?/p>
李陽看了看我,像祈求一般,急求一個答案,我拿筆在保大那里敲了敲:“保大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陽就像一下子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急慌慌地簽了。
我看著李陽,他簽的很匆忙,像完成任務(wù)一樣。
我笑了笑,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6
坐在手術(shù)室門口,看著旁邊一點也不著急的李陽,我打著消消樂,反正里面躺的不是我,我不著急。
李陽湊過來問我:“媽,你說這次能是兒子嗎?”
他像一個黏糊糊的惡魔一樣纏著我,我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反問他:“你剛才不是簽字決定保大了嗎?哪里還有孩子?”
李陽突然抱起頭來,“媽,麗珠就不想生,這一次她可能就發(fā)現(xiàn)了我在避孕措施上扎洞了?!?/p>
我手上的動作停了,心中像一塊石頭落地一般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我一直有身孕。
我轉(zhuǎn)過去看著李陽,他正在撓頭,我一直緊盯著他,這個和我朝夕相處了五年的男人,好像有些恐怖。
我想說什么,但嘴張了張,什么也沒說出口。
我繼續(xù)打著消消樂,這倆母子倒是一個德行,重男輕女到了極點,這下就讓他們倆嘗嘗重男輕女的后果。
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了,我跟在李陽的身后,慢慢進去,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那是我的臉,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我的臉。
瘦弱,憔悴,氣色不好,這是我對自己的評價,五年的婚姻把我磨的形如枯槁,雖然才剛剛?cè)鲱^,但仍有一種衰老之態(tài)。
第一次用這種視角觀察自己,我有些想哭,這么瘦弱的身體是怎么樣才能有勇氣三次走向手術(shù)臺的啊。
李陽看著床上沉睡的“我”,他只是草草看了一眼,然后問旁邊的醫(yī)生:“我的兒子呢?”
醫(yī)生彎了一下腰:“不好意思先生,沒有保住?!?/p>
眼看著他要起身醫(yī)鬧,拿起旁邊的儀器就往地上砸。
“先生,這個儀器要二十萬。”旁邊的小護士咳了咳對李陽說道。
聽到價格的李陽,像碰了一鼻子灰一樣,低頭灰溜溜地把儀器放了下來:“草,什么爛機器那么貴?!?/p>
書友評價
看了一二的小說《穿到惡婆婆身上》,讓我深深的意識到: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當你擁抱一個你愛的人時,他同樣把你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