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月光清清冷冷,夜露融入空氣變得微微有些潮濕。
后山開著一片純白色的雛菊,嫩黃的花蕊上停留著幾只蝴蝶。
白蔻坐在地上,周圍全都是淡雅的花香,鋪天蓋地將她包圍起來。
沒想到秦家寨看似普通,后山卻有如此夢幻的地方,空氣清新,風(fēng)聲如笛音一般悠遠(yuǎn)。降龍寨可沒這么多花花草草,所有土地都被白蔻開墾出來,種上了她喜歡吃的瓜果蔬菜。
秦孟良在白蔻身后單膝跪地,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她編了新的小辮子。
本來任海棠不同意秦孟良帶著白蔻亂跑,畢竟是綁來的媳婦,害怕她逃走。但是觀察了一段時日,白蔻生活都不能自理,怎么逃?況且看她每天只知道傻笑,根本沒有想逃走的樣子,任海棠就放松了警惕,默許秦孟良時常帶白蔻出來放風(fēng)。
秦孟良將白蔻轉(zhuǎn)過來,兩人面對面,她頭上戴著個雛菊花環(huán),襯得人也冰清玉潔。
腦中沒有任何思考,秦孟良下意識地說:“阿笨,你真好看?!?/p>
頭上戴著個花圈,還是菊花的花圈,哪里好看了!
白蔻在心里鄙視秦孟良的審美,卻不知道月光下的她確實美得如詩如畫。
“對不起,阿笨,我還是沒有找到你的家人?!?/p>
秦孟良的聲音低沉,帶著三分愧疚,他在懊惱好不容易帶白蔻上街一次,卻一無所獲。
白蔻才沒有認(rèn)真聽秦孟良說些什么,她歪頭傻笑,試圖讓花圈從她頭上滑下去。
秦孟良垂下眼眸,聲音越來越小,也許是因為心虛。
“所以,你會永遠(yuǎn)屬于我嗎……”
白蔻愣了一下,花環(huán)掉在草地上。
秦孟良撿起花環(huán),扳正白蔻的腦袋,將花環(huán)重新戴在她頭上。
他們兩人的距離那么近,彼此都感覺到對方呼出的氣。
秦孟良的臉有些紅,心臟聲噗通噗通,在靜謐之中分外刺耳。
白蔻的眼眸晶瑩通透,肌膚白如雪,鼻尖精致小巧,唇瓣粉紅柔嫩……
也不知道是花的香氣,還是少女的體香,縈繞在秦孟良鼻息之間。
月光與夢融為一體,分不清真假。
秦孟良忍不住欺身上前,吻上了白蔻柔軟的嘴唇。
白蔻睜大眼睛,明明應(yīng)該臉紅心跳,她的臉色卻霎時蒼白。
并不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吻,而是她聽到有銳器破風(fēng)而來,刺入皮肉!
白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只是下意識地感覺到危險,她想要保護秦孟良,可是手腳無法控制自如,只能眼睜睜看著秦孟良倒下,而她被壓在他身下動彈不得,內(nèi)心充滿絕望。
秦孟良是老娘的男人,誰敢對他出手!
不對!不是心疼他……
秦孟良占了老娘便宜,此仇不共戴天!他只能死在老娘手里!
嗯嗯!對,就是這樣!
白蔻怒不可遏,嘴唇湊近秦孟良的鼻子,想要探探他還有沒有呼吸。
這個瞬間,她想的是,要知道誰殺了秦孟良,她肯定滅了對方九族!
不遠(yuǎn)處傳來草木簌簌的聲音,白蔻繃緊了心弦,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卻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姑娘沖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大當(dāng)家!我們來救你了!”
此人不是胡阿箭還能是誰?
齊睿帶著數(shù)百弟兄緊跟其后,烏壓壓一片,聲勢浩大。
白蔻大驚,又大喜,隨后又大怒。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羞憤的紅暈。居然被這么多人看到她與秦孟良接吻的畫面,看就看了,還要在關(guān)鍵時刻打斷他們,是故意的嗎?!
齊睿幫忙把秦孟良抬到一旁,扶起白蔻。
白蔻看了一眼秦孟良,齊睿立刻懂她意思:“那毒鏢是阿箭射的?!?/p>
白蔻危險地瞇眼,阿箭渾身一冷,連忙說道:“什么毒鏢!老齊你別污蔑我。我的飛鏢上只涂了點兒迷藥,那小子半個時辰后就會醒來的?!?/p>
白蔻的面色稍稍平緩,阿箭卻不懂得看人眼色,很八婆地問:“他是大當(dāng)家的相好嗎?”
白蔻雙眼又射出火來,阿箭立刻噤聲。大當(dāng)家好可怕……
齊睿為白蔻切脈,神色逐漸凝重起來,阿箭著急地推他:“到底怎么樣了?!?/p>
齊睿松開手,低聲道:“屬下不才,從未見過此毒……”
阿箭冷哼一聲,不放過一切打壓齊睿的機會:“連這點小毒都搞不明白,還好意思做降龍寨的大夫。我們降龍寨不缺能人異士,沒本事的人盡早夾著尾巴溜吧,寨里可不養(yǎng)閑人……”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十個手指奇癢無比,好似被無數(shù)螞蟻咬噬,阿箭急得用指甲撓著手指,卻怎么也不解癢,反而感覺到那些螞蟻好似繁殖出了更多,從指尖往手腕爬,而且爬得極快!余光看到齊睿冷冰冰的表情,阿箭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暗罵齊睿是卑鄙小人,可她連握刀的力氣都沒了,阿箭撲過去抱住齊睿的腿:“齊大哥,我錯了……”
齊睿冷冷看她一眼,一拂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阿箭立刻不癢了。
她看著撓出血痕的雙手,心有余悸,雖然憤怒又委屈,卻也不敢多說什么。
齊睿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對懷中的白蔻說道:“此毒應(yīng)該是任海棠調(diào)配的?!?/p>
弟兄們七嘴八舌說道:“我們這就把那任海棠抓來!嚴(yán)刑拷打,不愁她不說實話!”
齊睿搖搖頭:“任海棠性格彪悍,吃軟不吃硬。直接用強的逼問她,可能會適得其反,而秦飛龍那么愛老婆,知道有人威脅他媳婦兒肯定會拼命的。我昨日重金收買了幾個秦家寨的山賊,讓他們幫忙打探大當(dāng)家是不是中毒了,但任海棠顯然很驚訝,還帶了幾個郎中去給大當(dāng)家瞧了瞧,非??隙ǖ卣f她沒中毒,她說她只在陷阱放了幾根會致人昏厥的藤蔓。世人都知道任海棠喜歡制毒,卻不喜歡制作解藥,所以任海棠的毒大多無解,就算抓了她,也不一定有用,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那毒藤到底有怎樣的毒性?!?/p>
白蔻知道齊睿說得對。任海棠根本不知道白蔻中了毒,她還以為白蔻天生就是弱智。如果她對自己的毒藥有印象,怎么會這樣?說到底,任海棠只是個不靠譜的制毒大媽。
齊睿想了想,取出一個紫金釉小瓶,倒出一顆丹藥放進白蔻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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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的這部女頻小說《天降萌妻:大王讓你去巡山》,讓我詩意大發(fā),在此吟詩一首:與君相思意,幾人解風(fēng)情?伴君聽雪語,何人會其明?不求天倫之樂,但愿相惜相守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