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厚著臉皮沖林瑾一陣擠眉弄眼,蕭遙笑道:“你還挺有脾氣,不會是打算把自己餓死吧?我可聽光明寺的主持方丈說了,你中午就沒有用膳,晚上再不吃,餓瘦可就不漂亮了?!?/p>
林瑾終于忍不住了:“蕭大人是吃錯藥了吧?我乃殺人嫌犯,又跟大人不熟。大人還請避嫌,速速離去!”
“熟,咱們怎么不熟?白日里都說了一籮筐話了,你還強吻過我的胸膛,我們可比……”
“大人若是閑得無聊,自可去銷金窟勾欄院尋快活,這里不歡迎您,趕緊滾蛋!”
“我說你好歹也是嬌滴滴的丞相府三小姐,說話莫要這么沖嘛!我是看你一個人在這里怪孤單可憐,特地來陪陪你……”
“誰要你陪???”林瑾騰地站起來:“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要是有毛病的話,就趕緊去治!”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不是你一個人孤單可憐,是我孤單,我可憐。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所以……”
“我跟大人無話可說!”
“怎么會無話可說?你白日里將案情分析得那么精彩,我都聽得入迷了,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林三小姐,你要不要再給我講講?”
許是提到白日里分析案情,蕭遙的眼睛驟然亮起來,瞳眸中流光溢彩。
林瑾微微一怔,繼而將頭一扭:“不要!”
“別嘟嘴嘛!嘟嘴也不好看?!壁s緊轉到林瑾這一面,蕭遙繼續(xù)軟磨硬纏:“林三小姐,你就講講吧!我保證不打斷你,也不會胡攪蠻纏給你添堵。我會認認真真地聽,把你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刻入腦海,奉為寶典……”
林瑾都要沒脾氣了。
她就沒見過這么無賴,這么賤,這么莫名其妙的人。
什么大理寺少卿?整個就一街頭小混混嘛!
用力握緊雙拳,林瑾仰起頭用力深呼吸。
直到將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強壓下去,她才冷著臉道:“蕭大人,民女記得白日里您曾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認我是死者丈夫的相好,與死者丈夫同謀分尸并拋尸,甚至懷疑我就是毒殺死者的元兇。
那么請問,現在您跑來這潮濕陰暗的大牢里做甚?難不成您后悔了,知道自己冤枉了我,打算釋放我?”
“我后悔什么?”眨巴眨巴眼睛,蕭遙嘟囔道:“我又沒做錯事……”
話未說完,便見林瑾的小臉已皺到一起,眼睛里的怒火似要噴出來,蕭遙趕緊改口:“我有苦衷,現在暫時不能釋放你。
不過我跟你保證,等過幾天,我一定雇八抬大轎來,風風光光接你出去。
林三小姐先別急,這段時間我定會好好照顧你,絕對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p>
一邊說,蕭遙一邊脫下自己的長袍,打算披在林瑾肩膀上:“你說你這么細皮嫩肉的女娃娃,若是凍壞了豈不叫人心疼?來來,快穿上!”
“走開!”林瑾一把推開他。
現在林瑾能確定,自己真的遇到神經病了。
這廝要么腦子不正常,要么就是對她不懷好意,想強搶民女。
蕭遙沒料到林瑾會推他,一連后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但他非但不惱,還笑得愈發(fā)諂媚討好:“林三小姐看著瘦瘦弱弱的,還挺有勁兒,這樣好,走到哪里都沒人敢欺負你。嘿!這樣真好?!?/p>
臥槽啊!不行了。
見過賤的,沒見過這么賤的。
林瑾氣得想打人。
拔下頭上的簪子,她猛地對準自己喉嚨:“蕭遙,你要么放了我,要么趕緊滾蛋!否則,我現在就血濺當場,讓隆安王朝所有的人都知道,堂堂大理寺少卿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居然不惜干出故意栽贓陷害,將人強行關押在大牢內的齷齪勾當。”
“滿足自己的私欲?”蕭遙一愣:“什么意思?”
“你別告訴我你沒打我的主意。我告訴你蕭遙,我林瑾雖然是丞相府最不受寵的庶女,卻還有幾分血性。倘若你想對我用強,我便是拼上這條性命,也絕不會向你屈服?!?/p>
“我去!”蕭遙瞠目結舌:“你以為我把你關在這里,是強搶民女,想對你……霸王硬上弓?”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么蕭大人可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您到底想做甚?”
“我……”才說了一個字,蕭遙又閉上了嘴巴。
見他如此,林瑾愈發(fā)惱怒:“說不出來嗎?說不出來蕭大人就是默認了。我很想知道蕭大人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居然連丞相府三小姐都敢強擄?難不成蕭大人與我父親政見不一,便拿我來出氣?我告訴你,即便我林瑾在丞相府受人排擠,也不至于對你屈膝卑躬、搖尾乞憐,任由你隨意搓扁捏圓?”
這話委實難聽,蕭遙臉上終于掛不住了。
他也不解釋,只是身形一晃,便輕輕松松奪下林瑾手里的簪子,還順勢在林瑾的頭發(fā)里一陣亂摸,直接將所有堅硬帶刺的首飾全都取了下來。
做完這些,他似乎還不滿意,又用單臂擰住林瑾的雙手,開始掏林瑾的袖袋。
林瑾被他嚇得汗毛都要豎起來:“放開我,你放開我!來人吶!救命??!蕭少卿要……”
“再喊我就打暈你!”
“你……”
“你一個小姑娘家,袖袋里裝那么多小刀、剪子做甚?這些東西太危險,一律沒收?!?/p>
“不行,這些都是我驗……”
“大牢里你沒機會給人看病,更不可能給死人驗尸。這些我先替你保管,免得你回回都拿它們尋短見嚇唬我?!?/p>
“你把這些都拿走我就無法尋短見了嗎?便是撞墻上吊絕食,蕭大人又能奈我何?”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的衣裳剝光,然后把你捆起來,每頓飯都親自過來喂你?”
“……”林瑾啞然。
他老母的,遇到這種思維和正常人不一樣的神經病,她要怎么辦?。?/p>
終于把林瑾的袖袋掏干凈,蕭遙放開她,卻一邊將搜出來的“危險物品”全都裝進自己懷里,一邊沖林瑾擠眉弄眼:“你老老實實呆在這里,我自會好吃好喝照應你?!?/p>
“倘若我不依呢?”
“還要以死相逼?嗤!”唇角一咧,蕭遙露出那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犀利的鷹眸卻精芒四射,顯然是惱了:“你舍得嗎?即便林三小姐有個令人不滿意的爹,但卻還有個疼你愛你的娘親。更何況,光明寺還有人在等著你、看著你、關注著你。你若就這般死了,只怕他也活不成了吧?”
林瑾大驚:“你?”
“乖乖地將飯菜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明日我再來看你!”說罷,不再與林瑾糾纏,蕭遙徑直拉開牢門出去。
走過拐角,他又交代獄卒:“給我把人看仔細,萬一病了、殘了或有個三長兩短,本官要爾等全部抵命!”
聽著蕭遙和獄卒的對話,林瑾都要糊涂了。
面對死尸,她可以抽絲剝繭、獨具慧眼,面對鮮血淋漓的殺人現場,她也能目光犀利、明察秋毫。怎么一面對蕭遙,她就跟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似的,被動得任由蕭遙牽著鼻子走,毫無還擊與招架的能力?
該死的,這廝到底想做甚?
生了會子悶氣,林瑾和衣躺在稻草堆上,閉著眼睛琢磨對付蕭遙的辦法。
想著想著,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今日的案情。
通常情況下,丈夫與人謀害妻子并分尸拋尸,都是因為一個情字。
所以不管蕭遙是否禍引東墻,林瑾看見拋尸現場時,由于慣性思維,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情殺。
這便是今日在光明寺后院,除了害怕暴露師父之外,林瑾無法放開手腳替自己辯護的根本原因……
書友評價
在如今網絡小說泛濫的時代,茫茫之中能發(fā)現像《神醫(yī)女仵作》這么優(yōu)秀的小說,對于書蟲來說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了!對作者花瓣雨辛勤耕耘的感激之情,在下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