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丁婆的死和這花的土我就不淡定了,立馬把手里的土和花一丟,急急的去倒旁邊的花盆。
等我把那些花盆全部倒完,瘋了似的一個個去撥開,原本那個以為只有這兩盆有骨頭還是被人放進去的自我安慰的想法就破碎了,所有的花土里都有碎骨。
這下子我完全有點崩潰了,爺爺雖說死了幾年了,但在我映像中是一個非常慈祥的人,巷子里的小孩子都喜歡來我家玩,因為每次來爺爺都會給點東西給他們吃,還會給他們講故事。
可為什么爺爺種的花的黃色花土里竟然有碎骨?這跟丁婆婆死時手里握的黃土有關系嗎?
一想到這里,我立馬也抓了一把黃土用紙包著急急的朝著丁婆家里走去。
這時已經(jīng)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了,因為沒有孝子,所以設靈堂的堂屋里只有一個道士在打著生鼓。
我走過去直接掏了兩張毛爺爺給那個年輕的道士,說丁婆以前幫過我,我想見她最后一面。
那道士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反正看一眼對他也沒有影響。
因為要明天一早才出殯,所以棺材蓋只蓋了一半還沒有釘,我利落地爬上擺棺材的二人凳上朝里望。
頭朝里一伸,卻正對上丁婆那雙渾濁大瞪的雙眼,嚇得我朝后一仰,驚呼一聲差點就從凳子上掉了下來。
那道士聽到我叫,忙跑過來讓我小點聲。但見我臉色不對,又小聲的安慰了我兩句,就又回去打生鼓去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瞄棺材一眼。
重重的吸了幾口氣,我閉著眼里努力安慰自己,丁婆死得詭異陳婆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不就是眼睛沒有閉上嗎,她老人家平時就對我好,死了應該也不會害我。
當下又在心底念了幾句佛號,又慢慢的把頭朝半蓋的棺材里面伸去,趁著那道士不注意,我急忙去拉丁婆的手。
丁婆的尸體已經(jīng)有點僵硬,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手給扯出來,一扯出來就見她雖然已經(jīng)收殮過了,可指甲縫里還是夾著一些黃土。
我忙用指甲把那點土屑給摳了出來,用紙巾接著。
可等我想放丁婆的手回去時,丁婆的手猛的一緊,死死的扣住了我,那本來就瞪著的眼睛恨不得從臉上迸出來,緊閉著的嘴猛的一下就張大了,喉嚨里跟打呼一樣發(fā)出咕咕的響聲。
嚇得我連忙甩手想從凳子上跳下來,可越甩手越甩不掉,而且隨著我用力躺在棺材里的丁婆尸體竟然也被我?guī)饋砹艘稽c。
這下子那相打生鼓的道士也被我的樣子嚇到了,急急忙朝來朝我大叫放手,也忙伸手來幫我扯。
他手剛伸到棺材里,丁婆另一只手立馬就伸了上來死死的抓住了他,尸體就力也跟著坐了起來,她的頭朝旁邊一扭,瞪著的雙眼與我四目相對,喉嚨里咕咕的叫著什么,跟發(fā)怒的貓一樣。
我嚇得扯著手直接就想朝下跳,盯著丁婆的眼睛,腳卻怎么也挪不動了,聽著丁婆喉嚨里的咕咕聲越來越急,我朝她嘴里一瞄。
猛的全身一陣陣發(fā)冷,丁婆嘴里竟然沒有了舌頭!
正想細看,就聽到后面一聲沉喝,跟著一張半燃著的符紙嘩的一聲就從我眼前飄過,準確無誤的貼到了丁婆的額頭。
丁婆喉嚨里立馬傳來跟貓被踩著尾巴一樣的尖叫,抓著我的手更緊了,雙眼幾乎從眼眶里迸了出來,全身抖個不停,似乎想掙扎出來。
但沒的掙扎兩下,一只修長得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把摳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對著丁婆的手輕輕一點,然后把我朝后一推,對著丁婆的尸體又急急的點了幾下。
我被他一推就從那凳子上摔了下來,等我再爬起來時,就見丁婆又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躺在了棺材里,除了額頭還貼著那張已經(jīng)快燃完了的符,連眼睛都閉上了。
“你怎么可以亂動尸體!”那個把我推開的人皺著眉朝我低吼了一聲,又瞪了一眼那個打生鼓的道士,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符重新貼在丁婆額頭,這才從凳子上下來。
我被他吼得有點心虛,盯著他有點不好意思。
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看上去還十分的年輕,一張國字臉,五官十分方正,眉毛修長,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鼻梁挺拔端正,嘴唇紅而光澤。
更讓我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有美人尖……美人尖!
這樣一個人就算瞪人也有點讓人生氣不起來。
見我傻站著,他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想走,可剛走兩步就猛的回過頭來盯著我道:“你剛才去摳她手里的土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手里還握著那張接土的紙巾,而且我剛才打量著他還忘記把紙巾給握起來了。
“你就是張依依?”那人當下臉一黑,回過身一把握住我急急地道:“你就是我姑姑作媒嫁給裴家那個傻子的張依依?”
聽了這么一說,我先是一愣,卻猛的回過神來了。
他叫丁婆做姑姑,也就是說他跟丁婆有關系,還他知道我的事,而且看他剛才的出手,看上去挺有本事的。
當下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握著他的手,一個勁的點頭,跟著腦子里面飛快的閃過丁婆剛才大張卻空洞的嘴,忙用力把他拉著棺材邊道:“你來看下丁婆?!?/p>
可拉了半天也沒見那人出聲,忙回頭一看,就見他臉色微紅,微挑的丹鳳眼帶著絲絲怒氣的盯著我。
我被他盯著莫名其妙,還是旁邊的小道士朝我一個勁的打眼色,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還一直握著他的手。
忙松了手,不好意思的朝他笑,忙道:“剛才丁婆的嘴張開時,我發(fā)現(xiàn)她的舌頭不見了?!?/p>
那人原本微紅的臉聽著我這話,立馬一沉變成了黑色,身子朝上一縱就跳到了二人凳上,手跟著就朝棺材里伸手。
我也急急的爬了上去,就見那人已經(jīng)捏開了丁婆的嘴,看著里面空洞洞的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
跟著他突然抬頭盯著我,沉沉的道:“張依依,你到底是誰?”
書友評價
真的很喜歡半塊西瓜的這部小說《降頭女》,它傳遞了那份我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愛你,就是見不到你的時候,心里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你在身邊時,靜靜地靠近你,即使不說話,也感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