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女孩是那種性格極為古怪的人,行人處事,完全憑自己的喜好。我若直接問她不一定會有結(jié)果,甚至還不會理我。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不像鐘老頭那般老謀深算,所以只要旁敲側(cè)擊,就有可能從她那兒得到我想知道的東西。
回到主屋前,沒有看見苗族女孩,我去屋里找了番,也沒有看見。不過,我在一面墻上看到了很多的獎狀。獎狀的獲得者叫鐘小靈。從學(xué)前班一直到初一。一般是考試前三名,期期都有,并且都貼在這同一面墻上,以致于這面墻上花花綠綠的一大片。
我正看著,突然一股異樣從身后傳來,回頭一看,苗族女孩不知什么時候已站在了我的背后。我嚇了一跳,她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一點腳步聲也沒有?像鬼一樣的!
“這房間沒讓你進來,不要進來?!彼惫垂吹囟⒅?。
我解釋道:“我找你,沒找到,所以就進來看看,沒有其它的意思?!蔽矣幸飧H近,邊朝門口走邊問:“你叫鐘小靈?”
對方?jīng)]有回答我,算是默認了。
“名字很好聽?!蔽屹澋溃案闳艘粯?,很有靈氣?!?/p>
鐘小靈還是沒有作聲,并且面無表情。這個人淡漠生冷,只怕任何好聽的話都打動不了她。
待到了外頭,我又問:“有東西吃嗎?我好餓?!?/p>
鐘小靈終于說話了:“鍋里有飯,自己去吃?!?/p>
我一聽就往廚房里跑。說真的,我現(xiàn)在餓得已經(jīng)是前肚皮貼后肚皮了,也不管飯里有沒有毒藥了。毒死總比餓死強。
鍋里有米飯,櫥柜里還有一碗肉,像是野兔肉。
我只花了十分鐘就把鍋里的餓吃完了,然后打了一個飽嗝走到外頭,見鐘小靈在搗鼓著她的草藥,我便搬了張凳子坐在她旁邊跟她套近乎。
“剛剛我吃的那肉是兔肉嗎?味道真好,是你下的廚?”
鐘小靈沒理我。
“這村子里還有沒有其它的人啊,怎么我只看見你和你爺爺呢,你們好神秘,像世外高人一樣。”
鐘小靈還是沒理我。
“對了,你爸媽呢?”
鐘小靈突然抬起頭,怒目瞪著我。我嚇了一跳,難道我問錯話了?不會她爸媽都死了吧?我后悔莫迭,忙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多多了解你的?!?/p>
“不需要!”她收回目光,繼續(xù)搗鼓草藥。
我舒了一口氣,幸虧她沒有發(fā)火。于是,我東一句西一句,跟她扯了很多。但是,一直是我問她話,而她對我愛理不理地。最后,我自己都感到不耐煩了,這才回到主題,望著她問:“我同學(xué)在走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沒有?!辩娦§`回答得十分干脆。
“她就直接走了?”我半信半疑。
鐘小靈說:“她走的時候,我們不知道。”
我暗想,難道林子璇發(fā)現(xiàn)了什么,然后就悄悄地走了?可是,我總覺得這不太可能,以她的性格,絕對不會獨自一個人走了的,至少會把我叫醒。
難道她出事了?
我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怎么你爺爺還沒有回來?”
鐘小靈沒有回答我,像是我問了一句廢話。
我提起背包說:“我去村子里走走,找找我同學(xué)。”
鐘小靈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個村子很大,但房屋較小。稀稀落落地,據(jù)我所見,恐怕不過十來二十座吧。鐘老頭的房子在山腰的最上面。我本來是希望在村子里能碰到當?shù)氐拇迕?,向他們打聽有關(guān)鐘老頭的情況,評估一下他的為人,并且問問他們有沒有看見林子璇。但是很失望,我一連去了好幾戶人家,每一家都是房門緊鎖,別說人了,連一條狗也沒有看見。
難道真的出現(xiàn)了千年僵尸,這里的人都因此而離開了?
眼看天色越來越晚,我想鐘老頭這時也該回來了,我得去他那兒了解有關(guān)苗飛與閻承雪的病情。就在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對面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那人是朝我這邊走來的,離我大約有二十來米。可不到幾秒鐘,他就到了我面前,速度令我咋舌。我從來沒有見過走路有這么快的人,不由地好奇打量起他來。
這人約摸五十多歲,身穿一套灰色的中山裝,留著一道八字胡,雙目深陷,卻炯炯有神。顴骨突出,臉形輪廓分明,就像刀削過的一般。他一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一股無形的氣場向我襲來,令我有陡然間有種壓迫感,緊張不已。
我很驚異,不知為什么面對這個人,我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中山裝將我打量了一遍,然后問:“年輕人,有沒有看見兩個人?一男一女,都跟你差不多大,男的是寸頭,國字臉,女的扎著馬尾辮。”
“您說的是莫則和林雯吧?”
中山裝雙目一亮,又問:“你認識他們?”
我如實答道:“不認識,不過我昨晚見過他們?!?/p>
中山裝上前一步,顯得挺焦急,“你在哪里見過他們?”
“您是……他們的……朋友?”我在想這個中山裝是什么人。
中山裝卻說:“是,我是他們的朋友,告訴我,你是在哪里見過他們?”
我伸手指著墳地那個方向說:“你上了這座山,再下山,往前走三四十分鐘,你會看到一座有很多墳?zāi)沟膲灥?。我昨晚就是在那里遇見了他們?!?/p>
“好,謝了,年輕人。”中山裝提步便走。不過走了兩步后,又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身又朝我問:“你是本地人嗎?”
“不是?!?/p>
“哦?!敝猩窖b若有所思,快步朝路上方走去。
我望著中山裝的背影,只見他腰桿挺得筆直,健步如飛,不多大一會兒已到了十米之外,我暗暗驚嘆,看來這個中山裝是個高人。
對了,我還沒有問他有沒有看見林子璇呢。而且,如果他真的是一個高人,也許可以幫我看看苗飛與閻承雪的病情。想到這兒,我立即朝他追去。
追了十來米,中山裝卻早已不見了方向。
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叉路,一條通往鐘老頭的家,另一條較寬敞,也是通往山頂。我覺得中山裝可能走的是大路,于是,便朝大路跑去。
又追了三四十米,還是沒有看見中山裝。難道他走的不是這一條路?我正準備返回從另一條路去追他,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一幢房子。這座房子特別突出,它是在兩棵大槐樹間,是一幢非常精致的木制房,而且還是兩層,這在當?shù)乇容^少見。當然,我所奇怪的不是這房子,而是從房子里傳出一股氣味。
我的嗅覺似乎非常靈敏。
那是一種香味,像是一種檀香。
在這荒陌的地方,大多數(shù)人家已是人去樓空,而唯獨這幢樓里竟然還傳出一股檀香,這不得不令人感覺驚訝。出于一種好奇心,我決定過去看看。
當我來到那幢房子面前時,見面前的這幢木房的門是關(guān)著的,而且是從外關(guān)著的,想必屋里這時沒人。我來到門前將門扣開了,輕輕一推,那門竟然開了,我略感驚訝,又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畢竟我是這是在沒經(jīng)主人允許的情況下,不請自進,說得不好聽,會被人當成是賊。
但是,不知為什么,這房子里有一股吸力在吸引著我,我必須得進去看看。因為我突然想起,那香氣,我昨晚聞到過。我相信,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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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夫仙拳的這部男頻小說《湘西詭聞錄》,讓我明白:愛情的美好在于,原本平淡無奇的畫面,因為有了那樣一個人,頓時變得生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