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上畫舫巡游,兩岸燈火通明。
中秋夜的江寧是不關城門的,熱鬧與狂歡要持續(xù)一夜,要到第二日的清晨才會散去。
道路上花燈如織,小販們高聲叫嚷,舞龍舞獅的隊伍走過,敲鑼打鼓,也有雜耍賣藝的表演者聚集街,熱鬧非常。
街道上不時會傳來某某詩會某某公子有某某新作出爐的消息,這是今晚的重頭戲之一,隨后便能聽見某間青樓之中某位名妓將這詩詞唱誦一番。
隨后便又能聽到另一首佳作在某某詩會出爐的消息,才子們互相較勁,佳人們將這些才華飾上一層美麗的緋色氣息,唐時風雅,也不過如此。
也會傳上來一些故事和消息,例如有的宴會上某個大人物宣布了將女兒許配給誰誰誰啊,或是哪個知名人物夸獎了詩作出色的年輕學子啊,然后引起哄動。
中秋節(jié)的詩會,多會以月為題,但自然不會一整晚只寫月亮,詩會要開到凌晨,凌晨時分也是讓最頂尖的那批才子放出殺手锏的高潮,若能在今晚這個時候獲得好的口碑,積攢了名氣,往后的仕途便也能順暢許多。
夜色在這氣氛中不斷轉濃,月上中天,中秋氣氛也變的熱烈起來。
蘇家的小小宅院里,寧毅與小嬋則已經(jīng)回了房間,從這里能看的熱鬧已經(jīng)看了一些,外面也開始起風了。
主仆兩人算是開了一個小小的中秋晚會。
小嬋給他唱了兩個小曲,而寧毅則給她玩了個簡單魔術,拿著一顆棋子在手上消失,然后在對方頭發(fā)或者衣兜里拿出來這樣的,小丫頭看的一驚一乍。
在小嬋笨拙的學習的過程中,寧毅方才道:“我要睡覺了,時間還早,小嬋你去濮園詩會那邊玩吧……對了,請柬就在桌子上……”
“等姑爺睡著之后我再去?!毙刃χf道。
“呵,那再給我唱首歌怎么樣?”
“好啊,姑爺想聽哪首?”
這時的歌曲其實大抵都是詩詞,詞牌之類都有著固定的唱法,只是到得現(xiàn)代這些唱法就已經(jīng)失傳了。小嬋會唱的詞曲其實也不多,兩人拿了一本詩詞選集在床邊選歌。
“詠漁子……”
“這個小嬋不會?!?/p>
“憶江南這首呢?”
“這個會唱?!毙扰d沖沖地準備唱。
“算了,這首不喜歡?!?/p>
“那念奴嬌姑爺想聽嗎?”
“這首水調歌頭倒是不錯,呃……水調歌頭……”
“這個會這個會?!?/p>
“會唱水調歌頭?”寧毅想了想,“喔,小嬋會挺多的嘛?!?/p>
“就唱這個嗎?”
“呃……還是另外唱一首,也是水調歌頭……”
寧毅閑得無聊,實際上是想起了王菲的明月幾時有,不過這年代的蘇軾似乎沒把這首寫出來,他讓小嬋拿來紙筆,趴在床邊歪歪扭扭地往宣紙上寫詩,讓小嬋唱來聽,小嬋看得兩眼亮晶晶的:“姑爺寫的嗎?”
“我寫的,給你了,然后我再教你另外一種唱法。”
“呀?”小嬋眨著眼睛,“另外的……唱法?”
“嗯,我唱一句你唱一句,應該很好學……呵,主要是我想聽。”
隨后在寧毅的教導下,房間之中,小嬋便照著那新奇的旋律將這首水調歌頭一句句的學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p>
寧毅笑起來:“這首歌自己哼唱唱就好,別到處亂唱,你一個小丫頭,敢亂改詞牌唱法的話,指不定會被人說不懂事的,知道了嗎?”
“嗯?!毙扰踔菑埿垼昧c頭。
“好了……晚安?!睂幰闩肋M被窩里,片刻后扭過頭,發(fā)現(xiàn)小嬋仍然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望著他,像是前幾天他感冒時坐在床邊守著一樣,擋下?lián)]了揮手:“我沒事了,出去吧?!毙冗@才反應過來,趕快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喂,桌子上的請柬拿上,要不然當心不讓你上船……”
叫嚷一通,待到小嬋吹滅燈火拿了請柬出去關上了門,寧毅才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卷入睡意當中。
小嬋背靠著房間的木柱子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確認寧毅是真的睡著了之后方才下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點上燈,拿出筆墨紙硯來,趴在她的桌子上將那因為是在床邊寫的而顯得字跡不漂亮的詞句又抄了一遍。
反復將寧毅寫的字又看了幾遍,方才紅著小臉放進抽屜最底層藏了起來,儼如做賊一般。
隨后,她走出了院子,看見道路上沒人,方才一路小跑去往大門那邊,到管事那里要了一輛馬車與一個空閑的車夫,高高興興地往濮園詩會那邊湊熱鬧去了。
小丫頭嘛,終究還是很喜歡這種熱鬧的。
書友評價
憤怒的香蕉的這部小說《大武贅婿》,可以說是心靈雞湯,它讓我明白: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感覺就是舒服。即使默默不語,也是一種默契,縱然兩兩相望,也是一種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