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一下子坐了起來,循著聲音的來源處,快步走到后窗,果然看到有火焰從墻根處蔓延,燃到了窗柩。
今夜是南北風向,一陣風吹來,火勢迅速撲進來,點燃了簾布,逼得沈言后退兩步。
“都起來滅火?!鄙蜓园櫭?,都這個時候了,還個個睡得像死豬一樣。
由于戰(zhàn)場上的歷練,她的聲音穿透力很強,不僅僅碧霞,其他屋子的下人也都紛紛爬了起來。
看到后院失火,個個都變了臉色,迅速提來水滅火。
“奇怪,好好的,怎么會失火啊?!?/p>
“是啊,火不可能無緣無故燃起來?!?/p>
下人竊竊私語。
這件事是有人從中作梗無疑了,沈言看著火勢,眸子越來越冷。
她不死,有些人是注定睡不著覺呢。
“太子殿下,出事了,太子妃的大殿失火了?!?/p>
手下隔著窗低聲道。
楚翊心情一直不好,今夜就沒有過去沈巧兒的院子,而且直到現(xiàn)在他還沒有睡著,聽到稟報,他眼中掠過一絲陰郁,如果沈言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好事一樁?
他披上外衣,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沈言的院子。
火焰逐漸被撲滅,沈言毫發(fā)無損,懶懶地看了他一眼,“這點小火苗,就不必勞煩太子大駕了。”
下人滅火井然有序,沈言又站在空曠的空地上,楚翊根本沒有趁亂下手的機會。
“莫不是你故意制造聲勢,想要引來本宮的注意?”
楚翊幽幽道。
他還以為是籠罩了大半大殿的火勢,哪里想到只燃了后院和后窗的一部分,他不得不懷疑是沈言有意為之。
表面上裝作對他冷淡,骨子里卻到底希望他親近,沈言,她是有多么下賤?
之所以火勢來不及燃起來,不過是沈言機敏,若是換做別人,只怕要真的葬身火海。
沈言嗤笑,“是啊,是我故意制造聲勢,耍你呢,你不也來了嗎?”
既然他這樣自戀,她不如順一順他的意。
楚翊眸中寒流涌動,“你不要以為本宮會在乎你,本宮來此,不過是看你死了沒有?!?/p>
沈言道,“現(xiàn)在太子知道我沒有死,可以回去了吧,免得站在這里礙眼?!?/p>
楚翊黑著臉,的確是他自己趕來的,他可以選擇不來,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擊沈言,只感到一股悶氣憋在心頭。
看他這樣一副看不慣她又干不掉她的樣子,沈言都有些習慣了。
不過,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她環(huán)顧院子里的下人,“碧霞,搜一下?!?/p>
下人們知道沈言要查放火的人,都自動站過來,接受搜尋。
碧霞麻利地在七八個下人身上搜,沈言眼尖地看到一個叫駱程的整了一下褲頭,夾緊了雙腿。
“你這是在做什么?”
沈言看著他問道。
駱程恭敬地作揖道,“小人有些內(nèi)急,太子妃娘娘要搜查,小人為了忍著便有些失態(tài)。”
此時,碧霞已經(jīng)搜了七個人,由于半夜失火,她們都倉促起床,所以個個只著了單薄的里衣,搜起來倒也方便。
沈言有些好笑道,“我有一個緩解內(nèi)急的好法子,抖一抖就可以了,要不你試試。”
“這……”駱程眼底浮起一絲慌亂,“這樣子怕有失體統(tǒng)?!?/p>
“無妨,你只管照做,沒有人敢說你一句不好。”
沈言唇角的笑意泛著冷。
駱程猶豫著,只要他一抖,豈不露餡了嗎?
“怎么,你不敢,還是說這其中有什么貓膩?”
沈言走到他的面前,目光猶如刀子似的。
駱程一個哆嗦,“小人只是,只是……”
“你們過來,為他緩解一下內(nèi)急。”沈言對兩個家仆說。
家仆走過來,一左一右抓住駱程的肩頭,駱程還緊夾著雙腿,聲音微微發(fā)抖,“太子妃娘娘,您這是折煞小人呀?!?/p>
家仆一腳踢在駱程的膝蓋上,駱程的腿被迫張開,再一抖,一個火折子從褲管里掉了下來。
碧霞撿起火折子,交給沈言。
沈言把著火折子,看著駱程逐漸發(fā)白的臉,“駱程,我不想浪費工夫,大家都等著睡覺呢,你不如從實招待了吧?!?/p>
駱程知道自己不能承認,不然他就完了,“太子妃娘娘,失火的事情與小人無關(guān)啊,小人白日負責生廚火,火折子一直帶在身上,太子妃娘娘的大殿后院起火,小人唯恐懷疑到自己的身上,才趕緊把火折子藏了起來。”
碧霞冷笑,“睡覺還帶著火折子,你不怕把自己硌到啊?!?/p>
沈言垂睫莞爾,“駱程,證據(jù)確鑿,你死罪難逃,不過你我無怨無仇,我相信你不會平白無故地想要我的命,這件事可否有人指使,你若交代出來,我可考慮放你一條生路?!?/p>
聽到太子妃這樣說,駱程不由得躑躅了起來,他的確逃不過這一劫,現(xiàn)在保命最是要緊。
“太子妃娘娘……說的話可算數(shù)?”
“自然算數(shù),你看我像背信棄義,不顧廉恥的小人嗎?”
楚翊的臉在夜色中黑了黑。
“此人不守本分,意圖謀害太子妃娘娘,罪不可恕,拖下去亂棍打死?!?/p>
他話音才落,身后的護衛(wèi)立刻行動,把駱程拖了下去。
沈言靜靜地看著他,“怎么,太子殿下在忌諱什么嗎?”
楚翊早就有了猜測,這件事只怕與沈巧兒脫不了關(guān)系,他當然不能讓駱程把真相吐露出來。
面色冷肅道,“下人對你不滿,你該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哪里來這些陰謀論?既然真相已經(jīng)出來,又何必白費功夫?”
沈言嘆了一聲,“楚翊,看來你是無關(guān)痛癢不在乎,沒關(guān)系,你偏袒不了那個人一輩子。”
楚翊臉部抽動了一下,“你與她,從來不能相提并論?!?/p>
“是,畢竟我做不到這么無恥?!?/p>
沈言擺擺手,“今晚上只怕有個人要睡不好了,太子該去好生安慰她才是?!?/p>
她的身影隱入大殿,衣袂翩然,清華無雙。
楚翊抿起唇角,不仔細看那張臉,沈言的確會給人一種錯覺。
次日,沈言乘轎子離開太子府。
根據(jù)記憶,她找到了一家信譽頗好的藥館。
她才進去,看到一個身影從后堂踏出來,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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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澤長宮主的小說《皆言莫逢君》,讓我看到了愛情該有的模樣:你若粗茶淡飯,與我同甘共苦,我便披城露膽,陪你海枯石爛。你若舉案齊眉,給我噓寒問暖,我便重惜輕憐,護你一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