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夫人望著窗前的琉璃花樽，目光如炬。

“在大秦，庶出是永遠(yuǎn)都熬不出頭的。所以為娘要除去白氏，除去卿如晤姐弟，讓你們兄妹成為卿家唯一的嫡子嫡女，讓懷瑾不再是區(qū)區(qū)庶長子，可以繼承卿家的一切；讓你不再只是個優(yōu)秀的庶女，有一天可以挺直腰板享受天下尊榮，而不是像娘一樣為人妾室，你明白嗎？”

九夫人愛憐地?fù)嵘锨淙玮暤哪?，目光卻霎時變得狠毒寒冷，“所以，你且看著，不用多久，卿如晤就會消失，你的仇為娘會替你報！”

“娘……”卿如鈺被她仿佛淬了毒液的眸光震懾，“您想怎么做？”

“你不用管，從今天起，你每日必須去長青堂請安，討你祖母的歡心，你要成為卿家最優(yōu)秀，最重要的女兒！”

“可是，卿家還有二姐和三姐?！鼻淙玮暟驳氐?。

“她們算什么東西，不過是戲子和賤婢所生，怎配跟你相提并論！”九夫人的語氣頗為不屑，“總之，你不要管，也別去和卿如晤爭執(zhí)，免得傳出去被人笑話?！?/p>

“可是鈺兒咽不下這口氣！”卿如鈺狠狠地道。

“咽不下也得咽！”九夫人語氣嚴(yán)厲，“她現(xiàn)在還是嫡女，雖然不受寵，但畢竟沒傳出什么不好的名聲，你和她爭執(zhí)，人家只會笑話你目無尊卑！但要是她名聲受損……”

“娘，你是想……”卿如鈺震驚地捂著嘴巴，“可是，您肚子里還有弟弟，不宜太過操勞?！?/p>

一談到肚子里的孩子，九夫人面色大變，氣急敗壞地吼道：“住嘴！你現(xiàn)在立刻去長青堂認(rèn)錯領(lǐng)罰！沒有得到老太太的憐惜，你就別回來見我！”

卿如鈺走后，九夫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目光冰冷，神色極為難看。

往日卿如晤不會那么容易得到老太太的原諒，今日卻很快哄得老太太高興，更是敢動手打人。

看來，小丫頭長大了。

不過那又如何，她定要將這根倔強的豆苗狠狠地扼殺在土壤里，決不允許她有任何生根發(fā)芽的機(jī)會。

差不多該收網(wǎng)了，卿懷璧必須死！而卿如晤……

最好是生不如死！

九夫人招了招手，春華立即走了過來，“二皇子今日可在相府？”

“在的，正在書房完成老爺布置給他的策論，大少爺在身旁作陪?！贝喝A恭敬地答道。

九夫人眸底不知名的光閃了閃，嘴角噙上一絲冰冷的笑意，“去，告訴懷瑾，花園內(nèi)精心培育的牡丹已經(jīng)開花了，那可是一株魏紫，想必二皇子會喜歡的?！?/p>

春華低頭應(yīng)了聲是，便離去了。

一直站在一旁不曾說話的王媽媽，終于開了口：“夫人，眼看除去二少爺?shù)挠媱澕磳⒊晒Γ藭r若是動大小姐，姐弟倆相繼出事，會不會引起老爺和老夫人的懷疑？”

她的聲音蒼老古板，像一把鈍斧劈裂空氣。

“王媽媽，您在皇后身邊多年，當(dāng)知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的道理。”九夫人盯著她，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神色變化，“一日沒有除去卿如晤姐弟，我這心啊……就一日不得安寧。”

王媽媽一怔，悻悻低下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