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死嬰身邊,說不來的憤怒,她才剛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還沒有穿過花裙子,沒有心動過,就這么被自己親人悶死了。
“啊切!”趙爺打了個噴嚏,“天都亮了?。 ?/p>
我一聽連忙看手機,居然坐了幾個小時。
“你拿我手機干嘛?”趙爺走過來拿他手機,“你怎么傻坐著?趕緊把張翠芳背進棺材里,尸體不能曬到。”
我把趙爺?shù)氖謾C還給他,指著死嬰說道:“趙爺,這嬰兒鼻孔和喉嚨里面都有好多棉花纖維?!?/p>
趙爺愣住了,盯著我看了一會,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我們也經(jīng)常碰到這種事,但是太常見了,所以都不會去管,作孽者會有自己的惡報。不過時代不同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跟我們老一輩人也不同,所以你想這么做,就去做吧。”
“謝謝趙爺?!?/p>
“哎,今天看樣子一天都是陰天了,你在這處理張翠芳的尸體吧,還有她的煞魂,想辦法找到、處理好。我要回去看醫(yī)生了,我淋了雨,現(xiàn)在有點發(fā)燒了。”趙爺說著便走了。
我先把張翠芳的尸體背進樹林里,再把死嬰也抱回張翠芳發(fā)現(xiàn)她的地方,然后找了個村子的小店,買了包煙和泡面,把手機充滿電后,馬上報警。
一名老民警趕到之后,我?guī)е厦窬グ阉缷氡С鰜?,然后告訴老民警我的發(fā)現(xiàn)。
老民警查看了下死嬰的鼻孔和喉嚨,問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起靈人,給客戶先人找新的陰宅地,無意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的。”我并沒有說實話,因為昨晚的事情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并且也沒有必要說那么多,這具死嬰才是重點。
“起靈人?”老民警打量著我,“這么年輕,你師父是誰?”
我回道:“趙三畝?!?
“喔!趙爺?shù)耐降堋!崩厦窬辉賹ξ业纳矸萦袘岩闪耍澳悄阒肋@具死嬰是哪里的嗎?你們應(yīng)該有自己的方法吧?”
“嗯,我?guī)氵^去吧!”我有些激動的回到,老民警點點頭,然后拍拍我的手臂,說道:“小伙子很不錯,但是,這件事處理起來可能沒那么容易?!?/p>
“啊?為什么?”我連忙問到,老民警卻沒有回答我。
我?guī)е厦窬侥亲∩酱?,進村后,老民警隨便打聽幾下,就找到了死嬰的家里。才剛到死嬰家的門口,就聽見很多小孩的嬉鬧聲,進屋后,發(fā)現(xiàn)屋子里竟然有四個小孩在玩耍打鬧。
老民警把死嬰的事情一說,可死嬰的父親卻堅稱孩子是睡覺時縮進被子里面悶死的,他們也很傷心。
老民警狠狠的盯著他,說道:“這大夏天的,你給她蓋棉被?”
“孩子,孩子發(fā)燒了!我們沒錢帶她去看醫(yī)生,就想著捂一捂,捂出汗了就好了?!彼缷氲母赣H回到。
此時旁邊臥室里傳來一名婦女的哭泣聲,我和老民警走進臥室,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在哭。
“你哭什么?”老民警問到。
死嬰的父親連忙跑進來,解釋道:“傷心啊!我們孩子沒了,肯定傷心?!?/p>
老民警有些無奈的看向我,我終于明白他之前跟我說處理起來不容易是什么意思了。說白了,這種事以前經(jīng)常發(fā)生,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知道孩子的真實死因,但是真的要判兇手入罪,又拿不出有力的證據(jù)來。
我和老民警離開了死嬰的家里,我是坐老民警的摩托來的,他發(fā)動摩托,說道:“小伙子你去哪?我送你過去吧!”
“我去山上,給那死嬰找塊地方好好安葬。”我很失落的回到。
“等等!”老民警下車,從褲兜里摸出兩百塊錢,塞到我手上,說道:“弄好一點吧?!?/p>
我連忙把手抽回,沒有接錢,回道:“叔叔,我自己會處理好的,這事不用你出錢?!?/p>
“那孩子可憐,算我的一番心意吧!”老民警執(zhí)意把錢給我,我便收下了。
我接下錢后,突然想到張翠芳也是被殺的,便問道:“叔叔,如果一個人死了很多年,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是被殺的,找到兇手難不難?”
“年頭越久,越難查。并且,如果超過二十年的話,就已經(jīng)過了追訴期,就算找到兇手也不能判他?!?/p>
老民警的話讓我心頭一震,張翠芳是黃嫻三歲時死的,黃嫻今年二十七歲,那么就已經(jīng)超過追訴期四年了。
老民警見我很失落,似乎看出些什么來,但是也沒有多問,他肯定知道我們起靈人,經(jīng)常跟尸體接觸,很容易發(fā)現(xiàn)一些陳年舊案。
“我走了,小伙子,你回去后,跟趙爺說一下,我母親的墳今年要不要再遷一次,要的話,讓他去看看吧?!崩厦窬f著又騎上摩托。
原來老民警也是趙爺?shù)目蛻簦覇柕溃骸澳鞘迨迥憬惺裁窗???/p>
“你跟他說我姓黃,他就知道我誰了!再見了!”老民警擰動油門離開。
我回到樹林里,此時天上的烏云淡了些,太陽光線強了很多,不方便移動尸體,而我也確實太累了,便索性找了塊平坦點的草地躺下休息,剛躺下就睡著了。
我睡得正香時,被一個電話吵醒了,摸出手機接電話看見時間,才知道已經(jīng)傍晚了,接通后才知道原來是黃嫻打來的,黃嫻昨晚回去后很晚才睡著,中午醒了就去了她母親的墳前,發(fā)現(xiàn)棺材還空著,又不知道我在哪,便去趙爺家問了我的電話。
大概情況趙爺已經(jīng)跟黃嫻說了,當(dāng)然并沒有告訴她,張翠芳的魂跑了的事。黃嫻打電話只是想問下她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我跟她說沒有什么好幫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就剩下一些后續(xù)的事情了。
掛掉電話后,我把張翠芳的尸體背回棺材里,把死嬰也暫時放在了棺材旁邊。
然后我便在張翠芳棺材前點香,希望點香可以把她的煞魂招來。
三根香燒完了,附近沒有任何異象,我有些煩躁了,難道真的要去找?可是深山荒林的,上哪去找一個煞魂?
我琢磨了好一會后,確定方案,找是不可能找到的,只有讓她主動出現(xiàn)。既然點香沒辦法招來,那就做她生前最喜歡的事情吸引她來。想到這,我馬上打電話給黃嫻。
電話接通后,我馬上問道:“喂,嫻姐,你知不知道你媽生前最喜歡什么?。俊?
“?。课彝馄耪f她以前最喜歡聽?wèi)?,特別是的牡丹亭?!秉S嫻回到,“問這個有什么用嗎?”
“牡丹亭是吧?沒事,隨便問問,先這樣吧,我掛了?!蔽覓斓綦娫挘R上騎摩托去鎮(zhèn)上買了個便攜式播放機,讓老板送了張牡丹亭的光盤,再吃了點飯后,就立馬回到張翠芳的墳前,播放牡丹亭。
我爬到一棵樹上,仔細(xì)盯著四周,白天陰了一天,但現(xiàn)在天空一點云都沒有,月亮又很圓,我能看到挺遠(yuǎn)的。牡丹亭放了一個多小時后,終于見到一個身影慢慢朝這邊移動。
書友評價
在懸疑同類題材中,三江水的小說《最后一個起靈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沒有其他小說千遍一律的俗套,有的是標(biāo)新立異的獨樹一幟,不禁讓人耳目一新,在此力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