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不該亂跑——”
歐定江的語氣充滿了溺愛和霸道。
閻君有氣無力的捂住左眼,生怕被歐定江看出來:“我沒病,我……”
“乖,我抱你回去??茨愕臉幼觿偛沤o你打得藥水有效果,待會兒再來一針?!?/p>
“你……你說什么???!你給我打針?!??!”
“別大驚小怪,有病就有打針,我還想等你好了,給我示范下怎么從十幾樓跳下來能夠不死~~”
閻君頓時一怔,這小子一直跟蹤自己。她也明白了為什么聚集不了靈,身為冥界的人,不能融合人間任何的藥物,輕則法力全失,重則一命嗚呼。加上元被抽走身體一直無法恢復,她才會渾身使不上力。
“喂,你真的是人類嗎?為什么能嗖的一聲從十幾樓跳下來,而且一點事也沒有……”
“你眼花!”
歐定江努努嘴,看了眼面露桃紅不敢直視自己眼睛的閻君,忽然嘿嘿一笑,直接把她往肩上一扛,麻溜的往房間里走。
閻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氣他的霸道行徑,卻開始留戀起他身上的氣味。淡淡的尼古丁味道,還參雜了點薄荷的清新。
天朗明清,風和日麗,還有他飛揚的笑臉,她不由釋懷的淺笑。
進到房里前,歐定江突然放慢腳步側身看著他們,冷不丁從嘴里蹦出一句:“麻煩你們回去告訴他——不需要那么麻煩,我主動送上門。接下來……滾??!”
閻君感覺到他突然涌出的怨念和殺氣,不由一怔。而歐定江口中說的他,又是什么人……
一切拜歐定江所賜,閻君的身體完全垮掉。腦袋空空的躺在床上,額頭貼著退燒貼,忍不住嘆了口氣。
墻上的時鐘平穩(wěn)定在午夜12點,半個小時前閻君聽到樓下有開關門的聲音,猜想歐定江出去了。
不過大半夜能去哪里?泡妞?撩妹?也許是他所說的自動送上門。
閻君扭頭看見窗外黑漆般的夜,白天那群白癡把窗戶撞碎了,歐定江來不及安裝新的,用一張海報貼住了破洞。不過風還是滲進來,寒意無處不在。
突然外面起了薄霧,狂肆的風吹開海報,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撕下退燒貼下床想去貼好海報。
估計是躺久了,閻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哈欠剛打到一半,看到貓兒特大號的臉。她不由一怔,趕忙站的筆直。
貓兒蹲在陽臺上直勾勾看著裝傻充愣的她,眼眸在夜色中呈現(xiàn)深藍。
閻君頓時腰都硬了,貓兒算是看著她出生,成長的人,可以說是她的長輩。也是唯一懂她的人。
幾分鐘過去了,貓兒還是不說話,搞得閻君快崩潰了。無奈,她只能傻愣愣的笑著,發(fā)現(xiàn)貓兒看自己的眼神愈發(fā)嫌棄,她這才想起自己穿的是歐定江的衣服。
“貓兒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我衣服臟了,才會……咦?貓兒你怎么會找到這里?恰恰屋和隱沒事吧?”
貓兒嫌棄的扭頭打個噴嚏,大搖大擺的穿墻走進房間,凝眸把窗戶的破洞補上。
房間里一下子暖了起來,閻君卻感覺大事不妙,特別是貓兒看自己的眼神,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貓兒,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好看了,不愧是我冥界引以為傲的地獄犬~”
“切!”
閻君討好的過去想摸貓兒的腦袋,貓兒卻直接躲開,估計是聞到什么氣味,繞著房間巡視起來。
閻君委屈的撇撇嘴,看了眼已經(jīng)散掉的霧,心想那肯定是貓兒搞的鬼。不然大半夜看到一只大狗飛來飛去,不嚇死也嚇瘋。
“貓兒……”
閻君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快1點鐘,歐定江卻沒有回來的跡象。再看看停在床頭默不作聲的貓兒,她好奇的走過去,愕然發(fā)現(xiàn)那里殘留自己吐出的鮮血。
雖然閻君做了處理,以凡人的肉眼看不到,可貓兒卻讓它顯形。白色床單上的紅色鮮血,太過刺眼……
既然事情敗露,閻君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反正在貓兒眼中,她永遠是這副死樣子。
閻君也管不了貓兒看自己的眼神多嫌棄多恨鐵不成鋼,自顧自在衣柜里搜尋自己能穿的衣服。清一色的男裝,好不容易在底下找到女裝。她對著全身鏡比劃一下,懷疑這根本是兒童裝,自己壓根穿不上。
“君殿!”
“貓兒~我知道我不該隨便在別的男人家過夜,也不該不向你匯報??墒悄銊e催啊,我找衣服換上就跟你回去,你……”
閻君轉身一看,自己的衣服安安靜靜躺在床上,貓兒依舊一副嫌棄死你的臭屁表情。她頓時明白了,直接脫掉襯衫換自己的衣服。
“君殿!您換衣服能不能……”
閻君轉頭笑意盈盈的問了句:“貓兒又不是外人,我也不會少塊肉——可能是人間的氣候不對,我的貓兒竟學會了啰嗦~”
貓兒無語的扭頭,心里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年紀大了沒辦法~”
“我換好了,我們走吧?!?/p>
“襖?!?/p>
離開的時候,閻君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房間,還有擱在一邊的襯衫。今天虛驚一場,還好歐定江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回去的路上,貓兒走在前面一言不發(fā),似乎有很多心事。閻君抬頭看看被霧霾吞掉的夜空,回想起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心頭百感交集,連貓兒停下來看自己都沒察覺到。
它的眼眸在夜色中波動,好像有很多不開心的事。
閻君知道,貓兒那些不開心的事,多半和自己有關……
“貓兒?!?/p>
閻君輕輕喚了聲,貓兒停下來看著她。她走過去摸摸它的腦袋,強顏歡笑:“貓兒不學好,裝學凡人的啰嗦和悲傷——”
“君殿您又如何?”
閻君噤聲不語,故作瀟灑的仰天大笑幾聲,繞開貓兒往隱走去。
“君殿!”
“怎么了?”
“您不要再管凡人的爛事了!難道您沒察覺到,您的身體快到極限!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三界大門關閉,您就會……”
貓兒哽咽著說不下去,她卻轉身對它盈盈淺笑,極其輕松的接上:“死。你想說我會死對不對?”
“嗯。您不該……不該再折磨自己,不該再這樣沉淪放肆下去——”
這樣貓兒好心痛……
閻君豈會不知道這點,白天時候嘔出了鮮血,先不說是元被抽走的緣故,還是歐定江注射的藥水。她依稀記得當時在陽臺上的動彈不得,虛弱到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她很清楚這樣的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也許一切會如貓兒說的那樣……
這時候汽車刺耳的長笛劃破死寂的夜空,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兩輛黑色轎車狂飆到來,穩(wěn)穩(wěn)的停在她們身邊,風塵撲了她們一臉。
車窗下滑,胖子的臉印入眼簾。
閻君禮貌的笑了笑,心想胖子怎么會找到自己,而且是在大半夜的街頭。
“閻小姐晚上好啊?!?/p>
“嗯。陳先生晚上好——沒想到會在這里偶遇陳先生?!?/p>
“當然不是偶遇啦,是我查到閻小姐在這里,才會特意來這里找閻小姐的?!?/p>
這似乎也對,難道這死胖子一直在跟蹤監(jiān)視我?!
閻君剛要開口,胖子的手下已經(jīng)打開車門,胖子笑瞇瞇的邀請她上去。她猶豫了一下,眼神貓兒先回去,自己則上了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車子跟離弦的箭一樣射出去,在馬路上狂飆。
“陳先生要送我回家?”
閻君試探的問了句,胖子卻似笑非笑的回:“聽說那個男人現(xiàn)在在地七街,我們過去看看熱鬧——”
閻君錯愕的眉頭深鎖,因為地七街屬于三不管地帶,組織聚集,是個警方也無法介入的恐怖地域。
歐定江為什么大半夜跑到地七街?
地七街,濱海最魚龍混雜的地界。白天人影難見,一到晚上卻擠滿人。準確的說,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不良份子。有可能前一秒說說笑笑,后一秒就掏家伙問候你老母。凡是濱海的失蹤人口,往往幾天后會在地七街的大街上找到,而且多半是死的……
穿過狹窄的泥濘小道,車子顛簸的駛到地七街入口。地七街的歷史比濱海還要久,而關于這三不管地帶的老大,誰也不說不清是誰。有消息傳,老大是三大金磚最神秘的冥夜山莊的boss。
至于這消息的準確性,從閻君不屑一顧的笑里看得出,幾乎為零。
胖子叫陳大富,是濱海其中一支
而陳大富讓她調(diào)查歐定江的資料,甚至那次找歐定江麻煩,據(jù)說是歐定江勾搭了一個不能勾搭的女人。
閻君可以理解那個女人就是果兒。
車子的到來引起地七街門口那幾個混混的注意,那些頭發(fā)五顏六色,打扮亂七八糟的非主流全都聚集過來,手上操著各種家伙,一看就是街頭霸王。
陳大富讓手下過去交涉幾句,自己則陪著閻君站在車邊等。
閻君無視陳大富的各種獻殷勤,正色打量起地七街。時值半夜兩點,夜色如潑墨,深不可測。地七街是個倉庫街,兩邊是做各種用途的大倉庫,門口各配一只大狗和幾個看門狗。他們一旦看到有生人過來,會像狗狗一樣全神貫注盯著,生怕是打自己主意的不速之客。
地七街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路燈,已經(jīng)昏暗不清。墻上是亂七八糟的涂鴉,空氣里還有尿騷味,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經(jīng)過一番交涉后,陳大富帶著她進了地七街。
書友評價
三天三夜,終于把這部小說《冥冥注定愛上你》看完了,大結局的那一刻,心底難免有說不盡的不舍和失落,希望作者夢離城能繼續(xù)寫第二部的朋友,麻煩幫忙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