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語樂文學網(wǎng) > 言情 > 流放三年,我讓負心郎全家陪葬
流放三年,我讓負心郎全家陪葬

流放三年,我讓負心郎全家陪葬硯星痕

主角:楚清棠沈硯之裴清遠
在作家硯星痕的所有作品中,小編最喜歡的一部作品當屬小說《流放三年,我讓負心郎全家陪葬》,該小說是一部古代言情小說,在同題材小說中堪稱經(jīng)典?!读鞣湃?,我讓負心郎全家陪葬》內(nèi)容簡介:隆冬時節(jié),京城飄起了鵝毛大雪。沈府內(nèi)外張燈結(jié)彩,大紅綢緞掛滿了門廊,仆人們來回穿梭,臉上堆著喜氣的笑容。今日是沈家嫡子沈硯之迎娶丞相千金的大喜日子。柴房內(nèi),楚清棠蜷縮在角落,透過窗縫望著外面熱鬧的景象。寒風從縫隙中灌入,吹得她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她已經(jīng)三天未進水米,嘴唇干裂得滲出血絲,卻渾然不覺疼痛...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時間:2025-06-01 08:55:51
在線閱讀 放入書架
  • 章節(jié)預覽

第一章隆冬時節(jié),京城飄起了鵝毛大雪。沈府內(nèi)外張燈結(jié)彩,大紅綢緞掛滿了門廊,

仆人們來回穿梭,臉上堆著喜氣的笑容。今日是沈家嫡子沈硯之迎娶丞相千金的大喜日子。

柴房內(nèi),楚清棠蜷縮在角落,透過窗縫望著外面熱鬧的景象。寒風從縫隙中灌入,

吹得她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她已經(jīng)三天未進水米,嘴唇干裂得滲出血絲,卻渾然不覺疼痛。

"新娘子到——"隨著喜娘一聲高喊,八抬大轎在鞭炮聲中緩緩停在沈府門前。轎簾掀起,

身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子在丫鬟攙扶下邁出轎門。圍觀的百姓發(fā)出陣陣贊嘆。

楚清棠死死盯著那個身著大紅喜袍的身影——沈硯之,她的夫君,

如今正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在眾人的祝福聲中跨過火盆。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雪天。

沈家被誣陷通敵叛國,滿門即將被下獄。是她,楚清棠,沈硯之明媒正娶的妻子,

挺身而出承認那些所謂的"證據(jù)"是她帶入沈家的。她記得當時沈硯之抱著她痛哭,

發(fā)誓一定會救她出來。可等待她的,是三年的流放之苦,是無數(shù)次在死亡邊緣的掙扎。

而沈硯之,從未出現(xiàn)過。"吱呀"一聲,柴房的門被推開。

沈府的老嬤嬤帶著兩個粗使婆子走了進來。"少夫人,該喝藥了。

"老嬤嬤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臉上堆著假笑。

楚清棠冷笑一聲:"今日是你們少爺大喜之日,倒還記得我這個"少夫人"?""少爺說了,

不能委屈了您。"老嬤嬤使了個眼色,兩個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楚清棠,

捏著她的鼻子將藥灌了下去。劇痛瞬間從腹部蔓延至四肢百骸。楚清棠蜷縮在地上,

冷汗浸透了衣衫。她知道自己被下了毒,這是要她的命。"少爺說了,您若死在沈府,

難免惹人閑話。城外亂葬崗已經(jīng)給您準備好了地方。"老嬤嬤踢了踢已經(jīng)不能動彈的楚清棠,

對婆子們揮揮手,"拖出去吧,別臟了地方。"楚清棠被拖上馬車,意識逐漸模糊?;秀遍g,

她似乎看到一個青色身影遠遠跟在馬車后面。亂葬崗上,婆子們草草挖了個淺坑,

將楚清棠扔了進去。她們剛離開,那個青色身影便出現(xiàn)在坑邊。"還有一口氣。

"來人探了探楚清棠的鼻息,迅速從懷中取出銀針,扎在她幾處大穴上。楚清棠再次醒來時,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簡樸的屋子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正在窗前搗藥,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

"醒了?"男子面容清俊,眉宇間卻帶著幾分郁色,"你身上的毒我已解了大半,

但臟腑受損嚴重,需要長期調(diào)養(yǎng)。""你是誰?"楚清棠聲音嘶啞。"裴清遠,

一個游方郎中。"男子遞來一碗藥,"你已昏睡七日,先把藥喝了。"楚清棠接過藥碗,

苦澀的味道讓她皺了皺眉。她忽然想起什么,

猛地抓住裴清遠的手腕:"我的孩子...是不是..."裴清遠神色一凝,

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你已有兩月身孕,但毒素侵入太深,胎兒...保不住了。

"楚清棠的手緩緩松開,藥碗跌落在地,碎成幾片。她呆呆地望著床帳,淚水無聲滑落。

那個她和沈硯之期盼已久的孩子,就這樣沒了。"節(jié)哀。"裴清遠收拾著碎片,

"你現(xiàn)在的身子,不宜情緒激動。""為什么救我?"楚清棠突然問道。

裴清遠動作一頓:"路過而已。""說謊。"楚清棠盯著他的眼睛,"亂葬崗那種地方,

誰會"路過"?"裴清遠與她對視片刻,輕聲道:"我認得你。楚將軍的獨女,

三年前為救夫家甘愿頂罪流放。我敬重你的義舉。""義舉?"楚清棠發(fā)出一聲凄厲的笑,

"我真是天下第一傻子!"她猛地捶打床板,"沈硯之!我要你血債血償!

"裴清遠按住她激動的手:"你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報仇之事,來日方長。

"楚清棠漸漸平靜下來,眼中卻燃起冰冷的火焰:"裴先生,求你教我醫(yī)術毒理。

我要讓沈家...血債血償。"裴清遠望著她蒼白卻決絕的面容,緩緩點頭:"好。"窗外,

雪停了。一輪冷月掛在天際,照在楚清棠滿是淚痕的臉上,映出一片森然寒意。

第二章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藥廬,楚清棠瞇起眼睛,看著光線中飛舞的塵埃。

三個月過去,她的身體在裴清遠的調(diào)理下已好了大半,只是每逢陰雨天,

骨縫里仍會滲出絲絲縷縷的疼痛,像無數(shù)細針在扎。"今日感覺如何?"裴清遠推門而入,

手里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楚清棠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酀奈兜涝谏嗉饴?,

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比起流放路上的種種苦難,這點苦算得了什么?"好多了。

"她放下碗,指向桌上攤開的醫(yī)書,"裴先生,這《本草綱目》中關于烏頭毒性的記載,

與你昨日所講似有出入。"裴清遠挑了挑眉,走近查看。他身上總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不似尋常郎中身上的渾濁氣味,而是清冽如松針上的晨露。"你看得很仔細。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泛黃的書頁,"李時珍所記是尋常烏頭,

而我所說的是北境雪山特產(chǎn)的藍頂烏頭,毒性強了三倍不止。"楚清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又指向另一段記載。陽光落在她纖細的手指上,

原本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十指如今布滿了繭子和細小的疤痕——那是流放路上留下的印記。

裴清遠的目光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忽然道:"你想學醫(yī)?""學毒。"楚清棠抬起眼,

眸中寒光凜冽,"我要讓沈硯之嘗遍世間百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藥廬內(nèi)一時寂靜,

只聽得窗外風吹竹葉的沙沙聲。"醫(yī)毒本是一家。"裴清遠最終開口,

從書架上取下一卷竹簡,"要學毒,先學醫(yī)。從今日起,你每日背十種藥材性狀,

我晚間考校。"楚清棠接過竹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她知道,

這是她復仇之路的第一步。日子如流水般過去。楚清棠白天背誦醫(yī)書,

辨認藥材;晚上跟著裴清遠學習診脈針灸。她天賦極高,不過月余,

已能獨立處理一些簡單病癥。這日清晨,楚清棠正在后院晾曬藥材,忽聽前院傳來一陣喧嘩。

"裴先生!救命?。?一個中年男子跌跌撞撞沖進院子,身后跟著幾個抬著擔架的家仆。

擔架上躺著個錦衣男子,面色青紫,嘴角不斷溢出白沫。楚清棠放下藥筐,快步走到前院。

裴清遠已經(jīng)在那里,正俯身檢查病人。"怎么回事?"他沉聲問道。

"我家老爺今早與人在酒樓飲茶,突然就這樣了!"家仆哭喪著臉,"大夫都說沒救了,

聽說您醫(yī)術高明,特來求您救命!"裴清遠翻開病人眼瞼看了看,又搭了脈,眉頭越皺越緊。

他忽然抬頭對楚清棠道:"去我房里,取黑漆匣子來,快!"楚清棠飛奔進屋,

找到那個從未讓她碰過的黑漆匣子。入手沉甸甸的,隱約有寒氣透過匣壁傳來。

當她回到院中時,裴清遠已經(jīng)將病人上衣解開,露出青紫的胸膛。令人驚訝的是,

病人心口處竟有一個暗紅色的掌印,深深凹陷進皮肉里。"血砂掌?"楚清棠脫口而出。

這是她在裴清遠的毒經(jīng)上看到過的一種陰毒武功,中者血液會逐漸凝結(jié),最終窒息而死。

裴清遠略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接過匣子打開。里面整齊排列著十二根長短不一的銀針,

針尖泛著幽幽藍光。"按住他。"裴清遠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對準病人天靈蓋輕輕捻入。

病人猛地抽搐起來,幾個壯仆都險些按不住。裴清遠不為所動,又取出一根細如牛毛的短針,

刺入病人喉間。楚清棠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裴清遠下針如行云流水,

十二根銀針轉(zhuǎn)眼間刺入病人全身大穴。最后一針落下時,病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一口黑血噴出老遠。"扶他側(cè)臥。"裴清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清棠,

去煎一劑回陽救逆湯。"兩個時辰后,病人的面色終于恢復了些許血色。裴清遠收起銀針,

寫了個方子交給家仆:"按此方抓藥,連服七日,當無大礙。"家仆千恩萬謝,

掏出厚厚一疊銀票。裴清遠只取了其中一張小面額的,余者盡數(shù)退還。"裴先生妙手回春,

我家老爺定當厚報!"家仆攙扶著已經(jīng)能勉強站立的主人離去,臨走前不斷作揖。

待眾人走遠,楚清棠才開口問道:"那人是誰?""城南米行的趙掌柜。"裴清遠收起銀針,

若有所思,"奇怪,血砂掌是西域邪功,中原會的人不多。

"楚清棠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胸口的掌印...形狀很特別。

"裴清遠看向她:"你注意到了什么?""三年前,我父親被定罪時,身上也有類似的傷痕。

"楚清棠聲音微微發(fā)顫,"當時仵作說是被重物所傷,但我記得那形狀,

分明是五指印..."裴清遠眼神一凝:"你確定?""絕不會錯。"楚清棠攥緊了拳頭,

"父親臨刑前夜,我去獄中送飯,親眼所見。"兩人沉默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

良久,裴清遠輕聲道:"看來,我們的仇人,可能是同一個。""我們?

"楚清棠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裴清遠卻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進了藥房。楚清棠跟進去,

看見他正從暗格中取出一卷畫軸。展開來看,是一幅宮廷畫,

畫中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端坐鳳椅,面容與裴清遠有七分相似。

"這是...""前朝德懿皇后,我的姑母。"裴清遠聲音平靜,眼中卻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二十年前宮變,裴家滿門被屠,只我一人被家仆救出。"楚清棠心頭一震。

前朝宮變之事她有所耳聞,據(jù)說當時血流成河,連襁褓中的皇子都未能幸免。

"所以你的仇人是...""當朝丞相,當年的兵部尚書。"裴清遠收起畫軸,

"也是你夫家如今的靠山。"楚清棠如遭雷擊。沈硯之新娶的夫人,正是丞相的千金!

"看來,我們的目標確實一致。"她緩緩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正當此時,

院外傳來報童的叫賣聲:"號外號外!吏部侍郎沈硯之再結(jié)良緣,迎娶兵部侍郎之女!

"楚清棠身體一僵,快步走到門口買了一份小報。報上赫然印著沈硯之的畫像,他身著官服,

滿面春風。報道稱他因政績卓著,升任吏部侍郎,同時迎娶第二位夫人。

"好一個青云直上的沈侍郎。"楚清棠冷笑一聲,將報紙揉成一團,"三年兩娶,

真是急不可耐。"裴清遠看著她顫抖的背影,輕聲道:"你若想去看看,我陪你。

"次日一早,楚清棠換了身粗布衣裳,戴上面紗,與裴清遠一同混入了沈府附近的集市。

沈府果然又是一派張燈結(jié)彩的景象,比之上次婚禮更加奢華。

"聽說這位新夫人帶了三萬兩白銀的嫁妝呢!"旁邊的小販嘖嘖稱奇。"沈大人真是好福氣,

娶的都是金枝玉葉..."楚清棠站在人群中,看著沈硯之騎馬引著花轎而來。

他比三年前更加俊朗,眉目如畫,氣度不凡。誰能想到,這副皮囊下藏著一顆如此骯臟的心?

花轎經(jīng)過時,一陣風吹起了轎簾。楚清棠瞥見里面坐著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面容姣好卻帶著幾分驕縱之氣。"林如錦,兵部侍郎的掌上明珠。"裴清遠在她耳邊低語,

"據(jù)說性子極為跋扈。"楚清棠面無表情地看著花轎進入沈府大門。她忽然注意到,

沈府西北角的一座小樓前,有個素衣女子正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那是誰?

"她指了指那女子。裴清遠瞇眼看了看:"應該是沈硯之的妹妹,沈明瑤。

聽說她與丞相千金不和,被軟禁在那座小樓里。"楚清棠若有所思。

沈明瑤...當年她與沈硯之大婚時,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叫"嫂嫂"的小姑娘,

如今竟也被自己的哥哥囚禁起來了么?回程路上,楚清棠一直沉默不語。

直到路過一家筆墨鋪子,她才突然開口:"裴先生,我想學易容術。"裴清遠看了她一眼,

了然地點點頭:"好。"當晚,楚清棠在燈下細細繪制沈府的布局圖。每一處院落,

每一道回廊,都盡可能詳細地記錄下來。當她畫到西北角那座小樓時,筆尖頓了頓。

"沈明瑤..."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裴清遠推門進來,

手里捧著一摞書:"《易容精要》、《百變奇術》...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問我。

"楚清棠接過書,忽然跪下:"裴先生,請收我為徒。"裴清遠連忙扶起她:"不必如此。

我教你這些,也是...""也是為了報仇。"楚清棠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但我仍要拜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清棠孤身一人,愿奉先生如父如兄。"裴清遠眼中閃過一絲動容,

終于點頭:"好。從今往后,你便是我裴清遠的弟子。"月光如水,灑在師徒二人身上。

楚清棠知道,從今夜起,她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而是一個即將掀起腥風血雨的復仇者。第三章三年后,京城南郊。

一輛青布馬車緩緩駛過泥濘的街道,車輪碾過積水,濺起一片泥點。車簾掀起一角,

露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指尖夾著幾枚銅錢,精準地拋入路邊乞兒的破碗中。"多謝貴人!

多謝貴人!"乞兒連連磕頭,待馬車走遠才敢抬頭,卻見地上除了銅錢,還有一小包藥粉,

上面寫著"三日一服,可治咳疾"。馬車內(nèi),楚清棠收回手,整理了一下素白的衣袖。

三年前那個形容枯槁的棄婦已脫胎換骨,如今的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只是眼中再不見當年的天真爛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靜的寒意。"前面就是貧民區(qū)了。

"駕車的老仆低聲道,"姑娘真要在此行醫(yī)?""嗯。"楚清棠取出一方素白面紗戴上,

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眼睛,"裴先生那邊可有消息?""裴先生說,沈老夫人病重,

沈府正四處尋訪名醫(yī)。"楚清棠唇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馬車停在一間簡陋的草棚前,

已有數(shù)十個衣衫襤褸的百姓排隊等候。見馬車到來,人群一陣騷動。"素手神醫(yī)來了!

""我娘吃了神醫(yī)的藥,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楚清棠走下馬車,

素白衣裙在灰暗的貧民區(qū)中如一抹皎潔的月光。她安靜地坐下,開始為病人診脈。三年來,

她不僅從裴清遠那里學得一身精湛醫(yī)術,更繼承了裴家秘傳的毒術。

如今她指尖搭在病人腕上,不僅能感知脈象,還能通過皮膚接觸察覺毒素痕跡。"肺熱郁結(jié),

服三劑清肺散即可。"她寫下藥方,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一個上午過去,病人漸少。

楚清棠正收拾藥箱,忽見一個衣著體面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來,向她深深一揖。

"這位可是素手神醫(yī)?在下沈府管事,奉家主之命,特來請神醫(yī)過府為老夫人診病。

"楚清棠手指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片刻后,她淡然道:"沈府?

可是吏部侍郎沈大人家?""正是。"管事面露憂色,"老夫人病重半月,太醫(yī)束手無策。

聽聞神醫(yī)醫(yī)術高明,特來相請。"楚清棠合上藥箱,緩緩起身:"帶路吧。

"沈府大門依舊氣派非凡,只是門楣上多了幾道新漆,顯是最近才翻修過。

楚清棠跟在管事身后,目不斜視地穿過熟悉的回廊。一草一木,一磚一瓦,

都與她記憶中分毫不差,只是物是人非。管事引她來到后院一處精致院落,還未進門,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噭×业目人月暋?老夫人,大夫來了。"管事輕聲稟報。

屋內(nèi)陳設華貴卻透著暮氣,雕花大床上躺著一位白發(fā)老嫗,正是沈老夫人。

三年時光在她臉上刻下了更深的溝壑,此刻她面色灰敗,雙眼緊閉,胸口劇烈起伏著。

床邊站著幾個人。楚清棠一眼就認出了沈硯之。他比三年前更加挺拔俊朗,

一身靛藍錦袍襯得面如冠玉,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他身旁站著個珠光寶氣的年輕女子,

想必就是那位林如錦。最讓楚清棠意外的是,角落里還站著個素衣女子——沈明瑤。

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如今瘦得驚人,臉色蒼白如紙,唯有那雙眼睛依然明亮,

正直直地盯著她。"這位就是近來名聲大噪的素手神醫(yī)?"林如錦上下打量著楚清棠,

眼中滿是懷疑,"看著如此年輕,真有本事?

"楚清棠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民女不過略通岐黃之術,若夫人不信,民女告退便是。

""且慢。"沈硯之開口,聲音低沉悅耳,"既然來了,不妨為家母診視一番。

"楚清棠垂眸,藏住眼中的寒意:"遵命。"她走到床前,輕輕執(zhí)起老夫人的手腕。

指尖下的脈搏虛弱紊亂,間或有短暫的停滯。她微微蹙眉,又查看了老夫人的舌苔和眼白。

"如何?"沈硯之靠近一步,身上傳來淡淡的沉香氣。這氣息曾讓當年的楚清棠沉醉不已,

如今卻只讓她胃部一陣絞痛。"老夫人并非尋常病癥,而是..."楚清棠故意停頓了一下,

"中毒。""中毒?"屋內(nèi)眾人皆驚。林如錦臉色驟變,尖聲道:"胡說八道!

府中飲食皆有專人查驗,怎會有毒?"楚清棠不慌不忙地從藥箱中取出一根銀針,

輕輕刺入老夫人虎口。片刻后取出,針尖已變成詭異的青黑色。"此毒名為"百日枯",

取自南疆一種奇花,無色無味,每日微量服用,百日之后心肺俱損,藥石罔效。

"楚清棠聲音平靜,卻字字如刀,"老夫人中毒應在兩月左右,若再晚十日,

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沈硯之面色陰沉如水:"神醫(yī)可有解法?""需先確定毒源。

"楚清棠環(huán)視屋內(nèi),"老夫人平日飲食用度,皆需查驗。"林如錦突然尖聲道:"來人,

把這信口雌黃的庸醫(yī)趕出去!"她轉(zhuǎn)向沈硯之,"夫君,這女子來歷不明,豈可輕信?

"沈硯之卻抬手制止了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楚清棠:"若能救回家母,沈某必有重謝。

"楚清棠低頭掩飾眼中的譏諷:"民女盡力而為。"她開了一劑解毒方子,

又取出幾枚自制藥丸,讓老夫人即刻服下。不多時,老夫人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

面色也好轉(zhuǎn)了些。"奇哉!"一旁的太醫(yī)驚嘆,"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載,

從未見過如此立竿見影的解毒之法!"沈硯之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態(tài)度更加恭敬:"神醫(yī)醫(yī)術高明,不知可否暫住府中,為家母調(diào)理?"這正是楚清棠想要的。

她故作猶豫,最終點頭應允:"也好,老夫人病情不穩(wěn),需隨時調(diào)整藥方。

"管事領她到客房安頓。房間寬敞明亮,窗外正對著一片竹林。楚清棠站在窗前,

望著熟悉的景色——三年前,她曾無數(shù)次從這個角度眺望竹林。那時她還是沈府的少夫人,

如今卻以陌生人的身份回來。"神醫(yī)。"門外傳來沈硯之的聲音。

楚清棠整了整面紗:"沈大人請進。"沈硯之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個錦盒:"些許薄禮,

聊表謝意。"楚清棠沒有接:"治病救人乃醫(yī)者本分,大人不必如此。""神醫(yī)高義。

"沈硯之將錦盒放在桌上,忽然道,"不知為何,神醫(yī)給沈某一種熟悉之感,我們可曾見過?

"楚清棠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卻不露分毫:"民女久居山野,應是大人記錯了。

"沈硯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踱到窗前,望著那片竹林:"這片竹子,

是內(nèi)子三年前親手所植。"內(nèi)子?楚清棠指尖微微發(fā)顫。他口中的"內(nèi)子"是指丞相千金,

還是...她?似乎察覺到她的疑惑,沈硯之苦笑道:"是前任夫人,楚氏。

她...已故去三年了。"楚清棠幾乎要冷笑出聲。好一個"已故"!

她強壓住心頭翻涌的恨意,輕聲道:"大人節(jié)哀。""她最喜歡竹子。

"沈硯之似乎沉浸在回憶中,聲音低沉,"她說竹子虛心有節(jié),

經(jīng)冬不凋...可惜..."可惜你為了攀附權貴,親手將她送上絕路。

楚清棠在心中冷冷補充。一陣尷尬的沉默后,沈硯之忽然問道:"還未請教神醫(yī)芳名?

""姓白,單名一個棠字。"楚清棠隨口編了個名字,卻用了自己名字中的"棠"字,

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白棠..."沈硯之輕聲重復,眼中閃過一絲恍惚,"好名字。

"他告辭離去后,楚清棠才長舒一口氣,解開面紗,

露出一張與三年前截然不同的臉——裴清遠的易容術堪稱鬼斧神工,

將她原本柔美的輪廓修飾得更加棱角分明,唯有那雙眼睛還保留著原來的神韻。夜深人靜,

楚清棠正準備熄燈就寢,忽聽窗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立刻警覺起來,

從枕下摸出一根銀針。"誰?"她低聲喝問。"是我。"一個纖細的身影推門而入,

竟是沈明瑤。她關好門,轉(zhuǎn)身直視楚清棠,眼中含淚,"嫂嫂,是你嗎?"楚清棠渾身一僵,

手中的銀針幾乎要脫手而出。她強自鎮(zhèn)定:"沈**認錯人了。""不會錯的。

"沈明瑤上前一步,"你的眼睛,你看竹子的眼神...還有你開藥方時的小動作,

和當年一模一樣。"楚清棠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三年不見,瑤兒長大了。"她不再偽裝,

聲音恢復了原本的語調(diào),"怎么認出來的?"沈明瑤眼淚奪眶而出,撲通一聲跪下:"嫂嫂,

我對不起你!當年的事,我是被迫的..."楚清棠冷冷地看著她:"被迫作偽證?

被迫看著我被打入大牢?""是父親逼我的!"沈明瑤泣不成聲,"他說若我不指認你下毒,

就要把哥哥發(fā)配邊疆...后來我才知道,那毒根本就是父親自己下的!"楚清棠心頭一震。

雖然她早已猜到真相,但親耳聽到還是如遭雷擊。她扶起沈明瑤:"起來說話。

你哥哥...沈硯之,他知道真相嗎?"沈明瑤搖頭:"起初不知。但這兩年他暗中調(diào)查,

應該已經(jīng)有所察覺。"她擦了擦眼淚,"嫂嫂,你回來是要報仇的嗎?

"楚清棠不置可否:"老夫人中的毒,是林如錦所為?""嗯。"沈明瑤點頭,

"林如錦想早日掌家,又嫌祖母礙事。哥哥其實對她很冷淡,娶她只是迫于兵部侍郎的壓力。

"楚清棠心中冷笑。又是政治聯(lián)姻?沈硯之還真是樂此不疲。"嫂嫂,我可以幫你。

"沈明瑤急切地說,"這三年來,

我一直在收集父親和林家的罪證..."楚清棠審視著這個曾經(jīng)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如今她眼中滿是仇恨與決心??磥砩蚋娜兆樱⒉蝗绫砻婺敲达L光。"先告訴我,

"楚清棠輕聲道,"沈府這三年,發(fā)生了什么?"窗外,一片竹葉飄落,

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凄涼的弧線。第四章黎明時分,沈府還沉浸在睡夢中。

楚清棠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像一道白色幽靈滑入走廊。根據(jù)沈明瑤提供的信息,

沈府藥房內(nèi)藏有密室,里面可能存放著重要文件。藥房位于后院偏僻處,平日里由專人看守。

但此刻守衛(wèi)正靠在柱子上打盹,楚清棠輕巧地繞過他,用一根細鐵絲撬開了門鎖。

藥房內(nèi)彌漫著濃郁的藥香,各式藥材分門別類地擺放在檀木柜中。

楚清棠徑直走向最里側(cè)的藥柜——那里存放著毒藥和解藥,是府中禁地,尋常人不得靠近。

她按照沈明瑤所說,依次拉動第三格的當歸、第五格的白芍和第七格的川芎,

藥柜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緩緩向一側(cè)滑開,露出一個暗格。楚清棠的心跳加快了。

暗格中放著一個烏木匣子,上面落著厚厚的灰塵,顯然許久無人動過。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里面是一疊泛黃的紙張。最上面那張,赫然是她三年前的親筆供詞!

"罪婦楚氏,因不滿夫家管教,私通外敵,

意圖毒害沈府滿門..."楚清棠的手指微微發(fā)抖。這字跡確實是她的,但內(nèi)容全是捏造。

她記得當時被沈父關在地牢三天三夜,不給水米,最后被迫在這份供詞上按了手印。

供詞下方還有一封信,是沈父寫給丞相的密函:"...楚家女已認罪,可保我沈家無恙。

至于犬子硯之,尚不知情,還望丞相成全小女與令愛的婚事..."楚清棠的胸口劇烈起伏,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她早知自己是犧牲品,但親眼看到這些冷冰冰的文字,還是如墜冰窟。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翻看其他文件,發(fā)現(xiàn)了幾份沈家與丞相府往來的密信,

內(nèi)容多是關于如何瓜分楚家產(chǎn)業(yè)的。"果然如此..."她冷笑一聲,將文件悉數(shù)收入袖中。

正要合上匣子,忽然發(fā)現(xiàn)最底層還有一張小像——是她當年剛嫁入沈府時,

沈硯之為她畫的肖像。畫中的她巧笑嫣然,眼中滿是幸福。楚清棠盯著畫像看了片刻,

突然將其撕得粉碎。那個天真愚蠢的楚清棠已經(jīng)死了,死在三年前的亂葬崗上。"誰在那里?

"外面突然傳來守衛(wèi)的喝問。楚清棠迅速合上暗格,閃身躲到藥柜后方。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的手摸向腰間的銀針。"是我。"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是沈硯之!"大人恕罪!

小的不知是您..."守衛(wèi)慌忙行禮。"無妨。我取些安神茶給老夫人。

"沈硯之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你下去吧,這里不用守了。"守衛(wèi)告退后,

藥房內(nèi)一片寂靜。楚清棠屏住呼吸,聽見沈硯之的腳步聲在藥柜間穿行。忽然,

那腳步聲停在了暗格前。"有人動過..."沈硯之喃喃自語。楚清棠握緊了銀針,

隨時準備出手。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大人!不好了!

老夫人又吐血了!"一個丫鬟驚慌地喊道。沈硯之立刻轉(zhuǎn)身離去。楚清棠等了片刻,

確認無人后迅速離開藥房,沿著偏僻小路返回客房。剛關上門,她就癱坐在地,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太險了!若被沈硯之發(fā)現(xiàn),一切計劃都將付諸東流。

她取出袖中的文件,小心地藏在了床板下的暗袋里。這些證據(jù)至關重要,

但還不足以徹底扳倒沈家和丞相府。她需要更多..."白神醫(yī)起身了嗎?

"門外傳來林如錦嬌媚的聲音。楚清棠迅速整理好儀容,戴上面紗:"夫人請進。

"林如錦推門而入,身后跟著兩個端著茶點的丫鬟。今日她穿著一身艷麗的玫紅衣裙,

發(fā)髻上珠翠搖曳,舉手投足間盡是張揚。"神醫(yī)連日辛苦,妾身特備了些茶點來感謝。

"林如錦示意丫鬟放下托盤,"這是上好的碧螺春,京城難得一見。

"楚清棠掃了一眼茶具——杯沿有一圈幾乎不可見的白色粉末。拙劣的下毒手法!

她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夫人客氣了。""神醫(yī)請用茶。

"林如錦親自端起茶杯遞過來,眼中閃著期待的光。楚清棠接過茶杯,

在袖口遮掩下輕輕轉(zhuǎn)了一圈,將杯口朝向林如錦:"夫人如此盛情,不如同飲?

"林如錦臉色微變:"這...這是專程為神醫(yī)準備的...""那怎么行?

"楚清棠故作驚訝,"民女怎敢獨享?"說著,她突然伸手握住林如錦的手腕,

力道恰到好處地一按。"??!"林如錦吃痛松手,茶杯向她自己傾斜,

茶水濺了幾滴在她手背上。楚清棠假裝驚慌:"哎呀,民女失手了!夫人沒事吧?

"林如錦臉色煞白,慌忙用帕子擦拭手背:"沒...沒事..."她猛地站起身,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匆匆離去,連茶點都忘了帶走。

楚清棠冷眼看著她的背影。那茶中的毒她再熟悉不過——"紅顏悴",中毒者會日漸消瘦,

最終形銷骨立而亡。林如錦倒是會選,這種毒發(fā)作緩慢,不易被察覺,

最適合用來除掉礙眼的人。她倒掉茶水,取出一個小瓷瓶,往空杯里滴了幾滴透明液體。

液體迅速蒸發(fā),留下一層無色無味的薄膜——這是"紅顏悴"的解藥。

下次林如錦若再用此毒,只會自食其果。午后,楚清棠正在為老夫人施針,

管事來報有位裴姓藥材商求見。"可是裴清遠裴先生?"她強壓住心中的喜悅,

故作平靜地問道。"正是。他說與神醫(yī)有約,送藥材來了。"沈硯之恰好也在房中,

聞言抬頭:"既是神醫(yī)的客人,快請進來。"不多時,裴清遠一襲青衫走了進來。

三年歲月似乎未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依然是那副清冷如玉的模樣。他向眾人拱手行禮,

目光在楚清棠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裴某受白神醫(yī)所托,尋了幾味珍稀藥材。

"他從隨從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這是雪山靈芝,可解百毒。"楚清棠接過匣子,

指尖與裴清遠短暫相觸,感受到他傳遞來的暗號——小指輕點三下,表示"有要事相商"。

"多謝裴先生。"她微微頷首,"這靈芝正是老夫人所需。"沈硯之走上前,

仔細打量著靈芝,贊嘆道:"果然是好藥。裴先生遠道而來,不如在府中小住幾日?

正好家母需要持續(xù)調(diào)理..."裴清遠婉拒道:"多謝沈大人美意,只是裴某還有生意要談,

不便久留。""既如此,今晚務必賞光留下用膳。"沈硯之熱情相邀,

"沈某對藥材也頗有興趣,正好向先生請教。"裴清遠看了楚清棠一眼,

見她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便應了下來:"那就叨擾了。"晚宴設在花廳,

除了沈硯之夫婦和沈明瑤外,還有幾位沈家族老作陪。楚清棠作為老夫人的主治醫(yī)師,

也被邀請出席。席間,沈硯之對裴清遠格外熱情,不斷詢問各地藥材行情。裴清遠應對自如,

言語間透露出對醫(yī)藥之道的精深見解,引得在座眾人連連贊嘆。"裴先生見識廣博,

不知可曾去過南疆?"沈硯之突然問道。裴清遠筷子微微一頓:"去過幾次。

""那先生可曾聽說過"百日枯"這種毒藥?"楚清棠心頭一緊。沈硯之這是在試探!

裴清遠面不改色:"略有耳聞。此毒產(chǎn)自南疆深山,中原罕見。沈大人為何問起這個?

""家母所中之毒,據(jù)白神醫(yī)診斷正是"百日枯"。"沈硯之目光銳利,"我在想,

什么人能弄到如此罕見的毒藥..."林如錦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引來眾人側(cè)目。

她強笑道:"手滑了..."裴清遠淡然道:"南疆商隊偶爾會帶些奇毒入京,

黑市上花重金就能買到。不過"百日枯"解藥難尋,若非白神醫(yī)醫(yī)術高明,

恐怕...""是啊,多虧了白神醫(yī)。"沈硯之看向楚清棠,眼中滿是探究,

"神醫(yī)年紀輕輕,見識卻如此廣博,實在令人佩服。

"楚清棠低頭抿了一口茶:"家?guī)熡螝v四方,民女不過學了些皮毛。"宴會結(jié)束后,

裴清遠借口要觀賞沈府花園,與楚清棠有了獨處的機會。"情況如何?"他低聲問道。

楚清棠簡要說了發(fā)現(xiàn)文件和遭遇林如錦下毒的事。裴清遠眉頭緊鎖:"小心林如錦,

她與丞相府關系密切。另外..."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朝中有人正在調(diào)查當年楚家冤案。"楚清棠一驚:"誰?""大理寺少卿杜如晦。

他是你父親的舊部,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搜集證據(jù)。"裴清遠遞給她一個小紙條,

"這是他現(xiàn)在的住址,有機會可以聯(lián)系。""沈硯之似乎起了疑心。"楚清棠憂心道,

"他今天試探你關于"百日枯"的事。"裴清遠冷笑:"他懷疑的對象恐怕不是我,

而是他那位如夫人。"他頓了頓,"對了,

我打聽到一個消息——丞相府近來與北境使者往來密切,恐有不軌之舉。

"楚清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可是個好消息..."兩人正說著,

忽然聽到假山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裴清遠立刻提高聲音:"...這株牡丹品種稀有,

需得精心照料才是。"楚清棠會意,也裝作在討論花草:"裴先生果然見多識廣。

"假山后轉(zhuǎn)出沈硯之的身影,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兩位好雅興,月下賞花。

"楚清棠心頭一跳——他聽到了多少?裴清遠從容行禮:"沈府花園景致宜人,

裴某一時忘情,耽擱了神醫(yī)休息,實在抱歉。""無妨。"沈硯之走近,

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裴先生明日就要啟程,不如讓白神醫(yī)送您到客房?

"這明顯是在支開她。楚清棠心中警覺,卻不得不應下:"民女遵命。"離開花園后,

裴清遠低聲道:"小心行事。沈硯之不簡單。"楚清棠微微點頭。

她當然知道沈硯之不簡單——否則當年也不會被他騙得團團轉(zhuǎn)。送裴清遠到客房后,

楚清棠獨自返回。途經(jīng)一處偏僻回廊時,忽然被人從身后抱住了腰。她立刻摸出銀針,

卻聽到一個醉醺醺的聲音:"白神醫(yī)...自從見了你,

我夜不能寐..."是沈府的三老爺,沈硯之的叔父,有名的好色之徒!

楚清棠眼中寒光一閃,銀針正要刺下,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三叔,

你喝多了。"沈硯之緩步走來,面色陰沉如水。

第五章連日的陰雨讓沈老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幾分。楚清棠一早便去診視,調(diào)整了藥方。

剛回到客房,管事就匆匆趕來,說沈硯之高燒不退,請她去看看。"沈大人病了?

"楚清棠手中的藥碾微微一頓。"是啊,大人連日操勞,昨夜又冒雨回府,今早便起不來了。

"管事滿臉憂色,"府醫(yī)說是風寒入體,可吃了藥也不見效。"楚清棠收拾了藥箱,

跟著管事來到沈硯之的寢院。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他現(xiàn)在的居所——一處比他們當年婚房更加寬敞華麗的院落,

處處彰顯著主人如今的地位。沈硯之躺在床上,俊朗的面容因高熱而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眉頭緊鎖,嘴唇干裂。林如錦坐在床邊,正用濕巾為他擦拭額頭。見楚清棠進來,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白神醫(yī)來了。"林如錦語氣冷淡,"夫君不過是小風寒,

何必勞您大駕?"楚清棠不理會她的敵意,徑直走到床前:"請夫人讓一讓,

民女要為大人診脈。"林如錦不情不愿地挪開位置。楚清棠在床沿坐下,

指尖輕輕搭上沈硯之的腕脈。觸碰到他皮膚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溫熱感從指尖傳來,

讓她心頭微顫。脈象浮緊而數(shù),確實是風寒之癥,但又不盡相同。

楚清棠微微蹙眉:"大人近日可曾受傷?"林如錦一愣:"沒...沒有啊。

""大人右肩有舊傷,陰雨天便會疼痛,可是如此?"楚清棠繼續(xù)問道。

床上的沈硯之突然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神醫(yī)如何知曉?

"楚清棠心頭一跳——差點露餡。沈硯之的肩傷是三年前為救她而被刺客所傷,

這事知道的人極少。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脈象顯示右肩經(jīng)絡淤堵,是舊傷未愈之兆。

大人此次發(fā)熱,與舊傷復發(fā)有關。"她開了個藥方,又取出幾貼膏藥:"先服湯藥退熱,

再貼此膏藥于肩頭,一日一換。"林如錦接過藥方,卻不交給丫鬟,

而是折好收入袖中:"多謝神醫(yī),我親自去煎藥。"楚清棠心知她必有古怪,

但也不點破:"那民女告退,晚些再來復診。"剛走到門口,

沈硯之突然叫住她:"白神醫(yī)...請留步。"楚清棠轉(zhuǎn)身,見他掙扎著要起身,

忙道:"大人不宜移動。""你們都下去。"沈硯之對房內(nèi)的丫鬟仆役揮揮手,

又看向林如錦,"夫人也去休息吧,我與神醫(yī)有話要說。"林如錦臉色變了變,

最終還是悻悻離去。房門關上后,沈硯之長長舒了口氣:"神醫(yī)見諒,

實在是...頭疼得厲害。""大人該好好休息。"楚清棠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沈硯之卻拍了拍床沿:"坐吧。我總覺得...與神醫(yī)一見如故。"楚清棠猶豫片刻,

還是坐下了,但刻意保持著距離。沈硯之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似乎在尋找什么。

"大人有話不妨直說。""神醫(yī)..."沈硯之聲音沙啞,"你可信人有前世今生?

"楚清棠心頭一震:"大人何出此言?"沈硯之閉上眼,輕聲道:"這幾日高燒不退,

我總夢見一個人...一個已經(jīng)故去三年的人。她與你...有幾分相似。

"楚清棠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大人夢魘了。民女不過一介草醫(yī),

怎會與貴人有相似之處?""不是容貌..."沈硯之睜開眼,目光灼熱,"是感覺。

你施針時的小習慣,

時的眼神...甚至你走路時衣袖擺動的樣子..."楚清棠猛地站起身:"大人病糊涂了。

民女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等等!"沈硯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清棠...是你嗎?"這個名字如同一把利刃刺入楚清棠的心臟。她僵在原地,

腦中飛速思考對策——是矢口否認,還是..."大人認錯人了。"她最終冷靜地抽回手,

"民女姓白,單名一個棠字。或許與大人故人同名,但絕非一人。

"沈硯之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是啊...她已故去三年了..."他苦笑著松開手,

"抱歉,唐突了。"楚清棠匆匆離開,直到回到自己房中才長舒一口氣。太險了!

沈硯之竟然僅憑一些細微的動作就差點認出她??磥硪院笠有⌒牟攀?。傍晚時分,

丫鬟來報,說沈大人用了藥后熱退了些,但肩傷疼痛加劇,請她去換膏藥。

楚清棠帶著新配的膏藥來到沈硯之房中。這次林如錦不在,只有一個小廝在旁伺候。

"下去吧。"沈硯之揮退小廝,"神醫(yī)換藥不必人伺候。

"楚清棠猶豫道:"這...恐怕不妥。""醫(yī)者父母心,有何不妥?

"沈硯之已經(jīng)自行解開了中衣,露出右肩。那里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在燭光下泛著淡粉色。

楚清棠呼吸一滯。這道傷疤她太熟悉了——當年那個雨夜,刺客的刀直取她咽喉,

是沈硯之挺身而出,用肩膀擋下了那一刀。事后他發(fā)著高燒還笑著安慰她,

說這點小傷換娘子平安,值了。"神醫(yī)?"沈硯之的呼喚將她拉回現(xiàn)實。楚清棠定了定神,

開始為他清理傷處。就在她低頭忙碌時,

忽然瞥見沈硯之胸前掛著一枚玉佩——那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三年前她親手所贈,

上面刻著"棠心硯魄"四字。玉佩表面光滑如新,顯然常被主人摩挲把玩。

楚清棠的手微微發(fā)抖,差點打翻藥瓶。"這玉佩...很別致。"她強作鎮(zhèn)定道。

沈硯之低頭看了看,眼中浮現(xiàn)溫柔之色:"是故人所贈。""大人很珍視它。""嗯。

"沈硯之輕撫玉佩,"這是我唯一...剩下的了。"楚清棠迅速貼好膏藥,

退后幾步:"好了,明日再換。""多謝。"沈硯之系好衣襟,突然問道,

"白神醫(yī)可有家室?""不曾。"楚清棠警惕地回答。"神醫(yī)醫(yī)術高明,品貌俱佳,

為何不成家?"楚清棠淡淡道:"行醫(yī)濟世,無心婚嫁。""是嗎..."沈硯之若有所思,

"我本以為,神醫(yī)眼中藏著故事。""大人多慮了。"楚清棠收拾藥箱準備離開。

沈硯之卻突然下床,踉蹌著走到她面前:"白棠...若我告訴你,我心中一直有個未亡人,

你會看不起我嗎?"楚清棠愕然抬頭,對上他熾熱的目光。未亡人?他是指...她?

"大人說笑了。您夫人林氏賢淑美麗...""不是她!"沈硯之激動地打斷,

"我心中只有...只有..."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面色潮紅。

楚清棠連忙扶他回床:"大人情緒不宜激動。

"沈硯之抓住她的手不放:"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他的手掌滾燙,

力道卻大得驚人。楚清棠掙不脫,又怕用力傷到他,只好在床邊坐下。漸漸地,

沈硯之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沉沉睡去。楚清棠輕輕抽出手,為他掖好被角。借著燭光,

她仔細端詳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三年時光在他臉上刻下了更堅毅的線條,

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睡夢中的他不再有清醒時的深沉算計,反而透出幾分當年的少年氣。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撫平他緊鎖的眉頭,卻在半空中停住了。她在做什么?

這個男人拋棄了她,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她應該恨他,而不是...楚清棠猛地收回手,

逃也似地離開房間?;氐阶约悍恐校逄妮氜D(zhuǎn)難眠。

之的話在她腦中回蕩——"未亡人"、"唯一剩下的"、"與你相似"...難道這三年來,

他并非全然無情?不!這一定是他的新把戲!楚清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就算沈硯之對她還有一絲舊情,也改變不了他背叛她、任由她送死的事實。窗外月光如水,

楚清棠走到窗前,望著那輪明月。三年前的今夜,是她與沈硯之最后一次共賞明月。

當時他承諾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保護她,結(jié)果...一滴淚水無聲滑落。楚清棠抬手擦去,

卻越擦越多。她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果然是你..."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楚清棠悚然回頭,看見沈明瑤站在門口,

眼中含淚。"瑤兒?你怎么...""嫂嫂..."沈明瑤撲通一聲跪下,淚如雨下,

"真的是你!我剛才看見你在哥哥房外徘徊的樣子...就知道是你!"楚清棠僵在原地,

不知該如何反應。身份暴露了!她的復仇計劃可能就此毀于一旦!沈明瑤卻膝行上前,

抱住她的腿痛哭:"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是我懦弱,

是我害了你..."楚清棠冷靜下來,扶起沈明瑤:"起來說話。你怎么認出我的?

""你擦眼淚的樣子..."沈明瑤抽泣著,"當年我弄壞了母親的玉簪,怕挨罰躲起來哭,

你就是這樣擦著淚安慰我的..."楚清棠心頭一軟。確實有這么回事。

那時沈明瑤才十四歲,天真爛漫,總是跟在她身后"嫂嫂"長"嫂嫂"短地叫。

"你...要揭發(fā)我嗎?"楚清棠直視沈明瑤的眼睛。"不!"沈明瑤激動地搖頭,

"我怎么會...這三年來,我每天都在后悔!嫂嫂,哥哥他...""別叫他哥哥。

"楚清棠冷聲打斷,"他不配。"沈明瑤淚眼婆娑:"嫂嫂,當年的事,哥哥真的不知情。

是父親和丞相聯(lián)手設計的。等哥哥知道真相時,你已經(jīng)...""已經(jīng)什么?已經(jīng)被流放了?

"楚清棠冷笑,"那他為什么不來找我?為什么娶了丞相的女兒?為什么...""他找了!

"沈明瑤急切地說,"哥哥派了十幾批人去找你,可都被丞相的人截殺了。

至于娶親...那是圣旨賜婚,抗旨就是滿門抄斬?。?楚清棠心頭一震。圣旨賜婚?

這倒是她不知道的。"嫂嫂,哥哥這些年過得生不如死。"沈明瑤從袖中取出一疊信箋,

"你看,這是他寫的,全是給你的..."楚清棠接過信箋,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清棠"二字,有些地方墨跡暈開,像是被淚水打濕過。

"他每日都在祠堂跪到半夜,對著你的牌位說話。"沈明瑤繼續(xù)道,"林如錦過門三年,

書友評價

  • 賣女孩的小火柴
    賣女孩的小火柴

    作者硯星痕的這部小說《流放三年,我讓負心郎全家陪葬》堪稱神作, 硯星痕才思敏捷,字字珠璣,描寫故事渾然天成,毫不拖泥帶水,讓讀者有一種舒適的欣快感!

編輯推薦

熱門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