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出現(xiàn)這樣的變化,就證明有洞。
有洞不代表有生路,但卻代表了希望。
“這是怎么回事?!”
劉隊匍匐靠近。
王玄道:“剛才我一直根據(jù)之前的記憶,來判斷我們所身處的位置……還記得我們是在哪找到魏叔的嗎?”
劉隊道:“在一塊石板下啊,怎么了?”
王玄道:“石板旁邊是什么,你留意到了嗎?”
“沒有?!?/p>
“是廢棄的水泥管道?!?/p>
劉隊皺眉道:“那又能說明什么?”
王玄道:“這里的城市建設(shè)一直是咱們天朝在做,沼氣用的是塑膠管道,自來水管也都用的PVC管材,那……那些水泥管道是干什么用的?既然是城市,城市化的首要標準就是上下水,按照天朝的習慣,那條水泥管道一定是下水管道,之所以有小部分的遺留,而不是成堆的出現(xiàn),就證明已經(jīng)不是施工中,而是竣工了。計算一下方位,現(xiàn)在我們所在的地區(qū),距離剛才救出魏叔的地方并不算很遠,運氣好的話,我們能夠接觸到下水管道!”
劉隊總算是明白了,激動的問道:“你說這下面有可能是下水管道?”
王玄道:“也別高興的太早,畢竟是地震過的災(zāi)區(qū),而且已經(jīng)有這么多次余震了,即便是我們找到了管道,它中間斷沒斷,有沒有被塌方堵住,我們什么都不知道?!?/p>
劉隊道:“那也是機會?!?/p>
王玄道:“是的,是機會!”
一邊說著,他已經(jīng)開始挖掘了,用簡單的工具不停的在地上刨。
剛開始挖掘很費力,但隨著一塊大石頭整個落下,配合燈光一照,里面就整個通透起來。
說起來也算是很巧。
余震將他們困在里面,但余震也讓巨石落下,砸壞了地面,連帶著這條下水管道外面厚重的水泥板也都砸破,這才讓他們有了如今的轉(zhuǎn)機。
劉隊看著那勉強能塞進兩個人的管道被砸開,總算能進去,就忍不住苦笑道:“還真說不好,我們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太差?!?/p>
王玄道:“對現(xiàn)在來說,這就真的是運氣好?!?/p>
將身后的氧氣瓶解下來,僅僅留下兩個小的,直接遞給劉隊,說道:“這個你幫我扛著?!?/p>
劉隊哦了一聲接過,只不過心中難免有些腹誹,這個家伙怎么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雖然這么想,但還是把氧氣瓶背在自己的身上。
王玄又道:“你走在前面?!?/p>
劉隊哦了一聲,費力的爬進管道之中,她的身體加上背上兩個氧氣瓶,就把通道給塞的有些滿,移動起來特別費力,就是想轉(zhuǎn)頭都困難。
向前爬了一段距離,便問道:“喂,你這小子怎么還不下來?”
王玄道:“稍等一下?!?/p>
“這小子,逃命怎么還這么不積極?”
砰的一聲,身后就有重物掉落的聲音。
“怎么了?”劉隊急忙問著。
王玄道:“哦,沒什么,手滑了一下,你繼續(xù)往前走,盡可能快一些。”
劉隊道:“好的,不過如果前面如果有斷口或者被堵上了怎么辦?”
王玄道:“劉隊你信神佛嗎?”
劉隊道:“不信?!?/p>
王玄道:“那也請祈禱吧。”
劉隊道:“……好吧?!?/p>
王玄道:“你把氧氣面罩丟一個給我?!?/p>
劉隊照做,把氧氣面罩放在腰后方向,往前爬一會,它就到了自己腳邊的位置。
能清晰感覺到身后的氧氣瓶被輕輕的拉了一下,證明王玄已經(jīng)拿到了。
便盡可能加快速度的往前爬。
在這里前行,還真是費勁,匍匐前進,只能用兩條手臂當做腿,然后再盡可能的用腳蹬……
等等!
腳?!
王玄的一只腳可是斷掉了!
劉隊迅速轉(zhuǎn)過頭,自己的肩膀和身后的氧氣瓶卻阻擋了自己的視線,再想把腦袋偏轉(zhuǎn)一點,卻砰的一聲撞在管壁上。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角度能看向后方,王玄手中該死的手電卻又關(guān)上了。
劉隊道:“喂,我說你的腳沒事吧?”
等了大概兩秒鐘,王玄才說道:“哦,沒什么,還能堅持,對了,過一會咱們就別說話了,節(jié)省氧氣,也節(jié)省力氣,就一直往前爬,總能爬出去的?!?/p>
劉隊道:“好吧?!?/p>
于是就這樣爬了一段距離,劉隊在前方出現(xiàn)分叉口的時候停了下來。
“左右兩條路,我們往哪個方向爬?”
又是等了一會。
王玄道:“我把手電丟過去,你先左右照照?!?/p>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口齒不清,說話很費力的樣子。
隨后,咚的一聲,手電砸在劉隊的頭盔上,讓她點了下頭。
翻了翻白眼,她摸索著將手電打開,左右照了兩下。
照完才覺得哪里不對,問道:“兩邊都沒有堵上,可是還是不能確定往那邊走啊?!?/p>
王玄道:“根據(jù)那些設(shè)計圖,我覺得短的那條是出路,你看哪個照出的距離短,我們走哪條。”
劉隊道:“哦。”
然后下意識轉(zhuǎn)過身,應(yīng)該是覺得王玄說話聲音有點奇怪,所以就照向后方看了看……
不是王玄!
她目光角度所及的地方,看到的人是黑色的頭盔,而王玄明明是橘紅色的頭盔!
莫非是……換人了?
即便是從不相信鬼神,此時劉隊也是被嚇出一個激靈,冷汗拱著毛孔往外炸!
“王……王玄?是……是你嗎?”
她畢竟是女人。
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甚至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王玄道:“當然是我,確定方向了嗎?確定了就快點走吧,時間緊迫?!?/p>
聲音依舊是那么奇怪,有些吐字都不是很清晰,就像是王玄突然變成大舌頭了。
所以并不是很像,所以很有可能是別人!
“那……那你的頭盔為什么換了?你低著頭干什么?抬起頭讓我看看……”
明明不敢看,卻必須要看。
手電的光在黑色的頭盔上來回照著,讓整個管道之中都透著一股煞氣。
“哦,”王玄淡然的說了一聲:“你說這個啊,這是趙哥啊,我在后面。”
說著,就傳來身體蠕動的聲音,好一會王玄才把腦袋擺在劉隊的目光前面。
然后沖著她咧嘴笑了一下。
“??!”
結(jié)果這不笑還好,一笑,嚇得劉隊一聲驚呼,險些昏死過去。
因為……
王玄滿嘴是血!
鮮血還順著他的嘴角下巴往下流,血盆大口,就像……吃過人一樣!
刺耳的尖叫聲,讓王玄眉角抽動了一下,隨后立即說道:“不要喊,這里什么情況我們還不知道,如果聲波引發(fā)震動,反而讓這里塌方了就不好了?!?/p>
劉隊驚魂未定,勉強讓自己稍微平靜一點,問道:“你……你怎么回事?哪來的血?”
王玄道:“有我的,也有趙哥的,他不是受傷了嘛。”
劉隊道:“你喝血?!”
王玄無奈道:“流進來的?!?/p>
劉隊道:“那怎么……哦,是他頭盔往出流血……”
她這才想起來趙喜河受傷的事,但緊接著卻又是一驚!
是啊,她……怎么把趙喜河給忘了?
之前因為意識到自己要死了,就絕望的在那里留遺言,然后突然發(fā)現(xiàn)生機,腦子便全是這件事,還真的就一下子把趙喜河的事情忘記了……
等等!
王玄怎么拖著趙喜河進來的?!
怎么可能?他……他還斷著一條腿??!
血?嘴里的血?
有趙喜河的,也有王玄的。
為什么王玄嘴里會流血?
不,王玄兩只手一條腿,自己在這里爬行都費勁,怎么還能把趙喜河帶進來?
血!嘴里的血。
手腳都只能用在爬行上,再加上將近二百斤的負重,真的是無法空出一只手來拉著他。
那么當一個人手腳都用不上,卻還想著把一個人或者一件東西拖走的時候,會用到什么?
牙!流著血的牙。
劉隊一臉驚愕的看著王玄的那張笑臉,無法想象,在剛才那么漫長的爬行中,他就用牙齒硬生生咬著趙喜河的衣襟,用雙手和單腿,一步步蹭著管道,跟在自己的身后……
“你……為什么這么拼命?”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因為驚恐而在眼睛中打轉(zhuǎn)的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她真的有些無法理解。
拼命也有程度的,她見過很多,但拼命到王玄這種地步的,她真的沒見過。
王玄嘴巴早已經(jīng)因為太過用力而發(fā)麻了,吐字自然不清。
“哦,沒啥,我每天早晚刷兩次牙,每一次不少于五分鐘,所以牙口好……”
說話間,咳嗽一聲,一個白點就從嘴里噴了出去。
剛剛聲稱自己牙口好的人,掉了一顆牙。
這是瞬間打臉。
說起來真的挺可笑。
只不過劉隊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哭出聲。
書友評價
讀了我是紅薯的小說《特別救援隊》,讓我很是渴望一段這樣的愛情:一個人的笑印在倆人的眼眸,一份淚由兩顆心來體味。如果今生的緣由前生定,我愿用一切來換一份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