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下了一個透,空氣少了些燥熱,多了一些的濕潤,院子里的一丈紅還帶著水跡,太陽照射下來,有股雨后猶存的美麗。
喬陵莘靠在春凳上,整個人疏散的很,林姑抱了薄被過來,“娘娘,院子里邊潮的很,您大病初愈,還得注意保暖?!?/p>
“謝林姑姑提醒!”喬陵莘笑了笑,靠在上邊,“只是覺得雨后的空氣格外的好,多呼吸一些,會讓我的病好的更快的?!?/p>
林姑退到一邊不說話,喬陵莘看著那一丈紅上的水滴,慢慢的留下來,一直的留到的花瓣邊沿,然后落下去……
春香急急忙忙進來,“娘娘……余貴妃有喜了?”
“哦!”喬陵莘答了一聲,卻依舊閉著眼睛假寐,她就是把孩子生出來,跟她有多大的關(guān)系呢。
春香還有什么話說,可是見林姑在側(cè),只得閉上嘴。
端木鴻燁派人過來說,今天有事不過來了,春香立刻拉長臉,“皇上還真是好生無情?!?/p>
喬陵莘卻笑,“皇上的事情那么多,我這一病,也不知道耽擱了皇上多少事情?”她突然覺得喘一口氣,那股壓在她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被搬開。
她偷眼瞄了林姑一眼,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出宮的念頭,讓春香卻準備酒菜來。
春香有些不樂意,她不喜歡新來這兩位老太太,一聽說是給兩個老太太接風洗塵,她的臉都綠了。
“去吧!”喬陵莘安慰她,“人家可是皇上的人,不拿咱們的份銀的?!彪m然這么說,但是喬陵莘看著兩個老太太,心中卻還是不怎么的爽。
酒菜上來,林姑跟柴姑都推辭不出席,喬陵莘心里就有些惱,“二位姑姑是看不起陵莘吧,陵莘是誠心請二位姑姑喝酒?!?/p>
“今日當值,不該飲酒?!眱扇她R齊推辭,“主子不該與奴才同桌,這是宮中大忌?!?/p>
喬陵莘讓春香關(guān)上門,“我與春香是姐妹,只當二位姑姑也是我親人。我這小院平日就冷清的很,如果真的沒有半點人情味,那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知二位姑姑來伺候我,心中自然是抱著天大的委屈。”
“但,既然你們是為皇上辦事,今日不接我這酒,自然是不給我面子,既然如此,我也只得將二位退回去?!?/p>
二位姑姑心里明白,如果喬陵莘正要找她們麻煩,她們是吃不完兜著走,兩人十分局促的坐下來,端起酒杯,飲了一杯。
喬陵莘笑,“這還是年前太后娘娘賞的酒……聽說后勁大著呢?我在今日替兩位姑姑接風,不醉不歸!”說完,喬陵莘從桌子下搬出一大壇子的酒,“春香,給二位姑姑換大杯。”
林姑柴姑臉色難堪,喝了幾杯,就覺得不勝酒力,喬陵莘卻是搖搖晃晃的起來敬酒,“若是我喬陵莘有朝一日飛黃騰達,一定不好忘記二位姑姑栽培之恩!”
四只酒杯撞在一起,酒水撒出來,林姑柴姑的眼前有些花,見著喬陵莘一杯酒灌下去,身子微微搖晃,就撲在了桌面上。
春香搖晃,“娘娘……你醉了……”自己也往一邊靠,“娘娘,你就醉了,怎么就號稱千杯不醉……我扶著你進去歇著……”
兩位姑姑微微閉一眼,身子就往地上縮下去,眼睛里邊全是觥籌交錯的景象,迷迷糊糊中看著,春香扶著了喬陵莘進了屋子……
兩人一進屋,立刻精神百倍,喬陵莘臉色怪笑,“叫你們防我,讓你們千防萬防,小人難防!”
春香卻是一臉的苦澀,“娘娘,被人抓到,我們就死了?”
喬陵莘笑,“這些日子把我給憋死了,就算他們醒過來知道酒被我們動了手腳,也不敢說什么……走!”
喬陵莘領(lǐng)著春香出去,將兩人一一抬起來,丟到他們的屋子里。喬陵莘朝著他們做兩個鬼臉,“皇上以為這樣就能防止我出宮,我喬陵莘是誰?”
“娘娘?”
“你去我床上躺著吧,我會很快回來的……”
春香一臉的苦澀,每次她出宮,什么時候是準時回來的,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皇上來這里,將她給當成娘娘寵幸了,那她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春香一回身,喬陵莘已經(jīng)到院子里,春香叫,“娘娘,你幾時回來?”
“好說?”她已經(jīng)出了院子,消失在門外。
一出宮,喬陵莘就跟出籠子的鳥,興致勃勃的起來,她心中十分憤恨,四十萬兩銀子,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換回來。她走東門,上了桂堂樓,桂堂樓是進城最大的一間酒樓,她的后面卻是京城最出名的舞姬坊玉堂春。
她要了一間雅間,進去,叫了兩份酒菜,卻沒有吃,關(guān)上門,爬出窗戶,從屋頂朝著過去,跳到了玉堂春的院子里邊。
“干娘……”玉堂春的院子空蕩蕩的,所有的人都還在睡,她朝著正屋去,推門,正瞧著里邊一個婦人出來。
“凌兒,你來了?”
“嗯……”喬陵莘進屋子去,一屁股坐下來,心情十分煩悶。
“怎么了?”婦人四十余歲,名叫桂枝,外號一支桂,高挑的身段,素顏裸妝,卻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她年輕的時候是京城最出名的舞姬,后來年老,開著這件舞姬坊,教授舞技,為達官貴人培養(yǎng)了娛情聲色的妾室。
她倒水跟喬陵莘喝,“誰遭惹了你,我找人修理他去,敢惹我的乖女兒,簡直就是膽大包天?!?/p>
喬陵莘喝茶,嘆口氣,“這個人誰也教訓(xùn)不了?!?/p>
“是誰?他為何欺負你?!彼浦鴨塘贻返纳裆?,自然也知道是誰,忍不住嘆口氣,“我的兒,后宮的事情,你還好。”
喬陵莘放下杯子,“倒也相安無事,不過,我那四十萬兩銀子就這樣化成泡影。我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得塞牙。”
婦人笑,“你急需銀子嗎?干娘這里銀子不多,不過你真的要用,干娘給你想辦法去?!?/p>
“倒也不是?!眴塘贻沸睦飮@息一下,“當年還不是因為我爹那五十萬兩銀子,要不然,我怎么會進宮去?!?/p>
說道這里,婦人也是有些愛莫能助,“我的兒,你如今可是怎么打算的好?”
“干娘也知道帝王無情?!彼龂@息,腦海中被那一句話給驚醒,余貴妃有喜了。
“我的兒,你如今是何打算,真要是不成,我們……”
“干娘,此事我會另做打算,只是覺得這些日子病了一陣,人也乏了,心也散了,就是什么都不想做,我看來,我自己是病的不輕?!?/p>
婦人過來撫摸她的額頭,“我給你瞧瞧,這暑熱的天,怎么就憋出這樣一生病來,你本來身體極好的……”
“還不是因為他?!眴塘贻返?,“要我侍寢,我下的去抱了半個下午的冰,如今是身乏心散……如今倒是好,還找了兩條狗看著我,我看我是,再也出不來了?!?/p>
婦人十分心疼,“你要是真不愿,干娘幫你想一想法子去?!?/p>
“一如宮門深似海啊……”喬陵莘感嘆一句,也不是沒有想過什么法子,可是終究都已經(jīng)放棄,五年來相安無事,她想,等再過幾年,詐死也好,金蟬脫殼也成,只要能出去,總有法子的。
“我的兒。”
“干娘,我在上別處轉(zhuǎn)轉(zhuǎn)去……”喬陵莘從屋子出來,婦人從屋子里邊出來,手中拖著個錦盒,“這是老山參,拿回去吃。比外邊的好?!?/p>
喬陵莘打開看,這山參已經(jīng)成人形,足有上千年,“干娘,我不要?!?/p>
“你如今養(yǎng)好身體才是大事!”她推辭不得,知道帶著山參從原路返回,到了屋子里邊喝了兩口酒,匆匆結(jié)賬出來。
她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去哪兒頭提不起興致,想起今日的特別,正想往回趕,剛轉(zhuǎn)身走了兩步,迎面就有一匹大馬跑了過來,馬背上是一個女子,她尖聲叫著,似乎是馬受驚,她越是驚叫,馬匹跑的越發(fā)的快。
“讓開啊……啊……”
喬陵莘皺起眉頭,這大街上撞了人可是怎么樣?剛想上去制止,橫里就竄出一個小孩子。
“快走開,小孩……”女子也是嚇得面色蒼白,馬兒卻是嘶鳴一聲,飛騰起來。眼看了小孩就要喪身在馬匹之下,她上前一步,想要去抱小孩,可是已經(jīng)有人從馬蹄下抱開小孩。
此人放好小孩,抓著馬的韁繩翻身上馬,抱著了女子,在幾個拉扯這下,將馬匹制服。眾人拍手稱快,喬陵莘也送一口氣。
女子下馬來,一巴掌就朝著男人扇過去,“你盡敢抱本公主,你該當何罪?”
男人二十三四的樣子,被打另一巴掌,十分不悅起來,“你這個女子怎么如此刁蠻,你縱馬在鬧市行兇,管你什么公主,什么的小姐,殺人就得償命……”
“你,你……”女子氣惱之極,你也不能抱我……”
男子朝著她打量一眼,“像你這樣的里邊外邊都丑陋異常的人,抱你,是臟了本少爺?shù)膽驯А蹦凶诱f完,一甩頭發(fā),大步就走開,只留著了女子一人在街上氣的跺腳。
男子剛走幾步,一群人就過來,朝著他行禮,“南山郡王……”
書友評價
小說《桀驁棄妃不好惹》是我讀過最好的小說了,很喜歡小說里的主角喬陵莘端木鴻燁,他們的愛情很感人,不知道讓我為他們流了多少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