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春恩車緩緩的被抬向未央宮的方向,每多走一步,我的心便往下沉了一分。
夜風吹過,我將身上的裘袍攏了攏,可心底的寒意卻是怎么也擋不住的在五臟六腑里彌漫開來。
一雙大手帶著特有的溫度探過裘袍撫上我胸前的柔軟,慕沉淵低沉魅惑的聲音里帶了顯而易見的威脅,“想要朕答應(yīng)你的要求,顧苓安,今晚你便給朕將南梁太子伺候好了?!?/p>
我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人,黑夜里他的眸色依舊燦若星河般的耀眼,我極力的想要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絲情緒,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心疼和不忍,可是除了無盡的嘲諷和狠厲,別無他物。
慕沉淵,終究再也不是那個將我呵護在手心里,承諾許我十里紅妝的人了。
極力壓下眼底的濕意,我輕笑一聲,答得倔強又疏離,“皇上放心,臣妾定當盡心盡力?!?/p>
我承認我是故意在激怒慕沉淵,可他聽后卻是絲毫沒有情緒,只抽出在我胸前的雙手,冷聲道,“你知道就好,顧苓安,這是你欠下的債,你也不必心存委屈?!?/p>
聞言我再也忍不住,淚水淌了滿臉,在他的心里,我活著的唯一價值便是替冷雪荷還債,冷雪荷,慕沉淵心尖尖兒上的人。
很快到了未央宮,今日是宴請各國使臣的日子,對方揚言要北燕第一美人來助興,我本以為慕沉淵即使不顧及舊情,可念著如今我還是大燕皇后的身份也會出口拒絕,可我想錯了,他心中恨我至極,這樣羞辱我的機會,怕是求之不得,哪里還會顧忌我的身份地位?
“記住你答應(yīng)朕的事,想要你父親和弟弟活命,顧苓安,你最好識相點?!迸R進殿門前,慕沉淵捏的我腕骨生疼,仿佛生怕我會鬧事一般,再次提醒道。
我勾了勾唇角,將雙手伸到他面前,嘲諷道,“皇上擔心什么?怕我一氣之下大開殺戒嗎?”
不久前我便被他下令挑斷了手腳筋脈,曾經(jīng)我的劍術(shù)在瑯琊閣排至第五,可如今,我竟是個連劍都提不起來的廢人了。
慕沉淵掃過我手腕上兩道丑陋的疤痕,眸色動了動,沉默不語,我當他是愧疚了,正要開口卻聽到他冷到骨子里的話。
“將裘袍脫了吧?!?/p>
他的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將我的心刺穿,我停住腳步,眼眶紅的厲害。
裘袍之下,僅著了紗衣,此時他下令命我脫掉裘袍,無異于讓我裸著進殿門,我知曉他恨我恨到了骨子里,可從未想過他竟為了替冷雪荷報仇羞辱我至此!
“來人,替皇后娘娘將裘袍脫掉?!彼娢揖镁梦磩?,出聲命令道。
看著上前來的兩名太監(jiān),我心底泛起一陣惡寒,咬牙道,“別碰我,我自己會脫?!?/p>
緩緩解開裘袍的帶子,我甚至感覺到唇齒間的血腥味兒,我脫下的,是尊嚴,可為了仍舊在天牢里受刑的父親和弟弟,這尊嚴,我不能要。
裘袍解下,妙曼的身姿一時間見了光,我聽得見一旁眾人的竊竊私語聲,那一道道灼熱的視線,像是一把把燒紅的烙鐵烙在我身上,燒的我體無完膚。
“走吧,別讓大家久等了?!?/p>
慕沉淵薄唇微勾,樂的看我受折辱的樣子,裝模作樣的想要過來牽我的手,被我一把揮開。
相傳南梁太子上官鴻極度風流,只要姿色好,不論男女,皆被收入他的府邸,床上的花樣數(shù)不勝數(shù),更有傳聞,但凡上了南梁太子的床,不死也得殘。
我知道一旦我踏進了這道殿門會面臨著什么,可是生死面前,哪里容我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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