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流川微微一震,通過門縫掃了一眼自己的木床,果然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灘已經(jīng)凝固的暗紅色血漬。
“切!誰規(guī)定醫(yī)師就不能受傷了,你還是趕快去你師父那里吧!如果你不想你師父太累的話!對了,別忘了她的藥!”
說完這句話,鄔流川直接走進房內(nèi),鄔流雪還欲再問,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反鎖了房門。
鄔流雪走后一個小時左右,鄔流川也叼著一根草離開了家門,跟幾個在自家門口玩耍的小孩攀談幾句后,隨即大步走向了居民區(qū)的另一頭。
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已是傍晚時分,今晚的紅霞格外的低,仿佛只要你走到天邊,一伸手便能觸到。
“哥,晚上我去師父那兒住,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我想去照顧她一兩天?!笨焖俪粤T晚飯,鄔流雪回到自己房間抱起一床塞滿枯草的床墊和一張單薄的毛毯,小聲說道。
鄔流川輕輕點頭,道:“嗯!也好,要不要我?guī)湍惆褨|西搬過去?對了,你帶點米過去吧!免得以后來回跑!”
由于是裁縫師學(xué)徒,鄔流雪經(jīng)常住在王大媽家里,有時候為了縫好別人送來的衣物,甚至需要點著油燈兩人工作到深夜,所以鄔流川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
“嗯!帶點過去吧!哥哥真好!給你啦!”摟著鄔流川的脖子啪嗒一口,鄔流雪很是自覺地一大堆東西全部扔給了他。
“你是不是就在等我說這句話呢?”看著鄔流雪兩手空空,將一小袋米也放在了自己胸前的毛毯上,鄔流川臉上立馬爬上了幾條黑線,佯怒道。
“又不是我要你幫忙的,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好不好?”鄔流雪小嘴一嘟,一副“你自作自受”的神態(tài)。
鄔流川嘴角微微抽動,不滿道:“我說的是幫忙,又不是承包,你兩手空空是個什么意思?”
“人家是女孩子嗎?”鄔流雪兩手食指相碰,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
鄔流川面色一垮,瞬間敗下陣來,沒好氣地吼道:“你還好意思委屈,愣著干嘛?開門!”
“好嘞!嘿嘿――”
鄔流雪開心地嬉笑一聲,正欲去開門,門外突然又響起了一道急促的敲門聲。
聞聲,鄔流川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將鄔流雪的東西輕輕放在地上,而后朝她遞了一個“噤聲”的眼色。
鄔流雪會意,當(dāng)即將自己的東西搬回了房間,而后靜靜地站在一旁。
“開門!有沒有人?快開門!”
伴隨著一道道咆哮聲,門外的敲門聲愈發(fā)變得急促起來,到了后來甚至變成了用腳用力踹門。
鄔流雪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在她家里這么踹門,氣憤的同時又有些害怕,倒是鄔流川,仿佛沒聽到一般,淡定地朝鄔流雪彈了彈手掌,示意她回房。
待鄔流雪回房之后,鄔流川緩緩來到門后,門外還在用力踹門,力度之大,甚至讓木門都隱隱有些晃動起來。
“你他媽的是不是……啊――”
外面的男子一邊罵著一邊打算繼續(xù)踹門,然而等他攢足了勁去踹門時,木門卻嘎吱一聲打開了。
若是按之前的力度,一腳踏空或許頂多讓來人的褲襠開條小口,但這一腳那人是沖著踹塌木門去的,用足了全身力氣。
突然失去目標(biāo),哪還收得住,頓時重心前移,兩條腿呈現(xiàn)出一個極為怪異的姿勢:前腿筆直的劈了下去,后腿卻是跟不上,先是微屈,而后在前腿的帶動下也繃得筆直,形成了一個夸張的“一字馬”。
而隨著這個一字馬的產(chǎn)生,那人猛地痛呼一聲,在劇痛的刺激下,整張臉頓時扭曲成一團,上半身癱軟在地,哀嚎不斷。
“大哥――”
一見到男子似乎又受傷了,后面跟著的幾個痞子模樣的年輕男子頓時一窩蜂圍了過來,慢慢將他扶了起來。
“哈――”鄔流川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打了一個哈欠,而后叼起一根草,有些不滿地質(zhì)問道:“你們干嘛?想拆了老子的門是不是????”
“你他媽剛才在干嘛?喊你半天不出來!看不到我大哥受傷了嗎?”其中一個留著黑色長發(fā)的平民混混一聽到鄔流川的話頓時怒火沖天,猛地站起身來,似乎鄔流川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就要對他動手。
鄔流川眉頭一皺,一邊慢慢走向那人一邊滿不在乎地回道:“我在干嘛?我剛在睡覺啊!還有……”鄔流川語氣一頓,一把手術(shù)刀猛地出現(xiàn)在手里,對準(zhǔn)那人的胸前就是一劃。
剎那間,一道血箭陡然自那人的胸前飚出,不等那人做出反應(yīng),鄔流川一手拽住那人的衣服,將其拉到面前,陰狠道:“別整天他媽的他媽的,尤其是在老子面前!”
咚――
一腳印在那人的胸前,剛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平民混混頓時被踹離幾米遠,一個后仰重重地倒在了外面的泥地上。
“你他媽找死!”又一個混混見同伴被傷,一聲怒罵,掄起拳頭就朝鄔流川揮過來。
鄔流川雙眼微瞇,手上的手術(shù)刀頃刻翻轉(zhuǎn),刀尖朝后,就在對方一拳轟至的瞬間,手術(shù)刀突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劃過對方的手腕動脈。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鄔流川幾乎看都不曾看對方一眼,凌空一腳揣在那人胸前,而后穩(wěn)穩(wěn)站在了門內(nèi)。
“這是我的醫(yī)館,想治病就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另外,我從來不治被我傷過的人,所以你們兩個不想死得那么快,現(xiàn)在可以滾去找維爾了。”
“你有種!走!”
四人中剩下最后一個沒受傷的人見同伴基本上都倒下了,心里一陣驚懼,他從來沒見過這么橫的人,招招下死手。但本著輸人不輸陣的理念,最終還是憋出了一句狠話后,才趕緊背起自己的大哥,領(lǐng)著兩人快速離開醫(yī)館。
“哥――”
鄔流雪一直躲在自己房間的木門后面偷看,鄔流川的狠辣程度讓她感到了一絲害怕,此刻站在房間門口身體微微有些發(fā)抖。
流氓和殺人狂區(qū)別很大!
鄔流川看了眼自己的妹妹,眼中閃過濃濃的憐惜之色,趕忙收起手術(shù)刀,走過去將對方攬在懷里,輕聲安慰道:“雪兒,那些人是壞蛋,還記得殺死那對老夫婦的王三兒嗎?剛才那個就是!他們做了錯事,所以必須受到一點懲罰?!?/p>
鄔流雪還是有些抗拒地推開鄔流川,一溜煙兒地退回自己房間,鎖上了房門。
鄔流川微微嘆息一聲,整個人癱坐在木床上,鄔流雪從小就生活在他的保護下,長這么大幾乎沒有見過什么險惡的事情,所以心思一直很單純。突然見到自己哥哥像個瘋子似的亂傷人,確實不太容易接受。
在外面呆坐了一個小時左右,鄔流雪的房門總算是又打開了,雙眼有些紅腫的鄔流雪抱著剛才的那些東西緩步走了出來,低著腦袋,有些不敢看鄔流川的眼睛。
鄔流川一陣心疼,眼珠一轉(zhuǎn),從鄔流雪手里接過東西,討好道:“漂亮的小雪兒,哥哥準(zhǔn)備把房里的那些糧食發(fā)給其他沒飯吃的家庭,你說好不好?”
鄔流雪雙目一怔,猛地抬起頭,眼中流轉(zhuǎn)著不可思議的神采,驚訝道:“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唉――誰叫我家小雪兒生我氣了呢?你不是一直想把那些糧食發(fā)給那些窮人嗎?哥哥答應(yīng)你啦!”鄔流川故意擺出一個扼腕嘆息的神態(tài),“心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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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實無華的日子,相愛的人不會因為一句分手而結(jié)束。相愛的人會在感情的曲折中一起成長。只要經(jīng)歷一次曲折并且熬了過去,愛就會增長一點。再經(jīng)歷一次曲折并又熬了過去,于是彼此便學(xué)會珍惜對方。就這樣一路走下去,兩人彼此懂得對方的好,愛也就越來越深。這是我在蟲語的小說《遺族-現(xiàn)顏記》中的所感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