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隨后林聽又和各部門經(jīng)理單獨溝通了解具體情況,這一天便也這么過去了。
回到家,已近九點。
玄關(guān)的壁燈沒有關(guān),幽暗昏黃的光影像一種無聲的守候。
林聽換了鞋子,揉了揉發(fā)酸的肩背,癱在沙發(fā)上就不想動了。
累,真是累!
她把頭埋在一堆抱枕里,亂糟糟的腦子漸漸放松,呼吸很快平靜下來。
江予城打開房間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剛洗完澡,穿了一身棉質(zhì)居家服,頭發(fā)柔軟的垂在額前,看著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大步朝她走來。
林聽毫無形象的趴在沙發(fā)上,手提包遠遠的甩在一邊,一只拖鞋還在腳上,另一只卻不見了蹤影。
他看了她半晌,深邃漆黑的瞳仁里倒映著她的模樣,一向清冷平靜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一抹淺淺的笑意。
沒一會兒,她嚶嚀一聲,伸手按住后腦勺,扭頭睜開了眼睛。
“呀!”
她迷迷糊糊看到面前站著一個人,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坐了起來。
“你干嘛?”待看清是江予城,她頓時沒好氣,隨手拿起抱枕丟了過去。
他輕松接住,聲音冷冷清清的:“不過是來提醒你一聲,要睡覺回自己房間,別躺在這里嚇人!”
喲呵!到底是誰在嚇人?搞清楚點好嘛!
林聽不服氣了,仰著下巴反擊:“明明是你在嚇人!我不過躺了幾分鐘而已,你至于嗎這么小氣?”
她說著氣咻咻站起來,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還有一只拖鞋在茶幾底下,又不客氣的推搡他:“讓讓讓讓,我拿鞋子走人,不嚇你!”
她心里有氣,手上的力氣就沒控制,卻不曾想他正好往旁邊一讓,她猝不及防,一推推了個空,反而整個人失去重心往一邊倒去?;艁y間她不知怎的就抓住了他的衣服,而他也反手過來抓她,兩人互相牽制,雙雙扎在了沙發(fā)上。
林聽短促的驚呼了一聲,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接著便有個人重重的壓了下來。
她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失常,身上是男人急促又灼熱的呼吸,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她緊緊困在身下。
她扭過頭,看到咫尺之間他幽深而難以琢磨的眼神。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
她盯著他的眼睛,感覺這個男人獨特而清冷的氣息,情不自禁的咬住了嘴唇。
江予城的視線從她晶亮的眼睛落到唇上,看她潔白的牙齒輕咬紅唇,眼神更是晦暗。
他撐在她頰邊的手緊緊握起,隨即猛地站了起來。
“要走快走!”
他丟下一句,大步離開。
——
關(guān)于江予城,林聽知道的并不算多。
訂婚之前她在網(wǎng)上扒過他的個人信息,知道他是萬成的總裁,魔都頂級的鉆石王老五,無數(shù)名媛貴婦的夢中情人,但同時他冷漠無情的個性也和他的身家一樣聲名在外,導(dǎo)致無數(shù)對他心存幻想的人望而卻步。而在他們接觸的這一段時間里,她也確確實實對他的冷漠深有體會,但與之同時,她又能奇異的感覺到他對自己若有似無的關(guān)注。
從訂婚前夕他親自找自己開始,包括她被林宛若打后他的責(zé)怪和別扭的關(guān)懷,出去吃飯時對她縱容,胃疼抱她去醫(yī)院,她的工作……雖然更多時候他顯得無情而毒舌,但從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她對生活中這些微小的事情格外敏感。
她不會認為江予城是喜歡她,而上次林宛若還說過他有一個十多年的愛人。她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在某方面和他的愛人有相似之處,所以才讓他下意識將自己當(dāng)成那一個人……
她翻了個身,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努力忽視心里突起的煩亂。
——
清晨六點,林聽睜開了眼睛。
房間光線很暗,看著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她換了衣服,推開房門。
江予城沒在。
難得她比他早了一回!
她莫名有些得意,去廚房接了杯水,余光瞥到他的烤吐司機,心里突然就起了做早餐的念頭。
冰箱里吃的不多,除了幾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雞蛋,幾片火腿肉,數(shù)個爛蘋果,兩盒奶酪,就是大盒的牛奶,啤酒,飲料??雌饋砗透呃淇釒浀慕偛煤苁遣淮?。
“嘖,這人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她嘀咕一聲,把爛掉的蘋果丟掉,看了看火腿的保質(zhì)期,決定做幾個三明治。
吃三明治總比天天吃那寡淡的吐司配奶酪要好!
她心里吐槽,一邊把吐司切好,煎了兩個雞蛋,按雞蛋吐司火腿肉的順序夾上奶酪絲,放到微波爐里熱了兩分鐘,拿出來切成三角形,就大功告成了。
“不錯!”
她喜滋滋的將四個三明治放到盤子里,熱了牛奶端到桌上,正要準備吃,就見江予城不緊不慢的過來了。
“我做了三明治,來試試!”她大快朵頤,還不忘吐槽,“我剛看冰箱,里面什么都沒有,你這過的叫什么日子?。刻焯炀统酝滤?,你沒吃膩,我都看膩了!”
她眼睛又黑又亮,雙頰因為食物撐得鼓鼓的,看起來和某種偷食的小動物十分相似。
他坐下來,有些挑剔的拿了一個,淡淡的開口:“兩個人才叫過日子?!?/p>
“這不是兩個人么?”她下意識接口,話說完又覺得不對,干巴巴的補充一句,“搭伙也算!”
他瞥她一眼,隨即目光落到賣相尚可的三明治上,突然覺得,以前那些吐司,確實太寡淡了些。
“工作如何?”
他慢條斯理的吃了兩口,換了個話題。
林聽蹙起眉頭:“一言難盡?!?/p>
酒店那些人表面上看起來都還算配合,但實際上絕對不會服她。她也知道自己年輕,沒經(jīng)驗,還是個女人,加上這種空降形式,只會激起更多人的反抗之心。
“這很正常?!彼荒樀?,“習(xí)慣就好?!?/p>
她還以為他會說多有建設(shè)性的話呢!
她握住杯子,微微垂眸,精致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憂慮:“我擔(dān)心做得不好!”
“那你什么都別管,做個掛名經(jīng)理?!?/p>
“這怎么行?”她瞪住他,很是不滿,“那樣我還不如隨便找個地方打工!”
“所以?”他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有些意猶未盡,又拿起第二個。
“我一定會做好的!”
她捏緊拳頭,信誓旦旦!
——
林聽剛到辦公室,就有人敲門。
來者是個四十歲左右,略有點啤酒肚的男人。
“林總!”他小心翼翼的進來,點頭哈腰道,“我是湯鎮(zhèn)韋。”
林聽睨了他一眼:“湯經(jīng)理?”
這位湯經(jīng)理,正是客房部那位,據(jù)傳三天兩頭不來,不打報告不請假,就仗著自己是御景的老人。
“是,是我!”湯鎮(zhèn)韋抹了一把頭上并不存在的虛汗,面色惶恐的坐了下來。
她靠在椅子里,臉上帶起一絲笑意:“您今天來得挺早!”
“哪里!哪里!”
“酒店剛開始,是不是挺辛苦的?”她語氣輕飄飄的。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湯鎮(zhèn)韋腆著臉笑。
確實是不辛苦!林聽暗自撇嘴,終于切入正題。
“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不是您找我嗎?”湯鎮(zhèn)韋有點糊涂了,茫然的看著她,臉上是真真切切的不明所以。
看樣子這位還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這兒呢!
林聽看著他,臉上笑意盈盈:“我第一天來的時候,您知道我說了什么話嗎?”
湯鎮(zhèn)韋又開始擦汗:“這個,聽說了?!彼D了一下,努力解釋,“我那天是真有急事,沒能準時來上班,也沒第一時間看到通知,不過事后,我已經(jīng)去人事部補了假條,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林聽收回視線,慢條斯理的翻開手邊一個文件夾,“營業(yè)二十六天,網(wǎng)上評價9.3分,其中被扣的0.2分因為前臺,0.2分因為餐廳,還有0.3分,湯經(jīng)理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還請林總明說?!?/p>
她合上文件,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第一周,有客戶反映房間地漏有問題,你們是怎么解決的?”
湯鎮(zhèn)韋疑惑的看著她:“這個,不是叫工程部解決了嗎?”
“上一周,有客戶反映暖氣有噪音。”
“這個經(jīng)過排查,是里面有殘余臟物,我們已經(jīng)清理出來了。”
“那么……還有客戶覺得房間陳設(shè)不好……”
“這……”湯鎮(zhèn)韋暗暗蹙眉,隨即苦著一張臉道,“這不能怪我們??!”
林聽點點頭,又笑起來:“湯經(jīng)理在御景多少年了?”
他一愣,隨即唏噓一聲:“快六年了吧!”
六年做到一個新區(qū)部門經(jīng)理。她笑容不變,伸手打開電腦:“我知道了,您去忙吧!”
——
湯鎮(zhèn)韋走后,林聽將御景曾經(jīng)的案例仔細研究過,心里大概有了些想法,忙忙碌碌找資料做方案,一天也不知不覺過了一大半。
“唉,好餓!”她揉了揉肚子,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下午兩點多了。
再不吃飯她的胃又要撲騰了。
她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想到這個點餐廳應(yīng)該沒什么吃的,索性拿上錢包去樓下吃。
等她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人。
“你怎么來了?”
她反手關(guān)上門,工作場所最缺的就是八卦,她可不想活活變成八卦中心。
林宛若悠哉的靠在椅子上,一臉天真的看著她。
“我來看看自己妹妹,有什么問題嗎?”
書友評價
最近,對小說《豪門盛寵:總裁靠邊站》的癡迷可以用走火入魔來形容,小說故事情節(jié)繁復(fù)、架構(gòu)浩大、人物群象豐滿、語言自然靈動,受到眾書迷的追捧。